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后,十五名重伤员的伤口被清理干净了,只是有两名骨折,李承乾无能为力,他对于骨折没有办法。
于是医官显露出专业的优势,术业有专攻,一推一拉骨头就复位了。
李承乾拿起地上飘荡着的木板,用麻绳捆扎在伤处,做了一个简单的夹板。
做完这一切,李承乾坐在地上,喝着烧开的水。
他没有看到,伤员和高岗上看到李承乾给伤者治伤的将士的眼神有了变化,流露出一丝感动。
古时吴起吮疽让父子甘愿效死,如今李承乾亲自上手治伤,让将士归心。
士卒对将军的要求不高,能够怜惜将士,不要太暴虐就好。
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士卒是朴实的,只有以死报答。
…………
一夜过去,李承乾在军中睡了一觉,大军在前,和妻儿睡一起,这样掉军心的事情李承乾可不会去做。
“伤兵如何?”从毯子上爬起来,李承乾盘膝坐着问道。
“没有流脓者。”马旭有些激动的说道。
“善。”李承乾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自己的办法没有用。
“这里是哪里?”看着周围的森林,李承乾头疼道。
他知道这里是琼州,是大唐的疆土,但琼州现在还处在未开发的时代,几乎没有几个人。
“应当是振州吧……”马旭回答道,遇到风浪之前的确实在这个方向,没有飘荡太久,估计位置也没有太大偏移。
“振州……”李承乾念着这个名字,看了几个月书,李承乾知道振州是海南岛上最南面的一座州,辖四县宁远,延德,临川,陵水,治所在宁远县。
“让没受伤将士着甲,八百人跟孤走。”海南岛一片荒芜,生番遍地,不要说王化了,就连人话都听不懂。
为了安全,李承乾只好一路打过去,打到琼州,让广州都督府派船来接人。
“诺。”马旭躬身道。
站起身,李承乾活动了一下筋骨。
船全部被撞坏了,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钢铁打造的刀枪铠甲坚硬无比,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损坏的。
萧景渝连夜带着水师把东西搬了下来,兵戈堆放在兵营里。
吃过早饭,李承乾就来到了伤兵营,他是来复查的。
手摸在伤兵的脑袋上,温度没问题,没有发热,看样子不会发炎了。
“不要浸水,好好休息。”李承乾笑着说到。
三日后,八百人的铠甲兵器被从船的残骸上搬了下来。
李承乾穿着一身皮甲,骑着骏马。
奇迹般的,骏马在水里游乐一里游了上岸,毫发无损,休息了三天回复了体力,就继续了它的工作。
“行军!”骑在马上,看着身边威武的军士,李承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澎湃。
“诺!”将士答令,横刀跨在腰间,槊戟抗在肩上,以标准的行军队形向北运动。
沿着海岸线,李承乾向北行进,海南岛不大,五天时间足以到达琼州,所以李承乾只带了五天的军粮。
“报——”斥候跑了回来,“前面有大队蛮夷,有四千多。”
数清楚人数也是本事,当然也需要技巧。
“多远?”李承乾皱眉问道,斥候不专业,连距离都没有说。
“十里。”
“上弦。”李承乾传令道,弩弦平时是松着的,为了保证使用寿命,只有临战才会上弦。
李承乾当然不会让开,区区蛮夷之辈,还不足以让自己改道。
“诺。”司马抱拳领命。
李承乾身边站着薛仁贵,培养大将几乎是历代天子的爱好了,李承乾当然也不例外,他把薛仁贵带在身边未尝没有言传身教的意思。
八百人向前行进,不一会就听见蛮夷叽里呱啦的杂音。
“列阵。”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李承乾不会轻敌。
“唰唰——”令旗挥动,军队散开列成两个方阵,每个方阵四百人正好是一个部。
前排将士手持步槊,寒芒闪闪,扎得人眼睛疼。
随后手里拿着长戟,后面就是端着弓弩的将士。
蛮夷们依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扎堆在一起毫无动作,好像李承乾不存在一样。
作战队列前进一刻,距帝一百二十步,这是一个很近的距离,如果在中原,现在李承乾应该被如雨的箭矢和小儿手臂粗细的八牛弩箭袭击。
但是现在,对面毫无动静,一根羽箭也没个射过来。
