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一百一三章 生意与愤怒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湘乡曾府沉浸在主母逝世的巨大悲痛中,门口搭着草庐,门檐柱上挂着对白灯笼。

  作为有着京官的门庭,这些日子来了不少搭情帛金的官员士绅,连远在京师的军机大臣肃顺都托人今日送来了花圈挽联。

  灵堂东边一间厢房里,在傍晚时候却有了争吵。

  “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呀,大哥!”一身麻制斩衰服的曾家老九曾国荃坐在大厅案桌侧椅上,看着自家的老哥。

  “你让我说什么?”同样衰衣麻服的曾国藩却拿着封信有些不客气,他看着自己的九弟,这个性情急躁的莽汉,总是不清楚关键所在。

  “朝廷既然有信先来透露让大哥办团练,大哥不早做些准备,还要干什么?”

  “糊涂!”曾国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始了说教道:“孝悌人之根本,连人之根本都守不住,守孝期间就去做别的事,做出再大的功业也难弥补此间过失。”

  “这是在家里,又没外人,大哥何必拿出这些话哄我,骗骗外人也就算了,大哥不愿出来做事,恐怕是和咱死去的妈没多大关系,而是见长毛的势头是要建国,大哥为清廷组办团练唯恐惹上关系麻烦吧!”

  曾国荃有些司空见惯,并不理会前面老哥一番说教话,问证着自己老哥。

  “你,你,唉!”曾国藩看着自己弟弟的一副无赖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他道:“难不成在你眼里你大哥我——曾国藩就是个驱利避祸之徒?”

  “道德文章,多半是假的,是做给别人看的,万事都可拿这做文章,这是以前大哥教我的,要我凡事多看多揣摩,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曾国荃的不以为意,让他的老哥曾国藩有些难堪,他脸上阴晴了一会儿,最终坐下,给自己的莽撞弟弟说起了实话。

  “现在朝廷存亡,尚属未知,我果真兴起团练,手握有了一方兵权,到时纵然剿灭长毛,也必因汉人的缘故而落猜忌,搞不好就是兔死狗烹,一个满门问罪的结果,不能不多看形势,即慎又慎重啊!”

  “大哥怕什么,只要兵权在手,你办团练,有我们兄弟几个,有我、国华、国葆等几个替你张目,势力弄大起来,都做了这一片的官,这一片子咱们兄弟说了算,有咱们这曾氏一门这根深蒂固了,他朝廷敢怎么着?逼急了,说不得做皇帝也未可知嘞!”

  曾国荃一副当仁不让、先声夺人的急切姿态道,言语里还有几分得意洋洋。

  “好啊,你老九可算把实话说出来了,你们几个不想着科举仕途的正途做官,倒想着从我办团练里弄官做,正是好算计,没出息!”

  曾国藩抬头斜眺鄙视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看说自己这个说话不成器又不成调的弟弟。

  “大哥有出息,官至三品侍郎,不也是个京城闲官编书的,可见这科考正途也不过如此,倒是这带兵打仗,朝廷倒说不定要给几个实官做做!”

  曾国荃不以为意,也不以为然,就事论事的反驳说着。

  曾国藩遇上这种视道德文章如狗屁的弟弟,他是说不过他弟弟的,只好透露了一句实情:

  “现在长沙危如垒卵,一旦长毛打下,说不得湖南就要为其所有,咱们这一大家子生计田亩俱在这儿,连同祖先坟茔,这都是带不走的,都要在长毛鼻息之下。

  办团练这事你现在不要大肆宣传,提也别提,小心到时候给咱们湘潭曾门惹下麻烦。”

  “那要是长毛打不下长沙呢?”

  “那就说明长毛只是一股流寇,连长沙这样的草草守戎,一班草台文吏将军都打不赢,咱们办团练倒也是正事!”

  说到这儿,曾国藩摸了一把他历史上标志性的下巴处极漂亮的大胡子,眼光从一老儒温润中射出一丝厉光来。

  看得出他是有了计较的。

  “得了,有你这话就成,我倒怕你真迂腐起来,不做这事儿了!”

  曾国荃听了他哥哥这话,站起身来,原来他哥哥心里早有腹稿定计,他倒显得现在有些火急火燎了。

  “既然肃顺大人给我来信,我少不得看他知遇之恩面上为大清做些事儿,但做事也讲究形势方法,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庸夫,只有见事有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处事之道。”

  看着大哥自己面前又吊书袋,曾国荃有些无语。

  “这我知道,这些日子我替你回了这些上门求你办团练的一帮朋友就是,大哥没必要再给我吊书袋子,你是了解你兄弟我的!”

