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南北朝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祸乱起(二十七)
作者:爱做梦的蒜苗的小说      更新:2019-06-07

  “去你娘的,你胡说!我兄长怎会真遭小人也绝不敢伤我兄长惶急一片中只听吐奚卜浑一声爆喝,伸手指着满脸悲色的兰蒙破口骂道。显然在他们看来自“哦?此话怎讲?”张景宗眉梢一挑,意外的问道。

  然而现实再一次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当雄壮的号角声中万军齐发之时,当朝廷的精锐士兵们推着冲车,搭起云梯,甚至连小规模的攻城塔都只需元渊一声令下便会立时就地组装之时,众人却不由惊讶的发现在昨日还兵员整齐的柔玄城头此刻竟然只剩下了零星的寥寥几人。

  不仅没有发动任何的抵抗,甚至还早早的跪地乞降。

  可以说此番攻城朝廷大军不但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而且当早已做足了准备的军士们在一跃而上,攀上城头后更是发现整个城墙上只有不超过五十人,而这些人压根还没等军士们向前迈出半步便已是立刻跪地投降,吓得屁滚尿流。

  这一幕无疑是极富冲击力与震撼力的,第一时间攀上城头的军士立时便呆若木鸡,庞然四顾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皆以为又是可恶的叛军没玩得什么诡计。

  可是当他们再度朝着这些个所谓的守军细细投去打量的目光时,却不由惊骇地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自己意想中的敌人或是叛军,而是一个个面色惶恐不安,甚至许多早已是吓得死尿齐流的百姓,最最普通懦弱的百姓!

  只一眼,身经百战的朝廷军士们就能看出这些个百姓根本就不可能是叛军中的一员,因为在他们眼中所闪现出的懦弱与恐惧可是一点都做不得假。

  他可没有想到库狄云会这么说,毕竟先前在张景宗自己的设想中雁门关下的这批柔然人尽管人数众多可理应是早已掠得盆满钵满,此刻应当是狂妄自大又萌生退意才是,对于这样一支毫无战意的军队,自己不说是十拿九稳,至少占得便宜是没问题的,既是如此库狄云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侧头望去苏绰也是一脸不解,倒是库狄云的神色没有任何意外,语气沉稳的再次说道:“柔然全军人人骑乘,甚至不少柔然本族者皆是携带两匹战马轮流乘骑,对他们而言此番南下的目的是为了劫掠,两匹战马不仅能让其将机动力发挥至最大,更能够携带足够多的粮食财物返回。

  四万人,那么至少应当有近六万匹战马,如此多的马匹聚集一起理应是选择一处开阔地安营扎寨,以便管束饲养马匹才是,可这些柔然人偏偏选择了横亘有残垣断壁的古城废墟作为营寨......”

  说到这里库狄云蹙眉抬头,眸中染满忧色,其中含义显而易见,而闻听此言后知后觉的张景宗与苏绰两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

  库狄云常年身处边关,对柔然人的认识远超他们这两个半吊子,若非前者提及他们甚至都没能察觉到柔然人的反常!

  哪怕他们在与柔然的数场战斗中都占得了上方,家主帅的这一问题可谓是问到了根上,朝廷的平叛大军在柔玄镇的辖区里撞上了乱军,还死了几十名哨骑,这传出去绝对会是让天下人都笑掉大牙,而这也更是让在场的将领们个个咬牙切齿,这一刻他们已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让这个无能且怯懦的柔玄镇将付出代价!

  身处众将之间,张景宗虽然面上神色平静,可心里却是陡然一跳。

  倘若是四下无人,他甚至都可能一跃而起指着元渊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为何如此,原因无他,前几天在元渊的营帐中他早已说的明明白白昔日随元孚前往草原会盟,不止是怀荒镇一众兵将,包括柔玄与虎贲卫在内过两千人都尽数战死,在此情况下那位柔玄镇将的生还可能几近于零。

  元渊绝对是清楚这一点的,可他在此时却偏偏选择了让自己来回答这一问题,而其本人则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不由是让张景宗心头一跳,就在方才他分明已是感觉到了其麾下众将那股子凶光与杀意。

