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一百一十八章——动手的敌人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汝城处于罗霄山麓之中,有“毗连三省,水注三江(湘江、珠江、赣江)”之美称,东西长72公里,南北宽63公里,总面积为2千多平方公里。县境内多丘陵和山地,此时清末全县人口十七万。

  概称“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通庄园”。

  有了罗霄山脉的庇佑,汝城内外交通不便,自古便是番汉混杂,成为后来湖南省五大少数民族散居县之一。

  这儿世居瑶族、畲族、壮族等少数民族,但身逢末世,科捐改土、徭役赋税不分种族、同样压的他们是贫困异常,喘不过来气,在死亡线上徘徊挣扎而已。

  夏诚所部的到来,某种意义上说,给了他们一种新的活法。

  汝城县衙里,等待出发的将领们被快速的召集起来,夏诚就为什么暂撤退部分险要把守说着。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人生有三大错觉,其中之一,那便是“我能够”——”

  回县城后,对手下将领说着他为什么要丢一两个紧要隘口给面前仓皇失措的清军。

  “示敌以弱,先给他们一种错觉,使他们存在某种侥幸,然后我再以泰山压垒卵,一举吞掉。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在益将乡驻兵越多越好,那样每日运送食物及所需物资的船只只会越来越多,那样方便我一日而夺下船舶,兵力直指赣州。”

  …………

  崎岖不平的山道上,抬轿子的几个轿夫吃力异常,轿子内部的县老爷——与汝城交界的江西崇义知县何允廉在今日好像在田间劳作过一般脑门满头大汗,他不断的催促着轿夫:

  “快!快!快点儿!”

  现在汝城的太平军一旦突入益将乡,走上面水路至陡水湖转水道上犹江兵发赣州,他崇义县可保一时。

  要是太平军大队走陆路,那非经益将乡后面关田镇,坐船经横水河很快就到他的崇义县城不可。

  崇义是陆路入赣门户,当初这儿有出过位破山中贼容易、破心中贼难的剿匪御史、军事家、思想家、哲学大师明中后期官员——王明阳。

  此人镇压谢志山为首的赣南农民大起义军后,拆上犹县的崇义、上堡、雁湖三里,南康的隆平、尚德二里,大庾的义安里建县,亲自择定崇义里的横水设立县治,并以崇义里之名,名县为崇义县,隶南安府。

  被王阳明看中并亲自划立县治,可想此处关系之重要。

  知县何允廉才能有一些,毕竟这儿自古土匪就多,山高林密的,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上万人的太平军面前,他那剿灭几十几百蟊贼的本事还不是个!

  好在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吉南赣宁道①道台周玉衡的公文,此公以经亲自带兵,闻风连夜出发,赣州亲征码头快船四艘,带兵三百余连夜流涌到了益将乡,后续兵丁各地连续征发,其中就有崇义,何允廉不得不赶紧乘此表现,连忙带人赶来拜见听令。

  (①吉南赣宁道——清代江西省四道之一。吉南赣宁道领吉安、南安、赣州三府及宁都州。简单就是后来中央红军根据地再加上吉安一带,和赣州城附近,可以说江西南部大半在此之内。

  道台:比巡抚小,比知府大,清代在省与府之间设分巡道,简称道。其长官负责监督、巡察其所属府(州)的政治和司法等方面的情况。)

  周玉衡老头子一个,但目光炯炯,充满锐利,他在益将乡望着芭蕉垅上太平军弃守的两棚草棚子,摸着山羊胡子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人科考出身,却是以兵事起家,义宁知州任上,因协助剿灭崇阳流民武装数千人,被授赣州知府,咸丰元年,天下几乎到处大大小小土匪、教众和饥民起义军在同一时冒了出来。赣南自古就是造反的重灾区,明朝王阳明也因剿灭了这一片的山区匪情而出名,清政府同样尤为重视,特意提拔他为吉南赣宁道道台。

  他做的确实不错,短短一年,赣南造反的大量土匪武装被他基本全逼进了各自山里,不敢在附近县镇冒头。

  其为人做事也十分果断,听说汝城被宜章太平军转道进攻,闻听传闻消息的他,第一时间派人,就将赣州城外码头上的快艇船只扣住征用了几艘,并亲自带了两营兵和手下勇将守备任士魁乘船自赣州水路出发。

