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和一条狗 第31回 偶得天石
作者:中国徐的小说      更新:2018-10-21

  “那它怎么就一根树干呢?不是说,那位大哥有两条牛腿吗?”逢蒙指着下面的树干,接着说:“不过它要真是那个哥哥就好了,我想借他的那个天石做的斧头用用。哎!要是有了那把斧头,再遇见大黑熊什么的,我蒙爷就横着竖着两下,保证能结果了它。你们帮我找找,说不定就在树根底下呢。”

  “找什么斧头!我们还是找找下去的路,赶紧下去,我都饿死了。”后天觉得逢蒙纯粹是异想天开。

  “你饿死了?下面森林里的各种野兽都饿着呢!你听不见下面‘嗷嗷吼吼‘的呀?小眼睛呀小眼睛,要我怎么说你,眼睛小,目光浅,下面那些野兽不知道比大黑熊厉害多少倍,说不定还有你说的那个鬼什么魃,他们肯定都在相互捕食呢。我们三个现在下去,那就是给他们送饭去的。”逢蒙把后天一顿吓唬。

  大羿认为,逢蒙说的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现在下去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就对后天说:“阿蒙说的对,不用着急下山,还是先好好歇歇,我们等天亮了再找路下山去吧。”

  后天望了望悬崖下面,仔细听了听,除了呼呼的风声,并没有听到什么“嗷嗷吼吼”的野兽叫声,觉得逢蒙又在耸人听闻。但是大羿说先好好休息,后天就不明白了,于是问:“怎么好好休息。爬上来出了一身汗,现在立在这巴掌大的山顶上,被山风一通吹,我都哆嗦了,怎么休息?”

  “生火呀,我这儿有火石。”逢蒙说车就掏出了两块火石。

  “阿蒙,你用点脑子想想,我们烧什么?”大羿怀疑逢蒙是不是被洞里的妖怪吓傻了。

  后天瞪大了他的小眼睛问:“你不会是想着烧了这位哥哥吧?”

  “哈哈哈,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干这缺德事的。你们看看这悬崖周边的青草底下不都是去年的枯草吗?都动动手,拔过来,还有我们身上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都烧了吧”逢蒙说着就脱下还剩半截的小褂。

  “嗯,还可以从崖边上拉一些枯藤上来,后天,小心点儿。”大羿说完,就趴在悬崖的边缘,伸手去够挂在悬崖上的枯藤。

  后天拔好一小把草,送过来,对逢蒙说:“还有你的草鞋也烧了吧,反正你们家草鞋多。”

  逢蒙品了品后天这话中的滋味,大笑道:“哈哈,你蒙爷我正有此意,这草鞋,烧了好!等我再打一头黑熊,我就做一双熊皮靴!”

  很快,火升了起来。在崖顶上,一小撮火苗被风吹弯了腰。能不能取暖,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有了火,在黑暗和寒冷中,人就有勇气和希望。

  只可惜,风势太大,就那么点点枯草枯藤,还有两件衣裳和草鞋,没过一会,就都烧光了,再没什么可以烧的。

  后天抱怨逢蒙道:“天还没亮呢,衣裳都烧了,你个呆蒙,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怎么办?”

  逢蒙也觉得自己的主意不咋地。现在火熄灭了,还光着上身,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大羿忽然站起身,揪了一小把青草,在烧过的灰烬上左右抹开,露出了底下的碎岩石,然后对两个小伙伴说:“把灰抹平了,石头是温的,躺在上面就应该能挨到天亮。”

  逢蒙觉得大羿师傅言之有理,立刻就朝大羿抹好的岩石上一趟,以为会非常得温暖,没想到,却被烫得蹦了起来,还哇哇地大叫:“哇!烫死我了,大羿,你不是说是石头是温的嘛?”

  大羿正盯着拨开的一块石头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块石头怎么烧红了?”

  “唉?怎么就这一块是红的?”后天也发现了异常。

  “肯定就是这块石头烫着我了!”逢蒙气不过,就想用脚去踹,一看自己光着脚呢,立即又把脚收了回来。

  “阿蒙,你的愿望要想要成真了。你看!”大羿用别的石块翘起了那块烧得红彤彤的石头。

  “呀?这难道真是……”逢蒙蹲下一看,也愣住了。

  后天拍着逢蒙的肩膀说:“我说传说是真的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快,快,挑上来给我看看。”逢蒙激动得想猴子一样直蹦。

  原来这块烧红了的石头,形似一把斧头,正好又在望月涯上,三个小伙伴都认为,这就是松树哥哥劈死青龙的那把天石斧了。

  “怎么没有把儿?是不是刚才都烧掉了?”逢蒙左左右右的观察着。

  大羿指着石头的一端,说:“回去自己做一个木把,你看,这不是有个槽吗?应该是上把的。”

  渐渐地,这通红的石头暗淡了下去,但是逢蒙也没敢用手去抓。忽然,天的东面泛起了鱼肚白,月亮渐渐落下,天空呈现出了深深的蓝色。天终于亮了。

  当一轮红日升起,阳光再次普照大地,森林中恐怖的咆哮和凄惨的哀嚎都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虫鸣鸟叫。

  后天趴在悬崖的东面,望见几只猴子在凹陷的崖面上在跳来跳去,有几只还钻进了悬崖壁的洞里,于是恍然大悟道:“阿蒙,你过来看。我估计你拐弯的岔道就是那些猴子的洞。”

  逢蒙瞄了一眼,夸张地摇着头,说道:“不,不,绝对不会是猴子。猴子?我会怕成那样吗?那应该是有个毛绒绒的,细长细长的东西裹在了我颈子上了。”

  “可能是猴子尾巴。”后天一想猴子尾巴,就觉得恶心,因为当时他趴在了臭熏熏的烂泥里了,难道那是猴子的粪便?