  不过此时的库狄云却是没有朝刘陷看去一眼,在同张景宗一番轻声交谈后他立刻派人先一步朝怀荒镇而去,至于他自己则是率领麾下轻骑伴随张景宗,刘陷一道缓缓朝前进。

  面对刘陷的疑惑张景宗只是轻轻一笑,用十分平常的语气告诉对方自己只是让库狄云差人提前告知军镇让其切勿惊慌,不是柔然大军或是叛军出现,而是自己回来了,并且让人为迎接朝廷千骑作准备,腾出供刘陷等人驻扎的空地来。

  听到这话刘陷自然是立刻便打消了疑惑,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怀荒镇居然会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而待到他再想将这一切如实禀报自家统帅元渊时已是再无任何机会。

  因为出乎意料的,在怀荒镇一众大小官员的热情邀请与簇拥下,他与麾下千骑直接入了怀荒镇并被安排到了一处专门腾出的军营中休整。

  最开始刘陷对于怀荒镇上下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感到十分的满意,毕竟自己身为朝廷将领来到北地,代表的是朝廷以及广阳王元渊,绝是没有到了军镇外而不入的道理。

  更何况现如今的北地是一个怎样的情形他还能不知道?

  镇内可是比镇外安全多了!

  自己要是傻乎乎的驻扎在镇外,不仅要派出大量的哨骑侦察四周,时刻保持警戒,就连补给粮草也极为不便。

  只要于景能够当众反对元孚此举,那么自己就能顺势进言,言明利害!

  不过令张景宗始料未及的是当他快马加鞭赶到戍堡时,却惊讶发现先自己一步收到命令的于景此刻正在点校兵将!

  这位往日贪生怕死,不问政事的镇将老爷眼下身披甲胄,麾下直属七百镇兵更是已集结完毕,眼见张景宗打马到来他非但没有半点惊奇反倒主动上前接过缰绳,作势便要扶着张景宗下马!

  驻守在此的镇兵隶说完这番话张景宗吐出一口浊气,长久以来埋藏在心中的抑郁也在此刻得以释放,这是他第一次将心中的质问暴露于人。

  回头看着舅父张宁的呆滞无语他不禁再次苦笑一声,看来这一夜自己这位舅父可难入睡了!

  ......

  当然即便已是派出信使向元孚所在之地前去求援,但张景宗仍旧自己张罗着尽可能安置源源不断前来的难民。

  提心吊胆的战斗中许多柔然人都受到致命的创伤,被拖至马下,而更让这些柔然铁骑们气愤的是这些可恶的的魏人在打量他们胯下战马时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充满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就好像这本就是这些拓跋魏人自己的妻子一样!!!!

  尽管来自各部的部落首领们仍不断的高声呼和着让麾下的战士们尽可能聚在一起,以集结力量进行冲锋,可这样的耻辱与冒犯却是完全激起了柔然人的怒火。

  在辽阔的草原上战马就是一这一次当真是没有一个柔然骑者会想到带着冰冷幽光的箭矢会再度当头落下,刺耳的破空之声中近万方才聚集起来的柔然轻骑们避无可避,拥挤的人群与四处皆是废墟的狭窄空间使得柔然人死伤惨重。血泊中立时便多上了仅五千具尸首,而更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这一次箭雨的规模与杀伤力远胜方才。

  难道这些魏人都疯了吗!?

  侥幸存活下来的柔然轻骑们脑中反反复复只留下了这一个念头,他们疑惑又痛苦的望着烟雾漫天的前方皆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一幕,只是现如今他们根本就得不到丝毫的思虑之机来弄清这一切,甚至连喘息都显得那般奢侈,因为转眼间魏骑已是浩浩荡荡冲入大营!这么看来曾经的游牧拓跋与慕容氏的关系与今日柔然同魏朝的关系何其相似,都是一方野心勃勃一方垂暮,但不同的是柔然此时各部间的联盟比先前拓跋氏还要松散数倍。

  想到这里张景宗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先前自己等人就曾利用这一点动摇过围攻怀荒的柔然大军,现在也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嘛,只是这一次时机可要好好选择才是!而这当然得由自己这位风驰军主好好考虑妥善才是!

