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谜洸 第四十七章 贝勒害怕
作者:谬梓的小说      更新:2018-06-02

  借着晚霞,我舔着脸巴巴的来找埃里克,本是想与他合作开采矿场的。之所以如此,一来,可通过增加与他的生意关系,让慈禧对我下手前,而有所顾虑。二来,这也算是本贝勒,实行实业救国的贡献。

  可是,我竟忽略了现如今的中法战局。眼下,法兰西战胜已成定局。作为法兰西人的埃里克,又怎会在乎我所提出的这点“蝇头小利”呢?

  不仅如此,反倒被他借此提出,由我凭着醇亲王府的势力,替他搜刮大清的“财富”。无奈,为了在慈禧手下活命,我只得委屈答应了埃里克的交易。希望,这笔无奈又必须的生意,不会成为我终身的遗憾。

  回醇亲王府的路上,天色已然开始擦黑。坐在轿子中的我,心情也如同这天色一般,满是黯淡无光。

  或许,埃里克认为,法兰西军队很快将大清国,变成法兰西的矿场。但其他列强,断然不会希望如此。那么,或许我该去找美利坚的亨利,没准我的矿场生意,在他那里能得到有利的支持呢。

  至于埃里克么,也只得先用古玩哄着,用着他的时候,那还在日后。因为他的叔叔巴德诺,要在5月17日才能前来大清任公使。

  现在的法兰西公使,应该是福禄诺。不然,将于5月11日在天津签订的《中法会议简明条约》,又如何能称为《李福条约》呢?

  或许,我也可以通过埃里克,先与福禄诺拉上关系。但我却不想再去探究,埃里克与福禄诺之间有没有关系了。即便是他俩人有联系,依照眼下的战局。我也很难与福禄诺拉上关系,即使我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我须要采取迂回之策,去与美利坚的亨利合作生意。先竖起亨利这杆美利坚的西洋大旗,迫使慈禧老佛爷放我一条生路。

  然后,再去与法兰西人拉关系,掺和到中法战争当中,从而巩固慈禧对我的“忌惮”。

  想通了这一切,轿子也行到了醇亲王府。刚迈进王府的大门口,就有下人来禀报,说:“贝勒爷,下午恭亲王府差人来,给您带了口信。说是,大公主这两日住在恭王府内,若是您得空,可去恭王府看望大公主。”

  听到下人的禀报,我微微一惊,随即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荣寿公主回来了。”

  一转身,点头对禀报的下人,道:“行了,我知道了。哦,对了,我阿玛可回王府?”

  下人躬身道:“回贝勒爷,王爷在府内呢。”

  呵,或许是大侧福晋已被关禁闭的缘故,难得他老人家在王府内。我笑了一下,对下人道:“好,你下去吧。”

  想了想,我又对身后的七喜,道:“七喜,你速去恭王府。就说,我明日便去恭王府,拜见荣寿大姐姐。切记,一定要让恭王府的下人,将这话传到荣寿公主那里。”

  七喜点头,应道:“贝勒爷,您放心吧。我一定将您的话,传到荣寿大公主那儿。”说罢,七喜便向府外跑去。

  没跑出去两步,七喜又转身跑了回来。挠了挠头,对秋红道:“嘿嘿,秋红姐,我身上的银两不多,您先借我一些。”闻言,秋红转头看向我。

  听到七喜的话,我转而明白,七喜要钱,是用来贿赂恭王府的“门官”的。

  这钱是省不得的,随即我道:“呵,给贝勒爷我办事,还用得着你七喜借钱?”

  转头,吩咐秋红道:“秋红,多给七喜些银子,也好让他办事顺当些。”得到我的同意,秋红自是打开荷包,掏了银子给七喜。

  又嘱咐了七喜一番,我才转身进了王府。回到王府,自是少不了额娘大福晋对我的“关心”,只得在她老人家的“监督”下,又“简单”的吃了些晚餐。

  吃罢了晚餐,我又硬着头皮,前往醇亲王的书房,向其请安。我不得不在今晚,面见我的黑脸阿玛。因为有些事,我必须得到阿玛的支持。

  走进书房,我对醇亲王恭礼,道了声“阿玛”。

  醇亲王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恩,你的病可好了?”

