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之延生者 第六十五章 冰冻的恶徒一
作者:宇宙小布鞋的小说      更新:2018-05-05

  从神启五百年至神启七百年,尾刺一直都是在监牢中度过的。在囚禁延生者这件事上,囚禁魂力者要比囚禁原力者要困难的多,对于原力者的囚禁,只需要将其约束在一块与其自身属性相同的自然环境中,再加上有人定期过来观察他们的行为有没有异样就好,在延生者中,“眼”自己便胜任了作为所有囚犯的监视职位。魂力者就相对于复杂一点,神启五百年之前,也可以具体定位于神启六百年,那时以月才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后不久,还没有在全世界中奔跑将以前的每一个囚犯都限制住,而囚禁魂力者与囚禁人类无异,首先要有人监视,其次还要给其喂食,一坚持还要浪费很多年,所以很少有延生者会去担任监视囚禁魂力者的任务。

  虽然与世隔绝了两百年之久,但尾刺一出来便确定了方向,随即马不停蹄地奔驰而去。那个被他控制意识的仆人在他松懈的时间里逃跑了,不知去向,他便独自一人冲进了石城向西的林海中。一连几天间歇地休息着前进后,他终于感受到了昔日同伴们所说过的那处隐藏于此的波动源点。

  继续向前,那处波动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提高了警惕,前面的林子换了颜色,较之于身后的略显暗黄,叶子小而稀疏,大片的光影摔在地上,在凋败腐烂的枯枝败叶上晃荡着,看上去寡淡而没有生机。因为他很害怕毒蛇,所以他尝试着感受了一下。在这附近的所有生灵,它们也同人类一样呈现出了若隐若现的点,但并是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至于他是如何判断的,这里稍作解释,所有的生灵都拥有着力量,他们在延生者的感知域上闪动时就好像在黑夜中它们的身体周围发光一般清晰可辨,而蛇无非是缠绕或是扭曲的状态,无论怎样都是长长的一条。

  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出现在了眼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根被吸允得光滑的骨头,若不是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强大的波动,尾刺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个普通的老人会是一位先代延生者。

  老人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马头说:“你这个年轻人的脸倒是很长,跟我讲讲你牵的这头是什么东西?”

  马似乎很有灵性,喷了几口气,吧嗒了几下嘴,踩了几下前蹄。

  “先代,我在这里,你认错马了,不对,是认错人了,也不对,是马还是人?先代您真是爱开玩笑。”尾刺露着逢迎似的笑容说。

  “神启七百年,真是怪事连连,长脸的马牵的短脸的人都会讲话了。”老人说完,背过手去,佝偻着向木屋走去。

  “先代,我是向您打听一些事情的。”尾刺表现得越发恭敬起来了。

  老人站住脚,不知嘟囔了几句什么,跺了几下脚,拼命地直起腰杆大喊着:“谁是你的先代,我没有你这样的后代,延生者是无法生育的,你明知如此还来冒充我的儿子。”

  尾刺咬着牙,气得直跺脚,但又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他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客气地问候道:“先代,我想问您,擎被关押在了那里?”

  “晴?我知道,我想起来了,两百年前就死了。”

  “擎难道没有和我一同被囚禁吗?您看看我,虽然过去了两百年,但您一定知道尾刺这个名字吧,就是我,我和擎一同参加了延生者的造反运动。”

  “原来是那个冰冻的恶徒,我还以为是我曾经邂逅过的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真是可怜,不到一百岁就死去了。原来你是那个恶徒的同伴,那不用想了你也是个恶徒。擎被一个叫北影的瘦猴子冰冻在了前面一片林子峡谷深处的冰块中了。好了,你走吧。去继续完成你那不可能的事情吧。”

  当尾刺听到老者给指定的方向时,他真想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他早就忍不了这个老人变着法对他的辱骂了,但听到老者的最后一句像是好意的忠告以后,他打消了念头:“先代,您知道我对造反还没有死心,猜测到我的目的了吗?实不相瞒,在被囚禁的两百年中我从没有过半点的悔改,而在出来之前我也做了一件利于我们的好事,我使大部分的六代流派们死于了战争之中。六代那庞大的延生者数量势必会成为我们前进的最后绊脚石。”

  老人又坐在了门口,吐出了含了很长时间的骨头,将头扭向了一边。他的傲慢与无视令尾刺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因为在尾刺对这位先代没有任何印象,他仍不敢出手。这一次,他弯下了腰,毕恭毕敬地问:“请问先代,您是第几代?名字又是什么,是那一派的?”

