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剑禅说 第二十九章 解救-7:察月辩位
作者:沙漠老胡杨的小说      更新:2018-08-09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除了地平线的一些光晕,已经是繁星满天,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西方的天空,月下的长庚星贼亮贼亮,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海‘浪’声。,。

  这是四月初五的晚,这是信件约定的地方,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时刻。

  俞承泽‘性’与娘夫‘妇’依然坐在高高的望月崖顶,但他们已经不是面向大海,而是顶着满天的星星,看着西方空弯弯的月亮,看着看着,邢‘玉’娘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这望月崖名副其实,还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邢‘玉’娘感慨道。

  俞承泽正要回应,忽然他感到了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靠近,邢‘玉’娘刚想动,也被俞承泽轻轻按住。

  “贤伉俪真是好雅兴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从数丈外传来。

  他们侧目望去,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立在悬崖边,身的衣带随风飘动,手里紧握着一把剑,虽看不出年纪,但从身材来看,也是一位曼妙的‘玉’人。

  “如此好的景致,若不欣赏岂不‘浪’费。”俞承泽站起身来道,邢‘玉’娘也跟着站了起来,但谁也没动。他们息心静气,静察周围的一切,感到除了对面的这位‘女’人,附近并没有他人存在,既然对方一来问他们夫妻,看来对方正是冲他们来的,也没有了那么多客套。

  “果然是高人,”对面的‘女’人道:“如此处变不惊,倒叫我有些佩服。”

  “过誉了,只是一个约会而已,”俞承泽道:“莫非是阁下约我夫妻来这里一聚?”

  “哈哈,”对方一声轻笑:“我哪里有这样的面子,是我们家主有请。”

  “既如此,那您怎么称呼?”邢‘玉’娘道,她想不管你是谁,总要有个称呼吧,不然显得我们很没礼貌。

  “我只是家主身边的一个‘侍’‘女’,俞夫人叫我翠儿行。”翠儿道。

  “好,”邢‘玉’娘道:“那我们叫你翠儿姑娘了。”

  “哈哈哈,”翠儿忽然笑的‘花’枝‘乱’颤:“您这么叫也行,只是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小。”

  “哪翠儿姑娘的家主何在?”俞承泽道。

  “当然不是在这荒野之,我只是来迎接二位贵客的。”对面的‘女’人道。

  “哦,原来如此,”俞承泽道:“我原以为你们家主会与我在这里见面。”

  “这怎么可能,”翠儿道:“二位可是我们的贵客,这里只是去往总坛的‘门’户。”

  “我听说水月‘洞’天的总坛设在海,我们怎么去?”俞承泽道。

  “当然是坐船去了,”翠儿道:“二位跟我走,要是月亮下去了,我们今晚可到不了了。”

  翠儿说完,竟然拧身跃下望月崖,俞承泽夫‘妇’对望了一眼,没再犹豫,也跟着跃下望月崖。这望月崖少说三四十丈,水月‘洞’天尊主身边的一个‘侍’‘女’有如此了得的功夫,也是让俞承泽夫‘妇’小小的吃了一惊。

  黑魆魆的海漂着一艘大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在沙滩停着一只小船,船边已经有个人在等候。

  “俞庄主请!”翠儿带着他们走到小船边,伸手请道。

  俞承泽和邢‘玉’娘也不客气,纵身跳小船,翠儿也跳了了,等着的船夫把小船推到深水,一跃船,抓起船的一只桨,左右开弓,小船像箭一样飞向大船。

  小船到了大船跟前,还没停稳,翠儿一个纵身飞身了大船,俞承泽夫‘妇’也跟着来,船夫在大船边系好小船,也一跃了大船,看起来功夫都是不弱。

  “开船!”

  翠儿一声低喝,早有两人扯起风帆,船后一人掌舵,大船调转船头,快速的驶往大海深处。

  俞承泽和邢‘玉’娘站立船头,海风迎面扑来,颇有寒意,但二人却觉得非常舒爽。看看远离的陆地,俞承泽颇有些感慨。水月‘洞’天是一个非常神秘的‘门’派,从来未曾听说有外人到过哪里,他原以为即便坐船,对方也必以黑罩将他夫‘妇’‘蒙’眼,以防他们察觉他们总坛方位,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对此根本不在乎。

  很快身后的陆地看不见了,在这黑乎乎的海,除了那轮本来不是很高,现在显得越发低了的弯月,什么也看不到。俞承泽本来感觉船是朝着东方开的,但现在他却变得越来越不确定,他似乎感到船曾经微微的调整过几次方向,但现在朝什么方向他实在是说不清了,周围一点参照的东西都没有,除了海水还是海水。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邢‘玉’娘,邢‘玉’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俞承泽忽然想到船尾去看看,因为船尾的舵手才是船行方向的真正把握者。

  “夫人,船头风大,想看风景到船尾去吧。”俞承泽道。

  漆黑的夜里,所有的风景也是天的星星和那弯弯低垂的月亮,还有偶尔看到的海水的闪光,尽管俞承泽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这也总算是个理由,他们顺着船舷走向船尾,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连俞承泽自己都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有点多余。

  海的风不是很大,但足以张满船帆,给船以动力,数张帆加起来,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恐怕十个大汉一起划船的力量还要大,所以船行很快。因为船快,看起来把舵掌握方向也不是一件省力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船舵已经把了两个人。

