第013章：韩冬上学堂
不知不觉的，冬儿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韩多便把他送到了学堂读书。教书先生刘一鸣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以说得上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老先生了。刘先生比较喜欢韩冬，送韩冬到学堂读书時，冬儿爹就说：“孩子太淘气，让刘先生多费心了。”
“只有淘气的孩子，才是聪明可教的孩子。一般来说，比较呆滞，木讷的，学的再好，背的再熟，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大多都不如淘气的孩子。所以，淘气的孩子不能怪他，要加以引导，只要不过分，不伤害别人皆可。”
刘先生的几句话，使韩多对儿子有了希望，有了盼头。他渴望儿子将来能考取功名，能到官府部门谋一职业，不求当多大官，只求有个稳定的饭碗足矣。
在送完冬儿回家的路途中，忽然看见王叔，王叔见了韩多问道：
“韩多，你干什么去了？”
“送孩子上学堂读书，才回来。”
“时间真快，都把咱们催老了，你怎么样？有相好的女人吗？”王叔一见面又问这个，韩多又急了。
“我早已说过了不说这事，不说这事，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那好，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王叔自讨个没趣，不再说话了。
可韩多突然想起一事来。“喂，你家婶子会做针线活吗？”
“这回让我说话了？”王叔故意气他。
“我问你啥你就说啥吗！哪来那么多废话。”
“啊！你婶子做针线活还凑合吧！”
“什么意思？想做点什么缝缝补补的还行，大一点的活不好说。”
“那你让她到我铺子里看看，我有一批活。”
“那感情好哇！挣钱！是好事，我回去告诉她。”
王叔走了，韩多不由自主地走进了裁缝铺，铺子里五个案板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已经有了两个缝衣服的女工，加上王婶，就是三个了，还差一个，对了，怎么就没想到春香呢！春香会做活呀！她还说要亲自给她娘缝袍服来的，想到这，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谁是韩冬的家长？谁是韩冬的家长？”商铺忽然进来两个人要找韩冬家长，韩多的心儿即刻“咯噔”一下跳了起来，寻思着这孩子该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了吧！但他并没说，他真的怕让他给说着了。可既然是韩冬的爹，就不能藏着掖着的，儿子摊上事了，爹爹不上前谁上前啊！于是他大喊一声：“我是韩冬的家长，什么事啊？是不是我儿子又惹……祸字没出口，就缩回去了，他改口说道“是不是又淘气了？”
“岂止淘气那么简单，他把人打了，而且还打伤了，人正在医院躺着呢！神志不清啊！”
“哎呀！这孩子是怎么了……”
韩多娘听到外面“冬儿！冬儿！”的，就急着跑出来探个究竟，一听到在医馆躺着，而且还神志不清，顷刻间就晕了过去，几乎要跌到，幸好被她儿子韩多扶住了。
“快!快！快去找大夫给我娘看病，再按药方子给我娘抓药。我这就得去医馆看望那个受伤的孩子，再去教训我的儿子。我娘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绸庄里的小甲答应着，飞也似的跑出去找大夫了。
韩多来到医馆看望那个受伤的孩子，那是一个与冬儿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半卧着斜着身子躺在床上，见韩多进来，两只眼睛只是往上抬了抬，并没有其它的反映。
“孩子！孩子！快告诉叔叔，哪儿不舒服，叔叔会帮你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得听大夫的。”那个孩子的爹爹从门外进来说着。
“真对不起，我替我儿子先向你道歉了。”
“道歉倒不必了，是孩子不懂事，这也怪不得大人，只是我儿子到现在还未醒，连我都不认识，大夫说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儿这个时候，如果呕吐就是脑震荡，脑震荡治疗起来可就困难了，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孩子呕吐。我最怕了，如果以后总是这样可怎么办？”
“他叔，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他，治病的费用我全出，至于其它的费用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出就怎么出，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尽快醒过来，时间长不醒，就不好说了。”
“爹爹！爹爹！”那孩子突然喊了两声爹爹，哎呀！这下子可把两位爹爹乐坏了。
“小飞!小飞！你可把爹爹吓坏了。”
“爹爹，我头儿好痛，快！快去找大夫。”
大夫过来了，给小飞诊了诊脉，然后摸了摸头儿说道：
“孩子脉象还算平稳，头部稍有淤血，小孩子吗!血液循环好，没太大问题的，吃几付中草药就会好的。但以后也得慢慢调理，不过，你们放心，他会恢复成正常健康的孩子的。”
于是，大夫给小飞开了两付行气活血汤，主要成分是红花、当归、香附、乳香、黄芪等九味中草药组成。这时，两位爹爹都长长的出了口气。
“郑飞！郑飞！郑飞怎么样了”是他们的老师刘一鸣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了问道。
“还好，大夫刚才说了，没太大问题。”郑飞爹爹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刘一鸣特意来向你们两位家长致歉了，都是我教学无方，才使孩子遭受如此之痛。”
“小孩子吗！不定性，怪不得刘先生。哎呀！那个叫韩冬的孩子怎么样啊？他现在在哪儿呢？”郑飞的爹爹在问。
“还在学堂呢！我在罚他面对墙壁反省呢！”
“算了算了！都是孩子，快去让韩冬爹爹把孩子接回家吧！”郑飞爹爹说道。
“不用了，让孩子吃点苦头，也是个教训。”韩冬爹爹说道。
