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为她开启车门，但就是没了好脸色。他的面情僵硬，失魂般的注意着路况。“你知道金鱼草的种子吗？”他突然问。金鱼草，那花的外形是极好的，但要是论它的种子，形如骷髅头，灵异万分。他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没听她回答，罗溪便紧接：“关于我母亲。”这一切的开端，都只是因为村里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不知从哪弄来的金鱼草种子，常常用来吓唬母亲。仅如此倒无所谓，不至于会变成行尸走肉，真正让她变成那番模样的，是他们不但用这些如同骷髅头般的种子精心布置，还时常装神弄鬼。人善被人欺，母亲善良，低调，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知道缘由的父亲，便自责到今。这世间真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带走了他爱的，爱他的。车总是开的那么稳，生活却总是那么的浪。他想过了，还是稳点好。“跟我一起上去吧。”从他提到母亲那时起，薛柠就注意他很久了，可没出声。“我还是在这里等好了。”察觉到她的多虑，罗溪笑了笑：“好，那我拿下来。”见他进了公寓，薛柠叹气道：“抱歉～”她婉转的拒绝并不是出于她不喜欢，而是手足无措。许久看他还没来，就自说自话的开启了音乐，是一首清脆的歌：夜悄悄安静了，你的心住在哪呢？燕子迷路了，风唱着歌……哗啦啦啦啦，让那大雨下吧～老树会长新芽，期待下个炎夏。他回来了，见她听这首歌，嘴角上弯：“喜欢么？”她点点头，接过罗溪手里的怀表：翻来一看，瞳孔微放：果真，这上面也有刻字。罗轩明？同样，也是同姓却异名。“怎么了？”诡异的神色刻着两字，“恐惧”，真忍不住让人担心。“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弄得罗溪也开始质疑了：“只是梦而已，别想太多。”虽那么说，但怯生生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漫天的雪就好似是棉花，飘落在城间，温柔的抚过每个角落。薛柠瑟瑟的将怀表捂在手里，见窗外的荒寒，暖融的旁人。颂清钟还像原来，就是外面积了厚层的寒雪，两人踏着雪印进了屋。里面倒是暖意些许，老人在编绿松石手链，带点漫不经心。看到他们两个，老人放下手活：们在不知所然的情况下被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地方，罗溪刚想开口说明来意，老人便摆摆手，背过身说道：“要是是想问有关怀表的事，那么就不用说了。”他转身蔑视了一眼薛柠手中的怀表，从桌上抽出几张老旧的信，递给罗溪：“你们想知道的，都在里面。”嘱咐完后，老人离开了这幽深之地。里面是用毛笔书写下的字迹，端正清秀，理当是个女子所写的。罗溪将其摆在中间，好让薛柠也看清楚。庆幸，除了纸张稍旧些，破点，每一个字都还是完整的：当我为这封信写下结局，画上最后的句点，我想我的这一生也就结束了。河边花灯参水香，君子千里陌情绵。越过百态人群，我便是爱上了那般深邃而又念情的眼。世间如此的狭小，以至于在那喧嚣的集市，再能相遇。落户平间，操纵家业，我原以为，这就是我们的一生一世，无忧只喜，遇事则包容彼此。可怜曾对未来的万种憧憬，终只得到生死离别。过去，曾每时每刻都叮咛我要防着恶人的夫君，竟亡于兄弟之手。人善，未得报。我在这寡淡的罗府，孤身照料着二老，心心念念的，依旧是那难忘的笑颜。既然今生难容，那么我只求下世，还能与其相逢。若在奈何桥上得来一碗忘情水，我愿它能怜惜我们的情意，化作清澈的泉水。怀表，乃是定情之物，望来生再见。——薛琴信，就这样结下了尾句。他们知道了其中的概括，但没弄明女子与信中所谈到的夫君有何故事。罗溪收下了这封信，望向薛柠：“我相信你所谓的前世今生。”她眉间难展：“是悲剧。”松开双手，这怀表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疑题。它们是清代那时，罗轩明与薛琴的定情物，而现在，在这个21世纪里，却落入了罗溪他们二人的手上。他们…罗溪拿回刻着“罗轩明”三字的怀表：如现实般的梦，原来是在唤起我们的前世记忆啊…为什么我现在才察觉到呢…真蠢。落满世俗的城间，竟会有违背科学，这极其荒谬。女子，不，是薛琴。她笔下的留恋痴望，硬生的刻画在罗溪的脑海中，深刺于他的心：原来，前世辜负了这么一位痴情的女子。那所说的来生再见，不愿喝下忘情水，可见她的忠贞不渝。望他心事重重，薛柠扶过他的手臂：“你还好么？”“我想…一个人静下，你去车里等我好吗？”他看着越显遥远的身影，空荡的储物间，顺势的靠上了墙壁：今生再遇，是因为怨念太深，还是因为真情？