  并没有慢吞吞的和其他清朝官员一样,为避责和躲开职能,只会州衙内无能的上下等待文书打听,和翻阅查看这两天往来公文有无奏报进行故意拖延、缓慢的核实。

  整个从赣州水路走,经陡水湖上游支流至益将乡,船速不可喂不快。

  他当初闻风而动,想的就是先抢住汝城出来江西的这条山岭险道,但到底赣州到益将乡的整个山程水路一是逆流,二是整个水路路程还是较长于汝城到此处的距离。紧赶慢赶,却还是被崔拔破城后毫不歇脚的行军抢了一个先。

  “长毛弃险要而退?什么意思?”心里谨慎嘀咕着。看着眼前情况,周玉衡摸着发白胡须,他摸不清夏诚的意图,难不成是长毛要不入赣了?

  虽然想着,但其该有的胆识可不慢,直接命手下勇将任士魁带兵上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占住再说,可没想到不久后,芭蕉垅后面的衫岭也被“长毛”很快弃守了。

  这边周玉衡搞不懂了“长毛”到底什么意思,但该修该弄的一个也没少修,在衫岭和芭蕉垅两处,他征调附近崇义、上犹两县大量的民夫,尤其就地的益将乡,被差派人丁粮饷十分严重,当地百姓怨声载道,也敌不过驻扎官兵如狼似虎。

  短短三天之内,衫岭和芭蕉垅被鞭子和差役下修出两道两米左右垅墙,整个土木杂垒而起。

  江西巡抚张芾(此人历史上是个回族野心分子枉杀的倒霉蛋)听闻有股上万人的太平军即将入赣的消息,急的团团转。

  在接到吉南赣宁道周玉衡紧急马骑上报后,他不由的忙从南昌府邸召集了赋闲在籍的原军机大臣、刑部尚书陈孚恩,和新由朝廷派遣下来,顶着江西学政职衔的团练大臣沈兆霖(见第一百一十二章中间部分)以及回乡省亲的黄赞汤等人。

  “少默、(陈孚恩的字)尺生兄(沈兆霖的字),这长毛偏师突然兵驻汝城,逼进江西,可湖南长沙方面又将我江西驻军抽调走不少,我问个实话,两位大人新练的四千练勇能不能用?”

  新下派来的江西学政、团练大臣沈兆霖和被其请出一道帮忙练兵的陈孚恩两人面面相觑,陈孚恩有些为难道:“沈大人与我募兵刚及齐全,这些兵练的不足月余,站站城墙可以,真派出去打仗,怕不及一哄而散了!”

  失望于表的张芾又寄希望于黄赞汤,这个曾经的福建提督举政钦差、现在的福建学政,他最初历任过户部右侍郎,专管过钱法堂,对于物资抽调及让富户士绅捐科银两济饷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鸦片战争时期,只他一人就在福建筹集了数以十几万两记的白银,福建物资调拨及炮台修葺从无缺银之患,处理起后勤来属是了得,才有的陈阶平在福建厦门一带大肆办置“猛火药”和战争期间厦门独有击退英军试攻两次的战绩。

  “莘农(黄赞汤字)啊,你是户部出身,管过天下的钱粮调拨,福建任上又筹办物资甚为得力。

  现逢你省亲,江西又是你乡泽,你现虽是福建官员,但我希望你的暂时替我将江西粮台督办主持起来,前面的周玉衡也算知兵,手握有任士魁这一部正规绿营人马,僵持两三个月,将长毛堵回去,别为祸江西,不知莘农可否?”

  黄赞汤听着江西巡抚张芾的捧赞请求,踌躇了一下,道:“保卫乡泽,莘农义不容辞,只是朝廷定例?毕竟我为福建学政,贸然跨省……”

  “这个放心,我会上书朝廷的,再一个,现在长毛为朝廷大患,莘农有功于此,朝廷也会另眼相看,秉持以待的。”

  黄赞汤也不矫情了,于是抱拳道:“愿在张翁手下,为乡泽百姓效一二犬马之劳!”

