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九品捕头 第六十九回:杜子俊疏财赈饥荒,衡山派广发英雄帖(下)
作者:蒋干的小说      更新:2019-02-12

  江湖上风起云涌,关中首富杜家也迅速展开行动。姜夫人亲自坐镇洛阳,杜子俊则向各地的商行传令,急令他们向关东运送物资。此时市面上的粮价已经涨到一斗六百文钱,远水救不了近火,杜子俊干脆设宴将河南的粮商都请了过来。

  杜家是关中首富,十家票号有八家是他开的,剩下两家,也有他不少股份,钱掌柜在他面前,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然而任杜子俊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众位粮商咬死了粮价只能涨不能跌。

  杜子俊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商场有商场的规矩,如果是在平时,杜子俊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和众人谈判。不过此时灾情紧急,他只能借着官府权势压下粮商的气焰,而这一份公文便是他的依仗。

  此公文乃新任钦差大臣齐大学士所发。姜夫人决定赈济灾民后,心知此事的要害在官府。当年沈万三堪称天下首富,甚至出钱为太祖爷修了一段南京城墙。结果呢,反倒被籍没家产,发配充军云南边陲,她杜家绝不能重蹈覆辙!

  恰好齐大学士自请钦差河南,此人刚正不阿,是难得的清官,又和她的先夫有过些许交情。姜夫人急忙派心腹管家进京,向齐大学士面陈机要。齐大学士已经收到郭巨侠的密报,知道关东饥荒再也耽搁不起,便应允下来。管家急忙飞鸽传说告知姜夫人,至此杜家的一切行动都是奉钦差之意。

  杜子俊念完文书,众位粮商都垂头丧气。齐大学士不仅只准他们把粮价升到比平时贵两成,还让他们将粮食全部卖给杜家。可是,他们又哪里敢违抗钦差的命令。杜子俊看出他们的难处,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他大手一挥,便将价钱提到一斗一百文钱。

  众位粮商喜出望外,都称赞杜家果然仁义。众位粮商便纷纷说出自家存有多少粮食,杜子俊和他们定好合约,便派人和各位粮商去取粮食。等众人都走好,杜子俊收起脸上的笑容,一位仆人从帷帐后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纸笔。

  杜子俊沉声道,“都记下来了吧?”那仆人拱手道,“少爷,都记着呢。”杜子俊点头道,“那就好。”他看向众位粮商远去的身影,冷笑道,“将来交给齐大学士,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而此时河南府衙中也正在发生着同样的一幕。新任钦差大臣翰林院齐大学士刚进了省城,二话不说便进了府衙,当场便摘掉一些人的乌纱帽,又给另一些升了官,河南府上下大小官员为之一震,再也不敢敷衍了事。齐大学士急忙调拨人手,划定灾区范围,在各处设立粥场,种种措施,不一而足,直忙到深夜才下了堂。

  郭巨侠在内堂等了大半天,好在他深知齐大学士的秉性,因此闭目打坐,只当是养气。齐大学士急匆匆进了内堂,不断向他拱手告罪,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说起正事。

  郭巨侠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齐大学士。齐大学士看着上面的人名,密密麻麻,越看越触目惊心。他猛拍桌子,发怒道,“尸位素餐,致百姓于不顾,这些人都该杀!”

  郭巨侠给他倒了一杯茶,沉声道,“这些人好办,关键是他们后面的那个人。”齐大学士闻言一怔,他将名单放在桌上,叹道,“老郭,单凭这份名单,奈何不了曹少钦。”上次他和郭巨侠借着私盐案发动言官弹劾东厂曹公公贪赃枉法,结果皇上不过是降旨罚俸一年。

  “那外面那些尸体呢?”

  郭巨侠拍案而起,这半个月来,他和追风深入关东各地,明察暗访,见了太多人间惨剧。他本以为凭着这份河南各地贪官污吏的名单,可以扳倒东厂,没想到还是徒劳。他叹道,“老齐,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狠下心来,索性让饥荒逼反了河南,这样皇上就不得不杀曹少钦以谢天下!”

  “慎言!”齐大学士急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跟你割袍断义。”

  郭巨侠摆手道,“你别着急,要是我真想这样干,也不会以身家性命保你钦差河南。”他坐了回去,两人唏嘘良久。

  齐大学士抚须叹道,“如今有杜家相助,关东的饥荒不久就能平息下去。至于曹少钦,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离家的时候,皇上又命他重修万寿宫,在各地广建道观。”

  郭巨侠眉头一挑,齐大学士继续道,“咱们彻查河南,等于断了他的财源。我倒要看看这一百五十万两,他要怎么变出来!老郭,你可得让那人盯紧点。”郭巨侠抱拳道,“你放心,只要阉狗有动静,他一定会通知我们。”