  邢‘玉’娘似乎真的很喜欢看风景,天的星星永远也看不完,但俞承泽似乎对把舵更感兴趣,看着两人过会要使劲摇动船舵以调整方向,几乎有了一种去帮他们一下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通过不大一会的观察,俞承泽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两个把舵的人间,有个人似乎一直关注着那天边越来越低的弯月,难道他们是看月亮来定位吗?这也不可能啊,俞承泽想,这月亮离的这么远,从哪个方向看也都差不多啊?他下意识的蹲了蹲身子,想从观察月亮的舵手那里看看,终于,他在船尾的船舷边,看到了高高竖起一根竹竿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夜里,不仔细还真看不见,看起来差不多的月亮,有了这根竹竿一样东西的较,还真能看出船行的方向。但算能看清,月亮的位置要放在哪里,这又是朝什么方向,怎么判断,他还是一头雾水。

  “俞庄主,甲板风大,还是到船舱里休息一下吧。”翠儿姑娘在船舱里道。

  “嗯,谢谢。”俞承泽脸一热,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好在这黑漆嘛糊的海谁也看不见谁,答应一声,扶着邢‘玉’娘回到了船舱。

  船舱虽说不大,但这几个人坐在里面还算宽敞,一盏纱罩灯挂在角落,虽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看清船舱里所有的人。

  翠儿盘坐在一个小榻闭目养神,借着灯光才看清她确实不是一个小姑娘,但也是个三十出头的清丽少‘妇’‘摸’样。她也不管俞承泽夫‘妇’进来,也没管他们坐在了那里,似乎这与她的关系并不大。

  “吭。”俞承泽清了一下嗓子。

  “俞庄主有事?”翠儿睁开了眼。

  “没事,”俞承泽道:“在这样的夜里行船不易啊。”

  “去往总坛都是夜里行船。”翠儿看来没有想隐瞒什么。

  “都是夜里行船?”俞承泽有点惊讶:“他们是在根据月亮的方位判断方向?”

  “呵呵,俞庄主好眼力,”翠儿笑道:“正是。”

  “但每晚的月亮位置都不同啊?”俞承泽想,你既然肯说,那我多问点。

  “那船舷的竹竿位置也是可以调的啊,哈哈。”翠儿倒是乐了。

  “哦,对了,”俞承泽拍了一下脑子:“你看我怎么没想到呢,呵呵。”

  “您无事也不会去水月‘洞’天的总坛,自然也不会去想这些。”翠儿道。

  “哪翠儿姑娘,”邢‘玉’娘还是叫她翠儿姑娘:“难道真的没有人白天能到你们总舵?”

  “从来没有!”翠儿道。

  “难道说只能依靠月亮的位置才能判断你们总坛的方向?”俞承泽道。

  “正是!”翠儿道。

  “怪不得你们叫水月‘洞’天呢!”邢‘玉’娘叹道。

  “我们不谈这些了,”翠儿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二位还是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二位。”

  “那谢谢翠儿姑娘了。”邢‘玉’娘道。

  人家不愿再说,你也不好再问,两人也只好闭目养神,也不再去顾及月亮到底在哪里。看似闭目养神的俞承泽也借此机会再好好想想这个神秘的水月‘洞’天。

  这个水月‘洞’天到底是什么年代出现的,这无从考证,并且这个从来和原武林不发生任何关系的神秘‘门’派是怎么和自己扯关联的他现在也不想去想,他感到神的是去往水月‘洞’天总坛的定位方法。

  俞承泽知道,很多‘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水月‘洞’天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秘当然也不例外,那隐藏自己的踪迹肯定也是想了很多巧的方法,自己隐匿在凤凰山庄二十多年也不是想尽方法不让人知道吗,但用这种夜间行船,以月定位的方法,他不光感到新,而且还觉得极为巧妙。

  道家是转天通地之学,道家的典籍也无所不包,从小在太乙宫经堂里长大的俞承泽,除了师父不让他看武功秘笈外,他在里面所翻阅的书籍也杂‘乱’无章,当然也包括道家相当倚重的星象之学,对于斗转星移、月满月亏他是充满了好,爱不释手,在此方面他也颇有造诣,没想到有人会用它在海夜行时作为定位之法。月亮每日的盈亏不同,出现和落下的时刻也不同,算皓月当空,每时每刻的位置也在变化,而在这变化要抓住其规律,设定一个算法,去推定一个‘精’准的位置,想想他都对创造这种方法的人有些神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船根本没有人给他们戴眼罩或者黑头套之类,并且翠儿还滔滔不绝的给他们讲辩月定位的原理,算是你这些都知道,只要你不能确定每月的那一天的那一刻月亮该在哪根杆的什么位置,你无法确定正确的前进方向,你到不了你要去的地方,这里面的变数实在太多,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难怪没有外人到过那里,原武林对这里更是一无所知了。

  这样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西边那弯弯的月亮已经彻底落下去了,海面一片漆黑,这只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参照。在这时,哪个一直观察月亮的舵手走进船舱,摘下了挂在船舱角落的那盏纱灯,挑亮了灯芯,套一个圆筒状的红灯笼,把它挂在了船舱口的一根木杆之。灯光在灯笼里面聚集,显得灯笼很亮,其实也照不了多大的地方,几步之外在一片昏暗之,但在这漆黑的夜里,算在很远的地方发现它却不是难事。

  翠儿也不再坐了,她走出船舱站到了船头,俞承泽夫‘妇’也跟了出来,站在她的身旁。

  船在这漆黑的海面飘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在船的右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点,忽隐忽现,船尾的舵手也看到了,赶紧把舵调整方向,朝那个红点驶去。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个红点也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看清那也是一个红灯笼,不过船的要大很多。

  直到这时,翠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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