  …………

  吴公九在宜章的征粮很有成效,入汝城以来,除了将汝城县库存粮入营,并没有大肆再从民间征集,夏诚为了提高军队的士气,再从司马编制里加“二伙头制”。

  就是满一个司马编制,设两个灶,大灶管全司马中的主饭,小灶为肉灶,队帅及凡立大功将士,可凭立大功分发的黄袖巾领肉一勺。

  夏诚待在汝城县衙里,他查看了功考司的所属账目及功荐人员,确定并没有什么不同,完事后打开了自己的小本本,里边许多人员名单是符合刚才功荐人员名称的,也有些新的名字被他记了上去,可同时这本子上许多人名也已经被划掉了。

  这近一半的人算是在历场战争中报销了,夏诚心里看着蛮不是滋味,是我的过错呢还是世道的无情?

  “李天成!”收拾好了东西,心里有些郁结闷心的夏诚叫了声,他亲自带队赶马出了府衙,决心出去走走,但一路市井的繁华并不能使他心散开。

  一直带着自己的亲兵们出了县城南门,县门口的队官见带头是夏诚,不敢阻拦,看着他们出了去。

  山野田间到处都是开始将要成熟秋收的谷粮,时有牛童水牛二者驱看野地放牧,城外浩浩荡荡的耒水支流奔流不息,远处传来了几句山歌声。

  “天下雨来地长粮,

  老百姓活在泥土上,

  无人顾来无人管,

  忙忙碌碌饿肚肠!

  三班徭役四时税,

  小斗借粮大斗偿!

  叫声天爷好开眼,

  富户官爷少名堂!

  …………”

  歌声充满了无奈,也有着对于生活的内心深处期望,夏诚听了几句,他看着眼前流动的河水,心里也忽像是被打开了,打仗死人是正常现象,哪怕是在他指挥下死的。就像这水不断的流去,人一旦死了,那就应该不用考虑死人的事,倒应该考虑考虑剩下的活人怎么办。

  有些想通后,他又带人赶马往前走了走,在一处渡口边遇到了几个小孩在拿石头砸一个挑破担的中年疯子,那中年疯子的两个破筐里堆满了碎石块,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而疯子口里还念叨着:“三文钱、一文钱!”

  夏诚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心弦,他正要派李天成上前去驱散这些无理玩闹的小孩以及半大小孩子们,远处传来有一声小孩子的怒吼声。

  一个十二左右的孩童像风车般跑了过来,他手的拿着根榆树枝木棍,反复轮打,逼退着这些八九个拿石头砸人的孩子,有几个人不管不顾的还拿石头砸那个中年疯子,他上前就是对着那个带头起码十五六岁的孩子一棍子。

  人小力薄,被人硬挨了一下后,掐倒在地上,七八个孩子打他一个,他捏拳又四下轮打,但相继的拳头与脚掌打的他口角流血,他也发狠一口气将那个打他打的最凶的孩子的右手小手指猛一口咬掉了。

  “啊!”稚嫩的惨叫声吓得周围的孩童不敢再打,纷纷站起避开,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转身跑回了家。

  那种嘴角带血的仇恨怒视,令看着的夏诚心里有了点什么情绪,他止住了想管管的想法,想看看接下来情况怎么发展,不一会儿咬掉孩童家长带了一大票人,拿着扁担棍子,气势汹汹的出现了来。

  小孩脸上也有些慌乱,但转眼而逝,他鼓鼓的看着断指孩童的父母。

  “给我打,打死这个小畜生,将他疯子老子今日一并打死了!”

  而来的父母好像是个当地的族氏里的长辈,语气不像是说着玩,棍子以及农锹被人扛着拍打过来,那小孩跑避的快,可他的疯子父亲扛着破框扁担,口里大叫着:“三文钱,一文钱!”

  渡口被人打着躲也不躲,很快的头破血流,目光呆滞着,口里尤还喊着什么三文钱、一文钱。

  那十二的孩子急跑上去抱护着他的父亲,棍棒大半又打在了那孩子身上。

  “造孽,逼疯一个不算,这老朱家又要灭根啊!”

