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江湖落花无情 第二十四章 夜探月一楼
作者:团大人的小说      更新:2018-08-06

    林凝自那日去了司马坡回去后,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颜宅里的下人只是见林姑娘红肿着双眼,但都不敢随意开口。林凝也不管众人的探究,回颜宅收拾了一下后,便即刻动身出了临安城。林凝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此际还不是伤心痛哭的时候,她若不抓紧时间,或许秦卜之闻到什么风吹草动后,便会把蛛丝马迹都抹得一干二净。她如今要赶在还未惊动到任何人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颜白宇见林凝如此神色匆忙,但还是从前的冷淡模样,本来见她方才在坟前如此悲痛,还想开口劝慰几句,但如今见她如此,便把想说的话都吞回肚子去,只是在她临行前,送别时,说了句:“万事小心。”

    林凝听见只是不语,莞尔一笑地点了点头,似是在示意颜白宇不必担心,便上马匆匆离去了。

    颜白宇看着林凝骑马飞奔的背影,忽然觉得心绪混乱,隐隐不安起来,他和林凝都清楚,风驰牧场背后牵扯的势力必定会很深,难道林凝此行真的会危机四伏?

    林凝出了临安城后,毫不停歇地策马朝着鬼子帮所在地福州奔去,如今线索最为明朗的,便是这个全天下只有鬼子帮能有的油火了,到底为何那日会在魔教中人的手里,只怕要要到福州一次,才能查清一二。

    林凝就此风尘仆仆地赶着路,最终在第六日的夜里,到达了福州。

    福州该地人杰地灵,历朝的秀才,进士,甚至榜眼,探花,状元郎,不少的籍贯都是福州,而且当地因银矿产丰富,朝廷重视,所以福州便逐渐繁荣起来,甚至因临近海岸,也成了当朝造船业首屈一指之地。但越是兴旺的地方,便越多人抢,临安是行在之地,其繁荣热闹是当朝第一,但是在天子脚下,江湖人哪敢去碰,那么福州此地便成了江湖势力纷纷争夺的香饽饽了。

    此地江湖势力极其复杂,皆是过了一条街,便是换一个江湖势力,况且福州知府事大人是个见钱眼开的贪官邪党,便对这种状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样却是苦了百姓,有些江湖势力仗着有几个臭钱,便当自己是地头龙,对着寻常百姓也是横行霸道。直至鬼子帮的出现,听闻鬼子帮的吕帮主是个少有的侠义之辈,当初他初临此地,见到福州恶霸横行,便单枪匹马,一手拿着油火,一手提一把雕着一只威武的麒麟大樱枪,杀进去那些恶霸的地盘,和他们逐一谈判。后来便划分了地盘,以前那些横行霸道的江湖帮派也有所收敛了。

    可是这个鬼子帮也是奇怪,虽然帮主为人仗义,但他的手下个个都生得奇形怪相的,在路上走着,寻常百姓都不敢直视他们,听闻他的手下有的是个四尺高的侏儒,有的是只得单手单腿的断臂残肢之人,有的更是长得满脸胡须,看着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的。也难怪他们叫鬼子帮,听闻他们走在路上,连小孩看到都会吓哭。

    如今又是听闻鬼子帮的吕帮主身患怪病,生命垂危,而那些曾经受过吕帮主气的其他帮派,便开始蠢蠢欲动,最近几方势力因芝麻绿豆的小事,冲突打斗都是家常便饭。

    林凝到福州后,见天色已黑,便到了一家普通客栈,要了间上房投宿,此时的林凝早就换了一套淡素颜色的男子襦袄,装作是个出远门的少爷子弟,毕竟林凝长得相貌出众,又是女儿身,独身一人出门办事,太过引人注目。

    林凝赶了几日的路,早就有点疲倦,便向跑堂的小二点了几个菜,自己便坐在大堂中歇脚等上菜,林凝虽是一身男子打扮,但还是难掩姿色,客栈里的过往来人,见他是个长得眉清目秀,面容秀丽的公子,都不禁多瞧几眼。

