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九十三章 两手准备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4月21日,太平军再次发动攻势,兵分两路,分别猛攻文昌门与南门,太平军战士用湿棉花包桌子,头顶着攀爬云梯,以避清军丢下的火罐、火药包以及射下箭弹。

  清军城头堆满了由城内房屋扒下的砖石梁木,不断的推砸而下,太平军仰攻上不去,死伤许多,不得已又退回去。

  城边遗留的云梯甚多,急促撤退之下,不少器械不及搬运,又被清军之后城头倾倒火油,一把火烧掉。

  “这清妖坚守大城,避而不出,外围来援清妖,又逐渐的涌来增多,咱们颇有些两面受敌的危险。各位弟兄怎么看?”

  杨秀清再一次召开军事会议,在一间阔大的士绅房内,对其他四王及天王说道,四王周围身侧大多围着三四个他们前来参会的部属。

  满屋子里共二十来人,皆是最初太平军内的高级将领,如果此时被清军一锅端掉,那燃烧了半壁山河的太平天国火焰,也就算在此刻完全被扑灭了。

  “我感觉桂林不比永安,城高不说,就算攻占了,咱们也元气大伤,困守一年半载,还得突围。

  这些不提,就算要攻城,也要下手快,不乘现在清军人少时打下来,一旦驰援清军大规模在咱们身后布防集结,这城就更难夺了!”

  左侧次座上,年青的翼王石达开说着他的观点,最后说道:“最好能打能走,桂林乃至广西,还是山地过多,地贫民少,难以立国久持之,与清妖长久抗衡。”

  “哎,这个先不说,听说清将乌兰泰前不久被咱们打伤,这几日汇集了不少人马,想要再决胜负,咱们攻城时,可得脑后长一只眼睛!”

  右座首的西王萧朝贵打断了他的话,对着面前的杨秀清与上座的洪秀全说到,又摆手对众人提醒着忧虑说:

  “清妖心眼多,需小心他给咱们来个冷不防!”

  “臣弟愿率一只人马,前去抵挡他!”韦昌辉抱拳站起请命,态度多少对屡战屡败的乌兰泰率领的清军有些不放在眼里。

  杨秀清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他便回身朝上,开口抱拳道:“天王,既如此,臣弟便下令分布作战事宜了!”

  “准!”洪秀全面无表情,一脸的神秘莫测,有些高深的感觉,抬手示意道:“东王之旨,便朕之旨也,行军战事,总由清胞处置,尔等要遵命于他!”

  此时他的两个谋士一个秀才焦亮被清军抓了,一个举人胡孝先在突围前被下狱,突围过程中被杨秀清半途中命人杀死,洪可谓地位高高,却无与之谋事的心腹,不由得他记起胡的骄杨之策,决心暂且忍耐,依此而行。

  “遵天王御旨……!”

  “哗啦哗啦”的座上及站立的余者闻言,纷纷忙跪伏倒地,口里称是,以示领命。

  杨秀清看着满地跪者,心知洪秀全地位还是有些威力,也没多说什么,随即拜上称谢,转身开始发布作战布置,他将部队先分为攻城与营地外围布防两大块,四王各有安排任务。

  前面攻城部队以西王萧朝贵为主,翼王石达开为辅,萧朝贵主管军队攻城事宜,又命石达开率全军炮军于西门外牯牛山、南门外象鼻山等制高点相继构筑炮台,分头轰射桂林城垣。

  进行攻城时的火力压制与士气震慑,辅助城下萧朝贵督率的太平军攀登攻城。

  营地外围由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主持,冯云山主要负责沿阳江、漓江等桂林码头停泊及来往船只的搜罗与征集,收来大量船只之后,停放在防訾家洲及象鼻山背一带,以做万一。

  韦昌辉则率军于城南门外将军桥、城西门外五里圩、东门外隔江花桥、四圈楼、头塘等处重点布防,自飞鸾桥直到漓江东岸,沿线处置土垒据点布控,绕着桂林城外围,对外形成一条隐约成型的弧形防线。

  两大块队伍之间散落的村落,在村落里放置预备队,可前策应攻城部队,后援助防守队伍。

  各王悉数领命,同时杨秀清下令“兵部”快速的将各王相应队伍调拨、交接,已有布防部队不变。

  …………

  一队黄旗人马从象鼻山下涌向将军桥,夏诚此时头发留有一年,长及耳垂,风吹起来颇有些原始人的气息,知道今日有上官驾到,特意收拾了一下,与乌瓦儿二人骑马并列在前等候。

  远远赶来两个骑兵,手持黄旗,先赶至二人之前,通报了声:“北王殿下驾到,预好迎接!”