  “是啊是啊!”周围一帮看闲的人,一个个或蹲或站,语气虽然同情,但无一人上前阻止拉一把。

  “嘭!”

  眼看就要出人命,夏诚掏出手铳对天一枪,带人上来前去。

  太平军虽然入了汝城秋毫无犯,士兵买卖大多也掏钱,让人感觉兵卒不一样,但在老百姓眼里,他们和土匪的认识没啥区别,一窝蜂的就要散。

  “谁也不能走!”夏诚大喝着,他直接让李天成将上插着刺刀的燧发枪拿着,将附近的人重新围了起来。

  “你,来龙去脉,这人又是怎么疯!”夏诚的马鞭子指着刚才旁边闲聊说的最来劲的闲汉,不容置疑道。

  那被点中的汉子说话畏畏缩缩,夏诚废了好大功夫才听明白,这小孩叫何明亮,这个疯子是他的父亲,叫何老倌儿。

  打人这家是朱姓,当地很有势力,他的父亲何老倌儿原本是替城里菜铺担菜为生,每天城郊菜农的菜地担着城里预定好的菜,由乡下赶至城里,担一趟菜三个铜板。

  因要过耒水,上渡船过河,但渡口这块地是朱家的,于是朱家提出了个落地费的名目,即等船时候将水运货物放在他家地头上的“租子”,一次收两个铜板。

  一天累死累活几十趟下来,自己就落十来文钱,大头被什么都不用做的朱家拿走了。

  何老倌儿受不得这莫名的剥削,他农民狡黠不顾沉重,一直将菜担子扛在肩上,不落地的长时间等船,当渡口朱家前来索要“落地费”的时候,他狡黠自傲的回答:“我没有落地啊!”

  “可以,看谁拉你吧!”渡口收钱的朱姓人无所谓。

  事实证明,农民的狡黠斗不了自古以来的宗族势力,他们不收他的落地费,但也不准他上船,船夫也惹不起朱家,不敢冒头拉他。

  这个老实的农民那天在河边肩头扛了一天的菜担,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疯掉了,每天任担着“担子”在这儿倔强的等船,口里念念叨叨“三文钱,一文钱!”

  夏诚将那朱姓族长抓了过来,骂道:“天日昭昭,你们他娘的如此欺负人,须要你们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那朱姓族长颤颤巍巍的辩解着,却被夏诚当场勒令交出渡口及其他大量田契,当众烧掉,夏诚高喊周围人员,道:“现在烧掉的都是无主之地,你们谁种就是谁的!”

  朱姓族长这个花白胡子、衣着讲究的老头,颤颤巍巍的吐了口血,之后当场疯掉了。

  众人见其势头落了,纷纷变出声音,逐渐变大,:“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该!”

  ……

  夏诚驻兵汝城几天时间里,入汝城的的左侧山路被和春派兵文明司附近堵住,夏诚派乌瓦儿与之在其后的大瑶岭乡僵持,而汝城南下广东乐昌的崎岖山路,又被两广总督徐广缙派兵进驻九峰山岭堵住,夏诚同样派出右卫、中直卫,由卢盛统协,与之抵挡。

  现在、湖南、广东、江西三省都想把夏诚逼进对方的省界内,不想自己劳累,夏诚看似三路进逼,但日子安安稳稳,却比这三路更似稳如泰山。

  注释:张芾,(1814~1862)名黼侯,字小浦。陕西泾阳人。清道光十五年(1835)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庶子,值南书房。大考一等,擢少詹事。二十二年四月王鼎自缢后,张以门生至王家,与陈孚恩“共劝王沆”,同意由陈代改遗疏,得穆彰阿赏识,超迁内阁学士,督江苏学政。二十五年(1845)授工部侍郎,任满仍值南书房,旋调吏部;二十九年(1849)督江西学政。

