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谜洸 第三十章 以香设雷
作者:谬梓的小说      更新:2018-06-02

  醇亲王的“饥饿”,让我预借其手,挽救赴洋学子之事落空了。跟随醇亲王走去后堂的路上,我越发觉得,“挽救”这些学子的必要。

  或许,醇亲王更注重兵士的荣誉,宁可马革裹尸,绝不临阵退缩。但我更认为他们是希望,是驱逐列强的希望。必须韬光养晦,以图厚积薄发。

  赴洋学子必须救,他们是容闳先生,为大清国造就的高级人才。当年,容闳先生辛苦奔波,百般苛求,才在同治十年(1871年),先后派出了120名幼年学生赴美留学。

  奈何,清廷对容闳先生信任不足,任命的留美学生总监督吴子登,又很是古板顽固,官僚习气严重。学生在美的很多行为,他常持异议。

  吴子登与容闳先生的几番争吵,终使“留学教育计划”彻底“流产”了。然,容闳依旧是中国留学生事业的先驱,依旧是“中国留学生之父”。

  我正思量,该如何拯救留洋学子之时,醇亲王已然率先迈进了后堂。后堂内,大侧福晋和抱着载沣的二侧福晋,已然在等候了。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丫鬟,秋红也赫然在其中,想必是作为我贴身丫鬟的缘故。

  进屋后,醇亲王便不再言语。也不知,是遵从古训:食不言之故。还是,在担心慈禧的特务会打小报告,而闭口不提“法兰西”这一敏感话题。

  而大侧福晋,也不似往常那般“扎刺”,竟全程低头微坐,安静吃饭,不发一言。我暗自高兴:怕是,今儿进宫,被慈禧给臭骂了吧?

  席间,到是二侧福晋主动与我说话,道:“载洸,今日给娘娘上香,还顺利吧?”

  我笑着,答道:“一切还顺利。我还抽了签,测了挂呢。”说到这儿,我却未再继续往下说。就是想让在旁的大侧福晋心里别扭,不告诉你挂签如何,让你瞎心思去。

  我转而又道:“哦,对了,我还带了些礼物回来了。”说罢,我招了招一旁的秋红,道:“秋红,你去把今日买的那三个小瓶香水拿来。”

  我伸三只手指,再次对秋红强调道:“是那三个小瓶的香水,是三个。”

  我如此反复地强调,是告诉秋红千万不要拿错了。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特意打开了三瓶香水。往轿子的夜壶里,每瓶都倒去了大半,只留下不足三分之一的香水。为的就是送给大侧福晋,给她挖个坑埋个雷。

  秋红离去后,我又担心众人,听出我有意的强调,便掩饰道:“我还给小载沣,带了东西呢。洋人常说,听乐赋对小孩子好,长大了对诗词歌赋,可样样精通。我便买回了个留声机,让载沣能多听听音乐。”

  二侧福晋笑着,道:“载洸真是有心了。”又捧着载沣的一双小手,说道:“来载沣,谢谢哥哥。”

  众人看着载沣可爱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大侧福晋,不知是对谁冷“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说话。

  不多时,秋红果然会意,捧来了三瓶没多少的香水回来。我接过香水,打开瓶盖,递给身旁的二侧福晋,道:“您闻闻,可香了。这是西洋的香粉,珍贵着呢。那贩售的洋人与我说,在西方只有法兰西的皇后,才配用此款香水。”

  二侧福晋接过香水,高兴地闻了闻,又听见此瓶香水如此的珍贵,立马兴奋道:“是真的么?这是法兰西皇后专有的香水?得来怕是不易吧?”

  大福晋也接过了我递去的香水,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有这份孝心,就成了。什么只有法兰西皇后才能用,怕是你被骗了还不自知吧?”

  我佯装生气,争辩道:“怎么可能?这三瓶香水,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寻来的。额娘若是不信,可差人去街上寻找,若能找到同样好闻的香水,儿子甘愿磕头以赔罪。”

  微微扬了扬嘴角,我又道:“儿子有如此信心,是因为,我找了法兰西公使巴德诺的侄子。以他的身份,定然不会骗我。”说着,我笑眯眯地将第三瓶香水,递到大侧福晋面前。

  禁不住诱惑的大侧福晋,早已心痒难耐,接过香水,满意地对我道谢。而她低头中,眼神泛着地光芒,却再告诉我:这瓶香水,她另有计划,或可解当前“慈禧之危”。

  看着大侧福晋,高兴地接过了香水。我由衷地期望,这瓶香水能依照计划,被大侧福晋献于慈禧跟前。

  那旁大福晋见我生气,笑着道:“行了,行了。这香水珍贵地很,额娘可得好生珍藏。”

  顿了一下,大福晋又道:“对了,刚刚你带回来的那个凤梨,到是不错,可还有?若是还有,便拿出来些,分与大家尝尝。”

  我转头吩咐秋红,依照先前的模样,再做一份盐水泡凤梨端来。凤梨的美味,果然不是盖的,一片称赞声中,又让众人显得其乐融融。

  吃罢了饭,我返回自己的屋子,吩咐下宝来等人,准备好明日前往恭亲王府的一切事宜。吩咐完毕,便倒头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吃罢了饭,亲自将留声机,送进二侧福晋的屋里。二侧福晋听着留声机传出的乐曲,自然是合不拢嘴。

  而我,也是极为的“满意”。如此地拉拢二侧福晋,就是认定了她可为同盟。毕竟,在王府里,大侧福晋是压着她的。可她却比大侧福晋多个儿子,“母凭子贵”的社会,二侧福晋又如何能甘心?

  告别了二侧福晋,我迈步走向府门,前往恭亲王府探望。转头,对身旁的秋红问道:“秋红,给六伯准备的礼物,都带上了么”

  秋红答道:“贝勒爷,礼物大福晋已经备好了,宝来和七喜去拿,一会便到。”

  我点了点头,向轿子走去。走近轿子,众护从和轿夫急忙行礼请安。

  我看了看跟前的护卫长,道:“你是护卫长?还不知你姓甚名谁呢。”

  护卫长恭声道:“回贝勒爷,在下姓张名勇,祖籍河南。”

  顿了一下,张勇又道:“在下和身后的这帮兄弟,是王爷特意嘱咐专职守护贝勒爷的。这些个轿夫,也是王爷挑选的。”

  我点了点头,拱了拱手,对众人道:“原来是张勇护卫长,我在这里,谢过诸位了,有劳诸位兄弟了。”

  张勇心道:嘿,我伺候过这么多人,就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主子。对兄弟们,那真是没的说。

  想着,张勇连忙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伺候贝勒爷是兄弟们应当的,也是兄弟们的福气。”

  我笑了笑,正要与张勇话些家常,却见宝来和七喜提着礼物走来。我便未再说什么,迈步进了轿子。

  宝来吩咐了声“起轿”,一行人向恭亲王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