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五章 各方反应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北京清宫养心殿东暖阁内,“啪,”咸丰将一个折子拍在案桌上,眼中颇有几分气恼与苦闷,对一旁的内阁大学士肃顺和首席军机大臣赛尚阿道:“这两三年来,广西天地会起兵者,不下数十股,多者近万人之众,好在祖宗显灵,没弄成什么大气候,各将官也多用命,都荡平了。”

  肃顺忙上前恭贺道:“此赖皇上洪福!”赛尚阿也道:“大清天命,贼子安成…?”

  “行了!”咸丰一把转过怒脸,将手一摆挡,像赶苍蝇一样,两个人吃了个大钉子,拱着的手又放下了,忙又低下了头。

  “朕想不明白的是诸匪即平,纵如巨贼陈亚贵之流,(陈亚贵,1848年武宣起兵,起事两年多。转战数千里,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号称数万,1850年11月溃败于桂平县罗渌洞)去岁年前也都平定斩杀了,如今单单一小股山中会匪,却数累的朕的两位重臣,皆畏敌不前,前番李星沅还上书道向荣坐看贼势,畏敌如虎。”

  “皇上暂请息怒!陛下身系举国之重,请万勿动气!”赛尚阿拜劝道。

  “如今你看看他上书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也道‘此贼伪帜立号,非常贼也,不可轻视之。’又要朕抽调西南各省精兵入粤,向朕哭穷,讨要银两,朕的国库一日银两发拨有数万之多,胜仗未见,新年刚过,就给朕打了个大败仗,还有脸跟朕要兵要饷!”

  “皇上息怒!此皆我们做臣子们的不是,皇上龙体要紧,万勿气坏身体!”肃顺也赔话说。

  咸丰又走了两步,又道:“向荣也给朕上书道,说李星沅不知贼势,又多次催***其不得不进军,令他致败。那你们说,难道朕这十数日拨出的、多达二十多万数的银子,都喂了狗了吗?”

  两人耸在阁台下,皆不敢应话,“周天爵到哪里了?”咸丰忽转过话劈头又问,赛尚阿心头一跳,忙小心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估算着日期,估计这几日应该到桂林了。”

  “他是怎么搞的,走得这般慢,是惧怕会匪吗?”咸丰怒气未消。

  肃顺忙上前恭声道:“周天爵如今已年近八旬,一路舟车劳顿,如今就到了桂林,已经算不慢的了。”

  “哼!”咸丰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

  “依奴才来看,奴才如今倒以为向荣老于军务,为人也奋勇果敢,不应当是怯战所致,应该是贼军势大,难以骤时平定。李星沅也上这样的奏书,说明所言不假,当前主要还是前线两方文武各有龌龊,不能其心一致对敌所致,倘使让他二人上下一心,贼匪应不难平。”

  肃顺又上前恭声轻道。

  “赛尚阿,”咸丰叫了声,赛尚阿忙道:“奴才在,”

  咸丰抬手点道:“你马上拟一道旨,告诉李星沅,让他与向荣上下一心,不得相互推诿。同时再从各地继续抽调兵勇,入粤助战。告诉李星沅,国库日以耗资财数以万计,可不是白给他的,令他尽早平定逆贼,口气一定要严厉!”

  “喳、”

  “用六百里,不,马上用八百里加急,连夜发出,不得有误!”

  说着不待回答,咸丰气愤愤的走进了后阁子里,肃顺两人忙跪下遥喊“喳!”,见皇帝离开了,肃顺与赛尚阿对视一眼,也都苦笑着退了出去。

  柳州大营,李星沅跪在地上,光滑的秃前额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恭恭敬敬的拜听着圣旨,只听传旨的令官手捧圣旨念道:

  “朕所拨银钱,日以万计,今乃一捷音也无,何日克贼?公言何日可胜?而公与向荣文武不合,相互攻诘,延误实多!皆你二人之罪也,望你二人上下一心,早日克贼,朕盼佳音,望卿早报。钦此!”

  重报了令官,回到了后堂,李星沅恭恭敬敬的将令旨捧贡在中堂桌案上,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唉声叹气,一旁的一个幕僚道:“大人叹什么气呀,此贼一时难平,非大人之过也,一切军务,皆由向军门所操控,前线失利,也问不到大人头上来啊!”

  “唉,匪事难平,大军饷银多有紧张,圣上此旨是惜疼银子了,令我及早荡平,好少耗费国库银两,但此贼难制治,不同于一般流民。”

  李星沅又道:“就前日提审的那几个会匪逃兵,供言贼划五军,以二十五人为一旗,设营官一名,四营为一百,设百长,五百为一先锋,立先锋官,五先锋为一军,立军帅,军事组织如此严密。言共二百八十五旗,至三百旗不等,人马多近三万之众。我部将勇水路共计才三万余,又须分兵把守各个山险要道,当面能战者不足一万,如此何以破贼!”

  说罢一摆手,叹气道。

  那赵姓幕僚,当即摆摆手道:

  “大人多虑了,目前贼匪已然乱象颇现,多有逃亡,捉住的也多言道其“日食稀粥,不过两碗。”士气已坠,向提督困锁之法已然见效,各路艇匪也被大人反正招募,水路不通,估计不下一月,便可平灭,且贼匪虽号三万,多为妇孺老弱,青壮不足六千之数,今被大军一围,已不成气候了!依在下看,这才是大人的立功之机呀!”

  李星沅听完幕僚的话,摸了摸胡子,半天沉思不语,忽道:“拿纸笔来!”

  “大人?”

  李星沅拿着信纸提笔就写,边写边说道:

  “此战眼见成功,向荣本人功劳自然不小,本官后方督师调粮调饷,须当与他一心,功名不说,且如日后功成时,向荣上书要是言道是本官当初在后方与他多有肘制,导致他匪势拖延,立时难平,纵贼之罪,便可由本官一人担当了!如今圣旨也下了,令上下一心。现本官下节递书向荣,日后功成也不致朝廷怪罪。”

  “大人高见!”幕僚佩服的供了供手。

  紫荆山牛排岭太平军与清军对峙的前线,双方静默坐战,对峙已经多达半月之久,现在形势对太平军越来越不利,随着一批批清军入粤,艇匪也相继投降清军,清军的各个防线越来越牢固,封锁也越来越严密。太平军的食盐和粮食已经开始出现严重断缺,人心开始出现严重浮动。

  牛排岭盘石村,整个山村的气氛严厉紧肃。一对对太平军士兵不时在整个山村出了出去,夏诚包扎紧套在头上的红头巾,扎紧了腰间的黄布条,

  (此时的太平军正值开始的困难时期,军服根本都没统一,只能各穿各的衣裳,在腰间扎条黄布条为凭。)

  手里拿起竹枪,再看其他人时,大多数人只是将包头的红布拧成一股,扎绑在头上,头顶的头发都放了在外面,跟后世西南少数民族头上所包扎的样式差不多,总给人一种纷乱的感觉。

  “快快,”山野道上营官刘老二挥手催促着他这手下的十几个人,此刻已经集结的数十股小股太平军,有三百余人,好些人扛着一些米粮袋子,正稳稳结成一股往向荣大营不远的佛子岭进发。

  一过甲州桥,四面的地势开始逐渐的变的平坦起来,四野空荡荡的,黎明时分,依稀可见不远处的农村烟囱冒起清晨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