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光彩笔记 第二十六章:安峦吐血
作者:安峦的小说      更新:2019-07-05

  我提着打包小包往大姑身边越走越近,我红彤彤着一张脸四指僵硬,闷声不吭。

  和大姑谈天的人转头看向我,大姑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我冲大姑很难看的笑着,我的笑是僵硬的,像我紧绷的身体一样。

  “哎呀,峦峦来了呀。”大姑笑的很和气。

  “大姑我妈让我来你这……”

  “我知道你妈给我说过了。”

  我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妈妈已经给她打过招呼了。

  “大姑我给你烧锅。”

  “你去去去,我自己烧,我自己会烧的。”

  我和大姑推推搡搡……我要求帮她烧锅而她客气。

  “让峦峦烧。以后长住在一起,你难道永远都这么?”大姑父说。

  给他们干点活我感觉没那么拘束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觉,闭着眼睛回忆着过去美好片段: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温暖时光,和安责刚长瀚在一起的无忧无虑时光,和柳知业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对了!大姑家离爷家这么近,以后可以经常到爷家了。

  想到这里我心喜起来。

  每当想到爷爷奶奶和柳知业就离自己不远处,我的心就会慢慢的安心起来,抱着这样的安全感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真是个美好的天气,猜我为什么这么感叹?

  …………因为我,要到爷爷家去了。

  “爷,爷,爷,爷~”我一下跳到爷爷身后,甜腻腻,开心心的喊他。

  他正在专心的掏柴火,被我吓到了他猛的转头,“峦峦。”

  “爷,是我。”我嘟着嘴,不知为什么眼睛泛出水雾,想哭。

  “峦峦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爷爷和蔼的笑,问我。

  爷爷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比我见到他们更开心的。

  “爸你还没吃饭吗?”

  “还没有呢。你们吃过饭了吗?”

  “没有。就想着来这儿给你做顿饭,随便吃一顿呢。”

  “奶,奶,奶。”我的声音里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高兴的挥舞着双手往堂屋跑。

  途中惊动了院子里的鸡鸭,它们惊慌的扑扇着翅膀跑开。

  “奶,奶~”我这一喊无限延伸。

  我歪着头将脸贴在奶奶盖着厚厚被子的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被子我感受着奶奶的一起一伏,每一次呼吸,这是多么的让人安心幸福。

  奶奶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是不是你姐又欺负你了?你跑到这儿。”

  我的眼睛泛出星光,将脸埋在被子里,久久未出声,我的心里涌上心喜与感动,原来奶奶还记得,原来奶奶还记得……以往我跟她讲我们的过往奶奶都说自己不记得了,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记得——那是一天中午,姐姐把一大盆脏衣服留给我洗,一米多长的盆被她的脏衣服塞得满满的,我看着盆里的呢子大衣,又伤心又气愤。

  姐姐不洗衣服还穿这么难洗的衣服,还换衣服这么勤,有的时候还一天两换。

  我边洗边委屈,心里向爷爷诉着苦,“知道吗爷?我姐她…………你知道吗爷?我姐她……”

  我一边用力搓着衣服,一边在向爷爷诉苦,越诉苦越委屈越委屈越难过。

  在极度委屈之下,我决定离开姐姐找爷爷奶奶去。

  “峦峦快过来和我们一起洗澡。”

  姐姐开心的叫我。

  我有些心软了,不想走了。

  但是又想起了她把一大盆脏衣服留给我洗,自己跑去玩的画面。

  心里又冲动的有了马上离开找爷爷奶奶的念头。

  “峦峦峦峦,快过来洗澡啊。”

  我看着在水中和朋友玩得很乐呵的姐姐,心里恨恨的想,“玩你就玩吧,我再也不回来了,让你后悔。以后你的衣服没人给你洗了,你的一切都自己干吧!)

