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牡丹开 纯真年代(39-40)
作者:海边的小说      更新:2018-10-01

  三十九

  同学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巫铁铮的感冒会这么厉害,在市人民医院都住院治疗十几天了,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找医生找老师也问不出名堂,一群知识面主要集中在学校开设的课程上的学生是不会注意到医生来自血液科这个细节,即使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展开联想。同学们在一起商量,耿一品认为市人民医院那批医生是典型的庸医,不会医好只会医坏,他建议转回学校卫生室,这样比较方便照顾,而且省钱。第一个问题没有解决,第二的问题接踵而至,对呀,还有钱这个大问题呢。班长家里的情况是全班最糟糕的,是系里的困难补助对象,也是班里唯一一个进行勤工俭学的学生。没人知道住院费是多少,大家知道平时就着咸菜下白馍的班长是无法承受这笔支出的。讨论到这里,耿一品情绪上来了:“都是那群庸医害的,看不好病还浪费这么多钱,害的我们班长坐都坐不住了,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干柴最喜欢烈火了,马上有几个同学响应,要去医院。

  袁姗姗问:“你们准备怎么理论?质疑人家没有将班长治好?他们要是只会医坏的庸医,那医院不早就关门了,还要我们出力?”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再去找一下尹老师,那个医院是他要求去的,你们想过为什么一个感冒要去那么远的医院?尹老师不会跟我们说什么?这次肯定会。我们选三人作为代表去和老师就班长的病情问题、治疗方案和医疗费等问题进行沟通,我相信尹老师肯定会和我们讲些什么的。”

  大家商量后推荐了袁姗姗、生活委员杜杰平和刘治均做代表,姚建国强烈要求参加,被拒绝了,理由是太重感情。

  谈判回来的代表团神情很难看,多次询问后,杜杰平说了三个字:“白血病。”

  大家既惊愕又意外,还有点恐惧,这么奇怪的病怎么会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联系起来?

  有个声音问:“班长会死吗?”

  袁姗姗哭了。

  对年轻人而言,死是文学里的字,至少是和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有关联的事情,远的根本不需要思考,现在很突兀地来到生活中,那么直接,面具都不带,让每个人感到恐惧,因渺小而绝望。

  杜杰平说:“大家先别想那么多,医生会想办法治疗的。现在我们要商量一下治疗费的问题,目前是由石书记和尹老师垫付的。听医生说,医疗费可能会上万,这个数字太大了,我想搞个募捐活动,利用全校同学的力量来帮助班长,你们看该怎么搞?”

  尹老师向系领导汇报88541班的募捐活动方案时比较紧张,他怕领导不会批准这样规模的学生活动,毕竟去年春天有过很多这样的活动;他没想到石书记的态度非常积极,他做了几点要求后还建议尹老师通过学生会在全校搞募捐。

  人多力量大,心诚力量也打大,募捐活动的方案做的很精细,活动进行的进行很顺利,姚建国听说最终的募捐额是一万两千多,很开心,他觉得有这么一大笔钱肯定能治好他的同学。

  巫铁铮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病情了,但没人告诉他更详细的东西,他想自己去打听,没人帮助他已经离不开自己的病床了。姚建国的脸上早就贴上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纸条,但他仍然坚持巫铁铮得的是病毒性感冒。巫铁铮看着天气好,要姚建国带他去医院的小花园坐坐,得到护士的同意后,他将巫铁铮抱上了轮椅。

  “姚建国,数字电路的吴老师有句话: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还记得吗?我不是很明白,你给我详细说说。”

  姚建国停顿了一下,他笑着问:“班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擅长说谎与隐瞒,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对我隐瞒呢?”

  “我,没有对你说谎,也不想隐瞒你什么。尹老师没有让我谈你的病情,我的任务是做好陪护。”

  “就是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老师要大家对我隐瞒说明这个病还很严重,甚至致命,我的逻辑走的通吧?你的沉默就是肯定。”

  姚建国无可奈何,低头是他最好的逃避方法。

  “建国,如果我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好不停地胡思乱想,你觉得这样对治疗有帮助吗?你觉得这样对我算公平吗?你觉得继续执行老师的保密要求能体现友谊的真诚吗?”