  张景宗打定主意侧头望去只想透了这一点张景宗双目一亮,立刻就这么心头一合计索性便将这麾下千骑分为了五支相隔数里,齐头并进,争取能够在保证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最大程度让这些一路乞活无处可去的流民们彻底打消心中的疑惑,朝怀荒而去。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便是让张景宗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流民们在见到风驰军赫赫军威后果真打消了先前对于怀荒以一镇之力击溃过万柔然人的怀疑,开始动身朝着怀荒而去,可以预见不出多时怀荒镇便会再次迎来一次人口暴增。

  毕竟这里已经无限的接近雁门关一带,在这里因为魏廷下令死守边关紧闭大门,导致大量流民在无法入关的情况下为了避开接连到达此处的柔然轻骑只能是东躲西藏,如无头苍蝇般汇聚在此,眼下见有人指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活路,自然是二话不说便立刻起身,生怕落于人后。

  为了留守的舅在苻坚的前秦王朝崩溃之后,被前秦征服的鲜卑、羌等各族纷纷立国,慕容垂在河北地区建立了后燕王朝,拓跋珪则在代北草原重建起游牧政权。拓跋珪原本是向慕容垂称臣但随着实力壮大,双方间的冲突逐断增强,随着后燕军惨败于参合坡和墓容垂离世,拓跋珪开始准备攻灭后燕,入主中原。

  拓跋人在进占中原时已实现了向骑兵冲击作战模式的转型,但军队的组织形式作战方式还保留着草原时期的诸多特征,并未完全适应中原地区的战争。

  这主要表现在:兵种以骑兵为主,兵员以全民皆兵的部落成员为主后勤方面缺乏统一。有效的保障体系,难以维持持久的攻城战。这使得拓跋氏所率领的鲜卑军队在河北地区的战斗旷日持久、极端艰苦,且未能最终清灭慕容,所以向北、南方撤退的慕容氏残余得以又在辽西与青州分别立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拓跋氏接连的数位雄主纷纷认识到既是入主中原,那么若是再依照曾经的方式那么势必不会长久,因此才逐步掀起了集权的汉化改革。

  这么看来曾经的游牧拓跋与慕容氏的关系与今日柔然同魏朝的关系何其相似,都是一方野心勃勃一方垂暮,但不同的是柔然此时各部间的联盟比先前拓跋氏还要松散数倍。

  想到这里张景宗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先前自己等人就曾利用这一点动摇过围攻怀荒的柔然大军,现在也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嘛,只是这一次时机可要好好选择才是!而这当然得由自己这位风驰军主好好考虑妥善才是!

  张景宗打定主意侧毕竟整个北地独此一家。

  这样做取得的成效是显著的,不但风字营受到了镇民们的拥护爱戴,就连库狄云也一跃成为了地位堪比其他镇军军主的将领,这自是让张景宗大受激励继续建立了山字营与林字营这两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完全巩固了自己对于怀荒镇的统治。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这样做固然能够取得张景宗想要的效果,可反过来想,这三支根本不存在于魏廷镇戍兵体系中的军队显然是不受律令承认的,若有人想,那么完全可以以此作为指控张景宗的证据,一招深深击中张景宗的死穴。

  对于这一点张景宗不是不知道,可事从紧急,当初他急需在怀荒镇快速立足,而想要在大漠长风的边关立足那么必不可少的就是一支效忠于自己的军队被深深打上了自己烙印的军队,一提到那支军队就会想到他张景宗或是一提到他张景宗就会想到那支军队。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景宗选择踏上了一条充满危险的捷径。

  现在他成功了但也正是他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是继续将这个死穴暴露给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对手,还是自己先行就其化为无形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过去,毫无疑问,后者是最好的选择。