  想着想着我大滴大滴的流下泪来,我委屈的跑走了。

  我要找爷爷奶奶,我要找爷爷奶奶。

  一路上我都在心里这样说着。

  我左右警惕的观看,寻找熟悉的景物,这是我第三次走过这条路,对前往爷爷家的路不太熟悉,只记得前往爷爷家的途中有一颗柿子树。

  终于看见那棵柿子树了,这让我安心好多,看来自己没有走错。

  看着太阳渐渐往下沉,天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暗。

  我的脚步变得急切。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心里没安全感,很慌乱。

  我边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边追赶着它。

  “峦峦你回来了。”

  “嗯。”

  村里的人见了我给我打招呼。

  爷爷见我这么晚来了,很意外。

  我满脸泪痕,“爷……”

  “快进来,进来再说。”

  “爷,我姐欺负我,她把一大堆衣服留给我洗,还……”

  我哭的很伤心很委屈。

  爷爷给我拿来饼干,和八宝粥,我趴在凳子上吃,奶奶看着我吃,像以前的每一个清晨一样,以前的每一个清晨奶奶都会给我煮鸡蛋糕吃,她怕我不好好的把有营养的鸡蛋糕吃完,所以总是看着我吃。

  “我得给你姐打个电话,省的她找不见你担心。”

  “爷别,别打。”

  我用怕怕的眼睛看着他。

  “没事。怕她过来打你啊?有爷护着你她不敢”

  “你姐可担心你坏了,我还没去给她打电话,她就打来了。听说你在这里非要现在过来接你。”

  我有些意外。也开始害怕起来,姐姐这么生气肯定是饶不了我的。

  现在的时钟已经七点半了,天已黑沉沉的。

  也不知道姐姐抽的什么疯,非要今天晚上赶过来。

  不会是因为太生气了,想现在就抓住我痛打吧?

  哼哼哼~这也太惨了吧!

  姐姐大半夜的风尘仆仆赶来,她看见我就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正在吃饭,爷爷把我叫出门外。

  “爷干什么?”

  “给――给你买零食吃。”

  我的眼里冒出水光,“不要,我不要。”

  我把钱推回去。

  爷爷很固执的往我兜里塞钱,“乖,拿着,给你买吃的。”

  “我不要,我不要啊爷。”

  我很坚决。我们你来我往良久。

  “快,拿着,别让你姐知道了。”

  我还是抵不住爷爷的坚决,收下了。

  最后钱还不是我发的,而是姐姐把爷爷给我的钱发了。

  因为我忍不住告诉了姐姐,爷爷给我钱了,并拿出来在她面前显摆。

  她让我把钱拿给她看看,我就递给了她,于是她就笑嘻嘻的拿着我的钱跑走了。

  “没有,这次不是我姐欺负我我偷跑到这儿的。奶我被我妈送到大姑家住了,是长久的住。嘻嘻!我以后可以常见到你们了,这里离大姑家这么近,以后没事我就跑过来看你们。”

  “你大姑父喜不喜欢你?”

  “喜欢。”

  “你大姑做的饭好吃不好?”

  “好吃。”

  “你在她哪儿习惯不习惯?”

  “习惯。”

  “峦峦想家不想家?”

  “想,想你们。”

  前几个问题,我都是笑嘻嘻的回答,然而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我难过的不能自抑,(是的,我想家想你们。)

  就这样陪着奶奶看着奶奶,从院子里时不时的传来爷爷忙碌的声音。

  此刻我感觉时光是那样的美好而安宁。多想时光就这样定格。

  我认真看着那一群嬉笑玩耍的伙伴,目光追随着安责刚,安小庆,长瀚,她们……

  她们没注意到站在大路边的我。

  我好怀念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她们中寻不到柳知业的影子。

  如果他看到我一定很开心吧。

  可是他不在。

  想去找他,可是现在的心情很低落,不想带着这样低落的心情去见他。

  “哎我教你打尺子写字吧?”

  我的同桌她叫高雪,这是她给我说的第一句话。

  就这样我学会了打尺子写字的恶习,并且丢也丢不掉了。

  她对我说打尺子写字,字会写的好看一些。

  我在她友善并期待的目光驱使下,顺从的打着尺子写字。

  尽管我并不觉得我写字难看,记得同学曾经窃窃私语的在背地里夸我,他偷偷的指着我,偷偷的对弟弟说,“她就是我们班写字很好看的那个。”

  我当时心里那个美啊!