  咸丰二年七月下旬(1852年9月中旬),太平军围攻长沙时,张奉清廷命偕同在籍尚书陈孚恩组办地主团练武装,筹备江西防务。十月中旬,太平军撤围长沙,乘雨渡过湘江,十一月初三(12月13日)攻克岳州,张率所部驻守九江。咸丰三年(1853)正月初,两江总督陆建瀛移驻九江,张率部移守瑞昌。但正月十一日(1853年2月18日)太平军攻占九江后,清廷却拿他是问,给革职留用处分,退守南昌。四月中旬,太平军五万人溯长江西征,五月下旬进逼南昌。张急奏清廷,调湖北按察使江忠源部救援,使太平军围攻南昌三月未克。清廷以张固守南昌城之功,恢复其江西巡抚职。不久,他因截留滇、黔铜铅银一事,并为陈孚恩被参劾辩解,被清廷褫夺职务。罢官后,因回陕交通中断,遂客居浙江绍兴。

  咸丰四年(1854)以后,张经人举荐,在皖南进剿太平军,连老母病亡也未返乡奔丧,复得清廷信赖,先后授以通政使、左副都御史,并下诏:皖南四府一州军务归张督办。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反击皖南清军,收复广德、泾县等地。张因损兵、折将、失地,先以失机自劾,被革职留军听命,后复自请治罪,清廷遂命他把皖南军务交给两江总督曾国藩,并允准他回原籍补服母丧。咸丰十一年(1861)二月奉诏督办陕西团练,会同陕西巡抚瑛棨防剿进入陕境的太平军与捻军。

  同治元年(1862)三四月间,陕西回乱爆发。陕西巡抚瑛棨以张“有乡望”,请其出面劝谕,张允之,于五月初六(6月2日)带着临潼知县缪树本、绅士蒋若讷、回绅马百龄等到临潼油坊街,召集回民劝谕、安抚。在五月初七晚上的谈判中回民不交出匪首任伍,谈判失败,叛军遂将张及其随员绑至仓头镇,并于五月十三日(6月9日)将其杀死于镇南渭河滩。

  最先起事的回军组织者是任武、洪兴和郝明堂三个人,自称“元帅”。赫明堂是陕西同州人,少时在西安城内的“小皮院”学经,三十多岁去云南开学,担任“伊玛目”,在那里结识了杜文秀以及同乡的任武。后来二人因参与杜文秀叛乱,被官府缉捕,于是返回陕西,与当地阿訇洪兴等秘密准备武器,等待时机起事。“咸丰七、八年当倡乱云南未果,遂逃仓渡(即仓头),潜于礼拜寺造军械旗帜,谋不轨。”

  汉人被打疼了之后,也回过神来了,开始对回村展开报复。渭河南岸的回军力量相对较弱,首当其冲地遭到了汉人的反攻,华阴县团练“闻回族北渡状,且望见迤北烟火,遂烧秦家村、乜家滩”。秦家村是一个回民大村,最早起事的回民都聚集在这里,参与暴乱的青壮自然跑去北岸了,而留在村里不愿过河对岸的人,都是没有参与暴动的回民,“自知无罪,苦口哀求”,但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哀求有个屁用!于是也遭遇到了汉人村子同样的命运,最终被夷为平地。今天的秦家村位置已从原址向南移了足足一里地;至于乜家滩,不但村子被夷平,连地名都不复存在了。

  此外,渭南、华州、华阴各州县也发生了大规模较的回、汉大械斗。到了五月上旬,关中大致的局势是:太平军没有波及的渭河北岸地区,回民取得了优势;而太平军横扫过的渭河南岸一带,则是汉人占据了相对优势,双方隔河遥遥对峙。

  即使局势到了这一步,清廷还是将事件定性为回、汉持械斗殴,并没有打算出兵镇压。清廷在给陕西巡抚瑛棨的诏书是这样写的:“陕省汉回寻仇互杀,实系腹心巨患……著瑛棨、张芾即饬现派之官绅速行前往晓谕解散,倘始终抗违,即将起事回匪严拏惩办,其安分良回,仍妥为联络,以资守御。”

  张芾是陕西泾阳人,二十岁就考中进士,此后一路官运亨通。太平军起事时,张芾正担任江西巡抚。由于九江失陷,张芾被免职。此后数年,张芾在皖南地区与太平军作战,败多胜少,又一次被革职留军听命。直到咸丰十一年(1861年)二月,因太平军和捻军攻进关中,清廷才下诏张芾回到陕西督办团练。

