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剧烈跳动起来，呼吸急促，季焰抓紧窗帘小心地朝下看。

　　青年竟然在看书。靠着灯杆，长腿微微交叠，路灯的光在他脚下打出一片阴影。贝斯溟旁若无人，像在自习室，翻一页又翻一页。如此寒夜，他仿佛不觉。

　　这几天，贝斯溟每天是这样的吗？在他楼下？上完自习过来站立一夜第二天给他买早餐？

　　怪不得神情那么憔悴，不睡觉吗？

　　季焰赌气地放回窗帘，又坐回沙发，可烟都无法抽了。

　　这个人真是太烦了，不怕别人看到吗？不害怕有监控吗？季焰焦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又走到了窗户前。

　　青年大概有些冷了，搓了搓手，继续看。

　　神经病！季焰气得大骂。

　　为什么要在这里，一定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否则为什么不在他学校站着，非要站在自家楼下？

　　心机！

　　套路！

　　幸好现在晴天，不然都要怀疑他查了天气预报来的！

　　季焰在房间内团团转，恨不得下去把人打一顿，又想骂他让他走。

　　眼看都十二点多了，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难道真要站一夜？不是说不让他来了？

　　季焰在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又往楼下看的时候，揉了揉眼，人呢？刚才不还在的吗？

　　季焰哗地扯开了窗帘，探着身子往下看，真的空无一人。走……走了？

　　转瞬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扯过窗帘，屏息。果然楼道里有轻微脚步声。午夜太静了，声控灯响的声音甚至都可以听到。

　　季焰蹑手蹑脚走到玄关，不动。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盯着门锁。贝斯溟有钥匙，会不会开门？

　　可等了好大一会儿，什么声儿都没，门缝里看到灯又熄灭了，楼道陷入黑暗。

　　季焰睁大眼睛。

　　他……他在做什么？一定不能看书了，是在看手机吗？

　　轻手轻脚地走回沙发，季焰小心翼翼弯腰拿起手机，解锁。没一条消息。又烦躁起来。

　　他恍然听到了青年的呼吸声，就在门外，这种一墙之隔的渴望如此难熬。

　　时间流逝，季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贝斯溟想要如何？就这样准备在门外一夜吗？说不让他来，他就要以这种方式吗？假如他没看见，是不是他就永远这么站下去，不会讲？这个人真是太烦了！

　　眼睛酸涩，几乎要流泪，又为他这种行为愤怒，季焰恨恨站起来，想拉开门质问他，却在瞬间听到了门锁转动。

　　他一下呆住，一瞬不瞬地盯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又让声控灯啪地亮了，青年似没预料到，停住了，锁开了一半。

　　季焰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片刻后，咔嚓一声，锁开了，门慢慢推开，很轻很缓。

　　季焰一眼看进了那双眼睛。此刻它惊愕的样子甚至让季焰想笑，仿佛恶作剧得逞，可瞬间又冷了下来。

　　贝斯溟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种情况，他以为季焰睡着了，没关灯，就忍不住想进来，想看看他，却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就在这里站着。

　　好像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