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和一条狗 第26回 谁顶屁股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10-21

  后天搀扶着大羿,逢蒙紧随其后,三人一起冲进了唯一的通道,后面的洞庭已经烧塌了,如幽灵一般的蓝色火焰顺着通道也烧了过来。不过,也多亏这火光,不然他们三个也看不见前面的路。

  他们跑了大约两百步,后天和大羿忽然停了下来,逢蒙赶上来拍拍后天的肩膀,然后“嗯哼,嗯,哼哼”的哼了几声。

  后天不知所云,喘着气问:“哎哟,我说,你哼,哼什么呢?没看见有两条岔路啊该从哪条路走呢?哎,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不会说话啦?”

  逢蒙侧开身体,让后面的火光照了过去,一看,果然有两条路。一条在左边往上,通道比较窄,要弯着腰走。另一条在右边往下,够宽敞,不过全是高低不平的碎石块,而且是碎石块上堆积着碎石块,就像山间的溪流干涸了那样。

  “嗯嗯?”逢蒙又对大羿哼了两声。

  “哼,哼!”大羿手指着右边,也哼了两声,那就是说走右边。

  要不是在山洞里逃命,后天恐怕会笑死过去。他看着眼前就两个小伙伴,你嗯过来,他哼过去的,像哑巴一样。更好笑的是,他俩似乎还能听得懂对方在哼什么。

  “嘿嘿,好笑了,你们的嘴巴被马蜂蛰啦?都肿得不能说话了,还是怎么了?”后天笑着问。

  “哼!哼!”逢蒙重重地哼了两声就瘸着腿,踩着不平整的石头朝右下方走去。大羿也拉了拉后天,下巴向前一抬,那意思是赶紧跟上。后天回头看看火焰就要烧到屁股了,也不多问了,搀着大羿也小心地跟在后面。

  他们现在大山内部的位置相当于是半山腰。如果往上走,那就是在朝山顶爬,应该很累,而且通道又矮,还不知道要弯着腰走多久。如果往下走,全是石块,还坑坑洼洼的,估计会有水。火是往上烧的,如果走上面,就算火烧不过去,烟也会灌进通道了,就算不会火被烧死,也一定会被浓烟呛死。所以,大羿选择往下走是正确的。

  可能是这里的洞壁全是石头,不像之前的洞壁那样,都是些能燃烧的土。蓝色的火焰烧到这里就不再蔓延了。三个人借着最后的火光缓慢地朝地下深处走去。

  “哗啦。”

  后天脚踩到一块石头,滑了一跤,把旁边的大羿也带倒了。谁知不经意的一跤,引得石头就像山体塌方了一样,“哗哗啦啦”地往下滑去,他俩想站起了都不行,只是在石头上打滚。逢蒙走在最前面,他听到后面有动静,一回头,看见大羿和后天伴着碎石对一起滚了下来,想赶忙躲开。可是他脚下的石头也开始向下滑动,自己没站稳,被滚过来的大羿撞倒了。

  “我的娘呐,呐,呐……”后天头朝下趴在滑动的石块上,肚子被高低不平的石头杠得起伏不定,最后那个“呐”字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脖子上的陶罐撞击着石头发出“铛铛铛”的声响。大羿拽着后天的腿,面朝上,背朝下,双脚还不停的蹬着,想蹬住一块不动的石头停下来。逢蒙被撞得就像一根圆木,横着在石块上往下滚去。

  三个人根本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要滑到哪里去,是大山内部的深处?

  忽然,后天就觉得双手一空,接着肚子下面的石头都朝正下方掉了下去,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整个人都没有了支撑。大羿一直抱着后天的腿,感觉是被后天带着飞起来了一样,只不过,现在开始往下坠大羿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来,一直往下坠的梦。然后又听到逢蒙“啊,啊,啊”地叫了起来。一听逢蒙能叫出声音来了,大羿自己也试了一下:

  “啊,啊,啊。”

  “我的娘呐,呐,呐。”

  “啊……”

  现在三个人都明白了,他们在往下落,就像从悬崖上跳下去一样。空旷的山洞里回荡着三个不同的叫喊声,声音越坠越深。

  逢蒙嘴上还在“啊”的叫着,心里却开始后悔,早知道走上面那条通道就好啦,现在这是要掉到哪里去啊?地狱吗?刚想到这儿,忽听“噗通”、“噗通”两声响,原来下面是水!

  他心中刚有点绝处逢生的喜悦,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像被母亲用鞋底抽了一样痛,肚子如同被舂米的木槌捣了一下,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紧接着鼻子呛入了水,呛得后脑勺生疼。

  但是逢蒙心里明白,他这是掉入了水中。正在庆幸没坠到石头上摔死,突然他意识到不妙。这水寒冷无比,必须赶快爬上岸。可是周围一片漆黑,哪里才是岸呢?这山洞里的水潭有岸吗?

