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 七十 月落风起夜惊魂,大雨不尽烟雾来
作者:青子寻剑的小说      更新:2019-07-10

  “轰隆隆!”一声巨响,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大雨如注,狂泻降落,一道道闪电破开云层,劈向碧海楼内,顿时风势汹涌,将街巷淹没。

  窗户被猛烈吹开,雨水斜斜灌入,柜台下的掌柜匆忙起身,掩闭一扇扇窗户。

  风卷雨涌,势头骇然,不免打湿了他的衣袖,有几扇窗牖愣是使了好大劲儿,才关上,他不禁嘟囔道:“唉,又变天了!”

  关最后一扇窗的时候,由于风力太大,一不小心,忽的撞着他的鼻头。

  “哎哟!”掌柜吃痛出声,下意识地伸手来揉鼻头,憨厚的神态,倒引得一旁的钟妙引忍不住发笑。

  飞天圣女张萍旁若无人一般,走到边灵身边,压低声音道:“教主,此仇不能不报,我们不如……”

  边灵挥手止住她的话,瞅着李裳满是挑衅,神情直教人从脊梁骨麻起。

  赵铭锐却朝祭月暗中递个眼色,两厢心照不宣,祭月立即溜出大厅。

  也不知他们意图何事,只见祭月不选别的道路,偏朝后院而去。

  月明教的逍遥二老望见,觉得古怪,怕他们做甚手脚,贾天命与丁未丙互相对视一眼,打了个暗号,趁着众人分神之际,丁未丙亦有样学样,偷偷跟在了后面。

  待到后院,那祭月将身一闪,飘入厨房,此刻里面还有零星几个人在,听到声响,才一回头,面前飘来一团烟雾,顿教几人神志昏迷,倒地不起。

  祭月轻松走到锅台,揭开几碟菜,探手入衣,掏出一包药,正要使坏倾洒,一双手拦住了他,把药夺去,那人更怒目圆睁,使他不敢做恶。

  此刻,大厅里虽未见动手,气氛却已剑拔弩张。

  赵铭锐朝月明教一干人笑笑,旁侧的华听雨明白其意,立刻走出,说道:“难得诸位英雄齐聚,我们公子素来喜爱结交江湖好友,今晚姑且做东,请大家喝一杯,不管谁有何恩怨,也暂且放下,待日后解决,何况现在天气微寒,喝酒正好可以暖暖身子,各位意下如何?”

  “谁要与你们喝呀!你们这群来历不明的东西,一定心怀不轨,教主不要相信他们!”董南仲越众而出,满目忿然。

  先前他被赵铭锐暗算,这会儿筋骨还疼得厉害,听到要与赵铭锐一桌,自然极为不满。

  月明圣使中的穆鸿雁,倒微微一笑,态度甚好道:“也好,在房里闷得久了,正想透透气,既然有人盛情相邀,为何要拒于千里之外?”率先走去一张桌子。

  赵铭锐甚是欢畅,忽然伸臂将他拦住,示意他慢些,接着手上提气,竟以隔空推物的手法,将几张空桌拼凑在一起,俨然成了欢聚一堂的景象,一下子能坐二十多人。

  而原先的饭菜非但丝毫未损,碟子还未有丝毫移动,甚至连一点响声都未激起。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不见他如何使力,其实当中暗含的力道,巧劲,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只要是行家,都免不得暗暗心惊,不敢小看赵铭锐。

  赵铭锐却浑然不在乎,轻轻笑了笑,目视穆鸿雁等人,作势邀请。

  穆鸿雁这会儿觉得赵铭锐有些摆架子,蓄意卖弄,威吓众人,心头略有不快,却自知不敌,只能甘拜下风。

  坐下后,他朝外喊话道:“掌柜的,把这些剩饭都撤掉,重新上一桌,记清楚了,所有的好酒好菜统统拿来!”

  “是,是,是!”店小二不知从哪里冒出,知道他们都是大人物,未敢轻慢,依命赶往厨房。

  那掌柜也拿过麻布,上前为他们擦起桌子,不时用衣袖抹着额头的汗水,显见他也不会瞧不出事态紧张,有些不敢招惹。

  待抹干净后,掌柜笑道:“各位稍等,稍等啊!”也转身走了。

  张萍媚态毕露,走过去说道:“小公子如此盛情,我们便不客气了,只是我有个好奇之处,依小公子的身手来看,不像等闲之辈,如何称呼呀?”

  她虽在说话,却斜眼扫视四周,发觉赵铭锐身旁少了个人,惊愕了一阵,但毕竟是老江湖,随即又不动声色,装作不知。

  赵铭锐微微漾出笑道:“微名不足挂齿,在下姓赵!”