“两位家长都在这呢！那我今儿就把话说清楚了吧!今儿郑飞没太大问题，是不幸之万幸。我不想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所以，我想了想，尽管韩冬这孩子挺聪明，但他实在太不像话，不仅仅是淘气那么简单。这不，今儿就惹这么大的祸。说起来都是怪我，刚好那会儿，家里来人找我出去说会儿话，我就让他们自己温习一下学过的《三字经》。没想到竟出了个这么大的事。后来我就问了问同学们，他们都说，其实并不因为什么，只是几个孩子在逗嘴，大家伙都在炫耀自己的爹爹，说谁谁的爹爹在哪儿做帐房先生；说谁谁的爹爹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官；说谁谁的爹爹是还是个教书的先生。这时侯有个同学就说了，谁也比不了韩冬的爹爹，人家爹爹是个开铺子的，自己做老板。郑飞听见了，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个开铺子的吗！有啥可显摆的。韩冬听见了就不让了，直接对郑飞说，开铺子怎么了，开铺子也比你爹爹摆地摊的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先是郑飞踢了韩冬一脚，接着韩冬就使劲推了郑飞一下，谁知这一推，郑飞的后脑勺刚好就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出血倒是没出血，但却肿起了大包。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为了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只能请韩冬的家长另寻他家学堂了，我真的教不了这样的学生。”
此刻，韩多没有言语，只是一个劲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好，也好，我这就把他领回家，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要！不要了！我和韩冬是好朋友，不要韩冬离开。”郑飞在炕上发话了。
“儿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郑飞爹爹在问儿子。
“真的，我们只是乱闹，乱逗嘴，是我先打的他，我要不打他，他也不会推我的。”
刘先生听了对郑飞爹说道：“郑飞爹，你怎么看？我看咱们还是听孩子的吧！”郑飞爹点点头，刘先生又说：“那好，韩冬他爹去把韩冬接到这儿，我这有学堂钥匙。”说着刘先生把钥匙递给了韩多。
韩多打开了学堂的门，韩冬正一人站着，面对着墙壁哭呢!见是爹爹进来了，冬儿哭得更厉害了，他泣不成声的说：“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真的，爹爹，你打我吧！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只是还不知郑飞怎么样？爹爹，你去看看他吧！”
“郑飞他现在很好，他还要求不和你分开，还说你们是好朋友。”
“郑飞说的是真的，爹爹，我们真的是好朋友，只是那天不小心就打起来了。”
“冬儿，爹爹见你这样，想打你也下不去手啊！人家郑飞还在医馆呢！我想让你再换个地方读书，他却主动不让你离开，还要和你在一起读书。”
“真的吗？”
“是真的，爹爹刚从那儿过来的，我是来接你到医馆的。刘先生，郑飞的爹爹都在那，到那儿给他们认个错，而且还要立下军令状，给刘先生立；也给自己立；还给郑飞立。保证做到绝不再动手打郑飞，不再动手打其他同学，一切都听刘先生的，如果不小心犯了错，伤了人，立刻离开此学堂，并赔偿被伤害者所有费用。”
“爹爹，我不会再打架了，你放心好了。”
“冬儿呀！冬儿呀！爹爹无休止地给你赔偿，我一直都是无怨无悔啊！可你这次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把人家害成脑震荡了啊！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郑飞这辈子都清醒不过来，我们父子俩可怎么办呢！”
“爹爹，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别说我了。我们赶紧还得到医馆看郑飞。到了医馆，我还得向他们检讨呢！”
韩冬父子俩来到医馆，不用说那又是一番认错、检讨、说教，只是两个孩子的感情却是依然如初，他们相拥而泣，互相安慰。
“韩冬，其实是我不好，我不该先动手。”
“怎么能怪你呢？毕竟是我推的你。”
“没事的，你别太在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等我好了，我们还在一起读书，你一定要答应我。”郑飞几乎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韩冬。
韩冬点头，眼里却始终含着泪花，他故意看了看天棚，仰了仰脸儿，没能让眼泪留下来。
晚上，韩多在语重心长的教训儿子，几乎是费劲了心思。
“儿子啊！爹可真是后怕啊！直到现在，我的心儿还没稳定下来。你以后可得千万长记性啊，可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会!不会！不会再伤人了。”冬儿急着回答。
“要伤人，也别伤脑袋啊！踹几脚屁股不就行了，再不扇两个嘴巴子也行啊！你总不能象个木头似的等着挨打吧！”
“爹爹，你这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还教孩子怎么打人啊？”
“爹爹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说着说着，父子俩相似一笑。
“冬儿呀！冬儿，你可回来了，可把奶奶吓坏了。”
“娘，你睡醒了，我们回来時，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直接回自己屋了。”韩多在跟他娘说话，而他娘并不理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的孙子看。
“孙儿，你好了吗？我听说你晕了过去，可把奶奶吓坏了！”
冬儿有些不明白奶奶说的话，就拿眼睛瞟着爹爹。爹爹呢！就跟儿子挤了挤眼，点了点头儿，冬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就顺着奶奶说了。
“奶奶，我没事，我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的脸上瞬间呈现出了几许欣慰。
“娘，我上午请了大夫，他给你开药了吗？”
“噢！开了三付药汤子，说我血瘀，你说年纪大了，血能不瘀吗？”
“喝了吗？”韩多紧追着问。
“喝了，喝完就睡上一觉，感觉好多了。”
“那，娘，你就回屋歇着吧！别太劳费心思了。你孙子什么事都没有，冬儿赶紧回屋跟奶奶睡觉去。”
“嗯！我知道，我也真的太困了。”冬儿说完，就和奶奶进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