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府,何必装作这么神秘。”管家淡淡的说道。
淡的就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可这句话,牡云听的却有些惊涛骇浪。
“管家在开什么玩笑?”牡云镇定的笑道。
“我从不开玩笑。”管家认真的说道。
“好吧,你早就认出我了?”牡云问道。
管家仍然认真的点点头。
牡云有些哭笑不得,他辛苦的遮掩,还是有人认出来了。
认出他的人不是祖爷爷,而是做什么事都认真的管家。
“管叔打算怎么做?”牡云悄声问道,既然管家早把他认出了,直到现在才揭发他,看来是有话对他说。
“我没有打算,只是告诉你,这里隔绝探查,你做完事,赶快走,牡家对于你来说,可比你想象的危险。”管家缓慢地说道,正因为缓慢,所以显得那么认真。
也正因为认真,所以牡云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牡云问道。
“不知,但我猜你在找这个地方。放心,你祖爷爷这个时候不会来这里。”管家微笑道。
牡云猜测,管家除了客气的微笑和独有的认真,不会有其他表情了吧。
可管家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牡家对你来说,可比你想象的危险。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牡云想再问管家什么的时候,他已不见了身影。
这里?
这里是牧府最偏北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若偏要找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就是这里长满了荒草,一个废弃的园子而已。
牡云缓缓的向园子靠近。
“小心,牡云,这里有禁制。”塔灵忽然提醒道。
“你之前怎么不说话了?”牡云用心中之眼辨别禁制的方位,一边问道。
“那个管家,有让人心悸的感觉。”塔灵说道。
“他什么境界?”牡云停下脚步,这个禁制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打不开。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比你祖爷爷的境界要高。”塔灵回答道。
牡云暗自点头,可以想的来,他祖爷爷都没发现他,管家却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了。
可这样的强者为什么要在牧府当管家呢?
牡家对你来说,可比你想象的危险。
他再次想到这句话,看来牧府的秘密比他想的还要多啊。
牡云在想事情的时候,塔灵已经带他穿过了禁制,进入了废弃小院。
可他进来才发现,表面看起来只有百丈大的小院,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里面宽阔的场地,可以容纳上万人。
这个场地,看似就是众人一起比武的演武场。
周围的围墙竟然用了与尚信学院小黑屋中的同一种材料,怪不得这个地方别人探查不到。
原来牡家还隐藏着这样的地方。
牡云还来不及惊叹,他就在左前方的主席台上,一位白衣飘飘地男子站在上面,正睥睨着下方。
不知为何,牡云看着那白衣男子,竟然有一丝落寞与惆怅。
似乎有满肚子的愁肠无处倾吐。
牧云心中有些心疼曾与他朝夕相处的男子。
顺着男子看的方向,主席台的下方,竟有四五百人身着紧身黑衣,排列整齐,正齐刷刷的看着牡云的方向。
牡云心中一跳,这么快就发现他了吗?
好灵敏的感知。
此时他已然躲不过,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向风的方向缓缓走去。
可风却没有回头看他。
只有那四五百人的黑衣人默默的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很诡异。
牡云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牡云已经走到了主席台上,而风依然保持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当牡云靠近他的时候,风好似才发觉牡云过来似的。
他木讷的转头,呆滞的看着牡云。
牡云吃了一惊,风曾经是多么儒雅的美男子。
那是一张连男人都嫉妒的脸。
如今再看看他的面容,脸色发黑,面颊已经凹陷了下去,神情呆滞,整个人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牡云脸色发白,心中升起无名怒火。
摄魄术!
这是摄魄术!
他的祖爷爷竟然对风施展摄魄术!
祖爷爷不是和李玄机是朋友吗?
风不是李玄机的徒弟吗?
可耻!可恨!可憎!
牡云的手颤抖的将他头上蒙着黑纱的斗笠摘了下来。
风的眼中似乎显现一丝光芒,随即又淹没在那呆滞的神情中。
“风,对不起,我来晚了。”牡云真挚地道歉。
风的眸子在闪动,似乎在回应牡云的歉意。
风的嘴角抖动着,好像正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牡云看着风的嘴型,心中有些酸楚。
走。
快走。
这是风要与他说的话。
但是牡云怎么能。
他来牧府就是要带风走的。
可没想到风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被人控制,被当作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这是作为一名修士的耻辱,难以洗刷的耻辱。
“塔灵,你能弄醒他吗?”牡云暗中问道。
“可以,把他带进塔中,我有办法。”塔灵沉吟片刻说道。
牡云微微皱眉,这么多人盯着,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台上刚进来的长官,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一位虬髯大汉突然对着牡云说道。
“在叫我吗?”牡云疑惑道。
“是啊,可以进这里的都是大人物。”虬髯大汉咧嘴笑道。
摆明了要讨好牡云。
就算不是真的长官,既然他能进到这里,那一定就能出去。
他们在这里已经许多年了,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不管别人咋样,反正他是受够了。
牡云侧目看看他,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于是心中有了计较。
“你叫什么?”牡云问道。
“回长官,小的叫李高。”虬髯大汉回道。
“嗯,你们累了吧,先解散休息一会儿,我和你们的教官有话要说。”牡云严肃的说道。
不光是李高,其他人听见可以休息,都一阵欢呼。
显然,这些人是被压榨久了。
“不行!”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话浇灭了众人美好愿望。
牡云皱眉:“风,你该醒了。”
风的眼皮挣扎了一下,仍是呆呆的看着牡云。
牡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
众人面面相觑,皆看向了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