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牵扯到专业，季焰就没办法了。作为一个老师，无论是否为旁听的学生，确实问的是专业知识，他就没法坐视不理，老师的职业素养约束着他。

　　季焰抿了抿唇：“那你跟我来办公室吧。”

　　贝斯溟眼睛一亮，知道这步棋走对了。赶快往前走了几步给他拉开门。季焰莫名的气性终于下去了点。

　　到了办公室，季焰打开窗户，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可看着人高马大还在杵着的青年，又把手拿回来，翻开桌上的课本，说：“哪里不懂？”

　　贝斯溟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气泡升起来，独处一室，紧张又兴奋，他直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眼镜的镜片反射着温柔的光，五官柔和漂亮，一如既往。如此多年过去，岁月似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气质更为清冷。

　　季焰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答，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心里一麻，掩饰地躲开问道：“是课本上的还是哪里不懂？”

　　贝斯溟连忙握了握拳，往他身侧又走近了两步，弯腰去看他翻的书。

　　两人离得极近，清新的皂香又漫了过来，青年身躯高大，这个姿势仿佛把他圈在了怀里，季焰不自在地动了动，往旁边挪了挪又指了指椅子：“坐那儿吧。”

　　贝斯溟嗯了一声，撤回身子，拿回那本书翻了翻说：“这里，转向方程这个部分。”

　　从刚才上课他说的知识，季焰就发现贝斯溟似乎真的对这门课很了解，又看到他点出的部分，点了点头。确实是了解。

　　季焰又把书拿过来，抽出一张纸，把方程写到纸上开始讲。贝斯溟貌似听得特别认真，其实思绪早已经发散到不知名之地了。

　　自从知道季焰教这门课，他就已经恶补过教材，甚至附带的机械原理部分都涉猎过，为的就是和他能搭上话，看来天不负他，果然派上了用场。

　　他心不在焉地听讲，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讲题的人身上。

　　在他的印象里，季焰的睫毛是挺直而密的，只在尾部有一点点卷，带着一种少儿的天真，尤其是眼睛还带着婴儿蓝，可惜现在被眼镜挡住了。

　　他的手指真是漂亮，只是现在抽烟太多，指缝间都有了黄色，身上染了烟草的苦涩香。那时他是不抽烟的，现在为什么抽这么严重？

　　他心神不属地听课，季焰抬头看他：“懂了吗？K决定了所需要的转向输入的大小和方向。”

　　贝斯溟连忙收敛目光专注到题目上，又走了下神，知道他的钢笔字写得漂亮，不过太久没看到，还是这样好看，点头：“明白了。”

　　“你来说说。”季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贝斯溟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疯跳起来，赶紧移开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当不足转向梯度K大于0时，会出现不足转向。”

　　季焰又意外地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贝斯溟刚才的走神，却不成想回答问题这样毫无破绽，只得说道：“嗯，对。还有哪里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