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暗杀者回归

　　黑漆漆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与八云紫的隙间有些类似，但时洞口之中没有任何眼睛，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不断涌动着的黑色物质。

　　它们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从空中倾泻到肯尼斯召唤出的第五灵脉上后，便开始主动向着冬木市的地方扩散而去。

　　层层推进的黑色物质，在海面上留下了如同鲜血般红艳的火焰，灼烧着冰冷的海水，以及正在陷入崩溃的第五灵脉，而挡在它们前方的，正是刚刚从强烈地震中反应过来的部队。

　　“这就是……我们的敌人？”

　　一个侦察兵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呆愣地盯着汹涌而来的黑色物质，嘴中喃喃自语地念到。

　　大部分的士兵，也和侦察兵一样，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会是这种完全违背了科学常识的存在。

　　“都愣着干什么，开火！！！”

　　藤堂中校的怒吼声，似炸雷一般在街道上响起，士兵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躲到了白天布置的简易掩体后面，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黑色的浪涛。

　　在地震中幸存的坦克和装甲车，沿着少数没有遭到破坏的道路，驶到了海边，这些拥有着厚实装甲的重武器，将会是抵挡黑色物质的第一线。

　　除了几架挂载了重型机枪的直升机以外，空中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武装力量，只是不知道南方的海域上是否有海军力量的支援。

　　“那些人是在送死……”

　　冬木市证券交易公司的大楼上，摩云远远望见了行动起来的部队，他并不认为这些普通人能够做到什么，“他们根本没资格参加这种战斗。”

　　“不，每一个人类，都有资格……”

　　肯尼斯凝视着那些正在布置防线的部队，迈步走到了楼顶的边缘，“英雄王和我准备的仪式已经失败，阿赖耶也开始动手了……接下来的，就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战斗吧。”

　　话音刚落，卫宫切嗣的声音，就从两人身后传了出来。

　　“所以……这就是圣杯的真面目？”

　　卫宫切嗣神色冰冷地走到了摩云的身边，凝视着那正在向冬木市的海岸线推进的黑色波浪，以及空中那个巨大的孔洞。

　　摩云心底的疑惑，再次涌现出来……这个卫宫切嗣，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我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动作呢……瞄了瞄爱丽丝菲尔的位置，摩云发现她正在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久宇舞弥包扎伤口，而瘫坐在通风管道口上的韦伯，依然在用充满着憎恨和杀意的眼神，看着卫宫切嗣。

　　忽然，一阵呻吟声响起，被所有人都遗忘得差不多的远坂时臣，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只不过，远坂时臣的举动却是令摩云和肯尼斯大出意料。

　　照理来说，一般人在这个情况下，只会惊慌失措地询问自己目前的处境，就算是心理素质强大的魔术师，也会尝试着迅速了解自己身边的状况……但是远坂时臣，这个优秀的魔术师坐起来后，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丝毫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

　　韦伯总算不再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卫宫切嗣身上了，他擦了擦眼睛，吸了一口气，然后怀着曾经怀疑过远坂时臣的歉意，对着他问道：“远坂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远坂时臣抬起了头，看向了韦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吉尔伽美什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摩云只是随口问了一下，但肯尼斯却是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对！英雄王只是让他晕了过去而已……糟糕！他被催眠了！”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肯尼斯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但远坂时臣接下来的动作，还是让他和摩云都没能来得及阻止。

　　远坂时臣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韦伯的衣领，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爱丽丝的手腕，然后猛地跳起身来，拽着两个人冲向了楼顶的边缘。

　　“给我放开！！”

　　肯尼斯怒吼着冲了过去，可远坂时臣已经来到了边缘，他用力地一扔，便将韦伯和爱丽丝，一起甩了出去……韦伯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和机会，更不要说依然没有恢复意识的爱丽丝了。

　　“去死吧！”

　　一道银色的闪光，忽然出现在远坂时臣的脖颈处，那是来自于肯尼斯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的一部分，不过肯尼斯本人连看都没有看一下，便直接掠过远坂时臣的身边，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远坂时臣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但却透露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因为如同微风吹过一般的嘶嘶声，正从他的脖子上传出来。

