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尤呼噜逃婚
尤天奎一家人,听说杜家十四年前掉到海里的女儿,突然回来了,夫妻俩急忙赶了过来,尤天奎一眼就看见杜大婶拥抱着一个女孩子。
他大声问,“是月娥回家了?是我那儿媳她回来了吗?”
“这是老天有眼呀!把女儿给我送回来了!”胡海蛟对着天空举起双臂,仰首欢呼,眼中流出了幸福的老泪。
吕秀英对杜大叔说:“我还要谢谢月娥妹子,昨晚要不是我月娥妹子救了我,那我可就惨啦!今天我就不在这喝你们喜酒了!我得先回兴旺屯婆家给孩子喂奶,改日我要备厚礼登门道谢。”
尤天奎来到近前,月娥娘这才放开抱着的女儿,尤天奎这才瞩目细看,见那杜月娥一身奇特的打扮,她上身穿了一件青花过膝布褂,左边外挎一个大烟口袋,右边挎一个绣花百宝囊,上身用兽皮绳袢如丝绦,身背后斜插一柄熟铁大马勺,手中的大烟袋有三尺多长,生铜铸的,鸡蛋大的烟袋锅,装满一袋能抽一两个时辰。满头的乌发用一块花布绢帕在脑前系个蝴蝶结。大大的眼睛,黑黝黝皮肤,只是嘴略显大些,倒也不显难看。
杜海蛟过来一拉月娥说,“快过去给尤大伯见礼!他就是你未来的公爹!”月娥被爹爹拉到尤天奎的面前,她双拳一抱说,“见过大伯公爹!”
尤天奎笑着说“傻孩子!先叫伯父就行!”
“我不傻!我是先叫的伯父!”月娥辩解说。
尤天奎哈哈大笑说,“孩子,快坐下说活,说说你这些年都在哪里?是谁把你带大的?”
杜大叔也说,“是呀!是呀!你快讲讲,这些年都和谁在一起的?”不等大家坐下,月娥早已跑到饭桌前坐下。不等别人都坐下来,她就高兴地说开了,“今天我真高兴!我从没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过,从我记事起,都是和姥姥在一起,我听童儿说,别人都管姥姥叫海狮婆婆,我们住的那个岛就叫海狮岛,我从没出过岛!姥姥只让我天天玩这两样东西。”
说着她伸手拿过大马勺,跳到地当中,一招一式的表演起来。杜尤二人虽然不懂武功,但是看见这姑娘演练的流连酣畅,威猛有力,十分佩服。月娥只演练了几个套路,就回到座位坐下,她说,姥姥练起这个烟袋杆,人都能升到空中,我还不行!”
这一天,两家人都没出海,两家人杀鸡宰鹅,要在家里庆贺月娥回家认亲。
吃饭时,杜大叔说,“呼噜学艺也有十年之久,听说他的师父也是世外高人,不知呼噜他哪天回来?”
尤天奎说,“是呀是呀!我估摸着呼噜他也是不久可能回来,这不,月娥也回来了,我看咱们就等葫芦回来,就给他们完婚如何?”
杜大叔大婶齐说,“好哇!好哇!这真是双喜临门!”
两家人正说着话,月娥像是想起什么,她起身去了厨房。
不巧不成书,两家人正在谈论亲事,就听有人在屋外说话,“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高兴?”
说话间人已经进了屋,两家人同时回头去看,见一个年轻的后生从外面进来,由天奎说,“你看!这小子还真不禁念叨!正说他呢,嘿!他就回来了!”
杜家二老也说,“这是天定良缘,不由你不信!”
尤天奎说,“呼噜!快过来!等一会见见你的媳妇!”
说着话,伸手把呼噜拉到桌前。
杜大婶急忙拉过板凳,“呼噜!这回你就别再管我叫干娘啦!”说着,她把身旁的木凳向尤呼噜挪过去说,“你快坐吧!”
由呼噜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干娘!你不要我啦!那我以后叫你啥呀?”
没等杜大婶说话,呼噜娘在一旁开了口,“叫丈母娘呀!”
“啊?丈母娘?”尤呼噜很惊讶。
“是呀!告诉你吧,你月娥妹妹,也就是你没过门的媳妇回来了!这不,我们正在这商量着等你回来,择日给你们把喜事办了呢!好了,你也回来了,今个就把这事定下吧!”
呼噜说,“爹!娘!我连人都没见过呢,你们瞎定啥呀!”
不知啥时月娥进屋没说话就在一旁坐下了。
尤天奎说,“人就在你旁边,你咋还说没看见?”他一指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月娥。呼噜一听这才扭头去看坐在一旁的月娥,他只看了一眼,就说,“我不认识她,我也不要她做我的媳妇!”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敢不尊父母之命!”尤天奎愤怒了。
“我现在功不成,名不就,我还不想娶媳妇,以后我做了大事,再娶也不迟!”尤呼噜说。
“不管怎样,月娥就是你的媳妇!那是十七年前就定下的!”父亲说。
尤呼噜转身出了房门,忿忿地说,“要娶你娶!反正我不娶她!”“好你个王巴羔子!你长大翅膀硬了不是?”