  没过几天,众人便将物资全部装好,由左家庄的赶车夫运送上洛阳。蒋毅鑫和燕小六随车护送,赛貂蝉见他又要远行,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她又担心小翠不辞而别,便硬拉着她一起走。

  陆一鸣、周敦儒和祝小芸接到英雄帖,都知道衡山派中兴的机会到了。他们急忙从汉中赶到七侠镇,护卫莫小贝去洛阳。佟湘玉当然放心不下,见众人都担心灾民,干脆关店歇业,一起去洛阳。

  这一路上虽然风餐露宿,倒也平安无事。唯独在过一座窄桥时,迎面有四人抬着轿子走来。七侠镇众人已经走到半路,对方却硬要让他们退回去。争执之中,轿夫报出主人身份,众人才知道原来轿中那人是户部的六品京官裴志诚。

  蒋毅鑫好言相劝,郭芙蓉抬出郭巨侠,对方却软硬不吃。这下可恼了白展堂,当场就想给对方一招葵花点穴手。佟湘玉不想惹祸上身,众人只好退了回去,给地方让出一条道来。那四个轿夫得意洋洋地抬着轿子过桥,还不是对着佟湘玉、赛貂蝉这些女眷指指点点,污言秽语。这下连蒋毅鑫也忍不住,他和白展堂一人给了他们两大耳光,也不理会裴志诚的叫嚣,领着众人离开了。

  众人一阵大笑,蒋毅鑫却越来越感觉到身体异常疲惫,有时候骑在马上不知不觉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幸亏有赛貂蝉在背后提醒,他才没有摔下马去。白展堂替他把脉,说是和姜夫人交手时的旧伤并未痊愈,又往来奔波于京城和关中,事情结束后,需要好好静养。

  又过了几日,众人总算赶到了洛阳。蒋毅鑫和燕小六将物资交接完毕,便和同福客栈众人开始搭锅为灾民做饭。陆一鸣三人则带着莫小贝去白马寺会盟,少林寺的智清大师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召集各大门派在那里商议大事。

  这回可轮到李大嘴大显身手了,他抡起大勺,简单的做了几样家常菜。周围的灾民奔走相告,都拿着破碗围在他旁边大快朵颐。李大嘴见众人吃得不亦乐乎,心里只叹困难时期,不能让他尽展拳脚。

  其他人则两人一组帮忙分发食物。蒋毅鑫带着赛貂蝉和小翠,白展堂则和佟湘玉一组,燕小六听说郭巨侠在洛阳,说什么也要跟吕秀才、郭芙蓉一组。众人便开始行动起来,配合洛阳官府的衙役赈济灾民。

  关东的饥荒牵动了天下人的心,许多人原本平行的人生轨迹,在洛阳这个地方交汇在了一起。

  城外的灾民越聚越多,众人每日都去帮忙分发食物。有一日,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中年男人拄着一个竹杖走了过来,他左看右看,叹气道,“先皇这一走,天下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后面的那个年轻童子喘了一口气,冲上来搀住他,劝道,“先生,要不您先歇会儿吧?”

  这先生摆手道,“不用歇,想当年,我给先皇炖佛跳墙,连着七天七夜没合过眼。”

  “结果还给炖糊了。这您都说过八百多遍了。”

  先生欲打,叹了口气又放了下来,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休息。那童子也跟着坐下,问道,“先生,你走南闯北见了那么多厨子,就没一个可以传衣钵的?”先生摇头叹道,“都缺了点东西。要是再找不到人,我这身手艺就要失传咯。”

  旁边的灾民正大口喝着李大嘴做的粥,这先生闻着香味不禁食指大动,连忙道,“清风,你去给我盛一碗来。”清风刚想劝阻,又想到自家的先生美食当前绝不会退步,只好排队领了一碗粥。

  这先生喝了一口,先是点点头,“有点意思”;又摇头叹道,“就是味道淡了点。”清风欲言又止,只能静静等他喝完。

  又有一日,有两名妙龄女子从城外走来。年纪稍小的那位经过灾民身边,捂着鼻子道,“姐姐,这种地方有啥可偷的?”

  年纪稍大的姐姐敲了一下妹妹的脑壳,生气道,“偷什么偷,咱们这叫盗亦有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郭巨侠就在城里,咱们要是能从他身上顺到东西,这盗圣名头可就是咱们的了。”她嫣然一笑,旁边的灾民都纷纷看呆了。

  突然见前面围着一大堆灾民,里面还不时响起叫好声。两人都喜欢凑热闹,便上前分开众人,挤了进去,却是李大嘴正在卖力地表演刀工。见他那副嘚瑟的模样,两人都噗嗤笑出声来。李大嘴还以为是夸他,更加卖力起来。

  那妹妹轻声对姐姐笑道,“原来是一个傻子。”