不过对面不射,不代表李承乾不射:“放!”看着密密麻麻的蛮夷,李承乾笑着传令,这么密集的靶子在中原乃至漠北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了。
“嘭!”弓弩反弹,带动弓弦,把弩矢射了出去。
三十度斜射的弩箭飞行了数息过后,狠狠地扎进了蛮夷的身体,巨大的动能使得弩箭透体而出。
“放!”第一波只是较射,既然不需要连绵不断的持续活力,李承乾干脆下令齐射了。
箭如雨,瓢泼而下。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乌云飞了过来,在蛮夷的身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射!”蛮夷们好像傻了一样,进也不近退也不退,站在那里让弩箭去打。
“嗡——”弓弦未鸣,弩箭再一次飞上了天空,数息下在重力的作用下箭头下降,狠狠地射中蛮夷。
对于无甲乃至轻甲目标,唐军的箭雨是噩梦,看着身边的袍泽兄弟一个个倒下,不知道下一波箭雨里倒地死亡的究竟是谁。
“冲!”三轮几案后,李承乾喊道,直到十八世纪,白刃相交依旧是结束战斗的方式,李承乾没打算靠弩箭就能消灭这些蛮夷。
步兵阵的前进是缓慢的,李承乾骑着马跟在后面。
主将从来没有亲自率领大军,带队冲锋的,李承乾骑着马在后面观察形势。
山深林密,谁知道林子里面会有什么。
蛮夷那边做出了动作,或许是看李承乾不在射箭,于是散乱着冲了上来,没想到撞到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被重步兵手里的长戟横刀杀得身首分立。
长达丈五的步槊,把不要命冲上来的蛮夷扎成了糖葫芦传。
唐人没有现代人这么脆弱,看到死人就呕吐,没有杀过人还没有杀过猪、杀过羊吗?。
大军推进,脚下一高一低踩得是蛮夷的尸体。
两波箭雨干掉了不到四百人,李承乾面前面对的还有四千人左右。
“杀!”暴喝一声,低级军官身先士卒杀了进去,手里横刀上下翻飞,残值断臂四处飞。
后面的将士被鲜血激励了,怪叫着冲了进去,手里兵器挥动,如砍瓜切菜一样把蛮夷劈开。
薛仁贵没有下场,而是跟在李承乾身边,看着整体的战局。
战局异常顺利,蛮夷的战斗力太低了,几乎是一触即溃,幸好有人抄到前面拦住。
“围起来,活捉吧。”看着包围圈里的蛮夷,李承乾的眼睛已经变圆了,铜钱的圆。
蛮夷未曾编户,拿去发卖合理合法,现在还活着两千多蛮夷,起码能够得一万贯。
大业初建,一点机会也不要放过。
四百人的大阵慢慢散开,现在的士卒还不能够迅速变阵。
散成一队一队的小阵,像是一把把小刀,从蛮夷身体里刨开。
不一会,李承乾就下达了受降的命令。
被俘的蛮夷赶忙表忠心。
随后,蛮夷跪地投降,一场遭遇战开始了,这是蛮夷数目大减的导火索。
战斗力这么低的蛮夷,用来挖矿伐木再好不过,随后几年,琼州的蛮夷几乎被抓光了,被送到矿场采矿。
李承乾没有带绳索,只用扯下木藤,此刻的木藤弹性很强,靠蛮夷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
十人捆在一起,用树藤拴在一起,被弩箭指着。
向着北方,李承乾前进着,死日后,到了琼山县。
县城外,县令韩德宇恭恭敬敬的行礼拜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么大王会到琼州,但总不能失了礼数。
“下官琼山县令韩德宇拜见大王。”韩德宇作揖拜道。
“韩县令免礼,请起吧。”李承乾笑着答话。
“谢大王。”
“孤遇上风暴了,船只尽毁,请县令速派人去都督府调船。”李承乾手里一挥,马旭抱着令牌手书走了过来。
“诺。”韩德宇不敢说不,自己不过是传个话罢了。
从琼州到广州三天就到,早晨一搜帆船从琼州向北驶去,第三天下午一大票船队航行了过来。
“末将大都督府水师校尉拜见大王!”作为沿海的都督府,广州都督府当然是游船的。
“免礼。”李承乾颔首,看着面前的大船。
这艘船的新度和李承乾从钱塘乘来的不一样,看起来老了许多。
船只来了三十艘大船,停播啊琼州,等着李承乾上船。
“把奴隶看好,想办法送到广州。”临偶钱临走前李承乾对马旭吩咐道。
“诺。”马旭当然领命。
这次李承乾的运气很好没有碰到风浪,一路风平浪静,海面上鱼群在自由的游动,不时还有李承乾没有见过的鱼来四处游荡,仿佛想要让人类可以看他的样子,但是人类关注的一向是味道,大多数人还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