  “班长,你不要逼我。”

  “建国,我们是袍泽呀。”

  姚建国抬起头,看着巫铁铮,阳光从班长背后照射过来,他看不清班长的脸,觉得他很远,眼睛慢慢适应光线,班长的笑容与苍白越来越清晰,也离他越来越近,他伸出手,握住班长的手,轻声地问:“你看过血疑吗?”问完他又低下了头。

  “哦,是这样啊,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真是吵杂啊,姚建国能听到小草被阳光灼烧而发出的呻吟;真是漫长啊,他能看到蜜蜂停在空中,翅膀也不煽动;真是安静啊,他能听到夺眶而出的眼泪砸向水泥地又四分五裂溅向空中的声音。

  “我们回屋吧。”巫铁铮拉着他手说。

  尹老师没有批评姚建国,他觉得总是要告知的,他还要考虑怎么告知巫铁铮的父母。

  过了两天,巫铁铮又让姚建国带他去了小花园。

  “建国,你知道吗,活着要尊严,离开也要有尊严。”

  “班长你说什么呀,你要去哪里。”

  “你不傻,就别装傻。在这段住院时间里,我见识了很多,医学知识都学了不少,也想了很多,憋的难受,像过了月的孕妇,哈哈,这么比喻不算下流吧。”

  姚建国跟着笑了:“我们村上有个女孩七个月就出生了。”

  “是啊,既然有人提前来到世上,就会有人提前离开世界,我没被选到提前来,但也被选到了提前走,也是奇人那。既然选了我,那就不挣扎了,挣扎多了就没有尊严了。这段时间你来医院也不少,看到很多插了很多管子的病人,他们似乎很安静,哪个家人能看到他们眼角的泪?我不想被这样对待。我想回家,和我父母弟弟妹妹在一起,起点和终点都在家里,总比在这个陌生地方幸福多了。”

  “班长,我不是很懂你说的话,医生说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先进,如何病都有治愈的可能,你不能想着回家,再说这里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关于病情的发展我们不讨论了。你知道我们家一年有多少收入吗?三百块左右,你知道我在这里一天要花多少钱吗?至少二十块呀?还没算输血呢,后面还要化疗。我们父母辛苦一年只够我住十天院,我不能累死他们呀。”

  “尹老师和学生会在全校搞了个募捐,这些钱可以抵挡很长时间的。”

  巫铁铮停了一会才回话:“以前跟你说话很轻松,现在很累,主要还是我身体太虚了吧。病情和医疗费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讨论了,等尹老师来了我会提出出院回家的要求,到时你要支持我,我们可是好兄弟。”

  “我做不到,尹老师也会骂我的。”

  “那你别吱声,也别跟着尹老师说服我,好不好;还有,你明天把袁姗姗和杜杰平叫来,我和他们有事要商量。”

  第二天巫铁铮也没有说服袁姗姗和杜杰平,但是尹老师还是和石书记认真讨论了后续的事情,他们决定要尽快通知他的父母。第一天电话打到乡办公室,乡办公室派人通知巫铁铮父亲明天下午一点来接电话。电话里尹老师告诉巫铁铮父亲他儿子踢足球受伤了,父亲听说骨头没断,不想来,尹老师告诉他这种情况可以报销家属探亲费用,他才答应过来。

  四天后尹老师和姚建国把巫铁铮父亲接到了系里的小会议室,父亲问为什么不带他去儿子宿舍?

  姚建国给他递了一杯茶:“巫叔叔,铁铮不在宿舍,他在医院里?”

  “骨头又没断,干嘛要住院呢?多费钱呢。”

  尹老师坐到他边上:“巫叔叔,铁铮骨头是没没断,不过医生查出他有其他问题,所以找你来商量。”

  “其他还有什么?他这么小,身体棒着呢。你就是那个小江苏?娃说总和你一起踢足球呢,你说他是不是身体棒着呢。”

  尹老师绕了很多圈,父亲还是听不懂,尹老师一直不能说到白血病这个词,他最好决定带父亲去医院。

  巫铁铮看到父亲出现并不很惊讶,父亲很惊讶,才两个多月没见,儿子瘦的快没人形了,他的微笑使整个脸部失去平衡,让父亲更加揪心。

  “楞娃啊,你咋了?”

  “俺没啥事,俺娘好吗?俺弟弟妹妹好吗?”

  “没事你住啥院,多费钱呢,大带你出院。”

  巫铁铮对姚建国:“带我去花园吧,我要和我父亲说说话。”

  姚建国看到父亲在用袖子擦眼泪,一会他突然跪在地上,好像在向苍天乞求着什么,巫铁铮想去拉他,却从轮椅上滑下去摔父亲身上,两人一起倒了,父亲起身坐地上,抱着儿子,哇哇大哭。姚建国跑过要拉父亲,忽然他感觉胃疼,发冷,颤抖,终于他也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如身体的抽搐无法控制,他还是努力控制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尹老师先把巫铁铮抱回病床,再回到花园时,姚建国已经在搀扶父亲了。

  父亲拒绝住招待所,他要和儿子睡一起。

  两天后,铁铮和父亲跟尹老师说他们要回家,尹老师去问咨询杜主任,杜主任说对巫铁铮而言最好的治疗是家人的陪伴,他只好再向石书记汇报,石书记听完经过后,在办公室转了几圈,对尹老师说:“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巫铁铮和他父亲手上,他想回家就回吧,这样他也许更有尊严,你去给他把休学手续办好。”

  在海边全班合影时,巫铁铮坚决不要坐轮椅,姚建国和耿一品搀扶着他站在第二排,人群之中,他站的最直,他笑的最灿烂。

  四十

  董雁和孟浩将北京《演讲》杂志社的朱编辑送上火车,董雁问孟浩五一两天假怎么过?