  朝廷既然下了旨意定了调性,下面只能执行。五月,张芾带队去高陵、临潼等地调解回、汉械斗,同路的有回绅马伯龄、山西候补知县蒋若讷以及侄儿张涛等二十余人;陕西布政使刘鸿恩则带队前往渭河北岸。虽然张芾信心满满,但是一路走来还是被所看到的人间惨象震惊了!他在奏报中这样写道:“近日渭南地方,汉回又复构釁,互相械斗,该处回众将汉民村庄焚毁杀戮甚惨;

  大荔县一带,回民亦纠众助斗,两县汉回,各怀不平,愈斗愈狠。并据华州知州禀称:渭南赵姓招募回勇在华州峪口滋事,华阴县汉民复将秦家村等处回庄焚毁;(渭)河北大荔、渭南所属汉、回各庄,亦互相烧杀,日来尚在相持;

  又据同官县知县禀称:耀州、富平等处汉回突至耀州所属之富沟堡,杀毙回民数十人,焚毁礼拜寺,复至同官县属之韩家原,开放枪驳,围攻搈杀。”

  出发前,曾有人劝他不要自蹈险境,至少也要带够兵力,以防不测。但张芾没有听进去。五月七日,张芾一行到达临潼县的油坊街,临潼县令缪树本前来迎接,并派出民团在张芾下榻之地布防。可能是张芾对局势判断过于乐观,也可能是为了显示朝廷的宣抚诚意,反正他下令将民团解散了。

  第二天,渭南仓头镇的十几个回民首领前往油坊街拜见张芾,申诉说:“汉民凌逼太甚,所以拒之者,缓死耳,非敢为逆也。”要求解散地方团练,保护回民生命财产。张芾是奉旨行事,朝廷要求惩办首犯,赦免吃瓜群众。

  于是张芾说“汝等皆良回,起衅者任老五耳。只诛渠魁,胁从罔治。吾居此,但待汝等一纸甘结耳”。意思是“你们都是良民回回,闹事者是任武。只诛杀大头子,被迫参与闹事的不治罪。我就住在这里,只等你们立个字据。”

  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张芾这番话后等于亮出了朝廷的底牌,他忘了面对的是一群什么人了。任武当就在那十几个回民当中。闻听后又恨又怕,私下请马伯龄代为通融,请张芾放他一马;而张芾不敢违抗朝廷的旨意,始终坚持要公事公办。任武见文的不行,便打算赶回仓头镇,召集人马到油坊街向张芾施压。与任武随行的回民当中有人见事情要闹大,便悄悄把消息透露给了马伯龄,劝他们赶紧返回西安。

  五月九日拂晓,马百龄劝大家火速返回西安,其中一些人已经上马走了。但张芾端坐堂上,就是不肯走。马百龄、缪树本、蒋若讷和张涛四人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缪树本也来劝张芾赶紧走,但张芾大大咧咧地说:“吃了早饭再上车!”众人见张大人如此淡定,只得吩咐厨房端来烙饼吃了。结果张芾说还要喝一碗粥。等粥熬好喝完,天已大亮了。

  这时任武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将张芾住所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有个叫马云的回匪混在人群中起哄说:“任老五不能交出。起事的不是任老五,还有有钱有面子的人。如今有钱有面子的无事,拿无钱无面子的去顶命,此事实属不公,一个锅打破了,乱就乱到底!”

  这一下人群顿时失控,一拥而入闯进院子。任武想拦也拦不住了。就这么着,张芾等人做了回民的俘虏,被裹挟着押往仓头。

  张芾一行在任武手中成了烫手山芋。任武屡次找张芾放自己一马,张芾说什么也不答应。任武也不敢动武,人家毕竟是朝廷大员。在僵持四天之后,到了五月十三日这天,一件小事让形势急转直下。

  有个回民向任武等人报告称:在张芾的轿子里发现了“剿回”的鸡毛传帖,上有“秦不留回”字样。这下让任武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于是逼迫张芾下跪,承认“鸡毛贴”是自己所写。张芾虽然迂腐,但有骨气,昂然不屈,骂声不绝。任武恼羞成怒,下令将张芾的耳朵割掉。次日,在渭河滩将张芾大卸八块,缪树本、蒋若讷和张涛等几位汉人也遭了池鱼之殃,只有马百龄及几位回民兵被任武放了一条生路,几天后逃回西安,还原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鸡毛信”自然是故意栽赃张芾的。