现对眼前，本应该为此喜悦的他没有半点兴奋，反之是多了些原没有的恐惧、后怕、疑惑和对自身的埋冤。前世，他应当与薛琴有相仿的感情，要不如何才能对得起，那时候的她？此生被冷落，罗溪想想，不禁心里一笑。都是该得的，又谈什么其余的那些琐事？既然前世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就难保今生不会再重演，这么想，他就安然了。“这家店，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据说我们家当初与罗家有很深的渊源，父亲临终的遗言，就是让我这一生都守候这里，并且继续延续下去。直到，遇见与罗氏夫妇貌相甚为相同的人。你出现的那刻，我想我终于等来了。当你们相伴而来，我就觉得，终于能结束了。”老人倒了杯茶，见罗溪缓步走来，面上僵而冷。“您是怎么知道罗氏夫妇长相的？”老人转念解说道：“你看。”卸下怀表的一层薄盖，居然有一张照片，女子的长相与薛柠惊人般的一致。老人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罗溪，再对薛柠说道：“在刻着另个名字的怀表里，有他的照片。”随着老人短暂的目光，这才发觉罗溪早已出现在了身后。冷静的从两人的面前走过，面上流露出别样的灰淡。没人知道，在他的耳边有怎样般的轰鸣。对前世的自己的迷惘，对前世悲情女子的哀悼。有那么一丝的悔恨，是存在的。风的袭来，深刺在他的面颊之上。看到隐含着落寞的他，一股酸涩涌入心中，转面便保持了缄默。悄悄的，薛柠将纯属他的怀表递过。可他却漠然摆手阻拦：“不需要。”不愿意再收下这个在前世所谓的定情之物，是为了与薛柠彻底划开界限，了断前世与今生所发生的点滴。在他的理解里，薛琴仍是被负了的女子，而负她的是谁，他已不想再提。窗外是如此的寒冷，足以让她在心里无声垂泪：难道，你还要再错过一次吗？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她不是没有一点的改变。至少在感情上，最终选择了跟随前世。他的阻拦，让薛柠丧失了脱口而出的想法。或许只有酩酊大醉，才能让她吐露真心了。这是去往公司的路，可她没说要去那。简短的路途在此看似很遥远，车影穿梭在路间，恍然不见。“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次次的徘徊在他的耳间，真是够扰人的。钟严瞧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感叹道：“这么早，他是出什么事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段罗溪是不会失去联系的，对于他的习惯，钟严是再了解不过。停在了门口，两人都纹丝不动，直等薛柠倔道：“我没说要到公司。”愤然的语气，这是他头次感到自己激怒了眼前人。她倔，罗溪也只好陪着她倔道：“不好意思，我只认识这里。”“为什么？”嗯？他皱了皱眉：“什么为什么？”这下，她抛弃了原先的优柔寡断：“看那封信之前还好好的，可之后怎么就变成这种态度了？”何种的态度？罗溪清楚的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自己，一定是非常的怪异，不然，那深恐的双目该怎么解释？他刚想安抚，不料薛柠没再追究了：“如果没有那封信你会好受些，那么忘了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还有，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会好过来的，他想着，眼睛却不离走远的薛柠。相处来的时间很短，情却已深，记忆里全是有他的画面，想抹都难以。走的越远，心就越冷。眼角，流下了无知觉的泪，眼中，干涩的叫人难忍。紧捏衣端，迈着轻盈的步伐，原来这些都是真的，薛柠真的喜欢上了带着她看雪，摄影，偶遇前世的男子了，罗溪。笔尖传来“唰唰唰”的摩擦声，摆在窗前的画架上，是一幅年轻女子的肖像画。微微上弯的嘴角，经过点缀的眼睛…“爸，我回来了。”随着门口的沉稳呼唤，坐在画前的人缓缓转身，看着正在换鞋的罗溪，淡然笑过。只见他走来：“您在做什么呢？”再近些一看，罗溪的眼中如同覆盖上了一层纱：“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谁知父亲异常的平静，他为画上添上几笔：“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找也罢。”大概是怕罗溪自我埋冤，于是笑道：“习惯了。”父亲的幸福几近濒临灭绝，他日渐苍老，孤苦的活在这个世上。这，是否就是生不如死呢？罗溪直直的凝视着画面，母亲在年轻时算是个美人，特别是那洁净的双眼，可是，他只能从父亲的画上感受到了。画里的人，早已从父子二人的生活里挥抹而去。