    林凝也不理会众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坐了一会儿,便见小二麻利地给自己上菜,此时却听见身后坐着的几个男人在议论道:“诶,你是否听说鬼子帮的长须鬼,明日夜里要去找水云帮的麻烦?”另一个男子答道:“这消息传得是街知巷闻了,听闻还是约在月一楼。”

    林凝这无意一听,不禁挑了挑眉头,一笑心想这酒楼果然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月一楼的船上?想着便对正在上菜的小二问道:“月一楼是个什么地方?”

    那小二一听,忍不住瞧了林凝一眼,心想着公子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个风流人,便笑着说道:“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就有所不在,这月一楼虽说是楼,可却是艘装置华丽大船,可是我们此处有名的风流之地,那里的姑娘个个姿色出众。月一楼的船就停在这里过去两条街,开了不少茶馆和销魂窖的那个渡口。”说着便朝外看了看天色,又道:“公子你要是想去月一楼的话,就要抓紧了。那条船可是不等人的,时间一到便会开到江上去,听闻在岸上远远望去,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看着让人好生羡慕呀!”那小二说着说着更是露出一副向往的模样,林凝看他如此表情,心想开来这月一楼是个不折不扣的温柔乡呀。

    想着又不禁一笑,这两派谈判,竟然约在烟花之地?真是有趣,看来自己若不去凑一凑热闹的话,可就算是不厚道了。

    月明星稀的夜里,渡口更是热闹非凡,有形形*的人来往其中,果然像客栈小二所说的,此处真的有不少青楼妓院,涂满脂粉的女人在楼上对着街上的男人搔首弄姿。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上船,一个弯腰哈背的龟公走到面前,那公子出手阔绰得很,一打赏就是一锭银子,那龟公瞬间眉开眼笑地说道:“公子,公子,欢迎欢迎,里内请。”

    那龟公又见这公子长得比自己月一楼的姑娘还要好看,心想今夜人人都避着不敢上我们月一楼的船,这个公子倒好,大摇大摆地就来了,一看便是不懂情况的外地人。想着便不禁摇了摇头,只能求这位公子自求多福了。

    接着那龟公又是恭恭敬敬地歪腰屈背地说道:“公子,第一次来吧,我给你找个温柔的姑娘陪陪你。”

    那公子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龟公的肩膀,笑道:“非常好。”说着潇洒地迈着步打算上船,却又忽然停下,弯着眼睛对带路的龟公笑道:“我听闻你们夜夜大堂都歌舞尽庆,你给我找间能看到大堂的厢房,不过最重要还是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

    那龟公一听,便知这公子熟门熟路的,看来是经常花天酒地之人了,便歪着腰用了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的,一定给客官找间又大又舒服的厢房,必定要客官满意。”说着便把这位公子迎了进船内。

    而在角落之内,一个杂役打扮的男子暗中盯着进门的公子细看,忽然身后一把沙哑的声音喝道:“你个混账,竟然在这里偷懒,给我去酒窖把上好的女儿红抬出来。”

    杂役回头一看,只见是月一楼里领头的老鸨在瞪着自己,他只好应了声“好”,便转身去了酒窖。

    可那月一楼的老鸨看着杂役离去的背影,不禁心想,这长得眉清目秀的英俊小伙子,竟然是干杂役,真真是浪费了,想着不禁露出一笑,脸上的脂粉都皱在一起,心想倒不如便宜自己算了。

    而方才公子刚入内,忽然便听见有人吆喝着:“月一楼要开船了!”说罢狠狠地敲响一下铜锣,便见那艘大船缓缓朝着向江中开去。

    不禁听见岸上有人说道:“哎呦,今日竟赶不及上船了,还想去倚翠那里喝一杯的。”

