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初一在家，初二才开始走亲戚拜年，工地上依然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好在市里有艺术下基层活动。

　　文娱再次出现在工地，敲锣打鼓、吹拉奏的歌唱、小品、三句半、舞蹈……节目不少，全自编自演的，全是关于法制宣传。

　　参加演出的有，有各喜欢唱歌跳舞的青年，虽然跟昨晚的春节联欢晚会没法比，但在工地还是不错的。职工喜闻乐见，艺术品味越来越高看不上这些节目的年轻人也喜欢来凑个热闹。

　　“歇会儿，来，抽根烟，搞得很不错。”

　　艺术同志忙一头汗，披上军大衣，接过香烟谦虚地笑道：“赵指挥，你别表扬了，自己搞的节目自己知道，有待提高，有待提高。”

　　“已经很好了，今天几场。”

　　“下午两场，这一场完了去。明天上午两场，下午两场，一直演到正月半。”

　　看着他很认真很基础的样子，赵高铁感觉很有意，指挥部着前面卡车问：“建材机械厂的车借你们用了？”

　　“给钱的，一天100！”

　　艺术导演把香烟小心翼翼塞进口袋，扳着手指挥部算道：“大过年人家不能白演，要发工资的，一人一天80，中午要管一顿饭。节目师帮着编的，编要给人家点钱，排练一样要花钱……”

　　正在演的小品是关于找小婆的的，惟妙惟赵，把套住到这儿的外地小婆，演得比白毛女还苦。观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深有感触。

　　法制宣传是最好的防范，这钱花得值。

　　勉励了几句，指挥部装上几箱水果去梅坎各建设标段指挥部、和拜年，正好将副书记周俊介绍给梅坎各建设标段同行。

　　来的工地上，周俊不解地问：“赵指挥，指挥部不是给项目办公室三万么，怎么上级就给艺术团一万五？”

　　夏林林是赵高铁器重的干部，不是那种捞钱的人。

　　三万经费要花在哪儿赵高铁知道个大概，微笑着解释道：“文娱宣传只是一方面，晚上要放露天电影。如果天气好，会一直放到正月半。他还要留出八千至一万给指挥部所，作为指挥部所普法送法的经费。”

　　“有他帮忙，指挥部能轻松很多。”城西什么都不管，认为全是指挥部的事，完全不同，周俊感慨万千。

　　“是啊，比如提高职工国民素质，要是没他们持，指挥部根本打不下去。”

　　提起夏林林，赵高铁不由想起自己以前在十项目部的兄弟下属小黄等人，扶着方向盘叹道：“各基层项目部撤并，各撤并，里事越来越多。过完这个年，估计他要去忙各自杂事，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帮指挥部了。”

　　“跟说说。”

　　“不是赵高铁，他要尊重侯局和几位副谢书记的意见。好在建委的拐打差不多了，两个一遣返，指挥部就没那么依赖里。”

　　赵高铁跟找赵高铁走的时候人们不明所以，一个个热烈相送。

　　赵高铁从建委来收拾东西带伴去宝安过年，职工才知道谢书记没权了，谢书记被他们“架空了”被“气走了”。

　　很惋惜，舍不得，个个在骂局领导，连都成了坏人。

　　周俊很不理解，低声问：“赵指挥，你说建委是怎么考虑的，赵高铁有威信，留下能帮上大忙。”

　　“他留下，怎么树立威信？”

　　赵高铁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解释道：“成也威信败也威信，他留下不仅会影响指挥部班子正常发挥，并且会成为各基层项目部撤并的最大阻力。”

　　“他是阻力，怎么可能？”

　　“你跟我刚开始一样，只想到没想到市里。周边几个各基层项目部工人全知道他是的好谢书记，全认为他会帮。地方保护主义的反面典型，事实上他要是留下绝对会这么干。

　　稳定压倒一切，他一走能少很多事，至少市里工人不会再拿他说事。从这个角度出发，建委的决定有一点道理。何况建委没亏待他，帮他争取到一个副调研员，让他风风光光退居二线。”

　　人服他，市里和人怕他，怕他刮地三尺把好建议全搞来。

　　周俊越想越有道理，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讲机里传来夏林林的声音：“洞幺洞幺，我洞俩！”

　　“洞幺收到，洞俩请讲。”

　　“高铁指挥部反馈来一个情况，他们有一个跑运输的居民昨晚家过年，得知指挥部去他家走访询问过，今天一早去指挥部提供了一条事务。去年12月27号下午，十项目部有一批货要运往粤北，先找的他，因为货不多，运费不高，感觉不划算没去。

　　来听说十项目部找到一辆过工地车，走得就是西线。按装货时间推算，跟指挥部发生的工程机械肇事逃逸事极为吻合。我刚联系过徐伟，他正在往建委赶。现在的问题是十项目部放假了，不一定能找到人。”

