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老宅闹鬼
起初呢，田月娥认为是自己眼花了，没看清楚，或者是汪德乃的恶作剧，因为农家小院，前后都有树，保不齐是树影摇动，或者是小鸟飞舞之类的，影子，暗影是太平常不过的存在了……
可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了，就是有人送了好吃东西来了，前几天呢，田月娥认为可能是汪德乃挂在门上的，毕竟自己自己一家大的小的五张嘴呢，真正能带来点吃的就是汪德乃，可能是汪德乃怕长此以往，田月娥会不好意思，毕竟呢，吃人家东西嘴短，所以呢，就挂在屋门上，刚开始田月娥还在心夸汪德乃做事仔细，因为她是挂在屋门上，不是大门上了，只要家里的人才能看得到拿得到，那个时代有点吃的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不过后来情况就变了，因为汪德乃都搬到家里来了，临睡觉的时候，自己也有意无意留意过很多次，汪德乃是那种一根肠子到底的人，从来不藏着掖着，这衣服里也搜过，真没有藏过东西，而且这段日子，日子也难熬，人都没吃的，哪有粮食喂猪，收不来猪卖什么肉，只能有什么活做什么活，又是呢，凭借着自己的力气也做点力气活，或者去大户人家帮工……
汪德乃是闲不住的人，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她也不哼一声，晚上更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也没见她梦游或者偷偷起过床，甚至起夜都很少……
那到底是谁呢？
这让田月娥陷入沉思，每当月到中天，月花满园的时候，她就特别思念聂老爷子，也不知道那老东西现在在哪里，不过自己很确定他还活着，甚至离自己不愿，只是自己看不到他而已……
又是一个月光埋葬，聂老爷子很会讲故事，他讲过很多很有意思的故事，如果都是真的该多好，聂老爷子说的，其实呢，田月娥也明白，是哄自己玩的，也没怎么当真，聂老爷子比村里其他的男老爷们，温柔多了，最少不打人，不太讲粗话，夜里对自己也仔细，想想自己居然又脸红了，不过汪德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美女娇羞可爱，春意盎然了，一顿折腾，声音还很大，搞得小孩们睡意全消，好奇无比……
日子久了，平淡而清苦的生活，会让人怀念过往，那一夜，田月娥突发奇想，如果聂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该多好呀，日子难熬了，可田月娥家不断炊烟，当然了很多家都不断炊烟，但是呢，锅里有没有粮就难说了，很多家了为了不让人家看扁了，煮白开水的不在少数……
又到了一个断粮的日子，田月娥却高兴了，从早到晚小眼睛都是亮闪闪的，孩子们看着石头蛋蛋都想吞肚子了，怎么这当妈妈的就一点都不慌张，还挺高兴，因为过往好多次了，每一次断粮第二天清晨，屋门口总会挂些吃的用的，没有一次延误过，这一次，田月娥想晚上不睡，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那天汪德乃不太高兴，因为干了一天活不说，后天人家不仅不给钱还说什么女子犯了忌讳，一顿数落，自己窝了一肚子火，闷闷不乐，吃了晚饭就早早睡了，田月娥高兴，甚至兴奋极了，头半夜还好，等呀等，月到中天了，照了小院和白天一样，在月光的洗礼下，月夜如花，一切都显得那么轻容，仿佛在整个小院沉在了月光湖里一般，除了兴奋也有一丝胆怯，在田月娥朴素单纯的世界观里，鬼一类的东西，应该是很聪明的，当然会觉察到人气的，所以呢，田月娥一边装睡，一边眯缝着眼，望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月色摇曳，仿佛院子里有树影摇曳，应该是起了微风，不知不觉之中，田月娥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这院子里静悄悄的，四周除了汪德乃睡得和死猪一样鼾声震天，孩子们梦里好像说梦话，咿咿呀呀的，听不清楚，田月娥感觉好像这屋子里进来什么东西，甚至还在左翻右动，说说笑笑……
屋外的小院，摇曳的暗影，仿佛天变黑了，自己眯缝的眼睛，渐渐合上了，不是不想看，是害怕了，害怕突然会有东西突然跳到眼前，吓自己一跳……
就在此时身边的汪德乃却突然起身，眼睛不看自己，好像她什么都没看，径直出去了，然后过了好久才回来，四周黑漆漆的，这时的田月娥不停地责怪自己多事，白天不该胡思乱想，老辈人人说，白天想太多夜里就会容易不太平，这原来是真的……
就在自己哆哆嗖嗖缩在在被窝里之时，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身上，田月娥吓得一动不敢动了，那身子紧接着靠了过来，一阵摸索，应该是汪德乃，太熟悉，太熟悉，应该是，随着身体渐渐燥热起来，田月娥这颗担惊受怕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下，不自觉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张脸再熟悉不过了，很慈祥很和蔼，总是微微有一丝微笑，好像不管生活有多大风雨，他都不会惊慌失措，更不会像自己一样大惊小怪，笨手笨脚……
那是聂老爷子的脸……
田月娥吓得简直要大叫起来，她猛地一转头却发现……
就在床的不远处的汪德乃睡得好像猪一样，鼾声震天……
就当自己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聂老爷子的脸不见了，自己心慌失措，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屋外却传来了说话声：
“应该睡着了……”那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或者是由很小的东西说出来的……
“我想是的，农村人睡得早……这月光如洗，我们也出来玩耍玩耍……感觉好久没出来放放风了……”另一个声音，好像是两个圆圆的，小小的东西在说话……
就在田月娥说不出话的时候，她看到了对面墙壁上映出的院外的影子，那分明是一棵很高很高的梧桐树，在一树枝的一侧上，两个小巧可爱的圆嘟嘟的东西仿佛闪着亮光，在嬉笑打闹……
可问题是，这些年穷困，小院周围早没有了高大的树木了……
这影子是那里来的？
难道说聂老爷子以前讲的金梧书墓的故事是真的？
有一股幽香弥散，田月娥努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沉沉睡去了……
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进了院子，它嘴里正叼着一只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