  曾国荃一听自己大哥之乎为止之类的,头都有些大,忙说话打住。

  “那你知道怎么说么?”曾国藩唯恐这个弟弟倒是不会拒绝人,莽撞的像刚才说做皇帝般说什么怕改朝换代的话,闯出大祸。

  谁知曾国荃一脸正色道:“这有何难,孝悌乃人之根本嘛!”

  好个粗中有细的弟弟,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

  永兴的县衙门口的“永興縣署”四字匾额右下角缺了一块,缺口承不规则状,上面还有洞有眼,看样子是乱战中铳炮损伤。

  衙门的大门有一扇也不见了踪影,门口两侧站着十几个黑布裹头、各持刀矛的丁众。

  靳柯下了被人牵住的骡子,他打量了这帮人不久,门口却有个太平军旅帅打扮的人走迎了出来。

  “靳爷,吴爷还好吗?”旅帅模样的人正是赵力禾,他与靳柯在与吴公九的联络中互相见过一两面。

  “他被下了狱,只因为你的事影响太大了,不过这次如果我来将事情弄的好,他我应该能弄出来!

  你现在自在快活了,看在他以前那么帮你赵旅帅的面上,该帮一把也要帮一把啊!”

  靳柯的一番话,说的抱拳的赵力禾既怒恼又羞愧,他倒是以为自己没有等吴公九,自己一个人先攻破城门跑了,导致的后面未到的吴公九被抓。

  进了二进大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两个青年妇人一坐一立的处于县案桌后,坐着的主事妇人二十三四岁,头扎青战巾,身穿紧身束腰的偏襟袍衣,蜈蚣扣的紧袖。耳前两络细长发,面润俊俏,稍长的脸颊,显得此人做事风格有些锐利,多少有些讨不到好的感觉。

  身后的女妇看面貌有些年轻,依稀相仿,但紧袖按剑,两颊丰满些,隐隐有恨意,眼睛透露这少女的调皮与少妇的混杂柔情,年岁看样子十八不到,却稚嫩里透着干练成熟。

  除了这许氏姐妹,大堂身边侧旁还坐着些头包黑巾老人壮汉,带着彪悍气息,有些老人抽着旱烟,显示着表露永兴义军骨干的身份。

  先进来的赵力禾解释了靳柯身份,并站回到一侧,剩下只有义军的主持者与来使的谈话了。

  坐着的许月桂柔和的声音有些气急严厉,冷气问着:“夏小狗叫你来干什么?”

  “夏小狗?”靳柯有些好笑又觉得棘手的重复疑问了一下,他感觉到此次不会太过顺利了。

  “只如此叫这小畜生倒便宜了他,小小年纪,心狠手辣,害死了我的丈夫与我妹妹的男人两兄弟,我念同为反清旗帜,暂时忍了这口气不搭理他,他倒还想更多结仇算账么?”

  “不不,我家总制大人特地派我前来,商议两家修好之事,并求贵军予以协助,看在同为反清大旗下,搭拉把手!”

  “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怎么可能会帮助一个杀害了我丈夫的人!”

  许月桂的态度的态度恨不能将靳柯撵出去,言语里说着拒绝,态度鲜明不做作。

  “换做是我,失亲之仇,我也恨不能火并复仇!”靳柯替她的态度说着话,梳理着她的怒火,但话头一转,劝道:

  “自古就有唇亡齿寒!现在夏帅近万人龟缩郴州城内,须臾有饿毙之危,只有许爷娘能搭救,希望有供万人大军吃喝的十天左右的存粮,为表诚意,我们可将郴州城交由义军手中,以换粮食。”

  “龙头爷娘不可上当,我从郴州城破门出来,郴州城里现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支撑不住了,咱们得了,还要分散军力和供运粮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侧赵力禾也忧恨的插话说着,看来他还在记恨夏诚将他堂哥当众剥了皮一事。

  许月桂眼神恨叹的看着靳柯,意思是你听到了吗?

  “如果许爷娘想着苟延残喘一时半刻,可以不救,可要想在这一片活得长久,这郴州城你非救不可了!”

  靳柯也彻底放开脸,大咧咧的一拜说着,言语存几分胁迫,倒像是那些抓住某人把柄的恶徒混混。

  “噌——”

  桌案后的其妹妹许香桂鞘内拔出半截剑身来,斥道:“大胆,你敢替夏狗威胁我们!”

  “非我们威胁,现在清军主力都在撵打已经建制的太平军,有我夏总制部,南线清军只尽量会追他而去,如果郴州城陷落,我部尽没,那他们沿途北上会尾截东王队伍。

  永兴左有张钊,下有郴州城清军,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北上追击途中顺带攻击收拾了你们这帮只占据小郭县城的起义军?”