    谁知却有人说道:“兄台,你赶不及上船是你好运气,听闻今夜鬼子帮的长须鬼和水云帮的蝎子老二约彼此到月一楼上,如若到时候他们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也不知要怎样收场。”

    此时一听这话,方才还惋惜赶不及上船的男人,不禁松了口气,这附近两派最大的江湖势力便是鬼子帮和水云帮,而当中脾气最暴躁的两号人物都在船上,他不禁暗暗庆幸,今夜自己赶不及上船。

    江上因为寒冷而飘起层层薄烟,却也丝毫不影响月一楼中纸醉金迷的热闹,但今夜的气氛却有所不同,月一楼内里只有大堂内的几位乐师的奏乐之声,却无平日里人声吵闹的那种热闹气氛。

    月一楼内的姑娘们,见今夜来的两位贵客,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忽然当中一个留着一把至胸口之前的长须男人,中气十足地大声喝道:“给我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身边侍候着的姑娘,被这人忽然一喝,皆是一抖。

    此时便听到有人尖着嗓音说道:“哎呦,我说长须鬼,你莫要如此粗鲁的,看都快把姑娘吓哭了。”这说话的男人,脸上的右眼处纹着一只蝎子,尾巴一直延伸到眉毛,看起来却是一脸的阴险狡猾。

    长须鬼怒瞪着他,狠狠地说道:“切,这些婆娘玩意,蝎子老二你咋那么婆婆妈妈,学那些公子哥儿的怜香惜玉了。”那语气听着极其轻蔑,蝎子老二身边的人一听到他这般态度,瞬间都龇牙咧嘴,怒目而视。

    但那蝎子老二也不落后,反驳道:“我水云帮可不像你们鬼子帮,个个都长得阴阳怪气,粗鲁不堪。”

    那长须鬼一听,当即拍桌子喝道:“好你个奶奶的,敢说老子阴阳怪气!”

    蝎子老二也不理会长须鬼的吵闹,只是把话题引开,说道:“我不跟你啰嗦,这个南台岛的这个地盘,我看你们鬼子帮是吃不下去的了,还不如让我们水云帮的人来吧。”

    长须鬼一听,冷哼一声,说道:“谁不知道南台岛是福州盐仓所在,我们鬼子帮本来倒腾的就是福州矿产和盐巴运送的生意,你们水云却明明就是水槽运输,如今过来插一脚,这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鬼子,要来抢生意的,你们这样做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蝎子老二听着不禁冷笑,说道:“长须鬼,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们帮主,将矿产和盐巴的生意搂得紧紧的,我们就抢到那么一丁点漕运生意,可是奈何我们水云帮近几年势头正好,守着那么丁点的地盘,不够喂饱我们水云帮的众多兄弟,你们不给我们只能去抢了!”

    长须鬼又怎么会不知道,水云帮这几年的狼子野心,水云帮的帮主鹰老大,知道明着斗不过鬼子帮,便暗中不断吸收势力,什么二流痞子的货色统统都加入了水云帮,弄得水槽生意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就是想光从人数里胜过鬼子帮,好壮大他们自己的声势。

    长须鬼本就看不起水云帮的做法,想着便撩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道:“没那么大的头,就别带那么大顶帽子,到时候别被压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蝎子老二歪着嘴一笑,盯着长须鬼说道:“这话是给你鬼子帮的人听的吧,听说你们帮主都要病死了,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鬼子帮先散了,还是我们水云帮先被压死。”

    福州谁人不知,鬼子帮的吕帮主忽然一病不起,而且看过多个大夫都没有起色,还听闻他们帮主的矮子鬼为救帮主一命,和魔教的桃花公子搭上关系,又入了萧谷求人帮忙,可是到如今也未曾听闻这个吕帮主的病有何起色,长须鬼现在最忌讳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吕帮主的病,如今蝎子老二还诅咒他病死,这长须鬼的怒火一下子便烧了起来,狠狠骂了一声:“我干你奶奶的!”提着一把大刀,便朝着蝎子老二砍了过去。