尤呼噜出门已不知去向,父亲还在怒骂。月娥一直低头坐在那里,连尤呼噜长得啥样都没看清,听见爷俩的对话,开始还不以为然。后来,见尤呼噜摔门离开,她问道,“你们说,那就是我的男人吗?他到底为啥不吃不喝走啦?”
杜海蛟说,“尤大哥,你先消消气,孩子小不懂事,过两天他会回过味来的,到时再跟他慢慢说清楚,他会答应的。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他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这可能是因为他这十来年在外学艺,变得倔强了点,孩子刚到家,有话慢慢说,你就别冲他发火了,你对他这样,他一时难以接受。”
“是呀!是呀!他刚进门,你先别着急呀!还没安下心来,等几天安稳了,再慢慢说呗!反正他已经回到家了,还能就走了吗?”呼噜娘安慰丈夫说。
“对啊!对啊!孩子们还小,就先不要着急了,时间还长着呢!”
尤呼噜走了,没想到竟一去数月未归,家里人开始着急了,尤天奎去几家亲戚家打听了多次,都说没看见。这下两家人开始着起急来,时常凑在一起,想主意。
月娥说,“你们几位老人都别着急,就让我去把他给找回来吧!反正在我临离开海岛时,姥姥说让我多见见世面,我闲着也是闲着。”
尤天奎想,“这姑娘说的也对,要不就让她出去找找?不过,她是个女孩子,要是万一出点事,那可怎么办?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
想到这,他就说,“不行!外面太危险!坏人太多,万一出点啥事那可不行!”
“不要紧的!你们还不知道,我在海岛上经常在海上碰见鲨鱼、海怪,我一点都不怕。什么妖怪野兽,全都怕姥姥给我的这杆大烟袋,还有这把大铁勺!”
月娥说着就拎着铁勺跑出门去,杜海蛟和尤天奎跟在她身后,不知他要去做啥?就见月娥跑到海边,用铁勺舀起一大勺鹅卵石,她轻轻一颠,那鹅卵石就从勺中跳起来,她左手端勺,右手用烟袋锅去拨跳起的卵石。这卵石,颗颗都打在离她数丈外的一块巨石上。只见碎石飞溅,弹无虚发。杜尤二人非常吃惊,想不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厉害的独门绝技。
尤天奎冲月娥招手说道,“月娥姑娘,快停手,咱们到屋内再商量吧!”月娥这时刚把铁勺中卵石发完。
她拎着铁勺回到屋中说,“爹!伯父!你俩还没看见,我还会好多功夫呢!就算妖魔鬼怪再多,我也不怕,你们信不信,我会把葫芦哥找回来的!”
尤天奎一连说了几个行,“行行行!就依你,你要是见了他,他要是不跟你回家,你就给我揪着耳朵,把他揪回来!”
“大伯公爹!你就放心吧,他会跟我回来的!”月娥说。
本来两方父母,非要给月娥做几身新衣服,可是月娥就是不同意,她说她穿惯了现在这一身,穿新衣服出门不好意思。
也是两方老人着急找回尤呼噜回家的心切,另一方面,女孩子出门在外,也不能穿戴太显眼,所以也就答应了先不给月娥做新衣服。
第二天杜月娥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她怕尤呼噜嫌她黑,就又把脸涂得厚厚一层水粉,又搽了些胭脂,涂上了口红,还摘了几朵野花戴在头上。
杜大叔找了只小船要送她,她说,“爹!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会划船,等我上了岸就找吕秀英把船给你送回来。”
就这样,杜月娥就独自一人出发了,她一路到处打听尤呼噜的下落,一连几个月,她也不知去过多少乡镇,所有的人都说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她她就一个信念,不管怎么难,也要找到尤呼噜,把他带回家去。她一路靠打猎生存,有一次她到了大草原的边缘,在一个通往草原的大路上,她点起一堆火,烤着刚打来的野兔,当她正在品尝着刚烤好的野味时,远远地看见有一群马,向她这边跑来。
她见几个赶马的人,骑在马上跟在马群后面,她急忙起身跑到赶马人面前,向他们打听尤呼噜,她高声问道,“喂!请问几位大哥!你们谁知道一个叫尤呼噜的人?”
正巧,这些人里有一个说,“你是打听那个油葫芦呀!他我认识!你找他干啥?”
杜月娥说,“原来你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呀!你快告诉我吧!我是他的妹妹,他出门时,我爹不同意,他就跑了,一去就没有音信,我爹不放心,就让我来找他。”
那人说,“在前几天,我刚来草原时,他就赶着马群往山海关方向去了。”
杜月娥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甩手扔给那个赶马人,说,“这银子给你!我买你一匹马!”
她不等对方同意,早跑进马群,选中一匹红鬃烈马,飞身跳上马背,那匹马吃惊地扬起前蹄,突地落下,弹起后蹄,险些把她摔下马背。她一手揪住马鬃,一手拿烟袋锅去敲那匹马的耳根,那马被她这一敲,终于安静下来。
赶马人被她的勇敢征服了,就对月娥说,“哎!姑娘!我这里还闲一副马鞍!也送给你吧!”
月娥一听,也没说声谢,上前接过马鞍,龙头佩在那匹红鬃烈马的背上。她飞身上马,用烟袋一扣那马的后臀,这匹马就像箭一般奔驰而去!她一口气从草原来到了长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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