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飘风中 第9章 野外美食
作者:元戈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肖民去端来一盆水,寻来两块砖,让小家伙站到砖上,撩着水给他洗。

  直费了两盆水才将小家伙洗干净。小家伙自然喜欢水,乐得格嘀嘀的。

  枝嫂子过来看着说:“咦,他和你还怪对劲;你先哄着他,我正滚汤哩。”

  肖民忙说:“电灯哩,你拿来我安上电池。”

  夏天的天虽黑的慢,那暮色也一点点的在聚拢呢,眼看要黑下来。他咋办呢?总不能不声不响就留下吃饭吧。

  她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说:“看你吧,好像不敢在这吃顿饭,有老虎不成?咯咯咯,我就恁怕人?就是一碗汤一个馍,连菜都没哩;要是你嫌饭赖,下次来带点好东西,我给你做。”

  说着去灶房拿来个馍,递给他:“是不是饥了?先吃点。”

  他心说:既是如此,就不拗吧。。。。。。好像心里隐隐的就想这样,只是一时抹不开脸儿。他接过馍,问小家伙:“你吃不吃?”小家伙说:“吃。”

  他就给孩子掰一半,扭脸见那女孩也看着他,干脆把剩的一半给了她。枝嫂子咯咯咯笑道:“这俩低瓜皮。”

  只得又去拿个馍和棵葱给肖民,说:“一会儿汤就成了,咱不吃菜吧?也没菜,就棵葱算了。”

  肖民忙说:“中中中。”

  等做成汤,那天已是模糊糊开始昏黑。四下里静悄起来。

  枝儿嫂子盛几碗米汤搁院里的石台上,又拿出两个馍,一个掰开,俩孩子一人一半,说她俩:“先吃馍,汤冷冷再喝,烧。”

  另一个馍给肖民。肖民一看就知道,这馍剩的只有四个,他要再吃个,她就只能喝汤了。就说:“我一个馍就够了;你不是说有啥事?一会看不见了。”

  她尴尬地说:“一个会行?再吃个;我睡了大半后晌,一点也不饥,你吃吧,奥。”

  肖民笑道:“你吃吧,在你家你客气啥?

  说得她尴尬地说:“来一回还没让你吃饱。。。。。。我吃一半,你再吃一半,中不中?”说着掰下一半递给他。

  肖民推住她的手,说:“你还是说说有啥事,咱快干干吧,别再搭个大黄昏。”

  她就趁默默拿着馍说:“我当馍还够吃哩,谁知只剩了四个;早知道再烙两个;让你没吃饱。。。。。。要不然,迟会儿再做点啥吃。。。。。。

  然后对孩子说:“你俩就在院里喝汤,别乱跑,妈去给你们弄好吃的,谁不听话,不让谁吃,听见没有?”

  俩孩子忙说:“好。”她就去屋里拿出手电灯,给肖民安上电池,见灯怪亮,就咯咯咯笑着说:“走,找好吃的去。”

  她去灶房拿了个布兜,领着他出门,一边说:“你保准不知道那可好吃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正好那年也是这时候去矿上住了几天,那儿的人都逮这吃,才知道的;你可别笑我。”

  出来门往外一拐,就是一片荒地,是队里留着做宅基地的,一时还没人要。长着些乱草,显得荒凉凉的。肖民不知道要逮啥,就问到底是啥?

  她悄悄笑着说:“是麻知了,可有意思了。”好像张声大了,那麻知了听见会跑的。

  这时天虽还没完全黑,地下的凹凸已看不十分清楚,走起来有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这片荒地,进入树林里。

  她这才打开灯往树干上照,一下就看见有个像披着古铜盔甲的家伙慢慢往上面爬,她低声叫道:“快逮住。”

  肖民忙过去逮住,装进布兜里。才知道那些白日里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家伙——蝉,麻唧了,知了,原来出来时这么笨。

  平时常见树上有蝉蜕,还没见过这没脱壳的蝉蛹,抓在手里肉咕噜噜的。这些在地下也不知长了多长时间的小家伙,原来都是趁天黑才出来羽化的。

  他一下就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说:“还怪好玩的。”

  她也喜滋滋说:“就是玩嘛,这不比在家热的慌有意思?”逐棵的往树上照。

  在黑暗里,她跟得很近,有时前胸会不小心挨住他的后背。立刻便有一股软浓浓热烘烘的感觉渗进他背里,让他身上都麻楚楚的。那感觉让他很舒服。

  他不由心说:或许自然的,才是最美妙最温馨的;而这种温馨也只有在没企图时,才能体会出来;其实,男女间的关系,自自然然平平淡淡,互相没有任何企图,又亲亲近近,可以说悄秘的话,可以有亲昵的接触才是最美好的。

  可这些只是心里的一闪而过,闪过之后,他期盼的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他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要是他一猛回身抱住她会是啥结果呢?她半推半就,还是一下把他推开,再说些眼瞎之类的话呢?