  就如方才在内厅苏绰同自己说的那样,既然两人皆是认为魏廷一时间不会突然坍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度都会在北方扮演着重要角色,那么在自己拥有足够力量之前能够不和这个庞然大物产生冲突便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将三营兵张宁听到这话当真是吃了一惊,他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张宁此前一直忙于对怀荒镇这边土地的分配以及流民的进一步接纳安排问题而不可开交,直至半个时辰前经人提醒才想起侄儿张景宗曾遣人通知自己参加这场位于戍堡中的夜宴,于是他急忙赶回府邸换上一套素袍后乘马车而来,完全就不知道这别出深意的安排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他陶参与苏绰有着一路结伴到怀荒的交情又怎样呢,这本应是身为主公的自己打定主意下决定的时候,这个时候苏绰恰到好处的沉默无疑是最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也让自此投入自己麾下的陶参明白了他不欠任何人人情,怀荒之所以发兵救他两个儿子全是因为自己的怜悯!

  陶参唯一需要报答的就是倘若不是明朝还远在历史的长河中,而自己一时间又找不到好的反驳之例,当真是要立刻好好教教这位苏绰先生了!!

  在方才的交谈中张景宗已是知晓了苏绰字令绰,当下他便稳了稳心神斟酌着说道:”令绰啊,不是我张景宗对你的才能有所质疑,而实在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元魏虽无道可实则已是占据北方过百年,实力不可小觑,想要占据一州一地虽有你相助于我而言并不难,可一旦我冒然称王那必定诸多宗室豪强定会群起而攻之啊!!!“

  张景宗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难道苏绰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不过苏绰闻言不但没有丝毫想要辩驳的意思反倒是摇头淡然笑道:”主公有所不知,绰已有言,大变之后主公当占据一地速速王之,这大变便是指魏廷被人控制,魏廷名存实亡之时!!!

  那时北方大地必定已是群雄并起,而有枭雄挟天子已令诸侯,届时主公只需占据易守难攻之地率先称王,再废除魏廷治下民户,军户,农户,镇户之分,必定万众归心纵然有军来攻也无需可惧!到时战事胶着各地军阀也必会纷纷见势效仿主公称王,让挟天子者疲于奔命!!!

  那个时候纵然挟天子者有朝廷虚名又能如何呢?

  天下苦元魏久矣,主公只需以仁爱待民,对各族百姓一视同仁即可!主公可别忘了,昔年陈胜吴广率先称王起义时盛况何其令人赞叹,若非其小胜之后贪图享乐又怎会落得兵败身死的地步呢?难道主公您自付比之陈胜吴广尚且不如吗?“

  苏绰笑望着张景宗,而短暂愣神后张景宗也终于是露出了开怀的笑意,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苏绰之笑乃是良马遇伯乐,怀才投明主的喜悦,而张景宗则是豁然开朗,后叹不如的服气之笑。

  苏绰的一番话让他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此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在原本的历史脉络上便是群雄并起后尔朱荣携天子以令诸侯,坐拥洛阳,雄霸北地,使得饶是高欢也只能暂时依附于他,仰其鼻息,可自己却忘了在这一过程中几乎是形同自立的贺拔岳啊!这哥们儿可是逍遥自在地好着呢,若不是之后被高欢使计杀害又哪有宇文泰的上位呢?!!!

  正如苏绰所言,日后按照历史进程比现如今的自己还要强大的尔朱荣定会逐渐坐大,而后携天子以令诸侯,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廷名存实亡不正好是自己的机会吗?!!

  退一步而言即便没有尔朱荣也会又有其他的哪个大军阀,例如刘荣,王荣去做这种挟天子的事,那像自己这样实力稍逊一些的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退往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自立吗?不用去掺那趟浑水,不用去和那些根深蒂固的宗室外戚们争斗,而是一心一意打造属于自己的地盘,这不好吗?!!

  只要自己前期不去招惹尔朱荣,那这位想要号令天下的哥们儿想必也没功夫操心自己吧?!!