    那蝎子老二也不是好欺负的料,听闻当年他与吕帮主单挑时,打了个平手,后来只是忌惮他手里的油火,才会败下阵来。此时看见长须鬼二话不说朝自己砍来,他便一个侧身避开那大刀的一砍,一下抬脚稳稳地踩住长须鬼的大刀。

    在场其他人见两位老大都动手了,两边的人马立即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个个都是逞凶斗狠的模样,月一楼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谁知此时忽然一声大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一般,本来今夜个个都是怕了这两方人马,无人敢上月一楼的船,所以今夜船上格外安静。这忽然的一声大响,倒是响彻了整个大堂,而长须鬼本就一肚子火,听见这倏忽的大响,当即用力一把抽出被蝎子老二踩着的大刀,压着怒火皱眉,瞧向楼上发出大响的厢房。心想今夜福州谁人不知鬼子帮与水云帮都在月一楼,竟然还有人敢在此时捣乱,难道有其他派别的人混进来了?想着对身后的人,大声说道:“给我上去看看。”

    长须鬼身后的人一听,立即冲上了楼去,一间一间的厢房地去搜。

    此时他们踢开一间厢房的门一看,只见一个肤如白玉的女人,蹲在地上,面目垂泪地捡着地上破碎的陶片,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见他们忽踢门闯进来,便指着他们怒斥道:“干嘛什么?原来这月一楼是如此做生意的,我看不上眼你们楼的姑娘打碎了我寻来的美酒,骂两句都不可以?”

    鬼子帮那群闯门的喽啰,一见只是个来饮酒作乐的公子,在训斥楼内不懂事的姑娘也变没在意,恶声恐吓道:“哪来的不识相的瞎子,连我们鬼子帮都不知道!”

    那公子一听闯门的人是鬼子帮的,木了一下,立即转而笑道:“喔,原来是鬼子帮的大爷,是我这个没长眼的冲撞了贵帮,真对不住了。”

    那个领头的一见他听到鬼子帮的名号便恭敬起来,也就端起了架子说道:“我们帮在做事,你们给我安静点,知不知道?”

    那公子连忙点了点头,一脸赔笑道:“好的,我会注意的,绝不会扰了各位大爷的雅兴。”说着推着满脸的笑意,偷偷塞给说话的男人一锭金子。

    那领头的男人掂了掂那那个公子塞给自己的那锭金子,挑眉看着他,不禁觉得这人还是挺上道的,便喝了句:“你给我小心点!”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

    临走时,瞥了眼还在地上扫着碎片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眼,只觉得那姑娘,穿着轻纱外衫,称得腰身如柳,又见白若凝脂的肌肤,心中邪火一动,心想这般的女子自己下次来月一楼一定要尝尝。

    谁知鬼子帮的人一出门,便听见那个公子狠狠地“呸”了一声,他方才看见那带头的男子,眼神猥琐地看着蹲地上的姑娘。

    还在蹲着地上扫着碎片的姑娘见他如此骂骂咧咧的,连忙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人还没走远。”说着向门外瞧了瞧两眼,忽然柔情似水地说道:“官人,方才是我不好,你别这样给人家脸色瞧啦。”

    被捂住嘴的公子见姑娘忽然妩媚的做派,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又觉她玉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此等肌肤之亲不禁脸红燥热,如今她又离自己十分靠近,还能隐隐能味道姑娘身上的味道,一下子更是茫然飘忽。

    那姑娘见他没反应,便推了他一下,随即松开捂住他嘴的手,不出声只是做着口形道:“说话。”

    那公子才反应过来,继续做戏地说道:“哼,你让爷我丢了面子,我今日非要教训教训你!”

