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白傲是不想说的,可是心里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口。
女儿身为聂家的遗孤,有权利知道关于聂家的往事。
再者,聂家的事渐渐浮出水面,未免女儿意外知道真相接受不了,他可以透露一点。
“老爹,那个珞瑛武功很厉害吗?”白九姝询问。
白傲摇头,神色复杂,“珞瑛武功平平。”
“那为何就她一个人没有死?一个弱女子,在整个家族遭遇强大仇敌灭口的情况下,她是如何逃脱的?”
白傲当年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不通,“姝儿,有些事,爹也不知道,只知道珞瑛确实逃走了,聂家的祠堂供奉的牌位换了,说明珞瑛回来过。”
白九姝低下了头,眉眼微阖,掩住了所有的神色。
她老爹说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尤其那一句,聂家被灭门那一天,天色异常,鹤阳进宫,不知道跟当时的皇帝说了什么,以至于先太皇没有严查聂家灭门一案……
上一次鹤阳半夜追踪她的气息追到白家,也说过,当年狐妖降世,天生异象……
事情太凑巧了,鹤阳,聂家,狐妖……
她没有办法不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老爹,我之前在珞瑛的牌位下,发现了一封信,上边只有两个名字,苍闵和皇子莽,皇子莽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苍闵就是先皇吧。
若是珞瑛活着,若是牌位是珞瑛立下的,那么那封信很有可能也是珞瑛写的。
珞瑛不写别人,偏就写了苍闵和皇子莽,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灭聂家满门的人。”
白傲心情沉重,他也是这样怀疑的。
“你确定说的是皇子莽?”叶飘零蹙着眉,神情古怪。
白九姝看向他,“怎么?你听过这个名字?”
叶飘零犹豫着点头,“好像听过,不过不太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先说说。”
叶飘零想了想,开口说,“以前我看我祖父个人传记的时候,传记上有提到皇子莽。
皇子莽是我神凰国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如今已经是莽王了,深得吾皇器重,是个在神凰国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我祖父曾经贵为皇师,教导过诸位皇子,其中就有皇子莽,所以他的个人传记里有讲述关于曾经教导皇子的诸多趣事。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个皇子莽,是否跟我们神凰国的皇子莽是同一个人。
毕竟神凰国的皇室子弟身份尊贵,是不可能来北幽国的。”
白九姝若有所思,看向白老太君,“祖母,我们北幽国有皇子莽这样一个人物吗?”
白老太君摇头,“没有,我们北幽国的习俗,称呼某位皇子不会带上名字。”
白九姝皱眉,“也就是说,皇子莽不应该是北幽国的人物,很有可能就是神凰国的皇子莽。”
神凰国的皇子,怎么会跟北幽国的聂家有牵扯呢?
白九姝想不通,看向叶飘零,“那你们神凰国有姓聂的大家族,或者是姓珞的大家族吗?”
“倒还真有姓珞的……”叶飘零神色古怪,“我神凰国有五大家族,珞家在五大家族之中位居第二,至于珞家有没有一个叫做珞瑛的就不清楚了。”
叶飘零的话,让白老太君和白傲都陷入了沉思。
珞瑛是聂钦从外边带回来的,直到成亲都没见珞瑛的娘家人出现,难道珞瑛真的是神凰国珞家的人?
“老爹,你们知道珞瑛是谁家的小姐吗?曾经家住何处?”白九姝询问。
“不太清楚,没听说过珞瑛嫁给聂钦的时候有家人。”
白九姝沉默了,成亲都没有家人出现,要么是个孤女,要么跟家里人闹翻了。
珞瑛更像是后者。
如果珞瑛真的是神凰国珞家的人,那十有八九跟家里闹翻了,还得罪了皇子莽。
然后珞瑛嫁入聂家,被皇子莽的人找到,然后皇子莽联合先皇,一起将聂家满门灭族。
白九姝觉得,她猜测的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而聂家被灭族之后,当时的皇帝不敢深入调查,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天生异象,更有可能是忌惮某个大人物,不敢查。
以至于后来,聂家成了整个北幽国的禁忌。
珞瑛回来过,写下了仇人的名字,然后压在了牌位下边,那时候的她,应该是满怀恨意的。
她一定想要报仇。
她没有找苍闵报仇,那就应该是回神凰国找皇子莽报仇去了。
白九姝心中叹息,不是滋味,她太明白那种满族被灭族之后的绝望心情,仇恨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她和珞瑛何其相似。
聂家跟前世的白家又何其相似。
这真的是命运弄人。
白九姝敛了所有心思,一脸正色,看着白老太君说道,“祖母,去聂家吧,无论心里多么不情愿,也还是以大局为重。
如今白家敌人甚多,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我的软肋,我不能冒风险。
就算你们去了聂家我也是不放心的,可总比待在白家好,算我求您了。”
白老太君心情复杂,她之所以不愿去,是担心孙女发现自己的身世,可如今,她的儿子都主动提起聂家的事了,似乎是打算顺其自然了。
若姝儿发现了自己的身世,那大概是命中注定的。
“好吧,祖母去聂家,白家的女眷都暗中去聂家。”
白九姝松了口气,笑了笑,“多谢祖母。”
“姝儿,妙儿两个月后大婚,若是都去了聂家,谁来筹备婚事?”温如玉有所顾虑。
白九姝都忘记妹妹要出嫁了,犯愁,思索再三,“要不我来操办?娘你列一个单子,写下小五出嫁需要准备的东西,我让人准备。”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什么都没有操办过,能行吗?”
温如玉不放心。
白九姝给了个笑脸,眉眼弯弯,“美人娘亲,不会我可以学,不懂我可以问,再不行,我每天晚上去找您,把所有的事情报备一遍,这样行吗?”
温如玉温柔一笑,“这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