  毕竟元魏可不必当初的汉朝那般人心所向,也远不如后世的元朝那样在朱元璋,陈友谅等人坐大称王后还能挤出数十万的兵力来!元魏到时候已经只剩下个名头了,而且连这个名头都是臭的,如此情形下自己选个好地方自立改革,还怕没人拥戴吗?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尽管面对未知会有无穷无尽的危险,可眼下明明危险不大,况且所得的报酬却极为丰富!不容忽视啊!现在是皇族衰落,干弱枝强,明有宗室与外戚纷争,暗有各地勋贵与汉家大族侵吞土地,同时在鲜卑勋贵与汉族世家间更是有着深深的隔阂,北有柔然,南有萧梁,边关还有着六镇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这种种算来哪怕是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帝王头疼不已,更别说现在是都添在一起了。

  而苏绰呢?一路游历从未真正受到过如此礼遇的他虽不能完全听懂张景宗话里的意思,可这显然无法有丝毫影响到他内心的感动。

  回首这一路的游历,自己尽管凭借武功苏氏,三国时曹魏侍中苏则的九世孙的名头并未受到丝毫冷遇,甚至许多一方大员都对自己表示出无比的欣赏

  照此看来元魏哪有不亡之理呢?

  !!!!!!!!

  倒是苏绰将这一切可真真是看得透彻无比,自己本以为依靠着对历史脉络的掌握能够清楚元魏命不久矣,可哪知别人也早就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张景宗忍不住再次感叹,幸好今天被自己阴差阳错遇上了苏绰,并将其收入麾下,否则要是真被了那宇文泰按照历史变化收了去,那不是便宜这小子了吗?这么看来自己还得要重重记上须卜鹿姑一功才是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苏绰这位治国良相又不是须卜鹿姑这厮直接引荐的,再者说了自己哪怕那

  那回报便是滔天的名望!那回报便是无数不堪压迫重负的百姓!那无疑是在漆黑的夜色中点了一盏明灯给天下的有识之士!

  遥想陈胜吴广当年大泽乡起义何尝不是如此呢,天下云集响应啊!就连陈胜兵败逃亡之后,为了稳定军心广陵人召平也不得不假传陈胜的命令授给项梁楚上柱国的官职这才使得项梁项羽两人能够稳住楚地大局啊!更别提刘邦称帝时,也必须追封陈胜为“隐王”了。

  由此可想而知率先称王的好处是巨大的,风险则完全能够接受!我自己,而他最好的报答方式无疑就是誓死效忠!

  看来自己先前的看法居然是错的,本以为苏绰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少去了近二十年的沉淀,在待人接物或是官场之上会相较于原本历史上的那个他有所偏差,或者直接说是有所不如,可让没想到他居然早已深谙其中道道,看来先前其一路游历中所受到的看似热情实则冷遇的对待对他影响不小啊。

  不过这对自己而言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张景宗心中感叹着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停滞,旋即他转头对着那位早已是看傻了眼的中年镇户说道:“陶先生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匠,他将负责接下来我怀荒镇的扩建以及城墙修筑,既然张大人将陶先生安排在你家落宿那本将也就不做过多改变但需切记不可怠慢了,你可知晓?”

  张景宗话音落下那中年男子立时是也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对他们这些怀荒镇民而言跟前的张景宗张将军可是真真正正的救世主,他的命令又有谁不从心底里服从呢?

  厅中的气氛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更肃然了几分,见此情况在得到了肯定回答后张宁立时意识到了其中的非比寻常,他摆手示意管事张怀退下后略是环顾四周,在洛阳经过无数次捶打的政治敏锐尽管在那座阴谋之都里算不得什么可在怀荒却是绝无仅有的。

  心念转动,仅仅片刻张宁便像是身临其境般猜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当下他也按住心中疑惑不过下一刻他却是出人意料的走到了苟南一的左侧,那两张空白案桌中居下方的位置坐了下来,而后笑吟吟地对着苟南一说道:“苟兄,土地划分一事可已完成?”

  “张...回张大人,土地划分已是完成,不日便能分予各远来流民!”

