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城醒来，栯川睡得正熟。

　　　　他的身子不比他强壮，头晚是那样激烈。

　　　　满室靡乱。

　　　　他冲过澡后，整理好着装，慌不择路地掏出手机订了临近的回国航班，除了身上穿着的，和一块手机，陆景城出门前没带走屋内任何东西。

　　　　栯川睁开眼睛，望到的就是这空无一人的房子。

　　　　他从床头取出手机，给陆景城打了许许多多的电话，始终是忙线。

　　　　Lelun没有踪迹。

　　　　加州他们常去的地方，也没有陆景城的身影。

　　　　一连数月，陆景城像是从这人间蒸发了。

　　　　电话微信ins以及FB，通通没有回复。

　　　　直到栯川刷到李羽澈上传Lelun总公司在柳城正式上市的动态，剪影一旁陆景城笑容可掬的模样，栯川才明白自己是被阿城抛弃了。

　　　　他残忍地，甚至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肯。

　　　　栯川闭上眼，不吃不喝地保持抱膝的姿态蜷缩在与陆景城恩爱过的床上。

　　　　三天后，他睁开眸子，拨了一通电话，不足百字的句子，讲了许久才完。

　　　　——柳城——

　　　　再见陆景城。

　　　　栯川的心依然会因为他的所有,尖锐地疼。

　　　　他抱着他的时候，嘴里的名字经年不换，“阿澈。”

　　　　栯川的手有过数十秒的迟疑，而后继续抱着他。酒后乱性在他们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仿佛喝点酒就上床成了他们彼此贴近彼此最好的方法。

　　　　次日。

　　　　陆景城起身，栯川从门外取完外卖。

　　　　他从玄关回过头，温情道，“既然睡醒了，就洗洗手吃饭吧。”

　　　　从他呆滞的目光里，栯川看出陆景城的错愕。

　　　　半晌后，陆景城终于开口，“你不是阿澈。”

　　　　栯川很想大声地笑，但是术后的后遗症让他只能僵硬地浅笑着，他恢复正常的语调，“不愧是阿城，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你是……”陆景城迟疑了一会儿，“小川？”

　　　　“怎么了？”

　　　　“你……”

　　　　陆景城欲言又止，他其实很想问小川，你为什么整成阿澈的样子。

　　　　“为什么整容吗？”栯川仰着头，陆景城一声不吭地离开美国后，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哭了。

　　　　对于那些过去伤害他的人来说，栯川也少了当初的那些软弱无能。

　　　　人这一辈子，依附谁，都不如仰赖强大的自己。

　　　　见陆景城点点头。

　　　　栯川抹去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阿城，我杀人了。”

　　　　“别胡说。”陆景城慌忙阻止他的下文。

　　　　“阿城，你难道不好奇我第一次回国，怎么就那么精准地把你从萤火带回酒店呢？”

　　　　听他这么讲，陆景城心里不由得忐忑了几分。

　　　　“阿城，你还记得周晨曦吗？”栯川幽幽地说道，“是她给了我一笔巨资，去摧毁Lelun，我刚好真的神烦李羽澈，合作得相当愉快呢。”

　　　　“所以，视频里那个剪短林墨清车子保险丝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