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羿 第五回 夸父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04-23

    谁知那狡猾的大白鹅乘大羿转身的机会,一下子冲了上来。大羿已经不可能躲避,就在逢蒙以为大羿的屁股会跟自己的一样惨不忍睹时,一根飞石索“呜呜”地打到鹅颈子上。旋转的石块往后一拉,把鹅颈子拉弯了,大白鹅啄了个空。回过身来的大羿,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使劲儿朝鹅头砸去。大白鹅一声不吭,只是在原地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一样,还不停地转动着自己长长的颈子。

    大羿看着那鹅颈子转啊转,全都扭曲了起来,就像跟母亲一起洗衣裳时,拧衣裳上的水一样。忽然大白鹅身体歪向一侧,站不稳,“扑”地倒在地上,那短而粗壮的鹅腿在地上不停的蹬着。

    这大白鹅是被自己打死了?大羿想着大势不妙,赶紧拉着嫦娥往家跑。后天也害怕起来,像一只灵动的猫迅速地下了树,也跟着跑。只有逢蒙还呆呆地趴在树枝上看着那鹅的惨样。

    妍见大羿和嫦娥慌慌张张地躲到柴房里去,还关上了柴扉,觉得很是奇怪。接着又见后天也跑了进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妍这样想。于是,她搁下手中的草,走到柴房门口问:“羿,你们在干什么?”

    “妍婶婶,我们在玩躲猫猫。”不等羿做声,嫦娥抢先答道。

    “就你们三个一起躲在里面,谁来找呀?”妍觉得有点不对头。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有人喊:“大羿他娘,你看看。”

    只见牛二站在那儿,手里抓着两只鹅腿。倒提着一只大白鹅给妍看,那拧着的鹅头都快垂到地上,一动不动。他身后跟着的逢蒙也耷拉着脑袋。

    躲在柴草里的大羿已经听出了牛二的声音,与嫦娥面面相觑。嫦娥眼珠转了转,在大羿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

    牛二揪了一下逢蒙的耳朵,让他把刚才说的话又对妍说了一遍。这时候,大羿、后天和嫦娥都扒在柴房门口看着。

    妍转过身来怒视自己的儿子。大羿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躲,他并不害怕母亲的责罚,只是每次惹母亲生气,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妍婶婶,是后天先用飞石索打的,然后那大白鹅来咬大羿,大羿才用石头砸了它。”嫦娥忙着替大羿解释道。

    牛二看情形不对,赶忙走到妍的面前,笑着说:“别责怪孩子们啦。也是这鹅着实讨人嫌。我早就想宰了它。今天大羿算是为孩子们除害了。”

    逢蒙气不过地说:“就是!就是!你们看看,我屁股上都是它咬的!”,一边说一边还脱下了裤子,露出屁股上的伤痕。

    这时候,妍笑了,屋顶上的俞伯和姜大叔也笑了,柴房门口的三个小孩子都笑了。

    “这么着,大羿他娘,你就受累把它给煮了,给孩子们吃,也算是这畜生赎罪了。”说着,牛二就将大白鹅递到妍的手里。

    晚饭时分,在这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一张方桌的中央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蒸烧鹅。方桌的四周围坐着俞伯、牛二、姜大叔、后天、逢蒙还有嫦娥。大羿正在给叔叔伯伯们倒酒。妍又从伙房里端出一盘菜来。一顿吃喝不再话下,故事却是必不可少的。

    “在牛角巨人落入陷阱之前,他手下有一名骁勇的悍将,名叫夸父,领着两百多族人一路追杀逃跑的黄帝。这些人个个长的高大魁梧,赤着上身,腰上围着兽皮战裙,光着大脚,手持利刃。每当夸父的部队要追上黄帝的时候,总会半路杀出一支队伍来营救黄帝,挡住夸父,使得黄帝得以继续逃跑。就这样,夸父带着族人一日一日地向西追着,护送黄帝撤退的军队被追杀得消耗殆尽。眼看就要追上了,前方出现了一座用泥土垒成的黄城。黄帝的军队退入城中。城墙上的箭如雨点一般射向夸父所带的二百多族人。由于追的太靠近黄城,二百多人全部被射死,只有夸父活了下来。由于他的腹部,小腿和后背都中箭了,夸父不得不往后退去。

    一直等到另一支军队与黄帝在常羊山一带发生激战之时,恢复健康的夸父又带领着族人加入了抗击黄帝的战斗。由于夸父的部队突然杀出,黄帝的军队猝不及防,又被杀得节节败退。这一次还是夸父带着自己的部队追在最前面。一直追到一条河边,口渴难耐的夸父才下令停下来休息。这时黄帝的女儿,女魃,领兵前来救应黄帝。黄帝命令女魃立刻攻击正在休整的夸父军队。

    夸父的战士们正打算在河边好好歇息,有的甚至已经跳入河里爽快地洗着澡。夸父也伏身趴在河边喝着河里的清水,忽然发现河面在急剧地往下降。转瞬间,河里的鱼、虾都在淤泥里蹦跳,挣扎。跳入河里的战士也都傻傻地站在青黑的河泥里,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列阵,迎敌!”夸父站起身来,大声命令。听到这一声喊,族人兄弟们迅速上岸,排成一字长蛇阵。

    这时只见河的对岸出现了一支队伍,为首的是一位女将:火红的长发垂落到地,细细的眼角汇集在高挺的鼻子两侧,两弯柳叶般的眉毛向上勾起,一抹紫色的嘴唇微微上翘。这正是奉命来战夸父的女魃。女魃身披孔雀战裙,脚蹬赤练蛇头战靴,手握一杆三尖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夸父。再看夸父:束发长髯,环眼圆睁,肩插豹子头骨护肩兽,双臂上缠着两条青、黄蛇,单手握着一根桃木杖,手臂上的青蛇黄蛇正相互缠绕着盘在了那根木杖上,两颗蛇头挺立在木杖的顶端,正对着女魃吐着芯子。”

    听到这里,嫦娥缩进俞伯的怀里,显然是害怕起来。这时候,后天的娘和逢蒙的娘都找了来。一番解释之后,她们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家去。俞伯背着嫦娥,牛二搀着喝多了的姜大叔,也都各归各家。

    大羿还是很懂事地帮母亲收拾桌子。一切洗涮完毕之后,大羿忍不住地问:“娘,夸父和女魃谁赢了?”妍打了一木盆的热水,一边给大羿洗脚,一边继续讲道:

    “夸父和他的族人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女魃使出了神术将河水变干。但是夸父骁勇善战,还是击退了女魃,然后依旧带着族人不舍不弃地追着。可是一路上的池塘、小溪、河流都被女魃变得干涸。最终,夸父非但没有追杀到黄帝,他和他的族人战士们还渴死在了路上。”

    说到这儿,妍看见大羿已经倒在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