  以后的日子别人总劝我把打尺子写字的恶习改掉,说我打尺子写字不好看。

  可是我很无奈了,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打尺子写字,如果不打尺子写字会更难看。

  每当别人说我写字难看。

  我总会想起我的同桌,要不是她当初建议我打尺子写字,让我打尺子写字成为了习惯性的恶习。

  如果我没打尺子写字,或许今天的我写得一手漂亮的不得了的好字。

  想当年我才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人偷偷的在弟弟面前夸我,写得一手好字。

  如果我能一直坚持不打尺子写字,那一定会造诣匪浅。

  我的学习一如既往的差,和我一样坐在倒数第一位的同学还赶不上我的成绩。

  “我考了两分,查明华才考了一分。峦峦你考了几分?”

  “我考了三分。”我高兴的说。

  “我考了四分。”高雪高兴的说。

  我们这些学习成绩不好人,容易满足,拿着几分几分互相攀比。

  而那些学习好的人,几十分几十分的攀比。

  真是,我们不一样啊。

  “大姑,今天娜英给了我一毛钱。”我开心的告诉大姑,以为大姑会和我一样开心。

  “她给你的钱你要没?”

  “要了,我不要她非给,所以我就要了。”

  “我给你一毛钱,你还给她去。不能要别人给的钱,要了就得赶紧还给她。”

  “可是,又不是我借的,是她给我的。我不要她非要给我的。”

  大姑把一毛钱放到我手里,非要我还给她,说不能拿别人的一毛钱,拿了就得还给人家。

  我把一毛钱握住,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激动……这是母爱感觉,母亲不就是一点一滴教育孩子怎样做人吗?

  “峦峦你给锅刷掉吧?”

  大姑很少要求我做事,而她要我做事,会使我感到幸福因为我会感觉姑姑又跟我亲近了些。

  “好。”我立即拿起刷子,起劲儿的刷着锅。

  “你刷锅我奖励你一毛钱。”

  那天上午的阳光可真美明耀耀的暖洋洋的。

  大姑的身上散发着阳光的气息,那是母爱的感觉。

  其实只要大姑一句温柔的话,让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因为那是母爱的感觉。

  放学的路上我竟然看见两三个孩子在残害一只未睁眼的小狗。

  二孩儿怀里抱着一只未睁眼的小狗,调皮的呵呵笑着。

  他把狗扔进大河里,站在他旁边的孩子也呵呵呵呵的笑着,低头看着那未睁眼的小狗,奋力的在水中游荡求生。

  许多孩子都围着那条河看,带着天真又调皮的笑,绕有兴趣的看着那未睁眼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在水中奋力挣扎求生。

  狗似乎是天生的会游泳能辨别方向,在它拼尽全身力气几乎虚脱的情况下,它终于要得到了生的希望,离岸边只有四十公分的距离了。

  它的小小四肢奋力的游啊游……快近了快近了它就快要靠近岸了。

  我天真的以为,那些调皮坏心的孩子,会被小狗这种拼了命的顽强而感动从而放了它。

  那男孩把小狗从水中拿起。

  我以为他们会就此放过,谁知一群孩子鼓动着他把小狗扔近水里,说他们还没看够。

  这才多小的小狗啊,再这样折腾准死的。

  我的心疼了起来。

  “我要这只小狗。”

  说着我向他走去,双手向他伸过去,欲要抱走。

  “哎你们大家同意我把这只狗给她吗?你们还想不想看小狗玩杂技了?”

  “想看,我们想看,不能把狗给这个笨蛋。”

  “可是再把它丢进水里它会死的啊!”我着急的说。

  那男孩无情的把小狗,扔进河里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因为他们喜欢看这么小的小狗在水中,拼了命的游泳。

  我东跑跑西跑跑慌忙的找长棍子。

  等我找到返回来时,看到小狗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力的扑腾着四肢要往岸上游,可是在也游不动了。

  我与几个男孩扭打在一起。

  他们打我的头,我感觉我的头嗡嗡的疼,沉沉的很不舒服。

  一路上我一直的哭,一直的咳嗽。

  大姑在屋后把砖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

  我慢吞吞的走到她的面前,“大姑我被人打头了,打的很疼,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记不清我爸的脸了。呜呜呜呜呜~!”