离开冬日成熟还有好些时候，母亲的事暂且被搁浅在了一边。端着温烫的茶水走到父亲面前：“休息下。”他将画笔搁放在画架上，接过茶水起身坐到沙发上，无言的品了口茶。过去了几分几秒，父亲的眼神是坚韧的，他盯上，罗溪便躲过。将茶杯轻稳的端到桌上，深沉道：“有什么话想说，就别憋着。”犹豫了一会，他仍是没有将薛柠的事告诉父亲。等到父亲准备重回画座，他才说道：“这封信，您看下。”接过罗溪递来的信，将它折了开来，仔细的审阅。当他读完尾句，不禁皱眉：“会有这般钟情的女子～”显然，两人的焦点不在同一线，罗溪只好露骨的问：“难道您不觉得，女子的夫君负了她？”父亲看了看，把信交还给了罗溪：“如此的怜惜自己的丈夫，说明丈夫待她是好的，怎么会是负了她？就算要说是，那也不过是拜旁人所赐。他呀～没罪。”“唰唰唰”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父亲笔直的坐姿，举笔为涂上水彩颜料，想来也是懂了：就算今生难逃一劫，只要注意了，也就不会历史重现。那么，我又何必错过自己喜欢的人…越想，就觉得在此之前的自己有多愚昧。本是触手可及的温暖，却被一时的恍惚推得遥不可及。这世上，还会有比这更愚蠢的？磨练了许久的亲昵，霎时化作成了乌有。她说不必再联系了，罗溪苦笑，这是无法言说的可悲。这夜对于薛柠来说柔蜜而又绵长，她又一次的陷入了如痴如幻的梦境：家家户户被挂上花灯，薛府也是必不可少的。“来，你陪小姐去选花灯。”老爷一声令下，伺候在他身旁的女佣人便跟随上了薛琴。她缓笑着，就转身离去了。此时的薛府，可谓是有种难言的安谧。承载着沉重的家业，薛老爷扶着额头，哀声叹了叹。“小姐，您看这对怎么样？”女佣伸手指着不远的架子上挂的花灯。随着她指的方向，薛琴笑着走近，拿下看了番，精细缝制的荷花，鸳鸯…薛琴望着摊贩：“请问这对要…”女佣扯了扯薛琴的袖口，待她转头注意到自己时，便拼命地摇头：“还是换一对吧～”还没等薛琴反应，摊贩煞是眉开眼笑：“六两。”薛琴瞪着摊贩，将花灯挂回到了原位。六两！有股正在焚烧的怒火，缠绕着她的心扉：“你这可是在抢钱啊？”摊贩满脸的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一位公子交给了摊贩六两，接过那对花灯后，瞅着薛琴将其再交给她，脸上漾开了雅致的喜悦：“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了。”熟悉的面相，是啊，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薛琴很快就认出了他：“谢公子相助。”说完，她便示意身后的女佣将六两还给公子，却没想到反遭拒绝：“不必，倘若真想道谢，不如去茶馆里坐坐？”素洁的面孔对着公子，想拒，却又不好委婉搁置。“凌秋，你先带着这两花灯回去，我稍晚些。”女佣毕恭毕敬的拿过花灯，消失在了面前。走在公子身边的她，是清丽脱俗的。他们同步入茶馆，公子选了个恰好能观赏外景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沉实道：婉笑着坐下，四周浏览了一遍：“这茶馆，可真是不拘一格。”公子认可的同审视道：“说的是，这里确实有别样的风味。”茶具上奇巧的雕纹，环境朴质但又不乏味，整体凝结了水乡之情。没等动话，茶馆里的小二就屁颠屁颠的前来示问：“请问两位需要什么？”公子看着她，仅回得“随意”俩字，他想了想，答：“龙井。”飘过的阵阵风，略过的滴滴泪，喜悦哀怨的生活，终是有了更大的变化。梦境早已消之而逝，掀开被单，披着凌乱的长发，她转过头，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对怀表。她是想忘怀的，但现实却不允诺。薛柠的情怀向来十分宽悯，这些，原本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就能释怀的。可这次…她拉开米色的布帘，倒了杯热水，站在辽阔的窗前瞭望着沉浸在晨雾间的楼屋。不远在施工，今天好像是刚刚开始盖起的，看似很扎实。忧虑重重，仍是因不断的梦，虽知道了是不可信的前世，但依能扰了人的平淡。“著名作家耍大牌？两次销荐会都敷衍而过！”面对着闪烁的荧屏，罗溪懊恼不已，想不到精心安排好的销荐会，被注明上了刻薄的标题。他很清楚那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因某人的存在。窝在家里的他，如同隔绝了尘俗，无论电视里在放何样的内容，身边传来了何种声音，他都置之不理。“你说他怎么不接电话啊？是不是不知道现在有多乱？”钟严恶狠的放下电话，“或许吧～”凌烟坐在桌边，满面苦楚。他们这种随叫随到的微妙关系，果真只停留在了兄妹之间。谈更深一层，早在很久前就坍塌了。两人纯粹的，活在两个世界。对面那楼下有家星巴克咖啡馆，站在门口怒气频烧的是两个小情侣。