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红娘之从相思到苦情 第18章
作者:淮水之南的小说      更新:2018-06-20

  溪水在阳光下闪着,一片片小光亮似鱼鳞纹在晃,潺潺流水声,令人顿感清凉。

  众人还沿着小溪往上游走。

  “不能在这里挑水吗?”我问。

  “不行,这是下游,不干净,得绕过前面那条村,再往上走几里。”徐如山说。

  “这里还有村?”我问。

  “有啊,前面就是了。”

  看到小溪西岸有零星几间屋子,根据仅有的地理知识,这是凸岸。

  “为什么屋子全部在左边,右边不有那么开阔一片地吗?”我问。

  “那边是反弓水,不吉祥,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在那边住。”徐如山说。

  凹岸冲刷远离吧,不过这么小一条河,冲个几十年都冲刷不了多少吧,而且绿化那么好,够迷信的。

  终于爬到半山腰坡度比较缓和的地方,打水。

  我装好两桶水,我憋红脸都扛不起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跟文钰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张非说。

  “倒掉一半吧,不然你挑不动。”徐如山说。

  我倒剩半桶,然后挑起来。路上看了眼文钰这个书生挑了多少水。

  我一看,比张非他们少点,比我不知多了多少。

  回到王府,把水送到厨房。

  一个胖乎乎的厨师看了看我的桶,说:“这么少,是不是中间撒了?”

  “没有,我敢保证一滴没少。”我说。

  半桶水,能撒就怪了。

  “你这偷懒啊?”

  “我力气小,挑不动那么多。”我说。

  这时一个瘦小皮肤黝黑的、腰已经呈九十度弯曲的老头把慢慢的两桶水挑进来,放下。桶里的水只荡起很微小的波纹。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正常人吗?

  “师傅,水放这了。”老头说。

  “行,你老身体还好吧。”

  “不好了,走路慢了,跟不上年轻人了。”老头徐徐出去。

  我在门边赶紧给他让路,然后看了眼厨师。

  “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早就不行了,出去吧。”厨师拍了拍我肩膀。

  我走出厨房,哎,不行是啥意思嘛。

  厨师出来从井里打了桶水,然后进厨房把水倒锅里,我以为他要洗铁锅,结果他把米也倒进去。

  “哎,师傅,不是说井水不能做饭吗?怎么你还拿来做饭?”我进厨房问。

  “给下人做饭,用的就是井水。”

  “那我挑的山泉水,你拿来干什么?”

  “给掌门、道长们、还有那些道士用的。”

  “感情我们下人这么辛苦挑水,自己也不能喝了?”

  “水就这么点,怎么够那么大一家子分啊?道长们降妖除魔,要去挣钱,当然要吃好点,不然他们病了没法赚钱,谁给我们发工资?”

  “我们下人吃坏了就没人给他们干活了,怎么说?”我问。

  “你想用山泉水做饭?”

  “是啊。”

  “行,你再上山挑几桶下来,我保证给你单独熬一份山泉水的粥。”

  “这不是有水吗?我挑的。”我指了指那半桶水。

  “那是给道长们的,要喝自己挑去。”

  “他们又没出力,干啥要给他们喝?”

  “他们出钱了啊。”

  “谁给我钱了,我还没收到一个铜板。”我说。

  “你不想领月钱了?不想要我跟总管说。”厨师说。

  我忘了我是来打工的,这算工作内容,不知道怎么反驳。

  “哈哈哈哈哈……”我模仿曾小贤的笑声和语气,说:“哎呀,工钱嘛,那肯定是要的,我这不是见你工作无聊跟你讲个笑话不是,是不是不能开玩笑啦,那啥,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开溜,离开厨房。

  一群人在后院砍柴,老李看到我,喊:“新来的那个。”

  “我?”我指了下我自己,然后走过去。

  “给。”他把斧头给我。

  这斧头比那上山砍柴的斧头轻很多,也小很多,斧刃大约只有我巴掌长。

  “干嘛?”我问。

  “劈柴啊,又偷懒不是?见你挑完水后一直在厨房不出来,拿了什么好吃的。”

  “没有,怎么可能。”我说。

  老李站起来,把我摁到他坐的那块木头坐着。

  “砍。”

  “把这堆劈完就行了是吗?”我问。

  “是啊,还不快劈!”

