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顿失，季焰茫然四顾，青年已经在外面等他，明亮的光线让他整个人都似在发光。季焰抬手贴在了坚硬崖壁上，冰凉的触感深入肌理，沸腾的渴望终于冷了，他慢慢走了出去。

　　贝斯溟双眼紧锁着他，勾起嘴角，神情莫测。没关系，他终会属于自己，就像这狭长的道路，虽窄但总会过去，光明就在前方。

　　季焰还沉浸在刚才的拥抱里，对上贝斯溟清朗的笑容，一怔，却松了口气，那些压抑的烦乱的渴望的情绪仿佛一并留在了身后的窄道里。

　　剩下的道路两人的情绪都到了一个平静点，也许先前太过激烈，此时的体力和精神都无力再支撑，竟都松弛起来。

　　只是贝斯溟再也无越轨举动，只是替他背着包，两人慢慢往前走。

　　季焰打破僵局问：“去过书院吗？”

　　“嗯，大一的时候去过。”

　　“那时没爬山吗？”

　　“没，就只听说书院名头响，可能以前经常爬山，对它不好奇。”贝斯溟已恢复波澜不惊。

　　“嗯，南方山多。我以前还以为所有地方都像我们这里，万里平原。”此刻说出“南方”居然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季焰抿了抿唇，怀念道，“记得小时候，春天时节麦苗生长，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现在不同了，楼房很多，隔绝视线，很难再看到这种。”每次和贝斯溟说话，总能说和很多人不会说的话，比如这种对儿时事物的怀念。

　　“嗯。以后还有机会，北方有辽阔草原，感觉应该类似。”

　　“你呢？”季焰问。

　　“山水都有，你……”贝斯溟想说你应该熟悉的，可他说不准再提起“粤城”，改口道，“你也知道，除了中原，其它地方都类似，山占据主要的部分。”

　　两人下了山到停车场，已经快要五点，道路两旁都是招揽吃饭的店铺。贝斯溟问：“要先吃饭吗？”

　　“回去吃吧。”旅游景区多数饭菜难吃，卫生不敢保证，且价格高昂，“对了，你累吗？”季焰感觉自己双腿像灌了铅，一想贝斯溟还要开车，眉头微皱。

　　“不累。”贝斯溟听出他的担忧，心里又重新燃起欢喜和希望，“和季老师一起的嘛，走吧。”

　　季焰哼了一声，也弯起嘴角。

　　经历了一天的摧残，季焰刚到车上，经暖气一暖，眼皮不听使唤，昏昏欲睡，靠着座椅无精打采。

　　“困了吗？”贝斯溟问，“你先睡一会儿吧，还要一两个小时。”

　　“你呢？”季焰靠在座椅上，偏过头看他，言语间是不自知的关心。青年的侧脸极有立体感，尤其是这个角度看过去，动人心魄。

　　这样温柔的样子，贝斯溟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轻声笑了：“我会认真开车。好了，睡吧。”

　　他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低沉的中音如此催眠，温暖又舒适，季焰抵抗不住，嗯了一声，不再坚持，闭上了眼睛。

　　本来放了电台，贝斯溟小心关上，耳边就响起了季焰柔软平顺的呼吸声，他一下踏实又饱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