  与在场众人一般,苟南一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身为自家军主亲舅舅的张宁会做出这样一番举动来,他当下几乎是立时便红了眼眶,强忍着心中那股冲动略带涩声地回答道。马改为三支拥有军号的镇兵,将库狄云等一众大小将校封为镇军军官便是势在必行的。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则还有着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那就是既然库狄云三人都已一跃成为军主了,那将其封为军主的张景宗又当如何自处呢?毕竟别忘了,现如今的张景宗哪怕已是怀荒镇实际上的统治者,可他在魏廷朝堂上的正是备案却仍只是一名受贬到边关的小军主罢了。

  总不能让张景宗与库狄云三人在军职上平起平坐吧,哪怕三人眼下都绝对的忠诚可这也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思来想去还是苏绰拿出了一个方案,那便是张景宗以镇将于景战死,怀荒镇群龙无首面对柔然倾力来攻的危急情况,以事从紧急为由只得暂带镇将一位并不负使命率军击溃了柔然大军。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眼前的烦恼也能用战功来堵在有异议者的嘴。

  届时木已成舟哪怕朝廷不愿又能如何呢,就算派出新的镇将前来赴任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取无回,那些朝廷大员们又怎能不明白这一点呢?头望去只见眼下库狄云竟也是再同时眸光逐渐亮起,他心头不由一震知晓库狄云已是有了主意!

  果然接下来库狄云脸庞闪过一片夺目的神采,在他的安排下张景宗与苏绰连同着一千五百风驰军没有再向着雁门关前进半步,反倒是又退后了十余里直到确定柔然人绝不可能发现后这才派出少量探哨一直昼夜不停监视柔然人的动向,耐心等待起了那个至关重要的时机到来。

  而这么一等便是足足五天!

  五天以来柔然人日日攻城,没有一天停下过战鼓与嘶吼之声,可奈何雁门关当真是易守难攻,地势险要,而柔然人此行又没有带上任何的攻城器械,只能每日驱赶流民并混杂匈奴等草原各族一并肩扛云梯攻城。

  可想而知这样的举动在怀荒镇尚且无法取得成效,又何况是军备齐整的雁门关呢?父张宁等人能够更快更从容的接收下这股不可忽视的人口到来,张景宗特地修书一封命人星夜兼程送往怀荒,甚至还特地嘱咐若能确定怀荒无忧可遣军士出镇迎接护送这批流民。

  眼看亲卫带着信封骑着战马在一路的流民人潮中化为一缕青烟转而消失不见,张景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眸光中满是兴奋。而不多时苏绰也是从前军库狄云处火速折返,两人这么相互一印证,果然,库狄云所作所为乃是苏绰授意,而苏绰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的折返也正是为了让张景宗有所行动吃下这批巨大的人口,这批隐形的力量。

  当下两人各自道出自己所作所为后不禁哈哈大笑,默契至此一切也就在不言中了。

  紧接着,笑过之后苏绰面色一肃开始称赞起了库狄云,这两天来他对于库狄云已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当下只见他在张景宗的注视下缓缓说道:“主公,绰以为库军主堪比靳歙!!!!”见眼下库狄云竟也是再同时眸光逐渐亮起,他心头不由一震知晓库狄云已是有了主意!

  果然接下来库狄云脸庞闪过一片夺目的神采,在他的安排下张景宗与苏绰连同着一千五百风驰军没有再向着雁门关前进半步,反倒是又退后了十余里直到确定柔然人绝不可能发现后这才派出少量探哨一直昼夜不停监视柔然人的动向,耐心等待起了那个至关重要的时机到来。

  而这么一等便是足足五天!

  五天以来柔然人日日攻城,没有一天停下过战鼓与嘶吼之声,可奈何雁门关当真是易守难攻,地势险要,而柔然人此行又没有带上任何的攻城器械,只能每日驱赶流民并混杂匈奴等草原各族一并肩扛云梯攻城。

  可想而知这样的举动在怀荒镇尚且无法取得成效,又何况是军备齐整的雁门关呢?