    姑娘此时已经离身,坐到了凳子上去,瞪着那个公子,掐着嗓子像是灌了蜜一般地应道:“好呀,今夜奴家便让你好好地撒撒火。”

    那公子一听她此番话,脸上不禁一片红火,站着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也不说话了。

    可谁知女子话音刚落,门外不远处便传来一顿哄笑,当中夹杂着几声戏弄“我都忍不住想找她撒火了。”“这*真骚!”说着那等人才悠哉地下楼走远了。

    那公子听见门外那些粗坯的话,不由紧握拳头,这如仙子一般的姑娘,又岂是他们能够出言不逊,随意侮辱的。

    但那姑娘似是不在意那些人的粗言秽语,只是悠悠地喝了口茶,便盯着那公子,冷声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那公子一时也答不上话,支支吾吾地光站着,不由有些窘迫,悄悄地抬眼看了姑娘一眼,却见她一脸冷意含着薄怒,不禁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听你离开了临安城,便跟着你来了。”

    原来方才在鬼子帮的人面前做戏的二人,便是林凝和赵沐聪。

    赵沐聪当初得知林凝离开了临安城,便在刘从武的打探下得知,原来林凝是朝着福州的方向出发,他一得到消息,心中躁动得很,满脑子都是当初林凝在墓碑之前,心如刀割的哭泣模样,入夜后更是不能眠,最后顾不上说一声,漏夜匆匆留下一封书信,便只身前往福州,他初出江湖什么都不懂,幸好刘从武安排妥当,他一路上都有人接应。

    后来他随着林凝的路线,到了福州之后,有个鬼子帮里矮子鬼的手下是刘从武从前的旧识,在那人的打探之下,他知道镇上有间客栈来了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公子,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又听闻那个公子向小二打听过月一楼,他便在接应的鬼子帮的人的帮助下,扮作是给月一楼做事的杂役模样混了进来,这林凝一上船,赵沐聪一眼就认出了她。

    说来这个小王爷也真是一片痴心,本来在临安又舒服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跟着林凝到福州了,又是扮作青楼妓院里的杂役,真是情之一字,最是难为人了。

    而说起林凝,她女扮男装地上了船后,便让龟公帮她找了间贵气的厢房,还找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服侍。

    林凝第一次独身上青楼,不由觉得有些趣味,她便左手拿着一壶酒,右手却搂着那个女人,但视线却是落在厢房窗缝上,皆因那条开着窗缝,能将船上的大堂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那服侍的女人见眼前这位公子长得面如冠玉,比女人还有好看,瞧着也让人不禁小脸一红,但见这公子态度淡然,也不瞧住自己,便娇滴滴呻道:“公子,莫要这般拿着喝了,我给你倒酒吧。”

    林凝一把推开怀中女人要拿酒壶的玉手,说道:“你还是少管闲事,乖乖坐着便好。”可那美人还是不知进退,硬是还要抢她手上那壶酒,但那双手却挑逗般朝着林凝的胸前摸去,林凝见她如此举动,不禁皱眉,毫不犹豫地以手敲了女人的后颈一下,便见那美人倒在桌上晕了过去。

    林凝见她晕倒,不耐烦地嘀咕道:“男人为何都喜欢来这种地方,青楼妓院的女人都这般烦人吗?”

    此时门外忽然有人叫道:“客官,你有什么需要不?”

    林凝不觉地听着觉得门外声音有点耳熟,但也没多留心,只是应道:“没有。”

    可是门外人还是不死心,说道:“要不我进来给你打点打点?”说着便要推门进来。

    林凝看了一眼晕倒在桌上的女子,心想为何这月一楼的人都如此胡搅蛮缠。想着便抬手,虚出一掌,用掌风将房内的烛台熄灭。

    刚好门外人推门而进,却见房内忽然一片漆黑,又听到有人呵斥道:“不懂规矩的混子,滚出去。”推门进来的人听见这句话,身子徒然一震,却还是不停下脚步,抹黑着前进。

    林凝见此人还是不退出去,心想着当中必定有蹊跷,想着便提气顺着那人气息,跃去跟前,黑暗中一把擒住那人的脖子,沉声道:“找死!”

