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羿 第四回 大白鹅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04-23

    这一天,大羿又在院子里生龙活虎地“嘣,嘣,嘣”地拉着弓弦。俞伯和姜大叔来了。俞伯手里提着绳索和一些工具。姜大叔的肩上挑着两捆新草。看见大羿又在拉弓,姜大叔不由得转了个身,用草遮住自己的屁股。俞伯在一旁呵呵直乐。妍迎了出来,一问才知道,这二位是来给自家修屋顶的。

    大人的事情,大羿并不关心,只是他看见俞伯后面还跟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娃。这女娃比大羿晚出生半年,虽然才四岁半,但是生得齿白唇红的,极其标致。尤其是她那白润如玉一样的脸盘上嵌着的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犹如两碗白水银里养了两丸黑水银。看见大羿,女娃还羞涩地躲在俞伯的身后。

    “嫦娥,去跟大羿玩耍。爹爹要帮着妍婶婶家修理屋子。”俞伯蹲下跟这个叫嫦娥的小姑娘说。

    说完,俞伯和姜大叔都着手去忙活了,只留嫦娥在梧桐树下站着,手里还拿着一块饼。大羿则用手里的弓一边敲打着被黑色公羊撞坏的篱笆,一边偷眼瞧着这个小姑娘。

    “给你。”嫦娥将饼掰成两半,伸手递给大羿一半。

    大羿居然害羞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慢慢地走到梧桐树下,伸手接过了饼。

    两个小娃娃就这样熟悉了起来。

    “你会打猎吗?”嫦娥指着大羿的弓问。

    大羿被问得差点噎着,但是总不能说不会。他觉得自己作为男子就应该擅于开弓狩猎,虽然射的第一只猎物是姜大叔家的羊,但他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都打过什么猎物?”嫦娥继续追着问。

    这可难倒大羿了。怎么回答?就说:我射过公羊的屁股?不行不行。大羿仔细想了想,自己曾经把爬到灶台上的一只大老鼠射跑了,但那也不算猎物,更何况大老鼠还是跑了。哎!有了,想到这儿,大羿得意地扬着眉毛说:“我打过一只猞猁。只是那猞猁太狡猾,尽管被打中了,还是溜了。”

    嫦娥摇摇头,很不以为然地说:“那不算,都跑了。还打过别的什么吗?”

    大羿用手挠着头,绕着梧桐树转圈圈,想啊想,还真没打过别的什么东西。于是呵呵一笑:“虽然我之前射中的猎物都跑了,但是下次我的箭一定会让它逃无去路!”

    大羿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弓对着梧桐树叶上的一只红绿相间的毛毛虫。

    “呵呵,呵呵”嫦娥咯咯地笑个不停,然后起身走到大羿的前面,用手指敲了敲大羿的弓,问:“你的箭呢?没有箭,你怎么让它逃无去路?”

    大羿皱着眉头放下了弓,望了望屋子下面正在递水的母亲,对嫦娥说:“我娘不让我射箭了。”

    “那你可没办法成为一名猎手了。”说着,嫦娥也看向大羿的母亲,赞叹道:“你娘真漂亮。”

    大羿只听进去前半句,立刻很不服气地说到:“没有箭,用石斧或者飞石索一样可以打猎呀!”

    突然嫦娥眉头一紧,伸手去捂自己的小腿肚子。

    大羿奇怪地问:“你怎么啦?”