  靳柯又言道:“若许爷娘收了郴州城,又以粮食活了我军,贵义军占据一州一县两地,不说回转余地也大,光我部引军他走,就能吸走分担调不少清军南线主力,余下队伍量许爷娘的义军凭借坚城也足以挫败。言语实话,全凭裁断,不知许龙头爷娘意下如何?”

  许月桂的表情死死盯着一副坦荡状的靳柯,最终道:“上万人十天的粮食不可能,我们既要把守一无所有的郴州城,不能不城里存粮,自己尤且不够,何说大批量给人,我只能给你六车够吃三天的粮食!”

  靳柯又再三谈判,许月桂不知道心里对帮助夏诚发恨还是怎么,咬死了三天粮食不松口,仿佛要借清军的手让夏诚吃个苦头。

  再三缠磨也没有得到改变的靳柯最终因耗不住夏诚目前为止所能撑住时间,只能同意,并希望能够许月桂她们派兵保护押送粮食和到地接收郴州城。

  同时提出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许月桂答应了,并派出了她妹妹负责接收押运。

  …………

  郴州城北城头,凌晨的夏诚连续三天早上望眼欲穿,他的失望与希望心情每天都在交织在这城楼上,今天队伍自早上收拾好了一切东西,预备在晚上吃完最后一点粮食,无论他期待的粮队来与不来,他都得弃城逃走了。

  没有吃的的混乱行军,那将是一场大的灾难片的预演,夏诚心里很清楚,所以今天早上,寅时刻起,夏诚就立于北面城楼,握剑眺看。

  今天天气也像他的心情一样,城郭一带子夜时分起升起了层蒙蒙的山雾,时间的推移使他的心情不断的下坠,直到一辆粮车与一侧骑骡子的靳柯透出雾里,他当时的内心仿佛急速扩张了一下,过于的兴奋使得夏诚狠狠锤了城砖几拳。

  后面的粮车与押送粮食的永兴黑布裹头义军不断出现,他没有过多看望,回过身急下令打开北门,他也兴奋之余谨慎的让于贵带人城头布满火铳枪炮,谁知道骑骡子的靳柯带来的人是不是清军假扮的,要知道他们本身早有勾连。

  经历过吴公九事件,现在他凡事尚存三分疑虑,但求一个稳字。

  交过学费的经历过于沉重,不由得他不珍惜。

  城门大开,焦急难耐的夏诚赶马带李天成等亲卫亲自出了来,一辆辆粮车相继运入城里,十几辆“粮车”进城过后,后续粮车还在进,靳柯骑着骡子近前,骡背抱拳轻道:“好容易等到今天雾天运粮,幸不辱命!”

  夏诚看着还在往城里运的“粮车”,没成想靳柯弄来这么多粮食,他甚至都不想走了,足足守两三个月都没有问题。

  “好啊好啊,你弄来这么多粮食!完全可以拒守城池,上万人也不必颠簸了,……”

  夏诚还没有夸完,靳柯搭着夏诚耳朵说了一句话,在夏诚的心头再泼了一瓢冷水。

  “前六辆车上的是粮食,后面十辆车上袋子里装的全是土,是我专门请他们弄的,是做给全军看、安顿军心的,末尾九辆也是粮食,但是是永兴招军堂接手城池后,预备守城的粮食,人就在后面。”

  靳柯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骑黑马持矛的将领状年青女人,带着黑布义军,随着尾部粮车透过渐稀的雾气,出现在城门众人面前。

  她看着当前情景,见靳柯恭谨的骡子背上与一个骑马排头的红衣锦团官服,头包黄绸风帽巾,按剑的十六七岁小孩说话。

  当即她明悟到了什么,持矛上前对与靳柯说话的夏诚道:“看你模样,你是夏诚夏小狗是不是?”

  “请你尊重些,我是夏诚,不是什么狗……”夏诚话还没说完,眼神恐惧的急速眯张之间,一个矛头从他眼里快速放大,直奔他头上而来。

  “啊!”被矛头刺碰上后,夏诚急拨马侧避开,他惨叫一声,但这更多是心里恐惧下因素造成的,以为自己死了,矛头只擦着他的太阳穴挑去了他的黄绸风帽,并没有对他有什么伤害,唯一的就是在挑调帽檐时刺断了几根长发。

  “夏小狗,这帽檐儿暂时代替你的狗头,若非我姊有令,我非替我亮哥和我姐夫报仇不可!”