    谁知那人被林凝一把抓住后,手中捧着的一坛酒,一时拿不稳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坛酒便碎了一地,空气里瞬间弥漫着酒的味道儿。

    林凝一惊,她在黑暗中也怎会知道此人捧着酒,此时酒被打碎的声音之大,外头的人必定能够听见,难道打碎酒是此人的什么暗号?想着便不再犹豫,抽出怀中匕首,打算朝那人胸口位置狠狠刺去。

    男子只觉黑暗中一道银光闪过,心中当下不妙,脱口而出道:“林姑娘,是我!”

    林凝一听此声音,手中匕首不由一顿,沉声问道:“是谁?”

    男子吞了吞口水,如实答道:“临安城的赵沐聪。”

    林凝微微一惊,说道:“昕王家的小王爷?”心想难怪身影如此耳熟,说着当即把抓住把匕首在收入怀中,方想质问他为何会在此处,便听见外面有人大声说道:“给我上去看看!”

    林凝心想不好,看来方才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人,又想如果现在带着赵沐聪逃走,必定打草惊蛇,倒不如演场戏把这个风波压下来,也让好让鬼子帮的人不起疑。想着便对赵沐聪说道:“把衣服脱掉。”

    赵沐聪一事不明她是何意,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姑娘竟然要自己脱衣服,想着不禁手足无措,呆立而站,但他又听道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响,忽然林凝将一团东西塞到他怀中,又道:“穿上!”

    赵沐聪黑暗中摸索着那团东西,似是衣衫,虽不知林凝是何意,但听她声音急忙,便只好退后几步,离林凝远了些,才在黑暗中忙乱地换上那身衣衫。刚穿好衣服之际,便见房中微微一亮,原来是林凝又点燃了蜡烛,赵沐聪此时才看清房中景象,他见林凝穿着一身暴露的青楼女子装扮,不禁转开眼去,不敢瞧她。而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被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不禁好奇,想走近细瞧,但林凝却放下床帘挡住床上的女人。

    只见林凝说道:“等一下有人闯进来的话,你便装作是这里的客人,我便是这个楼里的姑娘,你就训斥我把酒打破,懂吗?”

    赵沐聪一时被林凝弄得晕头转向的,不知如何应答,林凝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抓住他的肩膀,二人顿时四目相对,她说道:“能不能骗过他们,就要靠你了。”

    赵沐聪第一次与林凝如此之近地对视,见她如此真挚的模样说着:“就要靠你了。”心中不禁一荡,但也明白事态严重,便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便被林凝拉到凳子上坐下,此时已经能听见门外传来吵杂的声响。

    由此便发生了方才鬼子帮的人闯门进来的一幕,也幸好赵沐聪这个小王爷,虽然平日里过得胡混了些,但也不是笨人,应对起来也懂得变通,才瞒过了鬼子帮的人。

    而此时林凝听赵沐聪坦白他是为自己而来,心中不禁有所触动,微楞了一瞬后,冷着脸色斥了一句:“胡闹!”

    赵沐聪只是撅了撅嘴,转溜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林凝见他这般无所谓的模样,便说道:“你回临安吧。”

    赵沐聪连忙答道:“不行,我要跟着你。”

    林凝不解地望着她,说道:“跟着我作甚?”

    赵沐聪一时口拙,只是胡乱说:“我,我就是要跟着你。”但心中却想,若自己如今离开了,也只是魂不守舍地在临安城盲目度日,倒不如厚着脸皮跟着她。

    林凝蹙眉而视,心中不禁有些烦扰,刚想说话,便忽然听到楼下一片打砸之声,也不再理会赵沐聪,连忙起身推开窗的一角,朝楼下望去,只见鬼子帮和水云帮,两方人马竟然缠斗了起来。

    林凝见此情景不由一笑,暗自说道:“打起来才热闹嘛!”心想你们不打起来的话,我又怎么能够在当中浑水摸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