    “刚刚来的时候,我走的慢,落在爹爹的后面,结果被冲上来的大白鹅咬了。”嫦娥答道。

    大羿一听大白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村口的牛二养了九只鹅,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要路过大水沟,它们总是要冲上来追着小孩子跑。跑的快的被咬着腿,跑得慢的就要被咬屁股了。尤其是那只大公鹅,红红的额头向前鼓着,好像总是仇恨一切的样子。去年大羿还被那公鹅一口叉在屁股上,回家脱裤子一看,乌紫乌紫的。

    “走,我去替你教训一下子它们。”说完,大羿伸手拉着嫦娥的手往院子外走去。

    他并不是忘记了母亲的嘱咐。不用箭就不用箭,用别的也一样制得服哪些个大白雀子,大羿这样想着。

    大羿和嫦娥二人刚刚绕过村中的那口井,就看见后天和逢蒙一前一后,嚷嚷着往这边跑来,后面跟着的正是那只大白鹅。大白鹅展开了雪白的翅膀,伸着长长的鹅颈子,时不时地在逢蒙的屁股上来两下子,疼得逢蒙把屁股向前缩着,头背向后仰着,闭着眼睛“哇哇”地叫个不停。

    后天和大羿同岁。尧帝征兵时,后天的爹被抓去充了军。就在从军之前,他冶炼了两件兵器:一张青面兽盾,一把青铜厚背大砍刀。靠着这两件兵器和自己的勇猛,他屡立战功。由于他使用的兵器和刑天用的很相似,又与刑天一样骁勇,后来就被大伙称为“战神刑天”。五年前,在一次征伐东方的某个部落的时候,这位刑天不幸战死。而远在家乡的妻子正好产下一子,为了纪念他英勇的父亲,母亲给他取名为后天。

    逢蒙的父亲曾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逢蒙生下来六个月后,他父亲每次进山狩猎都要带上他。去年闹旱灾,村民们都说是旱魃在作怪。于是逢蒙的父亲和邻近村落的几个最能干的猎手一起去捉旱魃。结果很不幸,逢蒙的父亲被旱魃拖入洞中,再也没有出来。当时逢蒙也才四岁,居然一个人光着脚走回了村子。

    可是,眼前被大白鹅追着跑的惨相,一点都看不出他们俩都是英雄的后代。大羿将嫦娥护在身后,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后天已经跑了过去,正在往井旁边的大枣树上爬。逢蒙闭着眼睛跑,差点把大羿他们撞到。

    这时大白鹅翅膀一张,停了下来,看见大羿竟然没有逃跑,而且还将双手的虎口张开,看样子是想打一架。大白鹅拍动着大翅膀,把地上的灰都掀了起来。它先是将鹅颈子朝着天伸得直直的,“嘎喽”,大叫了一声,然后鹅头往下压了下来,鹅颈子直直的平着地面,对着大羿,还发出一阵阵“嘶,嘶”的声音。

    大羿知道白鹅要开始攻击了,眼睛片刻不离鹅的头。因为鹅不会用翅膀来拍你,更不会用鹅掌来踩你。它唯一的攻击武器就是鹅头上长的又扁又长的喙。大白鹅的头慢慢地移向左边,大羿张开的手也移向左边;大白鹅的头慢慢地移向右边,大羿的手跟着移向右边。

    就听“嘶啦”的一声,鹅颈子突然往后一缩,立即又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张开的鹅喙吐着鹅舌头,直直地咬向大羿的肚脐眼儿。此时,趴在树上的后天“啊”地叫起来,就好像咬到了他的肚脐眼儿一样。

    就因为后天这一声怪叫,弄得大家谁也没看清,大羿什么时候已经左手掐住了大白鹅的颈子,右手还捏住了鹅喙,并且正努力地转动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大白鹅旋转着扔出去。可这鹅起码有二十斤重,大羿力气再大,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抡不动它,只是将它扔出去五尺远去。大白鹅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甩长颈子。它没想到自己戏弄小孩子无数,今天差点被眼前这个小子制住。于是,大白鹅开始谨慎起来,不敢靠的太近,但仍然不依不饶的拍着翅膀,伸着鹅头。

    这时候,逢蒙也已经上了树。嫦娥在后面拉着大羿的衣服说:“快走吧。”大羿看这被灭了锐气的家伙不敢再来,于是,大胆从容地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听树上的逢蒙喊:“大羿,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