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是个识眼色的,知道眼前的长官不喜他们在跟前,而他又是想讨好牡云的,于是便带着大家离开了演武场。
牡云握住了风的肩,警告他不要干涉。
风偏了偏头,在拼命的眨着眼睛,再配上他那呆滞的神情,整个人却显得很可笑。
可牡云却笑不出来。
反而觉得更加的心疼。
牡云见众人退走之后,便将风带进了鸿蒙九层玲珑塔中。
塔灵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的手中不知拿了一件什么东西。
形似一根长针,约有半尺长。
牡云微微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见塔灵用手中的东西直接从风的头顶直直掼入。
风没有反抗,像是他都明白似的。
牡云虽然不解,但是并没有阻止,他知道塔灵在帮风清醒过来。
也不知塔灵用的是什么手法,两手打着纷繁复杂的手诀,不知从哪拿出另一根“长针”斜刺入风的天灵穴中。
须臾,风的眼皮抬了抬,神情也柔和了许多,闪现了光芒。
“咳咳。”风轻咳出声,转身看了看牡云。
“你不该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许久没说话了一样。
牡云看看风,他的神情仍有些呆滞,但神智已恢复了许多。
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来带你走。”
风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牡云的这句话震颤了他的心。
很明显他希望有人带他离开这。
但他却很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能走。”
“为什么?”牡云有些气恼。
“至少不能和你走。”风无力的说道。
“你是不能还是不愿?”牡云眉头微皱。
风抬抬眼皮:“不能。”
“你知道了什么?”牡云紧张的问。
“很多。”风不愿说。
牡云沉吟了片刻,知道风是不会说的,而且他可能是知道了牧府的秘密。
其中一定也包括关于牡云的。
“你说了不算。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成为别人的傀儡。”牡云坚定的说道。
说完也不管风的意见,身形一晃,便走出了鸿蒙九层玲珑塔。
戴上了黑色斗笠,遮住了他的模样。
他连声唤来了李高。
与李高交谈了几句,李高的神色忽明忽暗,时喜时忧,最后竟郑重的点点头。
牡云交代完毕,便走出了这个别有洞天的废弃小院。
急速的向牧苍梧给他安排的住处走去。
在牡家的会客室中,一位戴着白色帷帽女客正与牧苍梧谈论着什么。
能让牧苍梧亲自接待的客人,想来这名女客非同一般。
两人正谈在兴起之时,牧苍梧的眉毛忽地紧皱了起来。
“牧老先生,有什么不妥吗?”女客的声音甜美婉转,听着声音就知道,这帷帽之下有着一张祸国殃民地脸。
牧苍梧紧盯着眼前的女客,他察觉到设在暗影卫小院的禁制被触碰了,他在想是不是眼前的人动了他的禁制。
但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圣女是不是太过贪心了?”牧苍梧说道。
“老先生怎么这么说,牡家要借我宗门之力,难道我就不能多加些条件吗?”被牧苍梧称为圣女的女客笑盈盈地说道。
“前些时日,我们可是谈好的。”牧苍梧有些不悦。
这女人怎么出尔反尔。
“呵呵,老先生之前也没说过,你们牡家要将皇室取而代之啊。”圣女笑道。
牧苍梧眼睛微眯:“贵门派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圣女摇摇头道:“不是我们消息灵通,贵国的其他人找到了本教,而且提出了不错的条件。”
牧苍梧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出尔反尔。
他笑了笑说道:“贪心的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我并不贪心,我们付出多少,就该拿回多少。”圣女严肃的说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牧苍梧有些不甘心。
“没有。”圣女平淡的说道。
牧苍梧低头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变卦。”牧苍梧神色肃然道。
圣女笑了笑:“牧老先生,请放心,我只是为本宗门尽可能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只要老先生事后做到所承诺之事,我也不会做出令人心寒之事。”
“希望如此。”牧苍梧不冷不淡的说。
此后两人无话。
但牧苍梧却一直惦记着废弃小院的情况,送走圣女后,闪身就向牧府的偏北角落掠去。
眼看就要进入废弃小院中,一道声音拦住了他的去处。
“牧兄,去哪?”声音非常平淡,但又非常认真。
“哦,管家啊。我的事,你最好少管。”牧苍梧冷声说道。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管家极度认真的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牧苍梧冷哼。
“你是一个冷血的人,可平日又装作那么慈善,你现在横眉冷目的样子才是你真实面目吧,恐怕连你最好的朋友李玄机都没见过你这一面吧?”管家的话出奇的多,唯有不变的是他说话时那份认真的模样。
但这些话在牧苍梧的听来甚是刺耳。
他冷笑:“呵呵,你一个破落户何必对我冷嘲热讽。你尽管当好你这个管家吧。”
管家抿嘴不语,很明显牧苍梧这句话中的某个词语,戳到了他的心。
“那个炼器师有没有出过门。”牧苍梧冷声问道。
“有。”管家应道。
“哦,他干什么了。”牧苍梧不意外。
若是那个炼器师不出来,他才感到意外呢。
“转。”
牧苍梧冷笑:“只是转吗?”
管家点点头:“我带他转的。”
牧苍梧笑了,相信管家不会说谎。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管家,但是管家从不撒谎,对牡家也是忠心。
而且管家本就是一个老实人,曾经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若不是因为他的性格,也不论落魄到给牧府当管家。
这一点牧苍梧是知道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一向老实的管家,今日却为牡云撒了谎。
“管家,过些天要是发生什么事,你最好当个旁观者。”牧苍梧又恢复他那一脸的慈祥笑容。
“我一个残废而已。”管家淡然的说道。
牧苍梧很满意管家说的话,激动的说道:“宁州是一个避祸的好地方,过些天就再也不是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