  我拿过一根木头,竖放着在地上,然后用斧头砍下去,斧头和木头卡一起,然后把斧头连同木头一起举起来往地上锤,啪啪几下,木头分成两半。

  还挺简单。

  我回过头,嗯?怎么木头变多了点。

  一开始觉得劈柴挺轻松,但不久我就后悔了,轻松那是因为柴劈得不够多,等劈了那堆柴的约一半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湿透了。

  往后一躺,躺柴堆里。

  一根柴从上面掉下来,砸我脸上。

  我坐起来,看了看,一个家伙把他要砍的柴偷偷放过来。我捉住他的手,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什么什么意思?放手,别拦着我砍柴。”

  我说:“你把柴扔过来什么意思?”

  他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把柴扔给你了?”

  我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说:“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

  我问周围那些估计看到的人:“你们也看到对吧。”

  众人:“没有啊。”

  他抽回手:“听到了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说:“行,我坐这砍柴,我就看着这堆柴,看你怎么放过来。”我坐到另一边,能看着柴堆的地方。

  他说:“切,我都砍完了。”

  他起身拍拍土就走了,留下我一个在发愣。

  早饭时间,下人们捧着碗排队打饭,活脱脱灾区赈灾那种感觉。

  我正排着队,一个人走过来跟我前面那人聊天,聊着聊着站队里了。

  “哎,你不要插队好吗。”我说。

  “什么插队,我一直排这里的。”他说。

  “我证明,我跟他一直在这聊天。”原来排我前面那人说。

  “喂,讲点理行不?”我说。

  “来,你想怎么讲理。”两个人撸袖子秀肌肉。

  “那啥,我说两位英明神武,办事有脑,一看就不是那种插队的人,你们慢慢排。”我笑着说。

  又有三五个人插我前面。

  “你们干啥?”我说。

  他们摩拳擦掌秀肌肉,说:“我们也很讲理的。”

  “各位大侠,你们请。”我怏怏不乐地说。

  轮到我了,派饭的人给了我不到半碗饭。

  “下一个。”派饭的说。

  “哎,我怎么这么少?”我说。

  “不少了,你又瘦又小,给你半勺算多了。”

  “这都不够塞牙缝,好歹给多点吧。”我说。

  “下一个。”他不理我。

  “哎,你听没听我说话。”

  排我后面的人把我推开,说:“吵什么吵,后面还有一大帮子呢。”

  我看了看背后,一群人盯着我。

  “哈哈,大家吃好喝好。”我走开,找个位置坐下吃饭。

  吃着吃着,看见有人在啃鸡腿。

  “哎,大哥,你这鸡腿哪来的?”我问。

  “爷工作认真,管家赏的。”他说。

  我想想,这人砍柴速度跟我差不多,今天挑水也只是比我多了点,怎么就工作认真了呢?

  “别当我没看见,鸡腿到底怎么来的。”我说。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他站起来,直接插队到领饭的队伍最前面,拿了个包子。

  “谁呀,那么横?”我说。

  “你不知道啊,他是王权德的跟班。”一个下人说。

  “王权德?谁啊?很有名吗?”我问。

  “你进了王权家连王权德都不知道?”那人说。

  “不认识,从没有人跟我提起过。”我说。

  “王权德是跟王权富贵同一辈的,你跟着那王权轻,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辈分大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你还真不知道啊,他斩妖除魔手段心狠手辣,以前王权富贵在的时候跟着王权富贵一起击退妖怪入侵,每次抵御妖怪入侵的战斗他都参加。”

  “参战而已啦,出去打两枪吆喝几声也算参战了。”

  “他道法比不过当今两位家主。”

  “两位家主?怎么有两位家主?”我问。

  “王权分家啊,王家一个,权家一个。”

  “哦,我差点忘了,那么那个王权德现在在王家还是在权家?”