  而后抽马翻回,向过来的北王韦昌辉通报迎接情况。

  不多时,韦昌辉一身黄绸风帽,马下四铃“叮叮当当”响着,缓缓带着一队打黄旗的刀牌手赶来。

  身后还有熟悉的两位将领,他的弟弟、太平天国国宗韦俊,以及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其实夏诚赶忙与乌瓦儿下马迎接的同时,他的目光却瞄在了胡以晃后的一人,未来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此时胡以晃的私人秘书——书记官李以文。

  两方见过礼后,韦昌辉先登上南溪山视察将军桥一带防线,见炮台较多,兵员齐备,在他看来,要夺下这一块地方是不容易,令他有些满意,便夸了夸夏诚,道:

  “你小小年纪,任军帅一职,掌二三千人马,天国不可谓不看重,地方紧要,你这些日子要警醒些!”

  “是,北王殿下!”

  “当初水窦外围土垒失陷,东王调来一支援军,至一日而下,攻克清妖江忠源夺取壁垒的人是你吧!”

  “是我死去的舅父领导的,我不过随阵冲锋而已!”

  夏诚说着,心里有些叹息哀伤,他想起了刘老二或者真实的姓称安老二,那是一个乱世里不可多得的好人。

  “你又何必谦虚,当夜率军又连夜攻克清军石燕岭炮台的总算是你吧,连夜击退反攻清军,歼敌七百余,这是你的功劳,逃不开的!”

  这时一旁韦俊站出来说话了,他当夜参与歼炮夺山之战,说出其打仗实情,笑看着这个当时并不买他帐的“初生牛犊!”

  令一旁不知夏诚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能耐的乌瓦儿眼神也有些睁视侧目!

  夏诚表现的更是“惭愧”,道:“此国宗派兵援我之功,我怎能生受!”

  “哎,人才并举,能者为先,小小年纪不可世故,好好守护此地,待攻破桂林城,本王在天王及东王面前保举你为一部总制!”

  韦昌辉微笑,手扶着其肩说道,言语似有拉拢之意,夏诚听出来了,但没想太多,也只是忙弯身抱拳称谢!

  …………

  下午时分,韦昌辉带人离去,前去视察其他地方防务,夏诚帐内闲着没事,又去转看驻守各处的部队,这是自己乱世立身之本,他不由得不上心。

  这次他长了个心眼,先于帐内脱去了军帅服饰,行军包裹里找了半天,换穿上自己刚当童子营营长时的衣物,唤上李天成及几个亲兵,出了帐去。

  一路走过,天气过热,许多士兵在守地休息,夏诚也不苛刻,只要各处有人把守,未有擅离职守的就成。

  “来来来,下赌了!”“哗啦哗啦……”正走间,筛子声与叫赌声从山坡炮台后小声响起,夏诚一听变了脸,他收起心思,几步走到炮台后,只见一圈人跪蹲着,一门心思的看中间的碗在一个秃头粗汉的手里上下摇,地上放另几个碗,碗里丢着几块熟肉。

  “你们干嘛呢!”夏诚几乎气呼呼的上前瞪眼呵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军帅身份的威慑。

  可那几人一脸奇怪的看了过来,见是个童子军小孩子,官也不大,脸上之后明显就有你算那颗葱的表情,回头继续赌。

  夏诚心里简直要气炸,一挥手,示意要身后李天成等人上,那秃头粗汉看情况有些不对,忙放下碗道:“兄弟几个干嘛的?赌着玩玩又有什么要紧!”

  夏诚又想到了什么,轻侧头喊了声,让李天成等人先别将这几个抓起来,他要知道更详细些。

  “你们是谁的部下,我看你们到今天都有马肉吃,莫不是前日桥头鏖战,开炮击退清妖乌兰泰的那伙人?”

  “那自然,夏军帅没我们就玩完了!”

  那秃头与六七个赌徒一脸傲然,他见好像没事了,又拿起赌碗要摇筛子。

  “卢师帅准许你们赌博?”

  夏诚心里几乎不能确信,自己跟卢盛说得很明白了,卢盛到现在也不管?