  那可就杆草卷老头——丢大人了。

  她小声惊叫道:“快看快看,两个。”

  这棵树上果然有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十分坚定满怀信心地往上爬,准备在黎明到来之前,脱壳羽化,好明天展翅去飞。都让他不忍心去逮它们。

  她却推住他的肩,着急道:“快逮呀,一会儿爬高够不着了。”

  树林里黑洞洞的,只有手电的那柱光在他俩前面照出一片亮。这片亮便从这棵树上移到下棵树上,一棵棵挨着照。一旦照住蝉蛹,枝儿嫂子就兴奋地呼吸都欢喜起来。简直就像捡到了宝贝。

  事实上,这也真有点让人欢喜,一会儿一个。都捡上瘾了。不管它会不会吃,吃着美不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过程很开心。

  当然还有让他更开心的:一个俏扎扎的女人跟他身后,偶尔还会挨他一下碰他一下,弄得他身上都麻酥酥的。

  他在心里喜滋滋的:要是她不小心给草拌一下,一下栽他身上,他干脆也一下倒地上,和她在地上滚一滚。

  这片林子还不小,有三四亩大。足够他俩在这里转好一会儿。

  两人惊喜不断的。有的树上一下就照出有两三个,喜得他们像发现了宝物。嘿嘿嘿笑不停。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向夜里流去。树林里完全黑下来,也静下来。再照住的,已是爬得老高了。

  看看够不着,他只得爬树去逮。再后来,那爬到高处的蝉蛹已钻出壳来,正伸展着白白嫩嫩的身子和软软翅膀,想在空气里变黑变硬,好第二天能飞。

  他抱住树往上爬,她就托住他的腿。他往上蹿了两窜,抓住软软的嫩蝉要跳下来。她忙说:“一人高哩,慢慢下吧,小心崴住脚。”就用力托住他的腿,让他下。

  他下来树,却抱着树不动。她忙问:“挂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连忙偷偷压抑住。这才小声说:“没。”

  原来刚才给她的手一托,他竟然身上轰的一下,抱着树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以致一时不想松开。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都忍不住想回身抱住她,好好体会体会。

  她显然不知道这些,还当是树林里太热,忙小声问:“是不是热得有点蒙?咱走吧?这会儿不会再出了;再出就到明儿黑了。”

  他说好。心里却骂自己:没出息货。她便扬扬手里的布兜,喜滋滋说:“不少哩,有几十个,回去做做你尝尝,可香哩。”

  打着灯往外走。树林里是那么静,好像在世外。他突然看见黑影里有个人抱住了另个人,使劲的抱紧,也不吭声。那个人就小声说:“其实。。。。。。咱不是老好嘛,既是好咱就啥也不说,咋着都中哩。。。。。。咱谁也别嫌弃谁,你看,我捎着凉席。”

  她然后寻片空地把凉席铺开,两个人就滚了上去。到处都黑乎乎的,还是能看出她白莹莹的肤色。那肤色下是软弹弹的腰身。。。。。。

  夜色想掩盖住着粗野的场景,无声地聚过来。焦急地说:别乱动别乱动,轻点。

  可他们不听劝告,赤膊上阵,光溜溜的互相交缠,来回扭动,把聚拢的夜色又荡开。在夜色里扭出一种野蛮的风情。然后是激动不已的挤碓,弄出莫名其妙声音。

  夜色无奈道:这也太不像话了,胡来。

  一缕夜风过来嘎嘎嘎笑道:你管球他哩,有气力只管让他折腾,看费哪舅子的粮食哩。

  她就娇喘着说:“你想和我好不想?”他忙说:“想。”

  她不由也说出了实话:“我也想和你好;以后咱俩就好。。。。。。”

  可事实上她说的却是:“明儿黑咱还来吧?”

  因为那缕夜风,把刚才的一切,像尘灰一样刮飞了。

  他连忙摇摇头,把脑子里的幻象摇出去,说:“要没事就来。”

  她说:“你有啥事呀,你要不来,我一个人怪吓慌得,不敢来。”

  他解释道:“逮一回就行了,天天逮也没意思。”

  她咯咯咯笑起来:“得换样耍才有意思是不是?”

  他就不吭声了。他不是不想说,是觉得不敢再说下去。心里好像有只手,鬼试着要伸出来。他很清楚,这只手一旦出来,不会干别的事,一直箭就会去她身上鬼试一下,然后再逼着他无耻的说:想摸摸你哩。

  不管她咋说,那都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只有躲开才好像是最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