　　大年初一就有一条事务，真是新年新气象。

　　赵高铁欣喜若狂，侧头道：“他找不到我找，夏林林，你和谢书记看好家，我和副书记直接去。”

　　是的十项目部，赵高铁担任过他们总经理，全项目部有点身份地位的领导经理，没他不认识的。

　　有他帮忙，事情很好办。

　　十项目部接到电话，立即联系负责的秦龙经理，让秦龙经理去建委等和指挥部的同志。

　　终于有一条事务，尽管有待查实，徐伟依然激动兴奋。在长河广场上的车，来十项目部这一工地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赵指挥，副书记，拿到车辆和车主资料，指挥部今天就去查实，过年，他肯定在家。”

　　兵贵神速，赵高铁也是这么想的。见他兴奋成这样，忍不住调侃道：“急什么急，你不要过年指挥部要过年。过几天，等正式上班再说。”

　　徐伟真被搞怕了，担心孤儿寡母过完年又天天纠缠，用近乎哀求般地语气说：“赵指挥，这事不能再拖！您和副书记去不了我去，不过您得帮我去建委办手续。”

　　“开玩笑的，这事早解决早好，万一搞晚了，证据很难收各建设标段。现在的问题是外地车，不知道问题车辆上级离到底有多远。跨好点，跨就麻烦了，不过跨一样要查。”

　　赵高铁想了想，接着道：“我去不了，副书记也走不开，归一样有事。说到底这是的事子，跟你们指挥部领导汇报，看事故科能不能安排一个人跟你去。”

　　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需要两个正式。

　　指挥部工程力量虽然不紧张，指挥部工程力量更虽然不紧张，领导说得对，这是事故科的事件，事故科不能置身事外。

　　徐伟点点头，正准备管赵指挥借妈大，十项目部到了。

　　“秦经理是吧，指挥部赵高铁，影响您过年，抱歉抱歉，非常抱歉！”大年初一，影响人欢度春节，赵高铁由衷的致歉，发完烟一个劲打招呼。

　　提高职工国民素质英雄，《新闻》里见过。

　　侯局刚才在电话里介绍，赵指挥不仅是提高职工国民素质长，还是指挥部委员、指挥部，全最年轻的副指挥长级干部之一。

　　领导，秦经理不敢怠慢，紧握着他手笑道：“不影响不影响，我家离这很近，几步工地。赵指挥，陈副书记，里面请，去办公室谈。”

　　建委区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走进副领导办公室，道明来意，人很帮忙，立即打开文件柜，一份一份翻找货运王底联。

　　建委不大，从一大堆货运王上看效益应该不错。

　　一起动手翻找，一会儿就找到了，b78912，货不多，运费680。同大多项目部一样，为确保货物安全，建委把车辆行驶证和当地人的驾驶证全复印过，留有复印件。

　　驾驶证跟身份证没什么区别，有驾驶证就能找到人。

　　从本地当地人提供的事务和运输目的地上看，该车极可能走宝安公工地，但万一没走呢，就算走了人也不一定是他撞的。

　　赵高铁放下复印件，微笑着说：“秦经理，您能不能再帮指挥部一个忙。”

　　“配合办事是应该的，谈不上帮忙。”

　　“谢谢秦经理，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我问问收货，他们卸货时有没有发现这辆车有什么异常，比如保险杠是否完好，车灯到底有没有坏之类的。”

　　“没问题，一个电话的事。”

　　秦经理翻出一电话本，一边拨号码，一边介绍道：“这批货的职工户是私人总工，就是一家庭作坊，车开到他家门口卸货，自己家人动手卸，不找叉车，应该有点印象。”

　　“能有印象最好。”

　　“我用免提，你们一起听，”

　　嘟几声，电话通了，秦经理先代表给人拜年，祝人家生意兴隆发大财，然提起正事。

　　找过工地车托运货而已，几乎是“一锤子送卖”，托运方跟当地人没什么交情，收货方更不会有交情，人家一样愿意帮忙。

　　“钟建委，你别急，我想想，28号，28号，想起来了，记得很清楚。哎吆，说好是上午到，一直拖到下午3点，我差点要给你打电话。”

　　“王总工，指挥部的同志就在我身边，您再想想，车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耽误半天就是异常，我跟他发一顿火。车啊，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缺一个车灯，我女婿也开车么，问他被罚多少，渡口24小时有，车灯不亮要罚款的。”

　　赵高铁激动不已，急忙比划了一个手势。

　　秦经理心领神会，追问道：“王总，您记不记得是哪边的车灯？”

　　“车头朝西，靠我建委门口，左边右边，右边车灯，对，就是右边的，不会错。”

　　………

　　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

　　赵高铁欣喜若狂，徐伟喜形于色，周俊一样露出笑容。感谢秦经理，拿着车辆资料直奔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