  “卢师帅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我们直接隶属于夏军帅,只不过暂守桥隘口将炮队调拨过来了。他管我们什么呀?”

  夏诚脸上倒泛起红色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自己是成立过一个以清军炮手俘虏及晓得开炮的太平兵丁组成的炮队,可这事他只是在转移过程中,组建三师人马时吩咐吴公九去办的,自己也没去看过。

  让卢盛守桥头时偶然想起,便先调给他助他防守。

  怪不得开会批判卢盛的时候,卢盛一脸委屈啥话也不说,原来这是自己的直属兵丁,怪不得卢盛的十几个兵丁老老实实守着桥隘口,这帮家伙桥下赌的欢!

  “夏军帅这个人怎么样啊?”夏诚开始试探他在军中的看法。

  “不好,小小年纪心黑手狠,赏罚不均!”

  夏诚脸几乎要黑下来,心黑手狠他认了,赏罚不均从何说?

  “怎么个赏罚不均匀啊?”夏诚脸上有些堆出假笑问道。

  那人拿摇着碗,口里撕吃了块马肉,边嚼边有些不爽道:“同样是守桥,桥上不赌的就职进一级,有几个还当了伍长,我们赌博的就只有马肉吃!”

  “可你赌博了呀?”夏诚眉目一斜眺,看着他。

  “我也没误事啊,没我们几个开炮,清军早冲过来要了他的小命!”

  夏诚笑了笑道:“兄弟受委屈了!”

  “受就受呗,谁让咱们多是降过来的人呢!”

  “袄,怪不得!”夏诚点点头,回头一撇嘴斜眼发狠,“全抓起来!”

  李天成及亲兵如狼似虎,三两下放倒这些没防备的赌徒。

  “干嘛你,你是谁?”那秃头压倒在地,不服叫喊着。

  “我就是那个黑心手狠,赏罚不均的夏诚,没你确实我小命也没有了!”

  夏诚坐在一侧的炮身上语气淡淡的俯视着他。

  那人瞬间蔫了。

  “说,谁起的头!”夏诚俯瞰斥问这些家伙,人人目光皆视秃头粗汉。

  秃头粗汉一头的冷汗,怒气升了起来,侧骂道:“都看我干什么,王八蛋!”

  “既然你怎么喜欢赌,咱们赌一把!”夏诚拿起筛子碗,递给他,道:“摇出个豹子,我就饶了你,不然,你摇个什么数,我到时候就剁你几个手指!”

  放开的粗汉颤颤巍巍的接过碗,抖个不停的摇出来了个一二一,夏诚离开炮身站起,叹道:“怪不得我嘞!”

  李天成一把将那人的右手拉到炮身上,挥刀就要剁。

  那秃头粗汉只是闭眼憋气,一头冷汗,脸上肌肉抖动着等待,要忍受想象中即将到来的巨大疼痛。

  “唉,等一下!”

  夏诚看着这货吓的差不多了,说道:“赌博本是重罪,但你对我桥头有救命之恩,放过你好了!”

  秃头粗汉被放开,整个人瘫倒在地,抹着冷汗,微念阿弥陀佛。

  “呦,还敢念妖号,这是死罪!”夏诚又复瞪眉,心里却道:“叫你胡说八道!”

  那人已经懵了,呆呆看着夏诚,夏诚脸上一板,淡淡斥道:“这次算了,以后再胡说八道,背后乱说编排,看谁饶你!”

  夏诚转头对李天成道:“记下他的名字,也给他职进一级,平平他愤愤不平之心!”

  …………

  清军六塘大营,额上包伤的乌兰泰看着堂下的秦定三,张敬修,常禄,许祥光,李登朝等人,咬着牙道:

  “本都统平灭新疆回乱,实打实的功勋,今深负朝廷深恩,皆官军皆有畏退存活之心,不能以死求活,我乌兰泰今日要学学韩信,以死求生。

  以即日起,全军自我而起,各自写好遗书交存,下一战若不能胜,自当战场死之,家人交由朝廷育养,料想也无差池!瓦罐难离井上碎,将军难免阵上亡,三日后,与长毛一决死战!”

  乌兰泰怒红双眼,看来决心以定,一拳砸下,拳角砸碰在案桌一份朝廷来的斥责信的边角上。

  看来信上有什么话深深刺激到他了。

  作者的话:谢谢大家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谢谢你们没更新都有推荐票,让我更新有时不想动时,心里又有谴责,我应该对得起你们的不离不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