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北方 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三二章 郁闷的白上校
作者:六零山人的小说      更新:2019-03-23

  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二三二章郁闷的白上校

  一九一六年元月三日下午四点多,中国南海北部湾外海,一支船队正由西向东快速驶来。这支船队有各种船只十余艘,虽然说是船队,却没有一个标准的队形;就连所谓的“快速”,也不过是比渔船快一点的十一节左右速度,实在是算不上“快”字。这就是法国人从海防港口开出的支援广州湾的运兵船,在巡洋舰“阿塔朗特”号带领之下,在南中国海北部行驶;他们已经出发八个多小时了,再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到目的地,完成这次的护航和运送。

  旗舰“阿塔朗特”号舰桥上,舰长白瓦特上校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正在训斥一名下属军官。那名军官正是在码头装运炮弹时现场的指挥军官,没有想到他的运气那么的好,炮弹的爆炸竟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连轻伤都没有。要说损失,就是他在爆炸时,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码头上滚了几个大跟头,弄脏了一身漂亮的军服而已。舰队白瓦特对于这位下属的完好无缺非常地不解,于是在军舰修好舰队出发以后就将这位“好运气”的下属找到了自己的指挥舱,不知道是进行训斥呢还是想借他的好运,方便自己这次行动。反正这位来自尼斯的法国年轻海军军官,已经连续六次被舰长叫到了舰桥上来,聆听舰长的问话。

  白瓦特舰长从开始的严厉训斥,到后来的随意质问,再到后来的不知所问,演变成舰长对这位新上舰的部下介绍这艘被他年龄还要大的军舰的历史来。“这艘军舰建造于一八七六年,是在布雷斯特港口建造的,一八八二年下水服役,原来是属于铁甲舰,到后来就叫巡洋舰了。这艘舰最开始的名字叫做‘巴雅号’,后来为纪念这个级别的舰只,才改名为‘阿塔朗特’号的。它长六十九米,排水量三千五百吨,最快航速可以达到十一点九节”。

  看到年轻的海军军官好像有些不耐烦,白瓦特舰长声音马上大了起来:“年轻人,你是觉得我的话没有意义,还是觉得这艘军舰不行了”?“不,尊敬的舰长,我不是哪个意思,我只觉得十一节的速度现在来说好像不怎么样,我父亲的渔船速度也差不多这么快,而且,舰上的火炮武备似乎”。

  “够了年轻人!作为海军的一员,你应该首先学会尊重,尊重军舰上的一切;要知道它们比你的年龄都要大,甚至比你父亲的年龄都要大,而且还参加过战争,为自由法国立过功。这艘军舰所装载的火炮最大口径虽然只是m火炮,射速慢了一些;可它当年曾经是法国海军在东京分舰队中的一员,后来又隶属于远东舰队,参加过中法马尾海战,击沉过中国清朝的军舰”。

  看了一眼底下头的年轻下属,白瓦特舰长觉得自己的口才真的很不错,几句话就将这个不懂世事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镇住了。“这就对了,年轻人吗就应该多听少说,不要觉得自己没有被炮弹炸死就很了不起,比起我们、比起这艘军舰,你还很嫩”。心情大好的上校还想继续发表自己的高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下属时,外面有人进来报告:“舰长,船队已经到达了北部湾附近,瞭望兵已经可以在高处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岛,应该是中国的涠洲岛和斜阳岛。这里距离我们的登陆地点界炮已经不足一百海里了”。

  下属的报告,打断了白瓦特舰长继续训斥年轻军官的心情,他有些不满第嘟囔了一句,随后就让那个倒霉的幸运家伙离开指挥舱,回到他的岗位上去。他自己则站起来,走到海图旁边,开始寻找涠洲岛和斜阳岛的位置。一旁的大副也早已听到了刚才执星军官的报告,看到舰长在图上指点,知道他要找什么,于是就很快的在海图上的某个地方一点,“就是这里,舰长”。谁知他的举动却让舰长非常不满,“现在的年轻人,难道都这样一个个的冒冒失失,爱出风头,不懂规矩”?白瓦特在心里面暗自说到。

  涠洲岛和斜阳岛位于北部湾海域中部,两岛相距约十五公里,呈西北-东南走向排列;属于广东合浦合浦靖海团区管辖。到了这里距离目的地也就不远了,再往东航行九十海里,就可以看到雷州半岛了,天黑前整个舰队应该能够到达目的地,卸下这些士兵。要是天黑了,岸边的卸放就不好操作了。

  离开海图,来到舷窗处,白瓦特上校准备用望远镜亲自观察一下前面的海况;就在他将要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观看时,舰桥的门又被推开,一位军官进来举手报告:“舰长,前面的情况有些不对,我们遇到了一些渔船,上面渔民的神情很是慌张,但并不是我们舰队造成的”,军官刚刚报告完毕,瞭望塔上面的水兵也传来了旗语,前面发现了一些大船,好像还有军舰的存在。

  接到这个报告,白瓦特上校心里面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应该有军舰出现才对。难道是英**舰?或者是日本军舰?不可能是德国人的军舰吧!他们都被英国人赶到外海去了,那会是谁家的军舰呢?他马上下令舰队由警戒状态进入战斗状态,四艘战舰开到了前面,而那些运兵的货轮则全部靠后慢行。命令下达不一会,“阿塔朗特”号上就响起了短粗的汽笛鸣叫声,舰上人员开始奔跑,自己的水兵开始就位,巡洋舰也是主炮微扬,做好战斗的准备。而就在这时,侧舷的水兵大叫:“水里有人”,然后就是抛物救人的响动。