  孟浩说和王芳约好了,明天准备骑车去珍珠泉。

  “那今晚有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呀?”

  “今晚没有,估计王芳会来找我,要买点明天吃的食品与饮料之类的。”

  “哦,我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了,这个假只能天天在学生食堂吃了。”

  孟浩说:“那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董雁非常开心:“真的吗?那你的芳芳小姐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要不我们吃快点,可以?”

  董雁噘嘴:“没劲,那还不如不请了,算了你走吧,我回家下面。”

  孟浩好像做了很大又很果断的决定似的:“不烦了,今天就认真请董大雁姑娘,不想别的了。”

  她心花怒放,嘴上却说:“算了吧,你还是回去吧,你可不能得罪芳芳小姐,我回家吃面也挺好。”

  孟浩想不通到底是吃完饭这件事情复杂还是女生复杂,犹豫间董雁又说话了,好像怕他改变主意:“我决定了,晚饭不用你请了,我请你,去我家吧,我给你做煎牛排。”

  从公交站台出来走五十多米,拐进一条巷子,巷子不宽,但也不窄,估计可以并行两项小轿车,巷子长度估计吃过了一百米,两边长者笔挺高大的杉树,杉树修剪的非常好,三米以上才是枝叶,两边的枝叶已相互接近,像一天常绿隧道,隧道边是一栋栋五层的楼房,楼顶有绿色的顶棚,绿色把道路、房屋全遮盖了,好像这里是最重要的保密地区,如果从天上往下看的的,肯定是一块绿色毯子;绿色也把喧嚣删除了,走进巷子,孟浩就感觉要安静、放松。他问董雁这是哪?

  “江宁工学院的专家楼,左手边的301就是我家。”

  董雁的家几乎没有什么装修,颜色搭配的很清爽:门框是淡蓝色的,房门是乳黄色的,墙壁好像就简单地刷白;屋里最昂贵装修应该是地上铺的实木地板了,每个房间都铺了。董雁解释道:一到夏天我们都喜欢在家赤脚。

  她推了推父母的门:“果真锁上了,我爸爸的好酒看来是喝不到了,算了就喝点啤酒吧。”

  她打开冰箱问:“你喝健力宝还是可口可乐?喝茶?那要等会了,你把那电水壶拿给我。”

  她将牛排放到水池里解冻:“你知道我家里最做的饭最好吃?”

  孟浩觉的肯定不能猜她妈妈:“你?”

  “是我二哥,以前爸爸妈妈忙,大哥在上军医大学,我二哥照顾我,不过牛排我煎的最好,我火候控制的好。”

  “古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想到你这个高知家庭的孩子也这么能干。”

  她说:“就是面对困难选择什么态度而已,和出生没什么关系。小镇青年,很多古话看似有理,其实很不积极。”

  她拿着牛排沥水:“我家没有电视,无聊了吧。水开了,你帮我把水灌上吧。”

  “好。然后呢?”

  “然后给自己泡茶呀,茶叶也在冰箱里,听我爸说这是你们义县的雪芽,是不是很高级啊?”

  他指着门上挂了个娃娃的房间问:“那是你的闺房?”

  “当然,你可不能乱进呀。”

  “我不会乱进,我会在你注视下进去。”说完他推开了们。

  董雁急忙跑过来,已经阻挡不住他了。

  他非常夸张:“哇,粉色调,少女心哦。”

  “你讨厌,你粗鲁。”

  “小镇青年都粗鲁,这个调调和平时风风火火能干聪敏的你不搭呀。”

  “你什么意思,本姑娘聪敏美貌身材好,你一双拙眼怎么能看的出。”

  他胆子似乎大了:“身材好?我重新观察一下。”

  她还真的挺了挺胸:“你以为就你那山村傻妞有曲线?”

  说完她后悔了,暧昧的气氛弥漫在粉色的小房间里,像个加热器。

  “我去弄牛排了,你帮我把窗户开开通通风,还有那个风铃缠一起了,帮我理一下。”

  董雁的牛排煎的真不错,至少孟浩这么认为。

  “又嫩又香,这是几分熟呀?”

