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止步!”李承乾没有穿着王服,也没有披着铠甲,卫士当然不认识他。
“唏律律——”双手勒住缰绳,骏马即刻停了下来,前蹄悬空,接着重重砸在泥地上。
“开门。”把令符抛给卫士,李承乾骑着马慢慢靠近。
“吱呀呀——”木门没有润滑,开门的时候发出木头扭折的声音。
军营里正在训练,作为一支职业兵,李承乾的卫队不向府兵一样数日一操,而是天天操练。
当然,这样的花费是巨大的,每天花费的猪样就不是个小数目,为了保证将士们有营养,食物当然不能是单纯的米面,肉类是不能缺少的,幸好这里沿海,还可以捕鱼,不然花费就要更多了。
李承乾骑着马慢慢的游荡,最终停在校场上。
这是一座占地数亩的校场,建设之初就能够容纳数万人,李承乾站在高台上,看着略显空落的校场,雄心万丈。
这些就是自己大业的根基,这一千人会作为种子,在一年的时间内扩编。
当然不会是以王府卫队的名义,巧立名目李承乾可是见过太多了,各路军阀节度使为了使得自己军队多一点,而不引起朝廷的警惕,可是想了不知多少办法。
当然,只有军队是不行的,李承乾打算把各种工坊铺遍岭南,工业产值不知是农业的多少倍。
而且工人的动员能力比起农夫来说好了许多。
“咚咚咚……”李承乾拿起鼓锤,敲动了大鼓。
军法,三鼓不至,斩!
军营里不论是在做什么,所有军士拿起放在一旁的横刀,慌而不乱的向校场冲过去。
没有出征时,长兵一般不会让士卒随时带着,毕竟既不方便还很重。
铠甲亦然,深处营中,只要不是临战,或是位于前线,一般是不会着甲的,一具铠甲少说二十斤,穿上之后活动肯定不便,行军的时候一般也是不穿的。
军营虽大,但将士们都集中在一起,为了便于训练。
一刻后,除了受伤的伤兵,其他人都聚集在校场上,作各色打扮。
或赤着上身,浑身大汗,或手按横刀,目视前方。
“拜见大王。”薛仁贵一身铁甲军礼参拜。
“免礼。”李承乾答礼道。
“诸君皆是孤之亲军,随孤到岭南后悔吗?”
“不悔!”齐声回答,李承乾在这些将士心中的威信是他人不能理解的。
在关内是将士本就是李承乾的部曲,休戚与共,一路上李承乾虽然没有刻意的装模作样嘘寒问暖,但却命人妥善准备肉蔬药材,医师更是每船一名,把自己的医官都派了出去。
将士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古之将军当真能够关心士卒的不多,但如果真能做到,必定能够深得军心,万众相随。
遇上海难后,李承乾的表现更是让将士们归心,临危不乱方显大将本色,而到了岸上亲自治疗伤兵则令将士们产生了效死之心。
“好!那孤就带你们在这蛮荒之地,率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殿前,建立不世之工业!”李承乾雄心勃勃的说道。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下面将士吼道,声震云霄,数里之外的工坊都听到清清楚楚。
…………
在军中和将士们用过午饭,李承乾骑着骏马回到了都督府。
“大王,关内田庄来人了。”章壶躬身跟在李承乾身后禀告道。
“宣。”李承乾坐在主位,整了整衣冠,他虽然不是强迫症,但却是一个严正的人。
“臣李四拜见大王,大王千岁!”丙寅庄庄头管事李四拜道。
“免礼。”李承乾一抬手。
“大王,白叠子收获了。”李四恭敬的禀告到,他日夜兼程坐着船来到了岭南。
“善,命人把籽挑出来,继续种,白叠子花填到衣服里,做成这样。”李承乾从身后的架子里找出一份图纸。
上面画的是一幅军大衣,军绿色的外表,鼓鼓囊囊的填充物,加上硕大的翻领,这是一件分辨度极高的大衣,在后世这件大衣已经从已经衣物超脱了,被赋予了其他的意义。
“诺。”李四恭敬的回复,“臣带来了一些白叠子。”
“拿来吧!”李承乾笑着说道,他也想要看一看白叠子花。
片刻,两名宦官抬着一个麻布袋走了过来,虽然袋子不小,但重量真的不重。
李承乾伸手捏了捏,感觉软绵绵的。
“来人,赐十贯。”李承乾对章壶说道,十贯对于一般人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在这个斗米不过十几文的时代,一万文足够买百石粮食了。
