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看着都有六十多岁了，而何长富却是四十不到，正所谓老拳怕少壮，两人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最终还是齐修败退。

　　最后，齐修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方公子，老朽的提议，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我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而后，马忠方接话道：“二少爷，我去送送客人。”

　　之后，他也走了。

　　然后，杂院里便只剩下方远与何长富了。

　　“何掌柜，先后赶走我两位客人，这是做客之道吗？”

　　不是知道他与马忠方相熟的话，方远此时绝逼已经开喷了。

　　何长富面有讪讪，正欲开口解释，可忽的想起刚才马忠方的话，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我何家行事一向如此霸道，你不服吗？”

　　方远只觉得这比头顶有只乌鸦飞过还尴尬，就这演技，能先去“戏精的诞生”锻炼锻炼吗？

　　何长富正在状态中，一脸冷傲之色：“由我东市清和提供灵药，你们盛武堂负责销售，你有何意见吗？”

　　这戏方远实在不知该怎么接，勉强问道：“你能给我多少折扣？”

　　“买八送一。”何长富说出了“官方”价格。

　　方远懒得再搭话，直接拿出了周可儿的那枚玉风令。

　　何长富一眼便认出来了，惊讶道：“你与周家合作了？”

　　方远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何长富面色更冷了：“那周家不过是相州的地头蛇而已，你认为他们能护的住你？”

　　方远叹声道：“还有方才的齐家。”

　　没等何长富说话，他又道：“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找楚兴合作。他们看不上相江城这点小利，但整个楚国的利润，他们应该能看上了吧？”

　　何长富面色更“冷”了，正欲开口，方远却还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如我所料不错，你们何家应该不止是打算只在相江城开一个清和堂吧？你们向来有一城两铺的习惯，对开办分售灵药汤的铺子十分有利。”

　　“如果不出意外，其他几家应该是争不过你们的，布局整个楚国也只是时间问题。然而，意外发生了……我就是那个意外。”

　　“你就是那个意外？方二少未免太自信了些。”何长富脸色恢复了平静，声音却变冷了，他也认真起来。

　　“这自信是你们给我的。”方远淡淡道：“方才那齐修不过是刚起了个头，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不是在提醒我，他的提议很有可行性吗？”

　　“可行性？”何长富冷笑：“你难道看不出来，那齐修不过是在画大饼而已，待他天颐借着你盛武堂的名义站稳了跟脚，铁定会把你甩去一边。”

　　方远也冷笑起来：“那也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好吧？你们何家可是一开始就把我甩在一边了。”

　　“就算你盛武堂有首创之名，难道就一定能胜过我们清和？清和累积了几百年的名头，你真当我们是吃素的吗？”

　　“不试试谁又知道呢？”方远冷笑便微笑：“而且又不是打战，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清和堂’与‘天颐盛武堂’都遍布楚国，大家有钱一起挣，我也是能接受的。”

　　天颐盛武堂……何长富脸色一阵变化不定，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

　　何家那边已经开始布局，凭着这份先机，再加上清和原本的名声，等其他几家反应过来时，这大楚国的百姓恐怕都只认得清和堂了。

　　可是这盛武堂，却是个麻烦。

　　若是等他们清和堂开遍大楚国，这麻烦也许就不算什么了，这也是他们原本的打算。可问题是现在还没有，他们也只是在布局。

　　这时候如果有人联合盛武堂，打出的首创之名，那大家就会知道，原来他们清和堂只是模仿在别人而已，那大家会支持哪家？

　　况且他们何家一向有……那么些不大好听的名头，要是有人刻意宣传一下的话，只怕到时候形势会大大不妙啊！

　　想到这，何长富忽的换上了一副笑脸：“有钱一起挣，这句话说的好。可方二少为何要想着跟他齐家一起挣钱呢？他们只是外人，要知道我们何家与你们方家可是……”

　　方远打断了他要拉关系的话：“我不知道何家与方家有什么关系，但是在商言商，我总不可能将自己的利润拱手让与你们吧？”

　　“怎么会是让呢？我不是说过我们可以合作吗？”何长富一副“你误会我了”的表情，转而问道：“你是方三爷的公子吧？当初我与你爹……”

　　“二少爷，我回来了。”

　　马忠方的声音忽然响起，人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院子里。

　　他自然是刻意打断了何长富的话，否则以二少爷和三老爷那冰冷的父子的关系，这再说下去，那合作的事就能彻底告吹了。

　　何长富并不知道这些，他看到马忠方时，却是一副见了救星般的样子：“老马，你快点跟他说说，当初我们……”

　　“当初他们何家家主何庆生，与我们太老爷是皇家武道院的同年弟子，俩人关系莫逆。”

　　“何止如此，还有……”

　　“还有太老爷于武道院毕业后，在王城潭都任职，任职期间何家主也多有帮衬。”

　　“我们……”

　　“我们方何俩家，关系素来较好，二少爷如要找人合作的话，还是先考虑何家吧。”

　　何长富每每刚起个话头，马忠方就将其打断，方远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而何长富也隐隐明白了什么，加上马忠方已经提到了最重要的点，他也就没再说话。

　　方远有些为难起来，能让马叔这么帮着说话，两个老爷子的同学关系恐怕不一般啊。

　　换做在几天前，他自是不会理会这些，可现在的话……他不得不考虑了。

　　而且若是没这层关系的话，这何长富恐怕也不会在此与他说这么多，而是会选择直接根除他这个“意外”了。

　　方远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一间分售灵药汤的铺子，每月的收益大概在一千两左右，而楚国有近两百座城，一个月下来便是二十万两，除去各类成本，每月的利润恐怕也不会低于五万两。”

　　何长富抿了抿嘴，低头不语，心中却是震惊万分。此前他也没仔细算过，咋一听这五万两的利润……这事怕是不好半了。

　　马忠方也愣住了。五万两……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大的合作啊！否则刚才就不会出口帮何家说话了。

　　方远叹了口气：“马叔，你将此事汇报给爷爷吧，一切由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