  空寂、寒冷和黑暗让逢蒙感到绝望。这是一种混沌的黑。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就像又回到了盘古开天地之前,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样。

  虽然逢蒙又冷又害怕,但是他知道先露出水面喘口气再说。于是憋着气,使足了劲儿,踩着水往上浮,“哗”的一声水响,终于露出了水面。他想听听大羿他们在哪,可是除了自己喘气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渐渐地他就开始在水里打哆嗦,那种刺骨的寒冷透彻心扉。

  逢蒙感觉如果不马上爬上岸去,很快自己就得冻得抽经,最后会淹死在水里。于是他也不管东南西北,认准了一个方向,拼命地开始划水。

  人在绝对的黑暗中,想走直线,却总是在朝自己的右边或者左边走。就像后天刚进黑洞的时候,他撞到了洞壁,不是因为在他的正前方是洞壁,而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一直在往自己的右边偏移,然后撞到了右手边的洞壁上,以至于他已经转了个身,面向入口处,他还以为是找到了出口。

  现在逢蒙的情况也一样,他以为他在往自己的右边划水,其实,他一直在水里转圈。可是划着划着,逢蒙就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动不了了。是被水下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完喽!逢蒙在心中暗自叹息:“还是待在家里编草鞋安全啊,这一天都几回死里逃生了?这黑布隆冬的山肚子里还有水鬼呀?

  嗯?不对头。逢蒙仔细感觉了一下,这水鬼的鬼爪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摸,再摸就要摸到裤裆了。逢蒙一紧张,单腿踩住了水,本能的就伸手去护住裆部。碰巧,让他摸到一个滑溜溜的圆形的东西,再往上摸,摸出一个人脑袋。

  是后天!逢蒙想起来了,后天不会游泳!那圆溜溜的东西是后天脖子上套的陶罐。他拉起后天的两只手,就使劲地踩水。他原以为很费力,结果却很轻巧地把后天拉出了水面。接着又是一声“哗啦”,大羿也浮了上来。

  原来大羿是和后天一起坠入了水中的。后天不会游泳,坠入水中之后就往下沉。幸好大羿还抱着后天的腿,这才一点一点把后天往上托。后天呛了水,在水里胡乱地乱抓。阿力曾经教过大羿,下水救人,千万别被落水的人抓住胳膊或者腿。否则不但救不了他,连自己也会被拉到水底淹死。大羿在水下转了个身,钻到后天的屁股底下,拖着后天的屁股往上浮。可能是受伤的缘故,很不得力。碰巧,后天胡乱抓住了逢蒙的腿。就这样,大羿和逢蒙合力把后天拖出了水面。

  后天被大羿和逢蒙托着浮在水面上,还在不停地咳嗽。

  “阿蒙,是你吧?没事吧?”大羿根本看不见逢蒙,只是对着黑暗中问。

  逢蒙听出来是大羿的声音,既高兴又害怕地说:“真的是你们,太好了。不过,这水可真凉啊,我都快冻死了。”

  “咳咳,你们,咳,你们终于肯说话啦?”后天咳出了很几口水,才把气喘顺了。

  逢蒙捏了捏后天的嘴,说:“哎!先别说这个啦,赶紧找找岸在那边,不然,一会儿就都不能说话啦!”

  大羿忽然说道:“这水在动,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吧,一定有出口流出去。”

  逢蒙抽出一只手,猛拍自己的脑门,拍得“啪啪”响,惊喜地说叫道:“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那赶紧吧。”

  于是两人各自托着后天的腋下,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去。

  游着游着,后天就看到有亮光,兴奋地一蹬腿,大喊:“哎!哎!往右边划呀,右边,快往右边划,我看到出口了!右边有亮光!”

  后天光顾着激动了,他一用力一蹬腿,差点让逢蒙脱手,逢蒙死掐了一下他,说:“你老实点!不然丢你去陪水鬼。亮光,我也看见了。大羿,朝右边去。”

  大羿跟着逢蒙改变了划水的方向,也往右边划去。可是大羿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从进入洞中到现在,推算一下时间,应该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那么,现在外面应该是晚上了,出口怎么会有亮光呢?想着,大羿又仔细看了看,觉得很不对头,就停了下来,说道:“哎?这亮光有问题啊,阿蒙!”

  逢蒙正着急往光亮处划水,大羿忽然停了下来,带着他在水里绕了半个圈,又听大羿说有问题,就不耐烦地问:“有什么问题啊?你别停下来呀,不管什么问题,出去再说。”

  大羿“嘘”了一声,轻轻地说:“你看,这冷幽幽的蓝光不像是太阳光啊,再说,外面应该天黑了吧,怎么会有太阳光呢?”

  逢蒙一听,全身都要抽筋了,差点沉到水底去。不是太阳光,换句话说,对面的光亮处不是水洞的出口,想着,逢蒙也轻声地问:“那会是什么呢?在山肚子里,总不会住着人吧?”

  后天倒是很乐观地说:“难道是那蓝色鬼火火烧下来了?那到也好,赶紧过去烤烤火,我都快冻僵了。哎!哎!你们干什么?别顶我屁股呀!”

  “谁顶你屁股!都什么时候了。”逢蒙气得就去拍后天的脑袋,结果拍在陶罐上,痛得他直咧嘴,想发火,却又不敢大声。

  “呵呵,我说起保护作用吧。”后天笑着说:“大羿,那就是你喽,你顶我屁股干嘛”

  “我没顶你屁股。”大羿感到莫名其妙。

  “那谁顶我屁股呢?除了我们仨,还有别人吗?”后天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劲。

  “哎?哎?哎!水下有东西!不会是水鬼吧?”逢蒙大叫起来,他发现有什么东西也在他的屁股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