  “不管是不是猴子,现在我们得下去了。东面那么陡峭,我们又不是猴子。所以,还是从西面下山吧。”大羿招呼这他俩的同时,自己已经将身体贴着坡面,拉着草根,一点一点往下滑去。

  后天也学着大羿的样子,拉住一根青藤,顺着朝下溜。逢蒙手里还抱着那块所谓的天石斧,站在崖顶上想了想,突然猛地将手中的那块石头朝山下一扔,差点砸到后天的头,吓得后天大骂:“阿蒙,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非得弄死一个是吧?”逢蒙急忙摆摆手,表示歉意,然后也拉着后天拉的那根青藤往下滑。

  三个小伙伴在悬崖上慢慢地下山不提。这一夜未归,可把他们的母亲着急坏了。

  妍倒是看明白了院子栅栏上插的那支箭的信息,但是太阳都下山了,打猎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即便以前跟着阿力,也都是在日落之前必定归家的。

  逢蒙和后天的娘也找了来,四处询问,才从嫦娥嘴里得知,原来这三个十来岁大的孩子进山打猎了。三个母亲心急如焚。俞伯提议说,先去七公家告知情况,然后商量一下,发动全村人去找,也要安全些。

  七公虽然是村长,但是有老爹在,凡事都要请示一下。老爹的意思就是在家等。北山那么大,村里能干的猎人还有几个?不是老弱就是妇孺,夜晚进山,那是自寻死路。

  妍哪里坐得住。她点起一支火把,火光映出满脸的泪痕,这就要独自一人进山去找大羿。

  “妍婶婶,北山那么大,你应该往哪里去找?”嫦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说道:“万一你进山了,大羿他们刚好从另一边出来了,怎么办?大羿肯定还会去找你。”

  妍举着火把回头看了一下嫦娥,虽然觉得嫦娥说的很对,但是作为母亲的心情,又岂是一个小丫头能够理解的呢?

  “爹爹”嫦娥又转头对俞伯说:“我看,大伙儿都去北村口点起一堆篝火。篝火烧的越旺越好,既可以吓走野兽,又可以给他们指明回村的路。”

  “嗯----”老爹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赞赏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出主意的小姑娘,然后点着头说:“这样做最佳,也只能这样。”

  熊熊的篝火,冲起一丈高,整整烧了一夜,也没见三个小孩子回来。很多人脸上流露出了凶多吉少的表情,有的甚至开始安慰起了妍。逢蒙的母亲坐在篝火边,眼泪都哭干了;后天的娘就像傻了一样,哭几下,还笑两声的。

  妍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是泪已经把衣襟都浸湿了。不是母亲,不会懂这是怎样的痛楚。

  天才蒙蒙亮,妍杵着根棍子就往北山跑去。俞伯见喊不住,招呼着几个妇人照顾另外两个哭迂掉的母亲,拉上牛二跟着妍也进了北山。他们也是顺着那条唯一的进山路来到了毛竹林,正不知该往何处寻,就听到有人声嘻嘻哈哈地往这边过来。妍已经听出大羿的声音,抽噎着,冲进入一处山坳,顺着声音迎了过去。

  “吼!”

  可能是妍想见到儿子的心太迫切,没有注意到山坳中一只正在进食的老虎。听到这一声吼叫,妍被吓得摔倒在竹林中。后面的牛二和俞伯还在山坳之外,他们也听见了虎啸,知道不妙,急忙赶过来。

  那只老虎只是张着大口,卷着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血淋淋的牙齿,看着摔倒在地的妍,并没有扑过来。赶过来的俞伯和牛二看到了,也傻了眼了,握紧了手里的钉耙和砍柴刀,观察着老虎的动静。

  “吼!”老虎又对着二牛这边吼了一声,金黄色的背上抖动着一道道黑色的斑纹。

  “娘!”大羿冲了过来。

  “羿,别过来!”妍趴在地上,对大羿尖叫着。

  “我的乖乖!小心老虎!”逢蒙看见了这只老虎,提醒大羿。

  老虎巨吼着,在猎物周围徘徊,开始焦躁起来。显然它并不想攻击这几个人,只是希望安静地享用完昨夜猎的美食。

  大羿可不知道老虎是怎么想的。他早就把那支牛骨箭扣在弦上,瞄向了那头吊睛野兽。

  “吼!”又是一声怒吼,牛骨箭射中老虎的右眼。插着一支箭的老虎咆哮着扑向大羿。只见它抬起前爪,一跃而起。此时大羿手里只有一张宝雕弓,面对气势汹汹的野兽,无可奈何,只得选择躲闪。

  妍猛地站起来,冲向那只老虎,看样子,是要跟老虎肉搏。大羿并不慌张,蹲下身子,往左侧一个打滚。“咔嚓”一声,一棵小腿粗的毛竹被老虎扑断。老虎面门上插着的箭掉了下来,鲜血正模糊了它另一只眼,但是它并不停歇,转身又扑向还躺在地上的大羿。大羿正欲起身,妍却冲了过来,捂住了儿子,用后背挡住了老虎。牛二看不下去,闭上了眼。俞伯掷出了手中的钉耙,只可惜打在了竹子上。

  “嘭”

  老虎重重地摔在地上,巨大而又沉重的身躯拍起了一片片的竹叶。

  “上啊,阿蒙!”后天一边喊着,一边拉着紧绷的绳索绕着两根竹子转着圈地跑。

  逢蒙眼睛瞪得老大,咬着牙,咧着嘴,从牙缝里龇出一句:“尝尝你蒙爷的天石斧!”说着,从土坡上腾空而起,双手举着那块从望月崖上带下来的石斧,就砸向还没站起来的吊睛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