  “当然是王家,不然他跟班怎么在这。”

  “哦,继续说。”

  “王权德,现在叫王德,虽然道法不是最高,但是也是排行考前的,但他手段残忍,人家斩杀妖魔都是一剑毙命,他是慢慢折磨死的。”

  “不过如此而已啦,其他道长要想折磨妖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想不想的问题。”

  “自从王权富贵走了之后,王权家对妖精的态度好很多,入侵的妖怪以击退为主,平时受人委托除妖时只击杀那些非常坏的妖精,对那些不严重的关起来而已,对那些没犯事的,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王权德还是像以前那样,无论好坏都折磨致死。”

  “哇,好残忍,他是不是被妖怪深深地伤害过?”我感觉他跟王权轻是同一类人,不过王权轻也只是把妖精捉起来而已,这个王德居然把妖精弄死,还是折磨致死。要么心里有病,要么就被深深地伤害过。

  “不知道,反正前当家经常说他执法严明。”

  “是吗?那为啥他的跟班还能吃鸡腿,我们只有白饭?”我说。

  我的饭两下就吃完了,还没吃饱,只能看着别人吃。

  “他不是下人,只是平时王德没任务,他就帮我们做事。”

  “对了,聊了这么久,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陶顺,大家都叫我小顺子。”

  “哦。”之前好像也听到个姓陶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想不起来。

  “听你这么说,那个跟班人挺好的,他叫什么?”我问,但是又想了下,刚才他又那么没礼貌。

  “龙御。”

  “哇!好高大上的名字,一听就觉得非池中之物。”我说。

  “是吗?我没文化,不识字,听不出来。”

  众人陆陆续续吃完饭,下午干什么呢?砍柴?

  “待会我们有啥任务没?”我问陶顺。

  “好像没有,看看各位道长有啥吩咐吧。”

  “不用去砍柴吗?我昨天下午就去砍柴了。”

  “不用,柴还够用。”

  回到房间,三五个人坐床上打牌,除了张非和徐如山外,还有几个其他房间来的人,我看不懂他们打的那是什么牌。

  “哎,那个谁谁谁,一起来啊。”徐如山叫我。

  “我不会,你们玩。”我说。

  “马吊都不会。”他继续玩。

  马吊?不是古代麻将吗?怎么是纸做的?我伸颈过去看。

  “想玩啊?”一个人说,“来来来,坐下让个位给你。”那人起来强行把我摁下坐着。

  “不不不,我不会玩,我只是看看。”我说。

  “来,我教你,发牌发牌。”

  纸牌呈长条状,图案看起来想百变小樱的魔法卡,不过颜色是黑白的。

  他把牌拿起来像拿扑克牌一样展开。

  “呐,这些是一万两万三万,这些是一钱二钱三钱……”

  我根本看不懂,也懒得听,不过牌名好像跟麻将差不多。

  “这个我要。”他打了张牌。

  打着打着,他自己坐下来打了。

  反正我也不想学,趁机走出房间。

  文钰在院里边踱步边看书。

  “你低着头看书脖子不会不舒服吗?”我问。

  “啊?是你啊,习惯了。”他动了动脖子,抬头看我。

  “跟我讲讲一气道盟考试的形式呗。”

  “一气道盟考试啊,坐下慢慢说。”

  我们走到后花园有几块大石头的地方坐下。

  “这一气道盟考试,分两大块,一是笔试,考理论知识,二是考道法,考你道法高低。这理论啊,主要是评时政之要,道法是考官规定几个基本法术让你展示一下,估测一下你道行高低。”

  我完全不懂道法啊,那怎么考?

  我问:“如果完全不会道法,能不能通过超好的笔试文笔考上?”

  “当然不能啦,一点道法都不会,还要你干啥?”

  “顾问啊,文书啊,这些不用道法的职位,不可以吗?”

  “每年考一气道盟的人千千万,职位完全不够分,既然这样这些位置为何不找些道法和理论都很好的人做呢?”

  “也对。”我说:“你能教我点基本的道法吗?”

  “现在才开始学?赶不及啊。”

  “不是为了考试,不过想多点技能,出门在外技多不压身。”

  “你想学点什么?”文钰问。

  “先教我怎么看妖力吧,不然出门都分不清哪些是动物哪些是妖了。”

  “这个……”他面有难色。

  “不可以吗?”我问。

  “我自己都不会看,教不了你。”

  “那你会些什么?”我问。

  “不如这样,你去找那些道长学,他们都带了好几个徒弟,教人很有一套。”

  他没说自己会些什么,反而把球踢到道长头上了。不想教,就不教吧。

  “那你认识哪个道长教人很厉害的吗?”

