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季老师，你在哪儿呢？”青年的声音嘶哑而温柔。

　　“我还没起，昨天睡得有点晚。”他现在还在迷糊，几乎没想起来贝斯溟是不是给了他晚安微信。

　　听筒里又沉默半晌：“乖，我想去看看你。”

　　季焰这下才惊醒了，愣愣地说：“到……到明天吧，我今天，今天比较忙。”

　　他还要和劳秉军谈判，想到这里，眼里闪过冰冷。

　　何况，昨晚……

　　他心里有一丝痛苦又凛然决绝，此刻不能见他，否则会藏不住。

　　“喂，贝斯溟？”青年半晌没说话，季焰奇怪，又说，“这个点你不是有课吗？好好上课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嗯。”他似极力想说些什么，又紧紧控制着，最后说，“乖。”声音几乎颤抖。

　　挂了电话。

　　季焰脑子还在混沌，一时没发现他的异常，听他挂了，反而松了口气。

　　其实，好想见他，想让他抱抱，想他的怀抱和阳光暖意。

　　愣愣发了会儿呆，突然又听到电话响，一愣，来电是很熟悉的短号，劳秉军的。

　　季焰哼了一声，接起来：“劳老师。”

　　“季老师，季老师，我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拍的那些照片，我都给你，你能不能饶了我？”

　　什么？

　　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这人怎么自己就开始收手了？

　　听筒里传来了哭声，一个大男人呜呜地哭：“季老师，我真的错了，要不，要不我俩见一面，我当着你的面我都删除，我给你发誓，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饶过我？”

　　他说的不清不楚，季焰抿了抿唇：“劳老师在说什么？”

　　“这样啊，这样啊，季老师，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登门道歉，登门道歉，行不行？你让我怎么着都行，你能不能原谅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做，我真的错了。”

　　“对了，季老师，要不去你家吧？这个事儿也不好看。不，不，不，季老师，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真的是想诚心悔过。”他还在哭，听起来特别可怜。

　　“还去咖啡厅吧。”反正要见他的，现在见也一样，不管他现在什么情况。

　　“好，好，好，季老师，那等会儿见，季老师，你可一定要来啊。不，不，不，别去咖啡厅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当面说。”

　　季焰眉头微皱：“我会去的。”

　　“好，好，好，我相信季老师，我，那我现在就去咖啡厅等季老师了。季老师再见。”

　　按了按太阳穴，季焰又翻了翻手机里的图片，出门。

　　他一路都在茫然，头疼，心底却紧绷。看来年龄大了，很久不通宵，偶尔一次精神都跟不上了。

　　等他到了咖啡厅，劳秉军已经在了，看他到了，神情激动，忙站起来招手。

　　只是满脸胡茬，眼睛红肿，连头发都略带油腻，和平常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更不用说昨天威胁他的时候的意气风发。

　　季焰坐下，没说话，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