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中,除了厌恶和不屑就是冷漠,嘲讽一直伴随着他度过了二十多个年月,对他这么好的人,细细想来,似乎只有苏乐米。
会在每次他毒发的时候紧紧握住他的手,会哭的手足无措,会用手替代他的唇被咬的鲜血淋漓!
黑月晰失落的望着他,手心被烫红了也没感觉到疼,他又出神了。每次也只有在想起苏乐米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柔软的神色,唇角微勾,眸色温润,完全没有在她面前的不屑和尖锐。
她看的入神,相隼却突然冷了神色,“出去。”
对于他的喜怒多变,黑月晰早就习惯,“那你多休息,等一下还要复健。”
门被人用力推开,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踹。
墙上的白灰簌簌的往下落,黑月晰被吓得手一缩,滚烫的鸡汤溢出烫红了整个手背。
‘嘶——’
她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相隼回头,淡漠的扫了一眼她红肿的手背。
随后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
黑月晰委屈的红了眼眶,此刻她很想质问他,如果是苏乐米,他还会这样无动于衷吗?
残存的理智压制住了她这自取其辱的行为,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连一点面子也不留给自己呢。
这样或许能让自己坚持留在他身边,不计回报!
“山鸡要变凤凰还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呢。”
双手环胸,慵懒的靠着床头,一举一动都透着轻佻嘲讽。
“你倒是命大,那样都死不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一脸凶恶样,破坏了本就不多的美感。
“你都没死,我又怎么舍得死呢,你欠我的还没还呢,我这人向来小气,一直秉承睚眦必报的秉性。”
“相隼——”
“别这么大声,我还没死呢。”
他夸张的挖了挖耳朵。
贾凤莲冷哼,疾步走到他面前,手已经下意识的扬起,“贱人的命还真是长。”
“人贱命长总比英年早逝的好,贾女士,你觉得呢?”
相隼仰起头,挑衅的看着她。
贾凤莲脸色瞬间惨白,朝着那张脸狠狠的一巴掌挥过去,并伴随着凄厉的尖叫!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相隼不躲不闪,唇瓣的笑冷冷的没有温度。
看上去大浪客中文义凛然,其实他只是知道,双腿不能动,躲也躲不过。
黑月晰眼疾手快的握住贾凤莲挥下的手,神色举止间倒有了几分黑曜辰的凛然气势。
“又多了个***蹄子,相隼,你这张脸倒是挺会招蜂引蝶的。”
“我奉劝你,最好管住你那张让人恶心的嘴,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我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凤莲本想讽刺几句,但看黑月晰全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悻悻的抽回了手。
“相隼,明人不说暗话,小俊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都死了两年了,腐烂成骨头了才想着鸣冤呢。”
贾凤莲看了一眼黑月晰,咬牙,“相隼,你最好祈祷那件事与你无关。”
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去,从相隼懂事起就不再任她搓圆捏扁,今天本想着好好羞辱他一番,没想到半路多出了个女人。
巨大的关门声在耳边回荡,相隼的脸色很难看,黑月晰怯怯的喊了一声。
“相隼--”
“出去。”
知道他此刻想自己静一下,黑月晰也没有那么多多愁善感,更何况,手已经痛得快麻木了,若是再不包扎,怕是得废了!
“你的手。。”
走到门口时,相隼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月晰惊喜的回头,却只看的到他挺得笔直的背影。
“找医生包扎一下,还有,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包扎完后,就回去吧。”
“我不走。”
黑月晰是倔强的,尤其是在面对所认定的人或事时。
“黑月晰,我不爱你。”
他回头,冷漠的脸上有愤恨的表情,“别自甘堕落,让我看不起,滚回你的黑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去。”
***
于桑桑愤怒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她被父母锁在了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没有电视、没有报纸,与世隔绝。
听不到外面的情况,这种煎熬比杀了她还痛苦!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于桑桑恼怒的瞪过去:“阿莲,给我滚进来。”
等了片刻,门小心翼翼的从外面推开:“小姐。”
“我要见我爸妈。”
“小姐,先生和夫。。夫人出。。出去了。”
阿莲瑟缩着身子不敢进去。
“我要出去。”
一听爸妈不在家,于桑桑立刻准备离开,她不能就这么被关着。
她想见黑曜辰,发疯的想。
当年的事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那条路偏僻,更何况她从头到尾没下过车,肯定不会有人看见!
至于后面突然出现的那辆车,如果要告发,早就告了。
“小。。小姐,不行的,夫人临走时交代了,要看着你。”
这么一急,说话倒顺溜了!
“滚开,我只是出去透透风,等一下就回来。”
她不耐的挥开阿莲的手。
阿莲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臂,“小姐,您就听夫人的话好好的呆在家里吧,集团里好像出了很严重的事,夫人和先生最近都忙的焦头烂额。”
她不能让于桑桑离开,妈妈的医药费还等着她的工资呢!
“出了什么事?”
于桑桑一时没顾得上她拽紧自己的手,瞪大眼睛质问。
于氏是全球五百强企业,能出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只是每次听先生打电话都很生气和焦躁,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些关于公司的事。”
“我一定要出去。”
“小姐。”
阿莲不敢伤到她,力道也用的很轻,轻而易举的便被于桑桑挣脱开来。
摆脱了阿莲的钳制,她直接开车去了于氏集团。
她本可以不信阿莲的话,毕竟只是她的猜测,而且依父亲的能力,就算是黑曜辰对于氏动手也要掂量一下。
可是,心里的不安却让她一刻也呆不住,非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转角的地方,一辆车横冲过来,毫无技术可言。
离的近了,居然也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于桑桑猛然间回神,急忙转动方向旁避开。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刺得耳膜发痛,看着那辆车远去,于桑桑颓然的靠着椅背,大口的喘着在粗气。
刚刚,真的好险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