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里端着一碗汤,慈爱的看着坐在病床上批阅文件的相隼!
“我不饿,妈,先放那里吧。”
“相隼,为了那个女人你连妈都不要了是不是?”相母的手在发抖,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她如果爱你早就回来了,这无声无息的一走三年,你是不是真打算将自己折腾没了才甘心?”
“妈。。”相隼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面前这个在别人面前总习惯强势的女人红了眼眶:“你别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了,累一点也是正常的。”
“正常?”
相母高声音,带着哭声:“相隼,你的身体现在严重透支,医生说如果再不注意你可能。。可能。。”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医生说如果他再这样不将身体看回事,可能连四十五岁都活不过。
“妈--”
苏乐米抚额。
“好,你说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你就找个人结婚。家世容貌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肯结婚就行。”
“我还年轻,不急。”
“过了今年就三十了,还年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八岁了。”
虽然是责备,但整个病房里却是一片和宁温馨的气息,苏乐米羡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最终落寞的垂下了眸子,“走吧。”
这一幕曾经是她最羡黑的,每次看到相母对哥哥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和自豪,她心里都会酸酸涩涩的疼!
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才让相母每次看到她都露出那种既厌恶又憎恨的眼神,所以,她一直拼命向哥哥学习。可后来她才知道无论自己做的有多好,那个女人都不会像看哥哥那样看她。
因为,她根本不是她的孩子!
“不进去看看?”
“我进去会打扰他们的。”
“乐米”,黑曜辰扣紧她的手,“别多想,伯母也是关心你的。”
“那。。”
你当年为什么要放弃一切去美国?
后面的话她终究没说出口,看着他挑高的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确定哥哥是否安好,如今他脸色虽然苍白,但看模样应该已经无大碍了,要不以母亲。。不,或许应该称裴女士更来的贴切。以她的性子如果哥哥身体真有大碍,此刻的病房应该是一片哭喊自责声吧。
相隼毫无预兆的抬头,视线直接透过门缝看向苏乐米的方向,平静温润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笑!
苏乐米下意识的躲到黑曜辰的身后,饶是这样依然能感觉到相母冰冷怨毒的目光,像刀刃一样刮过她此刻鲜血淋漓的心。
这二十多年她一直将她当成亲身母亲,努力想要讨好她,哪怕每次得到的都只是嘲弄她也只当是自己还不够优秀。她曾经恨过,恨
她的偏心,可真的知道真相后才发现自己并不觉得解脱,反而想念那段时光。
现在,她越发的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苏乐米你给我滚过来,害死了你爸爸居然还有脸回来。”
相母双眼瞪的极大,恨不得将黑曜辰身后的苏乐米拉出来狠狠的甩上几巴掌,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她妈是,她也是。
碍于黑曜辰在,她也不敢真的对苏乐米怎么样,只能嘴上逞些强!
“妈——”
相隼蹙眉,母亲对乐米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恶劣了。
“伯母”,黑曜辰清冷的笑了笑,目光落在相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将身后的苏乐米揽进怀里,“伯父的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乐米的事仅仅只是个巧合而已,伯母,您说——是吗?”
他在笑,风华绝代,相母的背心里却窜出一股凉意。
黑曜辰眸子里那道漆黑似要将她拉入地狱,她讪讪的扯了扯唇角,僵硬的说:“曜辰说的是,老苏的身子确实不好,乐米这孩子任性,居然一走就是两年,作为母亲担心孩子难免说话重了些,曜辰倒是较了真。”
对于相母突然改变的态度,苏乐米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只有黑曜辰在的时候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那些关心的话现在想来真是虚伪!
“不是一路上都担心吗?去看看。”
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那股压迫力倏尔褪去。
“哥,你。。好好注意身体。”
苏乐米抿唇,在床边上坐下,低着头掩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苦涩。
曾经,那个会亲昵的揉乱她的头发,宠溺的拍她的额头,为她的任性蹙眉的相隼,此刻想来,竟然好像有一个世纪那般的遥远。
纵然没回头,但也能感受到相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巡视。
相隼抿唇,对她疏离的关心久久未应。
“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乐米——”手臂被相隼拽住,语气严厉却掩不了其中的关心,“搬回来住,无论爸爸在不在,苏家都是你的家。你现在和曜辰已经离了婚,再留在黑家于情于理都不合。”
苏乐米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去看身侧的黑曜辰。
他的唇瓣微抿,高深莫测的看着病床上的相隼,眉头轻轻一挑,笑了:“乐米是我妻子,除了黑家还能去哪?”
“黑曜辰,你和乐米已经离婚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乐米成为你的情人?”相隼说的有点急躁,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本来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潮红。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苏乐米抿唇,双手下意识的蜷缩收紧!
黑曜辰强势的扣住她的手,张开,十指交缠,“她是我的妻子,曾经是,以后也是。”
黑家高高在上的地位养成了他向来不喜解释的性子,眉头蹙的很紧,不耐烦的将苏乐米揽进怀里。
***
从医院出来,苏乐米都还有些恍神,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精神不集中,总是会忘记些事情。
就像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想去医院看看黑伯母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可醒来的时候却在陆长歌的病房里!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
黑曜辰绅士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瞧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微微涩苦。
“乐米,相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黑曜辰”,她的双手紧抓着座椅的皮套,纠结的咬唇:“月晰是不是不是故意的?”
黑月晰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喜欢陆长歌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可之前的她除了闹些小脾气不理自己外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
既然以前没有,为什么结婚当天会突然那么做呢?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