  大姑一听我被人打的都记不清我爸的脸了,吓了一跳。

  问我谁打的?

  “二孩儿。”

  大姑拉着我找二孩儿算账,我被大姑紧紧拉着手腕,我一路上呜呜呜的哭。

  我们的身后跟着几十个孩子,她们过来看热闹的。

  “峦峦怎么回事啊?你姑带着你去找谁?”

  呜呜呜~我悲痛的哭。

  大姑拉着我到了二孩儿门口,“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教育的什么孩子啊!”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怎么了?你家的二孩儿把峦峦打的都记不起她爸了。她妈把她交到我这儿变成这样,我怎么跟她妈交代啊?谁负责你说说?”

  一番大嗓门的你来我往之后,最后二孩儿的妈也疲惫了,说了一句,“你带孩子到医生哪儿看看,医药费我们承担。”

  这场大吵大闹才结束。

  我在学校一直猛力的咳嗽,咳着咳着竟然咳出血来。

  我惊慌的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我咳出来的血。

  觉得我的肺处真的很疼。

  我捂着肺部猛力的咳,垃圾桶里被我咳出大块大块的血。

  同学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有惊恐仿若把我看成了快要死的人。

  一路上我都在咳,让那些伙伴侧目。

  她们担忧又怜悯的看着我。

  我咳出来的都是一块一块的黑血。

  我捂着疼痛的肺部猛力的咳,每一呼吸我的肺部都疼。

  “你咳出来的是血痰子。”李奎说。

  “什么是血痰子?”

  我也竖着耳朵听。可是李奎说的不清不楚。

  “把嘴张开……啊~张开一点,对再张大一点。”

  医生拿着手电筒给我检查喉咙。

  “医生,怎么了?她没什么大病吧?她怎么好端端吐血了?真害怕人。”

  “没得什么大病,你就放心吧。只不过是喉咙破了而已,挂几瓶吊瓶,吃几包要就好的差不多了。”

  我松了一口气,先前还以为自己遭了什么大病。

  “大姑我想挂完吊针到我爷家看看。”

  我语气虚弱的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想博取她的同情。

  “好。”

  得到这句好,我立即眉开眼笑。

  “等天黑了我就去接你。”

  我灼灼生辉的眼睛看着那一条道,那是我的伙伴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开始有熙熙攘攘的伙伴,谈笑嗡嗡的走过来。

  他们我视若无睹,我只一个劲儿的寻找着我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

  “哎!柳知业。”我的心猛一兴奋。

  张开双臂向他奔去。

  人群中他是最醒目的,因为他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虽然脸已不像以前那样白的醒目,已经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了,但是他的脸依旧很醒目,因为他超帅。

  他的衣着他的书包都干净的醒目。他整个人都是那样的干净。

  真是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

  他不像别人一样书包背的歪歪扭扭,他整个人做人做事都是端端正正,背书包也是一样滴。

  他就是他,我的好朋友。

  安责刚的胳膊费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明明有些够不到却要把胳膊死命的往他脖子上搭。

  柳知业被他拉的头往下低着,安责刚凑在他的耳边,不知道与他讲什么秘密?

  柳知业一脸认真仔细的听着,安责刚兴奋的在他耳边滔滔不绝讲的秘密。

  “柳知业,柳知业柳知业~”

  我张着双臂向他飞跑过去。

  柳知业突然听到我的声音,立即抬头,见我张着双臂向他热切的飞来,他看着我眼睛愣愣的,随即眼睛迸发出烟花绽放一样的华彩,那是万分的惊喜。

  安责刚,贞鹅他们看傻了眼,或许是我突然出现他们太意外太惊喜了。

  “你,你不会要扑上来抱我吧?”安责刚吓得后退,抱着身子,“啊,我不要被压,我不要疼。”

  “峦峦你叫谁柳知业?那个人是?”

  贞鹅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我一个飞扑抱住了柳知业,“嗯我回来了。嘻嘻!”

  我环抱着他高兴的直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