  “陕不留回”本是任武嫁祸清政府,用以逼迫回民和他造反,他带头杀妻杀子的逼迫回人下决心,回回除了西安城里的,其余没有头脑,大肆乱搞杀人,到左宗棠调集几百营清军直接犁了陕西,除了西安城里的安分守己的两万回回,基本上达到了那个造谣生事者的“陕不留回”,说到底,自私的人造就了一个民族的灾难,说不清楚谁的错!

  黄赞汤,生于嘉庆己丑年(1805),道光戊子科(1828年)举人,癸巳科(1833年)进士,钦点翰林院编修;

  历充国史馆协修、篡修、总篡,文渊阁校理、奉天提督学政,盛京宗室觉罗官学汉教习阅卷大臣;

  历任江南道监察御史、顺天府府尹、户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河南巡抚兼提督军门;稽查通州西仓巡视北城察院;稽查盛京宗室觉罗官学;奉天福建查办事件大臣;稽查左翼觉罗官学;杨村两次查验驳船大臣;防河大臣;赏戴花翎覃恩诰授资政大夫、荣禄大夫、光禄大夫;

  丙午科(1846年)乡试副考官、己酉科(1849)考试试差阅卷大臣、己酉科(1849)福建乡试正考官、福建提督举政钦差;

  1851年应诏陈言,认为救时之要首在“防夷“,力主惩办汉奸,组织军民,抵抗外国侵略;

  咸丰六年(1855年)秋闱,咸丰皇帝委任黄赞汤为福建乡试主考官;

  总理西楚两岸盐饷事务,江西盐饷总局。曾国藩赣战三年,黄赞汤在江西劝捐济饷八十余万两助曾济困;

  1858年任通政使;戊午科(1858年)复试顺天举人阅卷大臣;

  次年至咸丰元年(1859---1862)擢东河河道总督;

  1862年任广东巡抚,修建水陆炮台,加强战守。

  殁于同治己巳年(1869),享年六十五岁,葬吉安县固江镇社边村紫源山寅申向。

  他基本上是曾国藩中后期,江西后勤饷银的筹集者,历任户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河南巡抚兼提督军门;稽查通州西仓巡视北城察院;稽查盛京宗室觉罗官学;奉天福建查办事件大臣;稽查左翼觉罗官学;杨村两次查验驳船大臣等等,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物资征集调拨毕竟擅长。

  周玉衡字器之,湖北荆门州人,本锺祥王氏,依外祖周,遂从姓焉。嘉庆十二年举人,道光四年,大挑知县,发江西。署会昌、龙泉、大庾,除龙南,调赣县。又署宁都、新建,迁义宁知州。湖北崇阳土匪滋事,以协防功擢知府。二十五年,授南康,调赣州。

  咸丰元年,粤匪起,又以防守毗连粤境地方功进道员。二年,授吉南赣宁道。时广东土匪窜始兴,玉衡饬守备任士魁等协剿,歼擒甚夥。三年,剿泰和窜匪失利,坐褫职留任。以克复万安、泰和、搜捕龙泉等处馀匪,援剿广东南雄、韶州劳,复职。

  五年,擢按察使,总理吉安军务。时粤匪由湘入赣,连陷郡邑。玉衡子江宁布政司理问恩庆适奉差至,遂捐赀募勇,率恩庆领兵三千馀分路进剿。先后复安福、分宜。攻万载,贼众二万拒官军,玉衡身先士卒,奋勇鏖战,恩庆继之,斩馘无数。克万载,军威大振。贼由间道窜吉安,急率兵驰救,历数十战,斩馘数千。贼围城月馀,粮尽,死守,援不至。地雷发,城陷,犹巷战,手刃数贼,死之。恩庆亦遇害。

