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只是龙套 他可能不会爱你(十九)
作者:薛小采的小说      更新:2021-03-11

  

  下一秒,那只温暖的手便一巴掌打醒了许佑嘉的梦境,抬起头,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容,便有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僵硬的疼痛传遍全身,他茫然的坐了起来,这时才听到外面的叫声:“许佑嘉,有人找。收藏本站”

  他被带了出去,隔着一堵玻璃墙和一部电话,他看到了顾成溪。

  他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慢了半拍,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好像两个月没见,顾成溪就越发美的不可方物,她乌黑的头发染成了棕色,还烫成了卷,松松散散的在脑后扎了一个髻,簪着一个古典的簪子,几缕卷曲的短发勾勒出她脸颊的美好弧度。

  许佑嘉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了出来,他慌忙擦掉脸上的湿润,哽咽着叫了一声:“成溪。”

  顾成溪看着他,也跟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许佑嘉听着顾成溪的语气一如既往,并没有想象中的怨恨,他痴迷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是希冀:“成溪,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住下去了,你们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顾成溪怜悯而悲哀的看着狼狈不堪苍老了十岁有余的许佑嘉,两个月前,他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两个月后,他却身陷囹圄,家破人亡,不得不说,命运是公平的,她淡淡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许佑嘉沉默了,眼睛中有了一丝清明,好像才回想起他们之间已经不复从前了,神色黯然了下去,片刻后才打起精神问道:“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是的,我是来看你笑话的。”顾成溪淡淡的说:“我还要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许佑嘉的神色变得很难堪:“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何必再来折磨我?”

  “折磨你?曾经的每个日日夜夜,都是你在折磨我。”顾成溪冷笑,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疏淡:“你妈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许佑嘉愣住了,半响后才哭出声来:“明明……那个时候还是好好的!”

  “许家负债太多,公司被迫拍卖,被邻市一家企业收购了,你妈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顾成溪冷冷的叙述着,似乎在讲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你爸眼看许家败落,便将家中的不动产低价拍卖,携款潜逃,不知道去了哪里,走之前,他把公司法人改成了你妈妈。”

  “准确点说,是你爸爸,逼死了你妈。”顾成溪望着他:“恨吗?怨吗?原以为的恩爱家庭,其实只不过是一张薄纸,一捅就破,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是苦了你妈妈,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顾成溪!你现在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狠毒?”许佑嘉瞧着顾成溪面色冷淡,叙述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悲痛难过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一个洞一样,她分明……分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是狠毒,袖手旁观着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家庭破碎。”顾成溪嗤笑了一声:“只是我若不狠毒一点,许佑嘉,只怕就是我沦落到你现在的下场了。”

  许佑嘉张了张嘴巴想反驳,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很想忍住心头的难受的,可却没办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他最不想的就是在顾成溪的面前丢脸,在她的面前展露自己的狼狈,可是,人终究是没办法控制某些东西的,比如时机,比如人心。

  他终于掩面痛哭了起来,一声声的呜咽敲击在顾成溪的耳膜上,奇怪的是,她心头平静如一汪水,没有掀起一点的波澜,没有痛,没有喜,她是真的释怀了,这一场将近十年的纠缠终于是过去了。

  他泪流满面:“成溪,我求求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妈对我那么好,我不想她死了之后……”

  “我没办法让你出去,谁都没法救你,能救你的始终是你自己。”顾成溪淡淡的说,望着许佑嘉:“你不必哭,我不会心软,省点眼泪吧,也许,往后有你哭的时候。”

  “成溪,你不爱我了是吗?”许佑嘉忽然抬起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成溪:“你以前是那么爱我的……成溪,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一定好好和你在一起,我会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救我出去……”

  顾成溪含笑望着许佑嘉痛心疾首的模样,站起身子,对许佑嘉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爸真惨,你妈真惨,你也真惨,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然后她起身离开,告别过往。

  ……

  隆冬时节,全国刚刚下过一场雪,四周一片白茫茫,天桥下蜷缩着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子,他头发花白,身材佝偻,很像上了年纪的人,但是他的脸却很年轻,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他穿的很单薄,一个洗的变了颜色的外套,一件黑色的毛呢裤子,鞋子也破了一个洞,他在监狱里面呆了三年,今天才被放出来。

  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世界的变化好大,他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无处可去,以前的房子早已经换了人住,他无处可去,藏身在天桥下面,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寒风刺骨,那些湿冷的风好像都有意识一样,拼命的往他的骨头缝里钻,冻得他全身都是麻木的。

  再这样下去,他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他不相信,他许佑嘉还能饿死。

  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着到了街道上,干净整洁的街道宽阔而敞亮,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撑着伞,白花花的大雪落了他满满一肩膀。

  他漫无目的的走,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不时有不懂事的小孩子从他身边走过,投来一个嫌弃而厌恶的眼神,或者一个朝着脸颊丢来的雪球,他感受着世俗的温度和旁人的快乐,却越发觉得凄楚。

  好像多年以前,他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快乐,可是却被她自己亲手弄丢了。他整整恨了顾成溪三年,对她没有去给妈收尸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恨意活过来的。

  可是,殡仪馆的人却告诉他,顾成溪早在三年前就买了一个很好的墓地,把她的前婆婆下葬了,他当时整个人恍然的都几乎懵掉,走出去很远才想到联系许佑明,她接了电话,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嫌弃,对这个口齿不太清晰,畏畏缩缩半天都没讲清楚一句话的中年男人,许佑明带着本能的厌恶。

  他问殡仪馆的人,有没有一个叫许佑明的人来给那位女士办理相关事宜,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找到当年的案综递给许佑嘉,从都到尾都只有顾成溪一个人的名字……开追悼会,交钱,联系所有的亲朋好友……

  他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信仰崩塌,那种无力感和虚弱感,几乎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