  此话落下,逍遥二老之一的贾天命脸色稍异,看定他瞧了瞧,惊异道:“玄天门?小子和玄天门有何关系?”

  玄天门的护教长老楚关山却不满他这般质问,勃然怒道:“这是什么口气?信不过我们公子,怀疑他么?”

  贾天命冷冷道:“素闻玄天门继先祖衣钵传承,历代门主均以赵姓为主,《玄天心经》更是威名江湖,令人闻风丧胆,未见其招气先至,杀人于无形,刚才他露了一手,老夫自问不会看错!”

  赵铭锐闻言心中轻哼,却甚狡猾,没有表露,微笑抱礼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正是赵铭锐!”

  月明护法郭启亮翻了翻眼珠,问道:“你们为剑而来?”

  语还未落,边灵冷叱道:“住口,退下去!”

  郭启亮顿时无话可说,慢慢退到角落。

  但这一句提醒了天倚剑,明白了众人来意,想想又是觊觎那把剑的,那么天名剑到了华山,这消息已不胫而走,必须设法通知华山,早做提防。

  天倚剑有这念头,不禁望向李裳,李裳也是这般想法,朝他暗中点头,两人又齐都看向天绍志,想教他脱身溜走。

  这时店小二领着人上菜,手托着盘子,从人群中走过,刚放下菜,忽听嗖一声,从楼上投来几枚暗器,正对店小二。

  那店小二闻到声音,倏地翻身而起,倒纵了几步,可怜他的朋友没有避过,眉心中镖而死。

  那暗器不断,又快又准,发暗器的人,手段也颇狠。

  店小二左打右抄,一派从容,把暗器反击回去,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四肢甚是灵活,钟妙引适才没注意他,这会儿已有些呆了。

  一霎时,暗器如飞蝗一般,连绵激射,先是十枚,接着又是十枚,店小二灵机一动,将身腾空,才要避过大难,不料有枚暗器后发先到,在中途分开两边,将他的腿打中,他整个人承受不住,挨苦倒在地上。

  楼上有三名不明看客,见状收了势头,齐唰唰飞落下来。

  赵铭锐看见他们,嘴角浮出笑意,起步迎上。

  其中一位看客是个年轻人,疾步来到切近,朝赵铭锐恭揖道:“赵兄,别来无恙!”说话者手持一支玉箫,年近二十有八,打扮翩雅俊朗,面相却是一般。

  赵铭锐笑着道:“杨兄好眼力!”说罢,暗瞪那跪地之人,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一惊,将头低下。

  杨姓男子神态闲雅,瞅着赵铭锐道:“多日不见,此番礼物尽呈岁寒三友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赵兄笑纳,希望不至于拿不出手。”

  一直静默的护法熊必昌按耐了片刻,出声问道:“你们是岁寒三友?”

  赵铭锐不回话,护法郭启亮露出讥诮,纵出一步说道:“岁寒三友不就是公孙翰、宇文飞、杨凌烟嘛!哼!抓到个冒充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岁寒三友轻轻扫视两大护法,公孙翰不屑争辩,宇文飞沉不住气道:“月明护法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角色,被人追的到处逃,遇到无尚真人吓得屁滚尿流,撒腿便跑,这般胆小,到了这里,也不看形势,胡乱咬人。”

  他这话自然暗讽当日郭启亮与熊必昌追杀沈无星夫妇那件事。

  郭启亮怒急,横刀立住,相叱道:“你……小心措辞,不然我们……”但岁寒三友说的皆是事实,又让他无法反驳,底气不足。

  杨凌烟摸摸鬓发,轻笑道:“咱们哥儿几个就算再不入流,总也非是胆小如鼠,起码……”

  郭启亮截断话道:“放屁,往自家脸上贴金么?”

  逍遥二老之一的贾天命看看气氛不畅,立刻喝道:“如此忍耐不了,怎么做大事?退下!”

  郭启亮只好应声道是,退到一边去了,悻悻不语。

  猛然间,龙头金杖旱地拔葱一般起来,指定那跪地之人,聂贞横眉问道:“你是甚人?到此何为?”

  那人双腿抖抖索索,颤声道:“我……我们玄天门弟子宁死不屈,杀光你们,天名剑尽归玄天门所有,玄天必胜!哈哈哈……”竟猖狂笑了起来。

  这番指责把人都骇了一跳,尤其赵铭锐,更是大惊,上前叱道:“胡说,你绝非我门下弟子,我也不曾吩咐过你,究竟受何人指使?敢污蔑玄天门?”