  我回道:“谢阿玛关心,儿子的病已然全好了。”

  醇亲王点头道:“恩,即便是好了,也要多注意休养,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我感激道:“是,儿子谨遵阿玛教诲。”

  顿了一下,我又道:“阿玛,下午恭王府差人来传话。说,大姐姐荣寿公主这两日,会住在恭王府,让我有空去恭王府看望她。”

  醇亲王喝了口茶,道:“恩,也好,有空你可多去走动走动。”

  我转了转眼珠,道:“阿玛,我听闻大姐姐多与老佛爷亲近。不知,我去拜访大姐姐,她会不会与我说起政事?”

  醇亲王不以为意,道:“你年纪尚幼,她怎会与你说这些?”

  我抬头看向醇亲王,坚持问道:“阿玛,大姐姐会不会不经意间说起呢?”

  醇亲王不耐烦,道:“不会,不会,她与你说这些个干嘛?你们姐弟,说说家常也就是了。”

  我整了整嗓子,不死心道:“阿玛,如今我大清朝与法兰西交战正酣。或许,大姐姐会说起战事呢。”

  醇亲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大怒道:“哼,你小小年纪,关心这些个干嘛?朝中大事,岂是你可以随便打听的?”

  见此,我急忙跪倒,惊惧道:“阿玛赎罪,国家大事儿子年幼本不该随便打听,儿子也想做那无忧之事,可是儿子怕….”

  醇亲王见我吓跪在地,话也不敢说完,心中的怒气已消去大半,淡淡的道:“怕,你怕什么?有阿玛在,你有什么可怕的?”

  “我怕….我怕….”我一咬牙,直接说道:“儿子怕慈禧老佛爷,怕慈禧老佛爷害了儿子的性命。”

  醇亲王闻言,惊惧道:“你,这些话是谁人与你说的?”

  我直了直身子,壮胆道:“没有人与我说,是儿子自己想到的。”

  顿了一下,我接着道:“阿玛,容儿子说句不敬的话,自二哥入宫以来,咱醇王府就成了老佛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您又何曾掌过实权?是,您为了避嫌,皇上入宫后,便主动辞去了一切官职。可这又如何呢?”

  我放下摆起的手,道:“只要不是眼瞎,谁人看不出,她大侧福晋说是老佛爷赐给您的福晋,实则就是派来的奸细。”

  伸着手指,我又道:“再看看我的那些哥哥和姐姐,大姐六岁早殇,时隔半月,大哥也夭折了,难道这其中就没有蹊跷?”

  我瞪着眼,道:“有人说,大姐的卒死与额娘有关,这可能么?咱醇王府的大阿哥是额娘所生,谁人会威胁到额娘在府内的地位?”

  “虽然大姐是大侧福晋所生,可她毕竟也是额娘的女儿,额娘又怎会忍心加害于她呢?”我反问道。

  握了握拳,我接着道:“早年,额娘得罪过老佛爷。若是老佛爷用计,先害了大姐的性命,再嫁祸于额娘,让大侧福晋从而恨上额娘。”

  “那么,半月后,大侧福晋因恨又伤了大哥的性命,这不是不可说通的。其中得利的是老佛爷,更是老佛爷在敲打咱醇王府呀。”我掂着手,分析道。

  我又掰起手指,道:“二哥也是被老佛爷夺走,才入宫当皇上的,这就不必多说了。三哥更是可怜,连牌位该如何书写都不知道。谁人敢说,老佛爷不是怕咱醇王府,因皇上而势大,从而以此来威慑醇王府?难道三哥的夭折,没有老佛爷和大侧福晋的缘故?”

  我苦笑道:“哼哼,接下来老佛爷和大侧福晋,盯着的可就是您的四儿子我了。”

  醇亲王听完我的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靠在椅子上,说道:“哎,时也命也。”

  醇亲王低头摇了摇,黯然道:“难道关注国事,你就不怕你所怕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