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记 第一章 一老一少一汪汪
作者:炒合菜的小说      更新:2018-03-31

  许多年后,当少年成为世界上顶级强者之后,时常会怀念年少时单纯、快乐的时光。

  蔚蓝的天空下有个宁静的湖泊,湖泊很大,在岸上只有目力很好的人才能看到湖的另一边。当地人称之为“大湖”。

  大湖西边和南边都是高山,山上有很多小溪源源不断的流入大湖,成为大湖的水源。

  大湖西南岸的山脚下,有个少年手拿鱼竿,安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少年相貌还算英俊,就是晒得有点黑,身上穿的是附近镇里卖的最多的青布衫,脚上穿着自己编的草鞋。

  现在还只是初秋,天气并不寒冷,少年却带着一顶样式奇怪的棉帽子,帽子边缘已有多处破烂。

  乍一看少年平平无奇,但要是有人在旁边多观察一段时间的话,就会发现有些奇异之处:一丈多长的鱼竿一个手拿会很吃力,少年却一动不动的单手握着,除了湖面上的波纹和湖边的垂柳枝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外,万物都是静止的,包括垂钓的少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突然猛提鱼竿,水面上在鱼线拉扯下疯狂扑腾的大青鱼打破了静谧的画面。

  “哇哈哈哈,终于上钩啦!”少年尚且稚嫩的笑喊声打破了长久的宁静,惊起了旁边的数个蚱蜢。

  三斤多的大鲢鱼被少年扯到岸边,取下鱼钩扔到水边的竹篓里,竹篓用绳子拴在岸边的柳树上固定,有一半在水里,让钓到的鱼保持鲜活。

  盖好竹篓的盖子后,少年没有继续钓鱼,而是放好渔具,解衣脱帽,瞬间拖成光屁溜儿,拿个渔网,“呀呼”大叫一声,一个猛子扎入大湖里。

  数十息之后,湖面上少年入水处的波浪逐渐趋于平静,整个画面再次回归静谧。

  ……

  看官不用担心少年溺水,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到数丈远的水下,就可以看见在水中游弋的少年。

  湖水大约有两丈深,湖底稀疏地长着细细长长略微弯曲的水草,随着湖底的水流轻轻摆动。

  大大小小的鱼儿在其中游来游去,仔细看有时还能看到湖底举着大鳌的螃蟹,半透明的虾也可能从少年身边游过,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有乌龟探头探脑的缓缓游过。

  少年在水里缓缓地游着,看着水下自己喜爱的熟悉的画面,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这是少年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又过了数十息,少年突然发现一条自己心目中大小合适的胖头鱼,双眼一瞪,锁定住了这条胖头鱼,四肢突然发力,瞬间向胖头鱼冲去。

  那鱼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拼命向远处游去,但少年速度更快,与鱼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少年游到了胖头鱼旁边,用极快的速度把渔网放在鱼儿前面。那渔网的口只有少年两个拳头那么大,鱼儿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渔网已来不及逃脱,惯性让它自己钻进了渔网中。

  渔网只比这条胖头鱼长一点,刚好把它网住。少年拎着自投罗网的鱼,缓缓地游回了岸边。

  网中的鱼像穿了渔网状的衣服,被少年扔进竹篓。

  “一,二,三,四,五,六,七。够啦!”少年开心的数完鱼获,赤裸的躺在岸边的大石头上,石头很光滑,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少年很享受的闭上眼睛。

  肚皮晒干后翻个身趴在石头上开始晒背。。

  前胸后背都晾干后,少年穿上青衫,带上造型奇特的棉帽,扛起鱼竿,拎上竹篓,哼着音调奇怪的小曲,向南山的山洼里走去。

  少年手脚并用地爬山,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平地,在崎岖的山岭中显得略微不那么天然,仿佛是人工开辟出来的。

  平地中心位置有两间屋,这两间屋是以泥土作墙,茅草做顶,看着像是就地取材盖的,也不知能不能抵挡夏季山间的狂风暴雨。

  屋外搭了个草棚,草棚下有个土灶台。少年放下盛满鱼的竹篓,发现“厨房”里并没有别的东西。

  “死老头,今天你又偷懒!”少年生气的大吼道。

  “今天该你砍柴了!你不是说你今天去抓山鸡做烤鸡吗?山鸡呢?”少年气汹汹的一脚踹开茅屋的木门。

  “咦?天亮了吗?感觉没睡多久呢。”房间里传来一个还迷糊着的苍老的声音。

  “你个死老头,还天亮?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你是睡了个囫囵天儿觉吗?”

  “咦?原来是睡的是午觉,怪不得感觉没睡多久呢!”那个声音打了个哈欠道。

  “柴呢?山鸡呢?”少年翻了个白眼儿,一半气化成了无奈。

  “哎呀,我老人家年纪大了,没力气,砍不动柴了。二娃,你也不小了,该孝敬爷爷了啊。”一个高大的老人慢吞吞的走出茅屋,还在门口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老人瘦瘦高高,须发皆白,竟然带着一个和少年的一样的造型奇特的棉帽!若不是带着奇怪的棉帽,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得道高人呢。

  “刚才做梦,梦里吃到葱丝煎鱼了,二娃你是不是抓鱼去了?”老人好像刚睡醒就饿了。

  “喵呜~~”不知道是听到了“鱼”这个关键字立刻被惊醒,还是被爷俩吵醒,趴在门口在夕阳下睡得香甜的黄白相间的猫咪猛地抬起头,喵呜了一声。

  “一个个的比懒,气死老子了。”少年其实只有十来岁,稚嫩的声音气道。

  老人拿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望了下远处的夕阳:“咦?太阳快落山了,再不砍柴天就黑了呢!”