“谢大王!”李四面色激动道,没想到来这一次就要这么多的赏赐,日后做事必定要多多上心。
这也是李承乾想要看到的,千金市骨在这个时候用起来也不错。
“你带着孤之书信回去,在丙寅庄建一个衣服坊,专门制作棉衣,你主管着,日后还有其他货物,你且仔细学着。”李承乾耳提面命教到。
“臣谨遵大王之命。”李四没想到自己还升职了。
时间飞逝,三天很快过去了,刘辉在工坊里已经把设备调试完毕,已经开始制备了。
用来制作香皂的各种原料早在三天前就被准备完毕了,刘辉带着人把原料拉来就能制作了。
“注模,快!”刘辉在一旁监察着说道。
刘辉看着面前熔融的香皂,模具是刚刚雕刻好的,还没有用过。
片刻,香皂完全倒进模具里了,等到香皂冷却,刘辉用木锤敲了敲,把香皂敲出来。
把手浸湿,用香皂洗了手,感觉效果不错,刘辉放下心来,成了。
而蒸馏工坊同样顺利,李承乾把都督府的酒都搬到工坊去了,也没有人敢来管他,这种事情即便上书天子也多半是不了了之。
天下都是你李家的,某家可不来凑这个热闹。
经过刘辉侄子刘安民的略微改进,蒸馏效率提高了不少,毕竟李承乾记忆中的蒸馏器是实验室用的,是完全不考虑成本,以效果为要求的。
刘安民久在市井,稍加改进,小滤镜就高了许多,李承乾也因此赏赐了刘安民二十匹帛和一百贯钱,这不但是给刘安民的赏赐,还是为了让他人看到,激发改进创造的精神。
李承乾虽然见识多了一千年,但许多细节都是不清楚的,还需要很多人协助,身为主上,当然不能憋在实验室里搞发明。
把含有杂质的酒精储存起来当做燃料,剩下的酒精被铜管导进瓷瓶,这是中原的瓷瓶,都督府里还有很多,据说是查没的。
左右没人用,李承乾就拿了过来,这批瓷瓶看起来很洁白,配上李承乾的美酒刚刚合适。
商品制作出来就要卖,李承乾打算直接通过海运卖给海商,广州的胡商有很多,唐中后期这座城已经算是比较发达了,依靠着源源不断的海洋贸易,只要中华帝国依旧强大,这座因为贸易而兴盛的城市就不会衰落。
李承乾已经命人去召集海商了,王命在上,相信没有人敢不来。
当然,需要发卖的商品就需要更加仔细的划分,李承乾把美酒划分了几个不同的档次,标准就是贮存时间,使用活菌发酵的白酒在蒸馏后贮存会产生各种酯类,拥有香气。
对于中原人来说这种味道美妙无比,但是对于西域波斯乃至大秦的胡人来说就不一定可以接受了。
不过李承乾瞄准的市场就是大唐,作为此刻这个星球上最强大最富庶的国家,大唐拥有的财富是其他国家无法企及的。
罗马帝国解体后打了几百年,把底子都打光了,波斯也没有什么发展,至于高句丽百济新罗则可以忽略了,在大唐的体量下,这三个小国太不起眼了。
作为对化学和生物略感兴趣的李承乾,他对白酒酿造还是比较熟悉的。
唐代酒价不低,斗酒三百文只能买到普通的酒,而三百文足以买到三十斗米了。
李太白诗云: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十千钱就是一万钱,即是十贯,即便在贞观年间也足以买到美酒了。
李承乾的酒价格肯定不能是斗酒三百,这样的话利润太少了,要知道买酒也是要钱的,当然,等到南下林邑,拿到产粮地酿酒酒好多了。
所以李承乾的定价是斗酒三千,基础款标配的蒸馏酒一斗三千文,随着年份的增长和工艺的提升,价格也会随之增长。
长安的公府侯府每日宴饮用的酒大多都是“斗酒十千”的顶级酒,所以李承乾标价最高的酒是这个数字的十倍。
一百贯。
长安的贵戚们有的是钱,作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长安拥有世界上最繁华的市场,这些贵戚在东西两市里有着大量的店铺,甚至沟通中西的丝绸之路上,还有不少商队是这些人的,一百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而对于小官僚,小世家来说,斗酒百贯无疑太贵,不能承受。
于是三贯的酒就出场了,作为基础款,让顾客们体验一下。
价格再低的酒李承乾就没有再出了,再压价来往的话,运费和潜在顾客的消费意愿综合,实在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