  “咱们走吧。”姐姐笑过了一阵,便拉着她快步进城,回去想到李大嘴的那副笨样还是有些好笑。

  在一日,齐大学士和郭巨侠出城巡视灾民。吕秀才、郭芙蓉、燕小六正干得起劲,突然前面一阵骚动,说是齐大人来了。三人一惊,郭芙蓉拉着吕秀才要躲到一边去。吕秀才却摇头道,“芙妹,齐大人是读书人的楷模,既然遇到了,我一定要去见一见。”郭芙蓉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迎上去。

  果然见到一位中年文官正拉着灾民的手细细询问,后面还跟着一个龙行虎步、身形矫健、身穿便服的中年汉子。

  郭芙蓉见了那人大吃一惊,急急忙忙躲在吕秀才背后,扯着他的衣服,轻声道,“侯哥,咱们快走,那是我爹。”吕秀才顿时大惊,也不敢转身,两人同时抬脚向后走去。

  郭巨侠正全神贯注护卫齐大学士的安全,突然感觉人群中有骚动。他看了过来,只见吕秀才正鬼鬼祟祟地向后移动,旁边则是一个小捕快,正在朝他挥手。郭巨侠附耳跟齐大学士说了几句,齐大学士点点头,两人便朝吕秀才这边走了过来。

  吕秀才和燕小六急忙拜道,“晚生吕轻侯(卑职燕小六)见过齐大学士、郭巨侠。”两人只一拜,就露出了躲在背后的郭芙蓉的身影。齐大学士看向郭巨侠,见他一脸尴尬,不禁笑道,“起来吧。本官收到娄明德的文书,难得你们能不辞辛苦从关中赶来,本官替百姓感谢你们。”说着便向两人施了一礼。

  吕秀才和燕小六急忙回礼。齐大学士见吕秀才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便问了几句诗书。吕秀才对答如流,齐大学士更是高兴,知道对方乡试屡屡落第,叹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道远。轻侯啊,你不要气馁,明年的乡试好生努力。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燕小六见到郭巨侠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和师父老邢都是对方的拥趸,这次能见到真人,全身都有些颤抖。郭巨侠微微一笑,双手拍在燕小六的肩膀上,笑道,“站好了,这幅样子怎么吓得住贼人!”他想起自己二十几年前,也是一个小捕快,不禁有些感慨。

  郭芙蓉躲在在吕秀才背后偷偷抬头,见父亲就在面前,急忙又蹲下藏好。齐大学士看了直想笑,便拉着吕秀才赏另一边说去。郭芙蓉急忙又躲到燕小六背后,郭巨侠也不拆穿他,只是询问燕小六之前那些案子的情况,又问起蒋毅鑫人在何处。燕小六便自告奋勇去找师兄。

  这下郭芙蓉可无处藏身,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嘿嘿笑道,“爹,你在呐。”郭巨侠叹了口气,不断摇头,“芙儿,你也玩够,该回家看看你娘了。”郭芙蓉也归家心切,急道,“事情办完后,我就回家。”

  蒋毅鑫万万没想到,和郭巨侠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同时被对方夸了一顿,又骂了一段。

  郭巨侠笑道,“你能为了关东灾民,献出秘方,是条好汉。这样吧,我回京后就调离入六扇门。”

  燕小六羡慕地看向蒋毅鑫,蒋毅鑫却抱拳道,“承蒙大人厚爱,只是我不愿意离开七侠镇。”郭巨侠一听这话,猛哼一声,追风说得果然对,他生气道,“胸无大志。”

  蒋毅鑫也不反驳,拉过燕小六拜道,“大人,我这位师弟武功不在我之下,他当了捕快后,一直尽忠职守,肯定大人能给他一个机会,进六扇门。”燕小六也跪地拜道,“我燕小六一直尽忠职守,希望大人给我一个机会。”

  郭巨侠一挥手让蒋毅鑫起身,又上前扶起燕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说话,跟着齐大学士去其他地方巡视了。燕小六哪里还不知道他答应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事后赛貂蝉问起,蒋毅鑫搂着她笑道,“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七侠镇最安全。”不是嘛,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些人穿越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的。

  有一日,灾民中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看到白展堂后,端着破碗走了上去。这人脸上泛着笑容,好像见到了许久没见到的人。突然,这人停了脚步。原来是佟湘玉从一旁走了出来,正拿着手帕给白展堂擦汗。

  这人站着观察了一会,见两人神色亲密,心里生气道,“好小子!我说怎么甘心去当杂役,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她悄悄走到一旁坐下,仔细打量佟湘玉,见她身段容貌倒也看得过去,暗暗点头。她看向白展堂,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不想上去相识,便又隐没在灾民之中。

  佟湘玉见白展堂突然看向一旁,神色严肃,奇怪道,“展堂,咋啦?”白展堂挠挠头道,“我总感觉有人在窥视我,可能是我多心吧。”