  “我也不知道是几分熟,我觉得外国电影说几分熟是骗人的,煎牛排怎么会这么精确,嫩一些,或者老一些更恰当。”

  家里吃饭比饭店更恰当,尤其在没有父母在场时,环境是熟悉的,不存在对服务的比较,没有陌生人的各种眼光,自己动手做一些事情既温馨又浪漫,还有人会觉得性感,交谈可以更自由,现场道具也多,能衍生的故事也会很多,往往会远超意料。自然,你必须要有自己的房子,这样看来,做房奴的是不能避免的。

  牛排好,朝鲜泡菜好,再加上啤酒的刺激,两人的话就多了起来。

  “学姐,你这么优秀,怎么没有男朋友?”

  “叫喂也比学姐强。本小姐没有男朋友是因为看不上你们这草包。”

  “不能包括我呀,至少我不是草包。”

  她逗他:“那我要是看上你了,你会离开你的芳芳小姐?”

  “我又不是掰玉米的狗熊,总想着选最好的。”

  她有点失望,但不能表现出来:“呦,原来还是忠诚男。”

  他说:“我是掰了不扔,哈哈。”

  她拿起黄瓜敲了他一下:“想左拥右抱?你有这个本事吗。”

  他要抓她的手,她躲得快,他拿着黄瓜要敲她,她往卫生间跑。

  他站门口想推门,又不敢,说:“小学的时候,我们男女总斗,女生跑到女厕所我们就没办法了,你现在还用这招,好玩。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她在门后怕他推门,又想他推门,呼吸很急促,很紧张,听到他坐回餐厅的声音,她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她说:“今天真闷,全是汗,我冲个澡,你自己喝。”说完,她插上了门销,打开了热水器。

  一个姑娘在隔壁洗澡,我在喝酒。这个场景很奇怪,孟浩不知道这算什么?不知道该把自己灌醉还是不让自己把自己灌醉。古训说发乎情止乎礼,可她不是说过古话不能全信么,情是欣赏,礼是尊重,单方面的情应该止乎礼,如果是双方面的情呢?也该止乎礼吗?那还要情干嘛?

  热水器的声音消失了,然后听到她喊:“你去拎拎钢瓶看,是不是煤气没了?”

  他去厨房摇摇钢瓶:“真的没煤气了,有换的吗?”

  “厨房里没有那就没有了。”

  过一会她说:“你把刚才烧的两瓶热水拿来。”

  “这样行吗?”

  “快点,一会要感冒的。”

  孟浩提着两壶热水走到卫生间门口,听到了她拉开门销的声音,门开了,董雁裹着一条白色大浴巾站他目前,裸露着肩与锁骨,还有白色的大腿,显得很长。他脸红,她也脸红,她躲到边上让出路来,他走到浴缸边将两壶水全部倒在浴缸里,用莲蓬头将水搅了几下,伸手试了一下说:“可以了,你先泡着,我再去烧点。”说完他站起来转身,董雁就站他后面,现在面对面,能闻到彼此呼吸,他往边上挪,董雁的浴巾掉了下来。闪电击中了他,他只会做一件事情,抱住她。

  卫生间很挤,他们将很多东西挤到了地上,她将浴巾把自己重新裹好:“送我回房间吧。”

  孟浩将她抱到床边,轻轻放下,蹲下来吻她。

  “傻瓜,把窗帘拉上。”

  孟浩拉上窗帘后又去客厅将大门反锁上了。

  激情青年不得要领,小镇青年首先投降了,她拥抱着他:“你看过那种录像么?”

  “看过,不过那种录像好像是骗人的,没有教育的部分。”

  她噗呲笑了:“你这像去浴室学游泳,能学好吗。”

  董雁问孟浩:“假设我和王芳都是玉米棒,你这狗熊怎么办?”

  他说:“你是问我该如何负责?”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你要考虑该怎么对自己负责。你爱我吗?你爱王芳吗?”

  “你爱我吗?”

  “我爱你。”董雁回答的很坚定,她伸出手,让他躺在她臂弯里。

  他侧过来,俯视着她:“我从来没有对女人有现在这样的感觉,要把自己的所有全部给你的感觉,或者说我想用我全部的力量保护你,你说这是什么?”

  “你对王芳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有过,但没这么强烈,那是就觉得我应该保护她,现在是只能我来保护你。”

  “真的吗?”

  “嗯!”他也很坚定。

  他的坚定彻底融化了她,她也完全打开了自己,她突然不自信了:“就是太快了,有点不真实。”

  “就是太快了,所以很真实。”

  她将他搂在胸前,一会忸怩地问:“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