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枪靠着墙壁吸水烟,指着那酒杯,很不耐烦,“管他容秀坊,快去叫人斟满,本官要喝。”无聊描绘水烟壶的样子。
聆居树点头答应,“是,马上来。”
距离好像缩短了,有点小开心呢,倪小小仰望星空。
他怎么不看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呀。左枪懊恼吸水烟。
芙蓉巷停放数量官轿,宫人掌灯,扶着各位大人进去。
“想必众位已经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左枪说道。
独孤泉岩等人拱手拜礼,“众臣恭送左主司,大人慢走。”
众人再互相饯别,“大人好走,辛苦您了。”
车轮滚滚,马车扬长而去,侍奴载官轿行踏沙尘,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蚂蚁队伍。
酒不醉人人自醉,谁人知他内心苦闷。
倦眼惺忪,吸水烟是最人生一大乐事。
“主司大人,下官这么晚了前来打扰您。那个,刚刚的事,不好意思。”
倪小小拱手作揖,脸庞红晕。
左枪勾起唇角看着倪小小,第一次端端正正看着,没有旁人,只是他们二人,好奇妙的感觉。
可能是夜晚风大,即使没喝酒的倪小小因急着见左枪,脸上红了许多。
他白白净净的清秀模样,平日总是潇洒英俊,如今有梅花那般的红,且只有他能欣赏如此美景。
那张脸白里透红,有蜜桃那样水嫩,月光下皎洁如白纱,朦胧美好,他有点,控制不住,情难自禁呢。
凝视的目光舍不得走,微怔了一会儿才移开。
左枪故意看向别处,背过身,“什么,什么事?”
倪小小有些紧张,缅腆着,“啊,不,没什么,谢谢为在下办接待宴。”
左枪吸着水烟,缓解那种变动的情绪。
心里的杨柳长高了呢。
倪小小一步步走远,左枪在烟雾云绕中看着他,直至那小点消失。
轻轻晚风,悠悠君心,心在远处,可否言之?
左枪记,珍藏心语。
滴滴滴嗒嗒嗒……滴滴滴嗒嗒嗒
注意到这个人久了,我的心仿佛已经被他牵着走,再也收不回来了。
京城的大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前来采购的人络绎不绝。
同样的地方,心情却不一样了,倪小小的步子轻松了。
外庭在竹林环绕中,有各种奇异的鸟儿光顾,是在繁忙的公务中能脱出身来的好去处。
青梅煮酒,缕缕香烟。
“大人,您慢请。”侍女放上茶点,俯身退下。
“你上回递上去的折子批了,东方侍郎很赞赏。”
滚滚的茶壶烫开了水,徐徐倒进杯子。
聆居树拱手行礼,“多谢左主司提拔。”
轻呷一口,开怀一笑,“你小子做的不错。”
两人吸着水烟。
“您似乎心情很好?”聆居树问。
左枪瞄了他一眼,“上回你吃的罚酒不够多么?”
聆居树笑着,“左主司您使诈!”放下茶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高谈阔论。
倪小小恰巧来到这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看着他们。
独孤泉岩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语气带着兴奋,“左主司,雯幸来了哦。”
就这一小会儿,下了零星小雨。
这天,泊鳞司的人特别多。
除了一大堆办案的臣子,客人侍婢的数量也增加了。
几位奶娘站列一旁,幼小的婴孩躺在一名妇女怀里。那名妇女华丽典雅,抱着小婴儿颠。聆居树见着可爱,与小婴儿逗着玩。
“噢···雯幸!”左枪放置好物资,快步走过去看望,“身体还好吗?”
那名妇女抱着婴儿俯身行礼,“臣妇雯幸见过左主司,大人贵安。”起身笑着说,“托您的福,母子平安。”
倪小小的目光随着左枪移动一直跟随。
左枪俯下身子看着婴儿,小婴儿水灵的眼睛纷嫩的脸蛋可爱趣致,左枪一个劲儿看,“几个月了?”