  玉衡起家牧令,长听断,勤缉捕,有循声。及身在戎行,与士卒同甘苦,故人思效命。卒,年六十有六。诏视布政使例赐恤,谥贞恪,赏世职,祠祀吉、南、赣三府。子恩庆赠知州衔,赏世职,诏祀荆门。穆宗御极,追念殉难诸臣,各赐祭一坛,玉衡与焉。玉衡第四子炎,知府。剿匪泰和,阵亡,赠太仆寺卿,亦赏世职。

  陈孚恩(1802-1866)字子鹤,号少默,别号紫藿。学者陈希曾之子。江西新城钟贤(今黎川县中田乡)人。官至礼、兵、刑、户、吏各部尚书。清代著名书法家。

  陈孚恩[清]道光五年(1825)拔贡,经朝考一等,授以七品小京官,升吏部主事,任军机处章京(即小军机),迁任郎中。

  当朝大学士穆彰阿十分赏识陈孚恩,将其提为太仆寺少卿、通政司副使、太仆寺卿,均留军机处章京上行走。后迁大理寺卿、左副都御史,兼署顺天府尹、工部侍郎,升仓场侍郎。二十七年(1847)五月,调任兵部侍郎,参与军机大臣议事。

  十一月,奉命赴山东巡视,弹劾巡抚崇恩犯有“库款于缺、捕务废驰”罪,并暂代山东巡抚。不久,转任刑部右侍郎。十二月返京,受到朝廷嘉奖,特赏头品顶带,紫禁城骑马,并御赐“清正廉臣”匾额一块。

  二十九年闰四月,奉令赴山西查办巡抚王兆琛贪婪一事,将其逮京治罪。后调工部左侍郎、迁刑部尚书。三十年正月,文宗即位,召集诸亲王及大臣讨论郊坛配位事。

  陈孚恩因与怡亲王戴恒等在皇帝面前争论,被斥为“乖谬”,降三级留用。五月,奉养母为由乞归原籍,获准辞去军机大臣、刑部尚书之职。

  咸丰元年(1851),奉命在家乡帮办团练。三年六月,太平军围攻南昌,陈孚恩协助江西巡抚张芾、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固守南昌有功,获赐花翎奖励。八年,以头品顶戴代理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十月,参与查勘顺天乡试舞弊案,内涉其子陈景彦,议降一级以示惩戒。九年,署刑部、户部尚书。十年九月,任吏部尚书。

  咸丰十一年(1861)七月,穆宗继位,陈孚恩被重新起用后,为巩固地位,他与戴恒等亲近起来。后戴恒等因力阻慈安、慈禧皇太后垂帘听政,被赐自尽,肃顺被斩。陈孚恩也因少詹事许彭寿以戴恒党援所劾,又在搜查肃顺家时,得陈孚恩“暗昧不明语”私书,被捕入狱,籍没其家,追缴回宣宗所赠匾额,发配新疆戍边效力。

  同治三年(1864)六月,沙俄乘新疆回民反清举事之机,派兵侵占了伊犁西北的博罗湖吉尔卡伦。伊犁将军常清带领军民进行抗击,陈孚恩奋勉效力,常清为其请功,未准。

  四年春,新任伊犁将军明绪,奏言陈孚恩筹饷筹兵不遗余力,恳请予以释放,获准。并命陈孚恩留在伊犁,协助办理兵饷事宜。五年五月,新疆一支回民部队首领金相印,借助浩罕汗国(今乌兹别克)军队支援,攻陷伊犁。明绪等战死,陈孚恩及其亲人一同殉难。

  书法董其昌。与祁寯藻、赵光、许乃普称清四书家。

  何老倌儿事迹,我模仿的是开国大将耿彪回忆录里他叔叔的事迹,只不过是担很重的矿砂,为了省钱,死命的扛着,因为不肯交落地费,别人不准他上船,人最后担着矿砂河边疯掉了。

  清末代人活的很苦很苦的,一家人可能就一套衣服穿,新中国成立后刚开始还有这现象,调研时,彭见到这情况责问村镇干部,干部回答是风俗,彭德怀骂村干部,既然是风俗,你为啥老婆有衣服穿。

  谢谢大家观看,最近有事,耽误了些时日,大家见谅!

  请看下节——兵者——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