  只要不是战斗状态,各国航行在大海里的船只、包括军舰,遇到落水的人都会主动进行打捞救治,这是海上航行的规矩,不分国籍都会去做。打捞上来的果然是一位中国渔民,经过懂汉语的翻译询问了解,带给了法国舰长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前面的海域出现了*,已经炸毁了好几艘出海打鱼的鱼船,现在他们都已经远离那片海域,到别处去。那片海域已经有船在进行打捞,好像是法国人的军舰,不过他们的船也遇到了*,一艘军舰被炸坏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白瓦特舰长心情大坏。*?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帝在和他开玩笑吗?还有法**舰?法国海军在这一带除了自己还会有谁?难道又是上帝派来的?他感觉自己今天遇到了过“愚人节”的日子,要么不会接二连三的开这种玩笑。他下令舰队继续前进,自己离开指挥舱,来到瞭望塔下;命令高处的那个负责瞭望的水兵下来,他要亲自登上那个位置,察看远处海面上的“军舰”,到底是渔船还是法**舰。

  就在白瓦特上校一个人折腾的时候,舰队已经驶过了涠洲岛海域,进入北部湾东部。在这里,前面的海面情形更加的清晰了,果然有几艘军舰在那里缓慢行驶,似乎在寻找什么。七八艘小型炮舰,也在慢悠悠地滑行着,更多的小型船只则在海面四处散布,上面的人手握长杆,不时在海面探寻着。而在几艘驱逐舰旁边,一艘破坏的很严重的炮艇半瘫在那里,看样子是被所谓的*炸了。

  随着这支舰队的到来,马上从对面的驱逐舰里面驶出一艘开了过来,令人奇怪的是,这艘军舰是悬挂着中国和法国两个国家的海军旗,让人搞不懂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早已经出高台上下来的白瓦特上校,也正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来舰的情况。这艘一艘新船,一艘法国海军中没有见过的新外形的军舰;对方的军舰上面所有火炮全部都穿着炮衣,水兵也都排成了一排站在甲板上面,这一点让上校知道他们不是来打仗的,心里面也就安稳了很多。

  望远镜里面,那些水兵全部是东方人的面孔,再加上军舰上面有中国海军旗,让白瓦特上校有必要认为这是属于中国海军的军舰。不过中国海军什么时候有了新军舰的?他这个邻居怎么就不知道?看着对方以正常的海军相遇方式礼迎自己,上校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军舰摆出一副敌对的样子,他也马上命令降低炮口,水兵列队站立。当然,他也只是命令自己这一艘军舰这样做,其它的几艘还是远远地离开,没有上前。

  两艘军舰相互接近后,从对方的军舰上放下一艘小艇,看来是要派人过来。上校耐心的等来人上船,向他报告前面发生的事情;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的,怎么挂了中国旗又挂法国旗。这些白瓦特上校已经来不及问了,他只被对方一句“前面海域发现了大量德国人布设的*”这一句话吸引到了。真的他妈的有*?还是德国人干的?

  “你们怎么知道是德国人的*,他们什么时候布设的”?打断下属的询问,忍不住的上校开口问到。“我们事先也不知道是*,只是附近的渔民在打鱼时渔船被炸,然后报告给了当地的官员,然后上报我们的。开始并不知道是德国人的,只是我们的一艘搜寻*的炮艇在搜寻过程中触雷爆炸,事后从*的残片上辨认出是德国海军的。我们有人曾经在德国海军学习过,见过这种东西”。

  “你们搜寻了几天了?有没有什么结果”?白瓦特上校继续问到。“德国人这次布设的*面积很广,基本上覆盖了整个北部湾东海,这些*只有很少一部分露在水面,大部分全部都半潜在水中,距离海面数米不等,很难搜寻。更大的问题是,这些*会随着时间的变化随海水洋流的位置而移动,很难推测出他们的位置;德国人还在里面放有假雷,让我们真假难辨,所以尽管我们已经在这里搜寻了两天了,却只发现了两颗”。来人说到。

  送走了来人,起身走了几圈,从怀中掏出怀表看看,又走到窗口看看外面的天色,白瓦特有些不耐烦地对身边的大副说到:“时间对我们有些紧张,绕道恐怕时间更长,我们需不需要冒一些险”?“舰长阁下,外面不是有不少中国人的炮舰吗?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走在我们前面,为我们探出一条安全的路,就算有危险,中国人的船要比我们危险的多,我看我们马上让后面那几艘军舰开上”。

  “轰隆隆”,就在大副给白瓦特舰长出主意的时候,指挥舱外面的海面上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惊的几位法国海军军官赶紧站起来,向爆炸的方向看去。只见东面海域某处,爆发出一团海水夹带火焰的巨大浓烟,其间还有木船的碎片,一同冲上了高空;白瓦特舰长马上吼道:“向后退,所有船只均向后退”。从爆炸升起的烟云来看,白瓦特上校知道这颗*的威力巨大,不知道是中国人哪一艘搜寻船倒霉了。

  整个船队又往后退了一截,快要退回到涠洲岛海域了。而此时的天空也已经接近黄昏,刚才时间因众人的注意集中过得飞快;今晚要想到达内州半岛的可能性没有了。中国人的船只也开始打出了旗语,他们将放弃今天的搜寻工作,明天再看情况,同时提醒法国朋友晚上注意安全。没有办法,法国人的船队只能在涠洲岛附近夜宿了,再顺便发电报给总督大人,是不是改道从海南岛那边走。

  总督的电报坚决而果断,广州湾急需他们的增援,时间越短越好。白瓦特上校在看了电报以后,喝法国红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命令水兵早点休息明日好出发;只是,这天晚上对于上校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睡到半夜,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将舰长从他的床上弹了起来,脑袋也在上部的铁架上撞了个包。他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顾不上穿衣服,顺着舷窗外面透过来的火光向外看去,顿时就觉得上帝真的跟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