  “喵呜!”,猫咪比较直接,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少年无限可怜的叫了一声。

  “哎,服了你们一老一小了。”少年稚嫩的声音叹了口气,拿起门口的绳子转头向山上走去。

  山上并没有路,少年手脚并用,没多久就上了几十丈高,捡起一块山里随手可及的石头,摸了几下附近的枯木,湿度不高,最近没怎么下雨,比较干燥,应该比较容易点着。

  只见那少年拿着石头往成年人小臂粗细的枯木上砸去,砰砰砰几下就砍断一棵枯木。

  如果让山上的砍柴工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惊掉下巴:那石头是看着十分光滑,没有一点棱角,在少年手里仿佛变成了锋利的斧头,几下就能砍断结实的木料。

  “五下,比上周少了一下。”少年似乎对自己的进步还算满意,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刚开始学砍柴的场景……

  ……

  那是三年前,少年那时看着也只有四五岁,带着的那个造型奇特的帽子比现在新一些。少年和老人两人眼睁睁的盯着一棵枯木,少年手里有一个比少年的手大不少的石头。

  “老头儿,石头都没有棱角,怎么能砍断树?”少年奶声奶气的嘟囔了一声。

  “为什么要有棱角?”

  “有棱角才锋利,砍树才有力啊。”少年奶声奶气又道。

  “那你拿斧头会比你拿着石头力气大吗?”老人笑道,表情看着略有些幸灾乐祸的猥琐。。。

  少年没注意到老头的表情,皱起小眉头,思索道:“力气应该没变化啊,但为什么斧头会容易砍树呢。。”

  又思索了片刻。“想不通,总感觉你在耍我!”少年终于看到老头儿的表情。

  “小屁孩儿,还不信老子,看着。”老人握住少年握着石头的小手,看着也没用多大力,向枯木砸去。

  “嘭”的一声,树上出现了一个圆弧形的凹槽,占据了枯木一半的粗度。

  少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一点也不疼,感觉也没怎么使劲儿。

  “怕你手疼,没使劲儿,要不一下就能砍断。”老人收起戏谑的表情。“同样大小的力,拿刀子刺出去和捧着团棉花打出去效果是天差地别,所以力不在大小。”

  “你要学会控制力的方向,要学会让你的力作用于一点。而不只是力气大。”

  少年沉思了许久。再次拿起石头,向枯树砸去。

  几个时辰后,那棵可怜的树被砸的体无完肤,却依然坚挺,少年的手擦破了皮,再也握不紧石头才停歇。

  少年却似乎并不怕疼,扶了扶歪了的略大的帽子,皱着眉头思索着。

  一个月后,少年用了263下第一次用石头“砍”断了一棵枯树。

  ……

  ……

  思绪转回三年后,没多久,少年又砍了一棵树,并将两棵树砍成数段,拿绳子捆好背在背上下山去了。

  少年背着柴,手脚并用地下山,没多久就到了山间那片平地。茅屋门口,一老人一猫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少年,满脸都是期盼的表情:

  “砍柴回来啦,那快做饭吧~”

  “喵呜~”,猫咪扒着竹篓,早已被里面的鱼味儿吸引,无奈没法打开。

  少年面对熟悉的场景,叹了口气杀鱼去了。熟练地去鳃去内脏,并没有刮鱼鳞,内脏中鱼鳔和鱼籽单放,剩下的放在盘里放在不远处的地上。

  “汪汪,先吃点开胃菜!”

  “喵呜~”猫咪开心的过来开始享用大餐。原来猫咪的名字叫“汪汪”。少年从记事起就和老人和猫咪一起住,几年过去汪汪也没怎么变化,看来是个长寿的猫。少年一直缠着老人想养一条狗,老人却坚决不答应,说怕狗会欺负猫咪,少年就赌气给猫咪起了个名字“汪汪”。

  鱼身再斜切几刀,撒上海盐,倒些黄酒腌上。

  收拾好鱼,开始切葱。

  “咚咚咚咚咚”白嫩的葱被少年熟练地切成长短粗完全相同的葱丝。

  “老头,点火!”少年凶道。

  “来了来了~”老人一改刚睡醒时慵懒的状态,蹦跶着来到灶台前,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向灶台下的柴堆。

  “呲”地一声从老人指尖飞出一个耀眼的金色火星,笔直的飞到柴堆上用来助燃的干草上,那个火星貌似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干草遇到火星瞬间化作一大团火焰,很快就引燃了灶下的木柴。

  “我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也能学这么一手。。。”少年边拿烧火棍捅着柴火边嘟囔。

  “好好钓鱼,好好网鱼,好好砍柴,好好做饭。你终将成为强者!”老人背着手一本正经说道,好像得道高人在谆谆教导后辈。

  “你看,为了你,我把钓鱼、网鱼、砍柴、烧饭这么多好修行的机会都让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孝敬我老人家,哈哈!”正经还没两句话,老人就原形毕露。

  “呸!”少年心里暗骂老头恬不知耻,眼中却露出一丝坚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