雯幸呵护着儿子,“禀左主司,小儿已经五个月了。”笑呵呵地说。
婴孩突然哭了起来,雯幸措手不及。
左枪心疼小婴儿哭得皱巴巴的样子,把他抱着安慰,“噢···抱抱,对不起,对不起。”
婴儿的哭声更厉害了,左枪贴着小婴儿的脸蛋一脸慈爱,娴熟地托着婴儿,轻轻拍他后背,让他放松,“好乖好乖,过来。”移了点位置,小婴儿还是哭个不停。
独孤泉岩也疼惜,嘟囔着,“哭了啊。”
左枪没有办法了,“谁来接一下。”
交给雯幸抱着。小婴儿在她怀里安静下来,头部依靠她的手臂,小手可爱得握成拳头状。
聆居树看着婴儿的小模样,“还是娘亲的好。”
朱朴哥不得不佩服雯幸,“小鬼还真是厉害啊。”
左枪看着婴儿,说道,“没有孩子就不能成为父母。”
倪小小看着左枪的背影,若有所思。
左枪环抱双手,“但是他没有父母也可以自己成长。”
雯幸笑着,“确实。”
小婴儿貌似又哭了,左枪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婴儿依偎着雯幸哭泣,左枪向独孤泉岩指着自己,笑着摇摇头。
拖着疲惫的身体,倪小小开了门,把令牌扔到木桌上,带回来的文书放地下,坐上暖*。
在昏暗的屋子里静静沉思,身体侧倒了,头脑好痛,手放在额前,然后手臂一点点伸直,想抓住什么,在空中一片虚无,慢慢地放下。
“长点记性吧。”倪小小自言自语。
“诶···小倪经历过那样的事啊!”独孤泉岩惊忧道。
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滴啦嗒,滴啦嗒啦。
那个人,好温暖啊。
清河龙是曾经侵害倪小小男子的客卿,和独孤泉岩相约在稻香馆会谈。
“嗯。”清河龙看着杯中的酒,“也许是无法忘怀吧。”
独孤泉岩心里一紧,“你说以前男相好吗?”问道。
“不,受过伤害的事。”把杯中酒喝了,叹气,“什么都没能为他做。”郁闷地垂头,几道低促的愤恨气息。
“就算我是清公子,应该也什么都做不了吧。”独孤泉岩宽慰道,自己放进去不就是毫无胜算可言么。
倪小小回到泊鳞司碰巧遇上外出的左枪。
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碰撞,当抬头看到对方的时候,尤其是眼睛部分,双方看见了火花。
“噢···”左枪嘴角上挂着笑意。
倪小小点头示礼。
宫人的绣鞋沾湿了,看来水井已经倒满了。
“那本官出宫了,接下来交给你们。”左枪回头向众臣说。
独孤泉岩拱手行礼,“是,大人。好,祝您一路顺风。”
聆居树拱手行礼,“路上当心。”
众臣道,“左主司走好。”
倪小小看左枪走的方向,黯然神伤,他走了,怎么没有说。
“左主司怎么了?还穿了官服。”倪小小问道。
第一次见左枪穿官服,那么的潇洒迷人。平日他总是很随意,穿衣也随性子,今日这么堂而皇之,感觉有点崇拜又害羞呢。
“他去宝华园负责准备事宜。就快到太皇太后寿辰了,这些都要提前,大概吧,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聆居树边写文书边回答。
倪小小又问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独孤泉岩停下公务看着倪小小,怎么发觉,关于左主司的事情,他问多了。
“怎么了?”倪小小感受到独孤泉岩的视线。
“没什么。”独孤泉岩说。
“那个,有需要左主司过目的文书。”倪小小解释道。
“哈!”独孤泉岩多虑了,笑着说,“是这样啊,呃,等过了参拜礼或许就会回来了。”
要如此久么。
“是呀?”倪小小垂下眼帘,抿了抿嘴唇。
“嗯。”独孤泉岩点点头。
左枪的首席上座摆满了很多东西,还有他用完的水烟壶。一叠又一叠的文书堆积在他的位置,而且越来越多了。
众人忙碌着,执行公务起来很努力。
独孤泉岩与聆居树交谈方案,朱朴哥操办训练一事。
倪小小拿着文书到左枪首席上座后面的匣子箱,上面的东西吸引住倪小小。他看了看,掀起一抹笑容。
甜甜的桂花酒酿成了,蜜糖般的醉香。
太狡猾了,他远走高飞,我的心却是空的。
倪小小感觉对左枪动心,竟然不认为荒唐,就像那杯桃子水,凉丝丝的又甜甜的。
外庭依然静谧,倪小小停驻脚步,痴痴地望着。那个人坐过的地方,那天的事,他爽朗地谈论,想起他,好开心。
独孤泉岩看见倪小小一动不动,苦笑了下,这个人,他大概得不到了吧。语气稍微活跃一点,“小倪!”
倪小小惊醒般反应过来,“是。”来者原来是独孤泉岩,他还想希望着左枪会突然出现呢。
独孤泉岩看向中殿方向,“左主司,回来了哦。”平淡地说,看见倪小小的眼睛亮了,挂着无法隐忍的笑容。他苦笑了下,他这么做,无非不想看见受过伤害的人再次被嫌弃而间接帮助了,他最终完成了使命,飞快地走了。
倪小小望了下独孤泉岩走的方向,看着中殿的方向,暗喜,他回来太好了。
真是的,这么快败仗了,才几天啊,又想念他了。
“宝华园好玩吗?”独孤泉岩问,笔下谱曲。
“嗯。”带着鼻音算是回复了,左枪低头看公文,时不时抬头瞄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