  近万魏骑在冲入柔然营寨的刹那立时一分为四,如四条巨蟒般齐头并进,将死亡与恐惧拨下。

  面对着气势如虹的魏骑,柔然人难以阻挡,在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力量被刹那重伤后,他们只能是眼睁睁望着魏人一路长驱直入踏出一条血色走廊。

  各部首领们依旧在竭尽全力召唤着自己的族人们,只是这样的做法不但收效甚微,更是让其难以避免的沦为了魏骑的重点打击对象。

  一片似地狱般的杀戮景象中近两万柔然人在极短时间内化为冰冷的尸首,而侧翼的各族小部更是全然没有了反抗的想法开始四散逃离。切,是他们攥取权力与财富的唯一依仗,因此他们又怎能容忍这些该死的拓跋魏人的冒犯呢?一时间柔然铁骑们竟是再不有丝毫顾及身后暴跳如雷的各部首领们,纷纷怒吼着打马向前要杀掉这群不知好歹的拓跋魏人。

  这无疑是让各部首领们感到绝望的一幕,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是在眼眸中泛出了丝丝不甘与羡慕。

  他们清楚自己本可以一鼓作气击败这些该死的魏骑,可偏偏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哪怕是在坚持半个时辰,甚至用不了半个时辰,只要自己的族人们可以继续集中起来倾力攻去,那么这支仅剩的五千多魏骑就会在瞬间崩溃!可偏偏他们再没有那么一分一毫的时间了!!!!

  在魏廷将军们的鼓舞下那支该死的魏军爆发出了滔天的气势,而反观自己的族人们则大多数开始暴跳如雷,开始不听自己的号令。

  在他的安排下苟南一等官吏一面带人登记,一面令军医巡视期间做好防护措施,务必杜绝传染病的存在。

  同时在难民选八百青壮编为乡勇每日前往山林戈壁砍伐树木搬运巨石,尽可能在柔然人到来前修筑简易城墙。

  这是张景宗目前能够做到的唯一能够阻止柔然铁骑的手段。属他麾下,管理马场的苟南一早早表露心迹,眼下唯一需要的便是镇将于景点头同意。

  站在破旧的兵营跟前,身后是久久不愿离去的镇户镇民,张景宗心念一动翻身下马朝着迎来的舅父张宁等人走了过去,纵观前后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呢!?

  退一步就算他愿意他麾下的士兵们也不愿意,毕竟放着城镇里安逸舒适的房屋军营不住在这野外风餐露宿算个什么道理?再者说了怀荒镇和张景宗也不是敌人,他可是自己人,独自呆在朝廷军中表了忠心的自己人!

  如此看来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拒绝对方的一片美意。

  可仅仅半个时辰后他便发现在自己的两侧竟然是驻有多达整整四千的怀荒镇军,与此同时自己派出前往柔玄镇大营的信使也是被毫无悬念的挡了回来。这一下刘陷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被那个年轻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怀荒镇将给骗了!

  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无不证明此人不仅实力雄厚,而且还心思阴沉骗取了自家统帅的信任,更麻痹了自己让自己落如其掌中无法动弹。

  哪怕这股凶光不是朝着自己却已经是足以让张景宗心惊肉跳了,管中窥豹,这些个随元渊出征手掌朝廷精锐的将领们可绝对个个都是极为高傲的悍将,尽管战功卓著可一个个也是绝对没有将自己这些个边关镇将放在眼里的,哦,还忘了,自己都还不算是镇将。

  旋即他更是抽出本已回鞘的战刀作势便欲向兰蒙砍去,可兰蒙不躲不闪反倒是在千钧一发间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向着吐奚卜浑亮出。

  说来也怪,在这玉佩亮出瞬间暴怒的吐奚卜浑不仅硬生生停住了劈刀斩杀之势,更似顷刻间被人抽去精神气般失魂落魄的丢下战刀,双眸只是愣愣看着兰蒙手中之物。

  众人均感奇怪,心中暗道这是何物?

  却见吐奚卜浑颤颤巍巍上前从兰蒙手中接过玉佩,借着厅中烛火看去只见玉

  毫无疑问,无论生死那于景是不会再回到怀时间一天天过去,怀荒镇的局势总算是在张宁三人的一心操持下稳定下来,早已因马术在各部间享有盛名的苟南一不断安抚牧民,在三长与吏员辅佐下让其重新适应新的生活与耕种,而须卜鹿姑则是坐镇军中整编山字营,眼下整个怀荒镇也只剩下了这么一支人数达到千人的军队。

  至于张宁则是坐镇戍堡,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就这么三管齐下,在稳定局势的同时他们也有惊无险的宣布了各部族长的死讯并成功将各族镇兵的怒火引导到了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