  一旁的小翠看了黯然神伤。自从和赛貂蝉大吵一架后,七侠镇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留下。她从小被送去习舞,离别之际,她只想给曾经的心上人跳一次舞。

  小翠对着白展堂喊道,“展堂哥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跳给你看。”她走到空地上,在一群灾民之中,跳起舞蹈。白展堂看得暗暗叹气,佟湘玉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依偎在一起。

  后面却站着一位商人,他鼓掌叫好道,“跳得好!”这人是关东古董商人,家财万贯,两个月前原配去世。这天,他有事出城正好看到小翠跳舞,这位商人最喜欢看人跳舞,见小翠温柔可爱,一见钟情,任打任骂也不走。

  小翠跟着赛貂蝉走南闯北,也知道分别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心想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让跟着他走吧。没过几日,便跟着这位关东的古董商人悄然离去。赛貂蝉见到书信,已经追之不及。蒋毅鑫想起这位商人正是原时空中小翠的归宿,也只能好言劝慰。

  小翠跟着关东富商走了,杜子俊则带着人来了。他分配好物资和人手,便也到灾民中走上一趟,这边送碗粥,那边送件衣服。杜子俊从小锦衣玉食,才干完了几件小事,便累得有些气喘吁吁。

  仆人忙劝他回去,杜子俊却猛地快步向前走,众人只好跟上去。只见杨蕙兰背着双刀牵着马正要京城,两人双目对视,杜子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杨蕙兰没理会她,拍马走了。

  杜子俊连忙挥手道,“你们赶紧跟上去,看这位姑娘在哪里落脚。走丢了人,别回来见我。”仆人知道杜家规矩严,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洛阳城中,白马寺内,各大门派的掌门聚集在一起。少林寺的智清大师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正在主持会议,陆一鸣三人也从汉中赶来护在莫小贝身边。智清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次莫掌门首倡义举,众位掌门深明大义,眼下灾情已无大碍。老衲替关东的百姓谢过各位了。”

  众位掌门连忙回礼,都道哪里哪里。智清大师看向冲虚道长,冲虚道长开口道,“两年前衡山派内斗,前任掌门不幸遇害。武林同道知道后都痛感惋惜。幸好上天保佑,莫掌门少年英雄,执掌衡山。咱们应该出把力了。”

  众位掌门都暗暗点头,冲虚道长见大家都同意,便让各派各出银子,赞助衡山派。事情结束后,智清道,“诸位还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议?”

  华山派掌门岳松涛起身笑道,“岳某还有一件小事。”他看向其他门派的掌门,笑道,“衡山、嵩山、恒山、崆峒、泰山的掌门们,日前岳某已经登门拜访,邀请各位比武夺帅,谁赢了就是五岳盟主。敢问诸位是否同意?”

  嵩山派的左老爷子第一个表示同意,他仰天笑道,“早就该成立一个五岳联盟!”其他门派的掌门也都认为自己武功高强,比武夺帅未必没有机会,也都答应下来。

  岳松涛笑道,“那岳某就在华山等各位大驾光临。”

  智清无奈叹道,“此事是五岳剑派的家务事。贫僧本不该插手。但是本寺弟子近日收到消息,二十年前杀害前任关中大侠的那个魔头又要重出江湖了,江湖上又要掀起波浪了……

  在众人的帮助下,灾情终于渐渐平息了。这几日,蒋毅鑫来日奔波,他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灾民中,经常看到一位淄衣捕头的身影,哪里需要,他就走去哪里。谁提起他都交口称赞。

  最后一日,蒋毅鑫强撑着身子给灾民送食物。却有一个老大娘拿了枕头给他。蒋毅鑫连忙摆手道,“大娘,你留着吧。”

  那老大娘却笑道,“这可不是我的。是一位年轻姑娘送给你的。这姑娘人长得俊,心也好,这几日都帮我们做饭。我们要帮忙,她都是说‘放着我来!’我们提起你辛苦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还会落枕。她就用荞麦皮给你做了这个枕头。”

  “那她呢?”

  老大娘指着前方道,“早上已经走了,估计这回已经走远了。”她话音未落,蒋毅鑫便冲了出去,他施展轻功跑了一阵,又抢过一匹马。赛貂蝉看他神情紧张,挥手道,“小蒋,你要去哪里?”

  蒋毅鑫也不停下,回道,“我去找一个人。”便猛抽马屁股,马儿吃痛只好加快速度冲上去。

  赛貂蝉怕他出事,急忙向白展堂喊道,“老白,你赶紧跟上去看看。”白展堂应了声,也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蒋毅鑫一口气追出几十里,还是不见人影。连日来的疲倦突然都涌了出来,他在马上摇摇欲坠,在倒下的瞬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是你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