薛柠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女方正对男子指指点点。等年轻的女子说完，男方就还嘴了。只见“啪”，女方扇了男子一巴掌，他们呆了一会，气氛很僵。薛柠一手举着水杯，一手扯了下不正的衬衫边角。当她再望去时，女子就先行一步地离开了。留在原地的那人，很气恼的踢了下墙壁。回过神，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上了空调，思绪如尘般的前去洗漱整理。办公室里灰暗暗的，被凄寒给渲染的淋漓尽致。娱乐界内的揭露难辨是非，而那些扩散开的非议和批判，来势凶猛。过去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这叫钟严，也是很难信手拈来的。“你准备怎么办？”凌烟嘟着嘴，趴在座椅的靠背上，万分无助。准备怎么办？他满脑无序，这除了本人出面澄清，还得有其余的办法么？“这样，你去安排下发布会，注明的话就说是推书，利用这一次机会，将负面消息一盖而过。”凌烟回头问道：“可是前两次都失约了，如果不是新作，是不会有多大改变的，只会说是特意为了澄清，洗白。”“算了，还是等他再商量下吧～”于是刚商讨出的规划，又成了泡影。父亲卧室的门开了，最先注意到的，则是电视里的负面报道和涣散的罗溪。他忧心的坐到了旁边，恰巧惊扰了罗溪：“人啊～总是会遇到困难，压力别太大，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罗溪移了移端正的坐姿，轻笑：“爸，我想卖了那套房子，一直和您住在这。”环望了眼寡寒的客厅，他想着父亲若是在后半生就这样过，定是很孤独。父亲知道他的心意，却摇摇头：“枯淡，我早已习惯了。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也不知那时我还在不在。”以前父亲经历了多磨多难，现如今谈何甚好的生活，都是过眼云烟。在罗溪的眼里，父亲不是习惯了，而是麻木了。“那里我就先不去了，这段时间，我在这陪陪您。”对于这件事，他是固执的。父亲不多言，默默的将眼神转移到了电视里，“著名作家耍…”。连续不断的报道，历历在目。他相信罗溪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什么事，阻碍了他前进的脚步。千想万想，逃避这不是一个办法，因为他根本忘不掉记忆里的人，或者，他是不舍得丢弃前世的过往。“爸，我要去外滩那办点事。”说完，他便起身去梳理。父亲看着他离开，再望了眼钟上的时间，自然的皱了皱眉。手机上传来一条短信：今9：00，带上那对怀表，外滩见。说好的，不再见。这下，又将薛柠带到了漩涡之中：他究竟要怎样，才高兴？渡船混沌的低鸣声，带走了纷乱的世扰。被江风任意的吹着，他深望着远方，灰蒙蒙的一片。今阴，还蔓延着浓浓的雾气。过时了，罗溪见了下时间，已是9：21。环望寂寥无人，他想，薛柠是不会来了。或许吧，那些言举，都过于鲁莽了。沿着边缘，他漫步在这个清淡的地方，时不时的低下头：其实，今生才是真的，前世，就是一场梦。就在这般沮丧之时，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停下了，缓缓抬起，眼神与薛柠交会了一会。江水温婉流动，没有波澜壮阔。两人并肩的站着，是他先发的话：“带来了？”需要它们是为了什么？在来的途中，薛柠想了好久，后来就想到了江。“这阵风来得很突然，它刮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失手了。”长发随风飘悠，她的眼里没有城府，却很深，很暗。罗溪转向她，心中的裂隙，恰似都被填补上了：“既然你是无意的，那么就让我帮你带回来。”她笑笑：“但是风走了，就不会回来了。”罗溪犹豫了下，看着她：“我会。”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总觉得，罗溪有着别样的深情。“让我们一起看看前世，好么？”他伸出手，请求薛柠再将刻着薛琴二字的怀表物归原主。她在内心纠结了很久，最后将怀表放到了他的手中。走廊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男子是最为冲动的那一方：“他以前漂泊无依这一点我不否认，但这个世上有好多这样的人！”“可是你现在这样去打击他又有什么用呢？”“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个公众人物！”“钟严！”凌烟见愈来愈远的他，真的是感觉越来越远了。原来，不应该是这样。留在原地的凌烟眼热心沉，失落的情绪万千流淌，宛如她才是那个受害者，漂泊的人。挫败感瞬间由内而外，她想帮，却无能为力。于是那无助的怒火，就在此刻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