  “王权德,办事心狠手辣,教起徒弟也是动不动就体罚呵斥,再差的人都能被他掰好,所以王权府内,他无人不知。”

  “太严不行,不适合我。”

  “王权青云,为人和善,是个蔼然仁者,对徒弟很好,从不体罚,徒弟有错都是耐心开导,挺啰嗦,一说就停不下来,也很注重徒弟的悟性,因材施教,所以弟子众多,王权府的新人大多都争相拜他为师。”

  “那能带我去见他吗?”我问。

  “他弟子众多,已经有一百多个弟子了,再多下去他忙不开,所以他现在都是出师一个再招一个,而且几十上百号人等着排呢,估计你排不到。”

  “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我不需要什么名师,只要能教我一般道法就行了。对了,你要考一气道盟是吧,那你应该有跟人学道法吧,你师傅是谁?”

  “王权心,现在叫权心,在权府,你也不可能去权府找他拜师。”

  “你为什么不跟去权府。”

  “我想着,在内地考试方便,所以就留下来了。”

  “那还有谁可以拜师的?”

  “王权钱,此人有教无类,无论高低贵贱人妖男女,只要交二十两银子就教。”

  “没钱,还有吗?”

  “王权礼,他非常恪守礼法,从不收我们这些下人。”

  “不收还说个屁,还有吗?”

  他又说了几个人,我听了都是什么严师高徒之类的。

  “有没有想学就学,不想学就走那些?”

  “王权纯,凡是向他请教道法的,来者不拒,不过从不收徒。”

  “就他了,听起来这人不错。”

  “兄弟不想拜师?”他问。

  “孤身一人,毫无束缚,这样最轻松。”

  “孤身一人?兄弟的父母高堂呢?”

  “不在这世上了。”

  “啊,是这样,在下实在不知,请恕我之前无礼,多有得罪。”文钰拱手弯腰低头,赔礼道歉。

  “没事啦,哈哈哈,带我去见那个王权纯吧。”

  “难得兄弟这么心胸开阔,我得跟张非和如山他们说一说,让他们别再像对新人那样对你了。”

  “最好啦,我可不想天天给个臭男人端洗脚水。”

  王权纯的房间。

  “你想跟我学道法?”一个笑眯眯的年轻男子,有点像西门吹沙。

  “久闻道长武艺高强、道法高深,王权府内除了几位当家外,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之前文钰说您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我开始还不信,今日一见,道长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真不愧是个真君子,能见到道长我甚是荣幸,我对道长深深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还望道长不吝赐教,教我一招半式。”我把一时能想到的赞美词全用上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说得太过了,王权府内我的武功和道法都只是中等的,可不敢说除当家之外就是第一了。”王权纯满脸笑容,继续说:“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了,请教我道法,可以,不过我不想收徒,你也听说了,收徒弟,天天带他练功,我都没时间玩了。对了,小兄弟,你家人有反对你学道法吗?”

  “道长,放心,如果你能在‘这个世界’上帮我找到一个家人,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我说。

  “你爹娘呢?”

  “我爹娘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说。

  “是吗?看你说话样子,还笑着说,怎么没爹没娘值得你那么开心?”王权纯说。

  “呃……这个……”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我这说话语气是不是让人觉得我不孝啊。

  “道长,有句话,小人可得说一下,不知道长……”文钰说。

  “没事没事,说吧。”王权纯说。

  “我这位兄弟丧失双亲,无依无靠,现在好不容易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现在道长还不断地提起他父母怎么样,岂不是让他回想起伤心事吗?”文钰低头拱手说,并悄悄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领悟过来,装作伤心的样子:“爹,娘,孩儿不孝。”

  “行了行了,别嚎了,眼泪都没有一滴。”王权纯说。

  我停止表演,说:“被看出来了。”

  “你说他是你兄弟?”王权纯拿折扇指了指我,问文钰。

  文钰说:“同是王权家下人,同住一屋,共同进退,当然是兄弟。”

  “原来如此,你先出去啊,我有话跟你这位兄弟说。”王权纯说。

  “那小人先告退。”文钰出去了。

  “那啥,道长……”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随便聊聊,那个王权轻是你什么人?听说是他介绍你进王权府的。”

  “我在涂山边境遇难,被王权轻所救,然后他见我身世可怜,就把我带来王权府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亲戚啊,这就不用担心了,想学什么尽管说,我有空就教,没空你就做其他的。”

  “好啊好啊,我想先学看妖力的方法。”

  “行,明天下午你再来找我。”

  “现在不行吗?”我问。

  他脸色一沉,脸被阳光映着一阴一阳,嘴角上扬,有点恐怖。我愣住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从我旁边走过去。

  “我现在没空。”

  我怎么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