  “短脸的恶徒,你是在同我讲话吗?”老人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哈哈地说。

  “是的。”

  “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在延生者的世界中你知道的越多,你越会发现自己的所知甚少,那些位于操控层的先代们操纵着所有事情的发展,无论你如何的反抗最后都只是徒劳的挣扎。既然你都从牢里出来了,那就赶快找个地洞,像个啮齿动物一样钻进去躲避起来把。”

  “我坚信我们会推翻制度的,在这一点上,我至死不渝。”

  “真是顽固的恶徒,你的这份顽固用在本分地遵守制度的规定,将会变成一个多么长脸善良的东西啊,就好比你身边那个长脸屁股肥大的四条腿的年轻家伙。”

  尾刺不知说什么好,不自在地看了看马。

  老人走到一棵枝干粗壮的树前,他伸出手,风刃从其手臂上旋转到了树干上,转瞬间,整棵树被削断成了整齐的木头掉在了地上。老者抱起一根坐在门口,利用手上的风刃,削刻了起来,他说:“我在成为延生者之前,我就酷爱雕刻木头,也真是难得,我竟然还能记得神启三百年前的事情,不过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是父亲和母亲过于懒惰的原因,我记得‘眼’想宣读我的名字时迟钝了一下,后来给跳了过去,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她连派别都忘了给我分配,哈哈哈。”

  “无派别?和那个名叫水木的少年一样吗?先代中就有这种情况吗?”

  “当然了,我是两派首领的候选人之一,在真正确定两派领导者时,隐匿派的老女人,就是那团暴躁的火球烧伤了我,我被击败后,就被流放于此,和你一样都是被囚禁的延生者,只不过我可以活动的范围要大一点,但我上一次见到短脸的人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很想将他们囚禁在这里听我讲故事。后来也确实出现过无派别的延生者,他们一般是作为审判者的候选人而存在的,但是水木的那种情况,我猜测不透。”

  “你话中的意思是说,隐匿派的首领是三代的一个女人,火之原力者,那请问斗争派的呢?”

  “土!别再问了,会被‘眼’看到的,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感谢您。”这一次,他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后向着老者给他指定的方向跑了。

  老者等尾刺远去后,将木头削成了一个锥形,头部看上去锋利而尖锐,很适合作为在城门外防护的栅栏,在刺穿肉体上的轻松更比不说。他看向蔚蓝的天空,曾经有无数个日子,有过这样的景色,但都不比此时显得纯净而美丽,他的心释然了,已然超脱了一切。他不曾效忠于制度,也没有卷入两派的战争,他从获得能力到打了一个败仗,到被流放于此,孤零零地一个人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年头。开始的年月他有过痛恨制度的心,后来被岁月磨洗得什么都忘记了,当后来每一次听到那些背叛制度的运动后,他都会热血沸腾一阵。他希望那些造反者们会成功,因为这个制度早应该被推翻了,这个制度根本就不是为了延生者而存在的,延生者的本身其实只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些棋子,这是每一个活过了几百年的先代们都得出的结论。因为其中一点就是那些被囚禁的原力者们在全世界的分布情况可以清晰地构成一个图案,那个图案就是审判者身上的纹饰,像是一种以整个世界为底座进行的巨大仪式。

  老者将木头埋好,尖锐的头部向上,他大笑了几声后,向着尖刺倒了下去,肉体轻易地被刺穿了,没有什么痛苦,他吐了几口血,就死去了。接着,风的原力瞬间爆炸了出来,整片森林的树木瞬间被削断飞起,像是万箭齐发般地刺向各个方向。

  尾刺和马躲在一棵足够粗壮的树后,久久地站立,不知做些什么。

  “这个制度,就是位高权重的先代看着后代在厮杀,为了某些无法摸清的目的,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目的的真正获益者绝对不是后代的延生者,也很有可能不是先代。”尾刺感叹了一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流了几滴泪,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