　　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因为月灵髓液那看不见的斩击，已经切断了远坂时臣的喉管，让他只能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然后便扑通一声，趴倒在自己喷出的大片鲜血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爱丽丝菲尔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也捂住了自己的嘴，浑身都颤抖不已……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惊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远坂时臣，摩云下意识地迈出了脚步，想要去救下他，这倒不是因为他将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而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小凛和小樱失去父亲而已。

　　在与远坂时臣的几次见面中，摩云已经明白，这个魔术师本身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对小凛和小樱的父爱虽然很是扭曲，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从帕秋莉那里了解了这个世界魔力的恐怖真相后，摩云就知道，远坂时臣的扭曲，只是阿赖耶的牺牲品而已。

　　不过，才刚刚迈出一步，摩云就感觉到了不对……他的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捅了进来……

　　摩云低头望去，看到的，是从自己的胸口刺出来的一段利刃。

　　卫宫切嗣，这个貌不起眼的男人，在摩云分神的那一刹那，以鬼魅般的速度，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把长剑，然后贯穿了摩云的胸膛……

　　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摩云便无力地摔倒在了楼顶之上，他能感觉到，与吉尔伽美什所用的巨人之剑一样，这把武器也蕴含着强大的屠龙之力，而这股屠龙之力，正在疯狂地破坏着摩云这具意念体。

　　摩云调动起了所有的力量，连同风见幽香的生命之力和蕾米莉亚的自愈本能，也在双神加护的情况下，与他本身的力量一起，对抗着正在从那把剑上蔓延开来的屠龙之力，但摩云很快便发现，除了屠龙之力以外，这把剑上，还拥有着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力量。

　　陌生，是因为摩云从未接触过这种力量，而熟悉，则是因为……这种力量，与远处那些正在肆虐着大地的黑色物质，似乎同出一辙。

　　“咳……咳……”

　　摩云咳出了两口鲜血，用力地撑起了身子，偏过头，看向了正在冷眼旁观的卫宫切嗣：“你……居然成了……阿赖耶的仆人？”

　　当卫宫切嗣的利刃，贯穿了摩云的那一刻，爱丽丝菲尔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大脑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看着卫宫切嗣……看着那与英灵一模一样的属性和信息。

　　拥有A+级的敏捷属性，EX级的幸运属性，以及A+级气息遮蔽技能的Assassin，这便是现在的卫宫切嗣，真正的身份。

　　魔力缓缓地散发开来，然后重新汇聚到卫宫切嗣的身上，只见他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逐渐变成了一身黑色的轻装护甲，腰间和背后，也多出了红色的披风和兜帽。

　　卫宫切嗣那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渐渐暗淡了下去……当然不是在说表情，而是他的肤色，正在变得黝黑起来，而那头黑白，却已经彻底变成了灰白色。

　　“切嗣……是你……吗？”

　　爱丽丝菲尔用力地向卫宫切嗣伸出手去，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但却又无力地垂下，瘫倒在地。

　　摩云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强大的屠龙之力，配合上那股神秘的力量，让幽香和蕾米莉亚的力量都溃散消失，接着，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感，便开始侵蚀起摩云的念魂来。

　　不过，在那股疑似阿赖耶的力量，与摩云的念魂产生了直接的接触后，他却突然明白了，这个名为阿赖耶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人类无意识的集合体，什么代表着人类意志的存在，根本都是胡扯。

　　这种充满了混乱和邪恶属性的力量……阿赖耶，本身就是一个邪神！

　　但是，现在的摩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细细思考这件事情了，他同样也没有尝试着，动用最后的力量，杀死偷袭了自己的卫宫切嗣。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放弃了与阿赖耶之力的冲突，摩云将自己最后的力量聚集起来，抬起手对着爱丽丝菲尔，为她加上了最后的云雾结界和灵魂防护。

　　看着神色决绝的摩云，和他那向自己伸出的右手，爱丽丝菲尔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通过自己灵魂中的那份契约，她已经可以感觉到，摩云正在消亡，而身边忽然开始变得凝实的白色雾气，也可以说明，他正在使用最后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咿咿呀呀地诉说着意义不明的词语，爱丽丝菲尔就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摇摇晃晃的，手脚并用着爬到了摩云的身前……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接触摩云右手的那一刻，这个契约之人的身影，就化作了银白色的星光，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那把洁净如初的阿斯卡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