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谜洸 第一章 初来乍到
作者:谬梓的小说      更新:2018-06-02

  新年过后的北京城,依旧不算太暖和。但是相对于寒冷的腊月天,老北京的街道上,行人已然渐渐地多了起来。

  人们行步款款,认真地考究着,向前迈出的每一步。轿子里的人,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轿子摇篮般的晃动,入耳的叫卖声,也像极了催眠曲。你听,街对面那两人的招呼声。

  “哟,六爷,吃了没您呐?”

  “哦,李二爷,还没吃呢。这不刚遛鸟回来,走,一块家吃去。”

  “六爷,今儿不巧,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去茶馆打牌的。要不咱改日,改日我请您。”

  “得,那咱改日,改日上家坐坐去。”

  “好勒,六爷,咱回见。”

  “回见了您呐。”

  这就是清朝时期,“春困般慵懒”的京师城。谁让这儿,是咱满洲旗人的聚集地呢?要的就是个“京师味”。总之在京师,你就得懂得享受,享受这一份惬意的悠闲。

  然而,此刻在京师内的一所大宅子里,却传出了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并伴随着急切的呐喊。

  “快来人呀,贝勒爷掉湖里了。”

  “快,快来人救命呀。快救贝勒爷呀。”

  “快,快,快脱衣服救贝勒爷呀。”

  你勒个大爷的,这要不是在湖边,指不定就会有人误会说:难道脱了衣服,便能救人于水深火热了?

  不过,此刻正慢慢沉入湖底的贝勒爷,确实需要一位英雄脱光了衣服,将他从水潭中救出。

  四月的京师,人们虽然脱去了厚厚的棉袍。但仍然没有到,可以闲着没事,跳进湖里游泳的气候。

  身上依旧是里外三层的裹着,衣服遇到水,又是极易湿润而增加重量。再加上,刚刚在湖水里激烈的挣扎,渐渐沉向湖底的贝勒爷,已然没有了气力。年仅五岁的他,正在缓缓地闭上眼睛。

  这时,还未待远处的人跑来,猛然冲出一位少年。“噗通”一声,跳进了依然冰冷的湖水之中。

  “载洸,我的儿呀。你可算醒过来了,真是吓死额娘了。”

  隐约中,我听到旁边有人,如此地呼唤着,便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满脸紧张又激动的贵妇人。可惜,我却不认识她。

  这位贵妇人,穿着金色团花纹的湖蓝色袍子,头上梳着清朝女人特有的“大拉翅”发型,上面插着镶嵌珠、翠等珍贵宝石的金簪。

  此刻,贵妇人正坐在我的床边,一脸关切的望着我。另一旁,一位中医模样的中年人,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替我把着脉。

  再环顾四周,不远处几位身着粉色镶白边的丫鬟,也投来关切的目光。见此,我眼睛机灵灵地一转,再仔细地打量周围。

  屋子的正当中,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四把红木圆凳。对面放着,雕刻精美的檀木罗汉床。四周装饰着精美的摆件,或是青花的瓷瓶,或是典雅的盆景。而此时的我,则躺在挂着绿色围帐的架子床上。

  你勒个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穿越?难道我真的穿了?那…...“我的宝来呢?”我不由地喃喃道。

  听到我如此问,后面排开众人,走近一位身着褐色长袍,头上留着长辫子的中年男人,对我恭声回道:“回贝勒爷,您的随从宝来,刚刚将您从湖中救出。此刻,正在后面换衣裳。一会儿,他便过来给您请安。”

  我微微一愣,你勒个大爷的,我说的宝来,是我的汽车。是二十九岁的我,刚刚新买的第一辆二手“宝来”汽车。

  还记得,我像往常一样,驾驶着心爱的“宝来”,在上班必经的松花江大桥上,每逢周一的必然堵着车。

  正在我百无赖聊的时候,居然发现前面的车,正在上下地震动。你勒个大爷的,大清早的,竟然有人利用堵车的时间玩车震?

  哥们,这可不是在北京,堵上几个小时,那都是常有的事。这儿堵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莫非你是“一分钟哥”?

  就在我嘲笑他人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整座桥都开始了震动。勒个大爷的,难道这不是车震,而是传说之中的桥震?

  再然后,我就落了水,接着感觉到一阵地天旋地转。再接着就感觉到,有人勒着我的脖子,拼命往上拽。再再接着,我就躺在了这张床上。

  看着这四周的人和物,明显与二十一世纪截然不同。我现代的家,只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虽说买不起红木的桌椅和檀木的床榻,但也是冰箱、彩电、空调齐全的。

  虽说我那教授历史的母亲严厉又慈祥,但绝不会奢侈到将珠宝插满头。更不会教的忘乎所以,而自称“额娘”的。

  虽说家里实行着,讨厌的轮流做家务制度。但绝不会去花钱雇佣,穿着统一的保姆的。

  虽说很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更绝不会生病了,依然躺在家里,将小命交给捻着胡子,也不知靠不靠谱的中医的。

  虽然我经常淘气,被母亲说是长不大的孩子。却绝不会一睁眼的功夫,近三十岁的自己竟然缩了水,真的变成高仅一米左右的小毛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证明,要莫是我未睡醒,要莫就是我真的穿越了。然而,浑身上下的疲累和疼痛感,又真实的说明我是清醒的。如此看来,我当真是“狗血”地穿越了。

  “白太医,载洸他如何了?为何他有些发呆,还不言语呢?”贵妇人关切的询问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旁边中医模样的中年人,依旧捻着胡须把着脉。良久,才移开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开口道:“回大福晋的话,贝勒爷只是受了寒。”

  白太医站起身,接着道:“贝勒爷年纪尚小,难免会受些惊吓。但现在已然无大碍了,我这就给贝勒爷,开张驱寒的方子,再加些安神的药材。喝上几服,便可下床跑跳了。”

  贵妇人拉起我的手,关切地问道:“白太医,这受了寒气,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呀?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叫他不要乱跑,可他偏不听。要是留下了病根,这可怎么得了呀。”

  白太医笑了笑,摆手道:“大福晋莫慌,受了寒气,也未必会留下什么病根。先吃几副驱寒的药,不定时地,我再勤来给贝勒爷号号脉,必然保着贝勒爷无碍的。”

  顿了一下,白太医又道:“再说,这小孩子么,就是好动些。如果喝了药,感觉稍好些,可以下床行走了,那还是要多活动活动的。这样,也有助于其由内而驱寒的。”

  白太医笑着收起床上的手枕,宽慰道:“大福晋安心,用不了几日,贝勒爷就可康复了,又能生龙活虎了。”

  贵妇人点了点头,心安了些,说道:“这便好,这便好,就有劳白太医了。您还要常过来,给载沣瞧病呀。”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门帘一挑,迈进来位身着清代朝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