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何梦染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徐子仪，而在她身后，站着一大群女生——她认识的，她不认识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徐子仪会出现在这，而徐子仪也红着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何梦染。

　　“你……”何梦染想问，但她没问，因为她刚刚开口，徐子仪已将她扑倒在地，手上拿着一个空啤酒瓶，试图砸在她的头上。本能地用手一挡，打飞了啤酒瓶，“哐啷”一声，让何梦染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晚上，何淑敏砸碎的那个瓷器。

　　“住手，你疯了吗！”何梦染忍不住嘶吼，在徐子仪的一巴掌落下时，她开始夹杂着粗鲁的语言骂着，那些话，都是苏瑾杨低声念叨过数遍的，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人大声爆粗，但她已然和苏瑾杨的行事谈吐相似得惊人。

　　“何梦染，你抢走我那么多，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她的声音有些绵软，一个字一个字嘴里喷出酒气。

　　“疯子！”徐子仪被踢开，抓住她的人是苏瑾雯，昏暗的灯光下她雪白的胳膊迷糊露出，轻轻拎起徐子仪，轻蔑地挑起她下巴，“姐姐，我在这里玩的时候你还在捏泥巴呢，拽什么拽。”然而苏瑾雯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她胸前，石崇中学的校徽，“你是石崇的？”

　　“是……”被拎起甩了两下的徐子仪，神智微微清醒，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谁啊！管我们的事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个碧池是我妹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还是我媳妇呢。”苏瑾杨轻蔑地笑笑，走了过来，他看了眼身边围着的人，又看了眼那个妹妹拎着的女生，“徐子仪？”

　　徐子仪看见苏瑾杨，又反应过来他那番话的意思，眼圈微微红了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颓废着，而她身旁那个女孩似乎活了过来，此时站在她身旁，任强烈的光线打在身上，她是一株那样妖冶的花朵——她是何屿：“苏大帅哥，子仪喝醉了呢，你跟她计较，不过，你怎么会跟何梦染在一起呢？”何屿笑笑，真正女性绽放的极致美感，令苏瑾杨也不由失神片刻。

　　“说得好像你是我哥什么人似的！”苏瑾雯看都不看何屿，径直回着，这时，旁边几个彪形大汉开始插嘴，叽叽喳喳的颇吵，在夜晚当惯了狂野女皇的苏瑾雯忍不住一吼，“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那几个彪形大汉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姑娘吼过，再一看，看见她们曼妙的身段和绝色的面庞，眼里起了一丝丝调戏之意：“你这个姑娘倒是好看。多大了，也来酒吧？”

　　苏瑾雯邪邪一笑，雪白的胳膊立马勾住那个说话的大汉，往地上一摔，那大汉立马倒在桌子旁边，身旁那几个大汉嬉笑起来，抬起了那个摔倒的大汉，讪讪离去，苏瑾雯又看向何屿和徐子仪：“我不认识你们两个是谁，但是你们最好知道你们惹不起我们，所以我们来酒吧的事情闭嘴，至于这个疯子。”苏瑾雯指指徐子仪，“我们不计较，但我告诉你，我是苏瑾雯，我什么身份你可以打听打听，如果你还要吵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苏瑾雯黑色的礼服裹出她优雅的身段，15、6岁的她身上掩不住一股王者风范，肃清整个场子，而这个时候，北辞才走过来，收走了那几个女生桌上的酒瓶，然后将徐子仪扶到沙发上坐好。

　　“我是这里的老板。”北辞的声线一如既往沙哑，何梦染看过去，灯光明暗下，她内心对徐子仪泛起些些内疚——得不到爱的滋味，亲眼看到所爱之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滋味，她没有尝过，所以分外觉得那定苦不堪言，“现在酒吧正常运行，请大家不要围观。”北辞提着啤酒瓶“当啷当啷”走远了，又回到吧台。若是有一天，北辞的女友回来了，他还是这样吗？那又会是怎样呢？何梦染低着头想象着，脑海里一个笑着的北辞，令她不禁打个寒战，抬起头，正好对上徐子仪充满怒火的眼睛。

　　“何梦染，你记着，我，徐子仪，我恨你！”

　　她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说出。

　　何梦染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把，鼻头一酸一滴泪就要落下——你哭什么？这个人可是从你父母死后想尽办法欺负你折磨你的人！可是徐子仪也曾那样疼爱这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妹妹……究竟是什么变了，你，还是我？何梦染忍着这滴欲落的泪，走回了吧台。

　　终究，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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