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城外军营里,士卒手里拿着横刀,奋力向前砍去。
朝食不免胄,夕息常负戈。
虽然是元日但军营里依旧在训练。
李承乾在都督府里面,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自从到了岭南,李承乾一天都没有闲过。
“大王,耿国公次子求见。”章壶躬身小步走进来。
“冯智戴?他不是在长安吗?”李承乾眉头微微皱起来。
“陛下许冯将军归岭南侍奉父亲。”
“请进来吧。”
李承乾整理了一遍衣冠,走进了花厅。
“末将冯智戴拜见大王。”冯智戴站起身抱拳行礼。
“冯将军免礼,请坐。”李承乾坐下笑着对冯智戴说。
冯家在岭南地位特殊,由于朝廷对岭南不能很好的掌握,冯家在岭南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借元日,冯盎派遣他的次子来拜谒李承乾。
同样,李承乾也想要借用冯家的资源,冯家在岭南多年,根基深厚。
寒暄过后,李承乾率先打开了话题,“冯将军可知盐否?”
“大王说笑了,天下何人不食盐,某虽不肖,此事犹知之。”
“非也,”李承乾挥挥手:“孤所言乃制盐,不知国公有意否?”
盐铁乃至茶酒专营在贞观年间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只要你缴纳税赋,你就可以贩卖。
当然,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不过李承乾显然没有必要担心。
“请大王明言。”冯智戴双手举过头顶,拜道。
“弘文馆中有海水制盐之法,孤曾读之,甚有得。”锅当然要靠弘文馆背了。
冯智戴不疑有他,弘文馆里面有多少书籍他是知道的,上至汉代简书,下到隋季宫书,汗牛充栋足有万卷。
“无功不受禄,末将不敢……”
“将军知林邑事否?”李承乾挥挥手,打断冯智戴说道。
“末将知之,林邑杀我使者,劫我商旅,都督府欲遣师伐之。”
“然也,但,粮草尚需国公协助。”
这些都是托词,李承乾的目的是把冯盎暂时拉上同一条船。
“末将身为唐臣,自当为大唐效力。”
“善,国公居利两成,可乎?”李承乾笑着说道。
“诺。”冯智戴心满意足,两成已经不小了,何况就算李承乾不给自己,自己也没办法。
“孤欲建王宫,然思民力可贵,不忍废之,请国公清剿山林,所获之奴婢,孤购之。”
李承乾要劳动力当然不只是为了修王宫,更重要的是要做一些毫无技术而伤亡率较高的工作,比如挖矿。
“岂敢,末将即刻修书请父亲大人派蛮夷奴婢,望大王笑纳。”
…………
两个时辰后,宾主尽欢,李承乾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冯家的中立,还有大量的奴婢,岭南大山亦是宝库,里面的奴婢价格也不低,至少和山珍比起来更有利益。
冯智戴同样得到了他想要的,皇帝无意经略岭南,同时还得到了一笔财货。
送走了冯智戴,李承乾回到了内宅,官府已经停止办公了,大唐除了必须时刻执勤的衙门,其他都已经放假了,广州大都督府也已经放假了,各自回家了。
“父亲大人。”李象身着新衣,向李承乾拜道。
“象儿,到父亲这里来。”
“诺。”
李承乾从安几下面抽出一本书,这是刚刚雕版刻好的千字文。
一页七行,一行十字,单面印刷,十五张就印好了,字迹厚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李承乾用手指指着字,一个一个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李象奶声奶气的念道。
启蒙教育很重要,对一个人的观念形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孩子的注意力有限,两刻过后,李象就烦了,李承乾也没有继续教下去。
而是抱着李象来到了演武场。
“拜见大王!”都督府里面当然是有卫士的,一百人一队,轮值。
“免礼。”李承乾走到了靶场,石台上摆着一大一小两张弓。
“象儿,拿着。”李承乾把一张弓交给了李象。
弓,在中国乃至整个汉文化圈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周公制礼作乐,射礼就是其中之一,天子到士大夫射箭都有固定的礼仪,这是统治的一部分。
同时作为最强大的单兵武器,弓,在古代人眼里是神圣的。
“诺。”五岁的小孩子当然不会懂太多,伸出双手接过软弓。
李承乾的箭术不必多讲,射箭是李承乾乃至李世民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这样看来箭术高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手把手的教李象射箭,弓箭在李氏族中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李氏以射闻名于天下。
授予射术更是授业。
“嗡……”弓弦震动,九十步外的兽皮方靶的正中被羽箭狠狠地扎进。
“中!”章壶站在靶子边上五步,报上。
他对李承乾的射术很有信心。
“象儿,来!”李承乾把箭搭在弦上递给李象。
“诺。”李象学着李承乾的样子,拉开软弓,拇指扣弦,弦至耳边。
“嗖——”羽箭射了出去,十五步外摆着一张靶子。
“咚!”羽箭射中了靶子,浅浅的扎了进去。
“善!”李承乾笑道,首射而中,好兆头。
李承乾是打定主意要夺回自己的皇位,而李象则是自己的继承人。
李氏两代的皇子教育都很失败,李承乾打算直接带着李象,进士中第也要观政,让世子观政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
半个月后,广州城外,一处巨大的工地开工了。
这里是李承乾的王宫。
官府已经放完假,重新上班了。
李世民的诏书已经经由高句丽使者日夜兼程带回平壤。
渊盖苏文看着面前的诏书,无尽感慨。
凭大唐天下,号令天下,天子之威可见一斑。
“上表请罪,前线加速进攻,毋记死伤。”渊盖苏文皱着眉头说道,大唐已经开始准备打仗了,作为天朝,大唐不屑于偷袭,当然辽东的环境无法偷袭是最重要的原因。
“诺。”渊盖苏文一纸令下,前线的战斗再一次进入了白热化,和新罗接壤的城池,五一不时烽火连天。
新罗王城里,金德曼目光激动的看着诏书的抄译版。
大唐的意思金德曼已经明白了,但金德曼不确定自己还能不不能坚持。
边关急报一封比一封急,高句丽已经把家底压上来,除了辽东的军队和王城的军队,所有的预备队已经派到前线了。
不过新罗已经没有预备队了,所有能够打仗的男丁都已经被派上了前线,就连壮女妇孺也已经派去输送粮草。
新罗已经油尽灯枯了,今年无论如何也撑不过,粮食已经要吃完了。
“杀!”高句丽的一面命勇士爬着云梯冲上了城墙。
“放!”
“嘭!”弩弦猛的回弹,数支弩箭被射了出去,直接射中了勇士。
“磅!”云梯倒了下来,下面的高句丽人被压的死伤惨重。
一天过去了,高句丽的试探性战斗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