  十七八的女将矛头挑着夏诚黄绸风帽巾,像是提挑着颗人头说道。

  夏诚既羞且怒,懊恼不已的他手里已急揣向了腰间火铳,就要给这小贱人来一枪,但又紧紧捏住,忍着火铳从腰间牛皮枪袋里不拔出来,长吸了口气疏忽紧绷着的心肺,以遏制自己的冲动。

  他又想到自己当着这么多手下威严扫地,人都有羞耻之心,但暂时的无可奈何使他只能狠命的咬自己的牙。

  李天成等人急拿着枪矛欲要上前捉拿这个矛挑着自己主帅风帽儿的女人,夏诚刚伸手制止中。

  “咻——绷——”

  矛头的风帽被城门洞突来的只飞箭射飞了去,众人顾不上眼前的矛盾气氛,回头急望去,夏诚只见乌瓦儿骑着她的枣红马儿,自门洞下手里回收了弓身,置于马侧弓囊。

  她本来是为了早点弄到粮食,她的寮营里已经有许多老弱饿倒了,就指望口救命粮食,但粮食未入库清点后,是分不了粮的。

  见今天有粮,她不由得急匆匆骑马赶来城门口,会见她一直躲避的夏诚,让他当即先给自己拨几袋粮食。

  城门口见到刚才情节,不由得当即快速拔弓在手,一箭射飞挑着的帽檐,仿佛这年青持矛女将的挑帽行为,也是对她的挑衅侮辱般。

  夏诚脸颊跳了跳,他并没有觉得乌瓦儿给自己挣来了面子,他甚至内心深处涌现“羞愧”“窝囊”“难受”等等感情,以至于恨乌瓦儿有些多事。

  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者在自己曾经心爱和拥有过的女人面前,他应该表现出勇者的无畏和无所不能的能耐,可现在居然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出头,他的内心深处涌现无数张情绪的“手”在揉搓自己的内心。

  无能、窝囊、王八蛋、可耻、可笑、你算什么男人?各种情绪在拷问着他,深感自己可能失控的夏诚,城门拨马转身,从门洞仓促返回城里,错马过乌瓦儿身侧,并不说一句话,连侧目而视都不曾侧目,直直的低头赶马走了过去。

  他回到府里的路上,不断的对自己颇为骄傲的内心说:“夏诚!你要记住今天的耻辱和仇啊,这是你的耻辱,穿越者的耻辱!

  迟早有一天,你应该让今天这个当面侮辱你的女人跪在你的脚下祈求你的原谅才是!”

  …………

  请看下节:离散人心——转道入赣

  注释:许香桂,湖南郴州永丰乡人,生於清道光十一年(一八三一年)。初兴宁县廪生焦宏、焦亮兄弟都有文名,因应试道经永丰乡,和她的父亲许佐昌相识。许佐昌很器重他们,就把香桂嫁给焦亮,她的姊姊许月桂嫁给焦宏。

  焦亮兄弟屡应乡试,都落第归,他们久困科场,见四方多故,民怨沸腾,慨然有推翻清朝的大志,焦亮尤自负材略。这时候,天地会在湖南起义,焦亮兄弟加入天地会,成立一个山堂,叫做招军堂,许香桂、许月桂都是其中的组织者和领导者。

  太平天国辛开元年秋,太平军进入永安州,消息传来,焦亮立即前往投奔。明年三月,永安突围,焦亮被俘,解往北京牺牲,事详焦亮传。焦亮牺牲後,香桂、月桂、焦玉晶在湘南以焦亮家人的名义为号召,用招军堂为组织核心,发动起义。甲寅四年(清咸丰四年),就与清军展开武装斗争,起义队伍发展到数千人。香桂英勇善战,众推为元帅,每战手执长锚,跃马如飞,冲锋陷阵,千军辟易。月桂善於组织,众推为大元帅。当时湘南起义军中,许家两姊妹,远近驰名。

  乙荣五年(清咸丰五年)春,两广三合会谋向湖南进军。许香桂等和广东三合会领袖何禄、广西三合会领袖胡有禄、朱洪英等取得紧密联系,准备在湘南接应,同取湖南,支援太平天国。

  这年六月,何禄领导的广东三合会起义军克复郴州,分军克复桂阳州、茶陵州。香桂、月桂、焦玉晶率众来会师,焦玉晶任三省大营军师。时三合会计策,以郴州为根据地,桂阳州、茶陵州为拱卫根据地的据点。九月,桂阳州、茶陵州失守,敌人来攻郴州,香桂、月桂、焦玉昌率军潜袭桂阳州,以救郴州,不克,转战嘉禾、宁远交界,击败清军,进克江华县城。

  时别路军也克永明,於是遥相掎角,与敌相持。十一月,郴州失守,何禄战死。十二月,永明军也撤退,敌人来攻江华。丙辰六年(清咸丰六年)正月,香桂等退出江华城,至宁远县路亭,敌兵大至,香桂率後军鏖战,众寡不敌,军散,为地主团练所获,执送宁远县衙门,被查知为香桂,解回郴州,壮烈牺牲,时年二十六岁。月桂、焦玉晶走投无路,到嘉禾县诈降,解往长沙,给清朝统治者看破,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