  穆鸿雁心中认定了他,即便不是,也给他来个栽赃,赶他走,从衣袖中取出枚银针,面向菜食,说道:“是不是污蔑你们,一试便知!”将银针刺入菜食,谁都知道那菜刚刚置上桌,是玄天门主赵铭锐相邀做东,不由都等起结果。

  穆鸿雁探过菜食,看看银针成了黑色,不禁一笑,讥讽道:“我以为玄天门主有多大方,看来不过如此!这点小伎俩,想置我们死地,未免太不自量力,不把我们月明教放在眼里。”把银针扔了,落地之音,被满场怒气所掩盖,听不到声响。

  飞天圣女张萍冷笑道:“小公子年纪轻轻,心肠这般歹毒,真当我们月明教没人了吗?”

  楚关山从赵铭锐身旁走出,怒声回道:“彼此彼此,还怨怼个甚?”

  华听雨面目冷肃,瞪视那假小二,气的眉发皆张,喝道:“小子受何人指使?不说!休怪老夫杀了你。”

  那人仰首大笑,满是苦味作祟,悲诉道:“叹苍天!门主,两位长老,不是属下办事不力,实在是没有料到识破属下身份的,竟然是岁寒三友,属下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并不知情,也不是本门教众,认错人也是无奈,如今既然失败,属下当以死谢罪。”双唇紧抿,微一用力,竟咬舌自尽。

  华听雨原本怒极,不想此人这般死去,不免有些错愕。

  但无有对证,被月明教抓住把柄,贾天命冷冷道:“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好说?”冷哼一声,回身叫道:“孔圣使,去后院看看丁长老怎生回事?抓个人也磨磨唧唧,这半天也不见出来。”

  “是!”孔疚生依命离去。

  边灵瞥瞥玄天门一干人,暗中盘算,此番两厢谁也不先动手,赵铭锐也故作镇定,毫不惧怯。

  等了大半时辰,孔疚生也没现身,众人不禁脊梁骨发凉,有些纳闷,贾天命忍不住,狂躁地喝道:“董圣使,再把他们叫出来。”

  董南仲面色沉重,移步走出。

  月明三圣去其二,只剩下穆鸿雁,他也如坐针毡,猛听“咚咚……”敲门声传来,有人在外唤道:“开门,快开门!”

  掌柜慌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被震开,雨水渗了进来,一行十数人如落汤鸡般曳入,一把掀开了掌柜,带头人行至赵铭锐身前,就地跪拜道:“参见门主!”

  赵铭锐似乎无有惊怪,侧身应声,带头人就拾起身子了,附在赵铭锐耳边低语道:“门主,事情有变……”

  他还未讲完,赵铭锐眉头紧锁,挥手说道:“先退下,我自有办法!”

  正在此时,董南仲急从后院跑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

  众人脸色一变,匆忙赶去后院方向,只见丁未丙和祭月倒毙在走廊上,而月明圣使之一的孔疚生本是来寻丁未丙,此番一样晕在旁边。

  贾天命连忙探了探丁未丙气息,发现已经气绝多时,拉开他的衣服,又见到皮肉已成黑色,急忙缩手,两指急止手腕穴道,又握着手臂,面色一沉。

  赵铭锐见状,吸取了教训,只是俯身查看祭月,并没用手。

  而董南仲却抱着孔疚生,泪流满面道:“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老三,我一定为你报仇!”正哭得厉害,猛然全身疼痛,大惊之下,连忙放开孔疚生尸体,跌撞趔趄,嗷嗷大叫:“有……毒!”还未说完,已跌倒在地,眼珠子翻滚而出,瞬间死了。

  一时间,众人全都惊愣不已,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击醒众人,护法郭启亮刀指赵铭锐,大声道:“一定是你,是你派人杀死他们!”

  杨凌烟肃声道:“你凭何认定赵兄杀人?”

  郭启亮雄赳赳道:“现在这就是证据,你们想图谋不轨加害我们,让人在饭菜中下毒,被我们丁长老发现,就毒死了他!”虽然月明教三位圣使与自己关系并不好,可毕竟是几经患难的兄弟,如今三位圣使死了两个,他已然怒不可遏。

  杨凌烟冷笑道:“逍遥二老武功高强,阅历无数,怎会轻易被人暗算,何况玄天门中能和逍遥二老一较高下的,也就两位门主和两位护教长老,二门主有事外出,已有十多天未归,护教长老和大门主都在大厅,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那赵铭锐沉思了一阵,唤来碧海楼的伙计询问,却不想除了掌柜外,其他人都晕在厨房,没有意识,而掌柜亦在大厅久呆,也不知情,同样惶恐无措。

  郭启亮逼视他们,作色道:“难保你们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丁长老!”

  玄天门的护教长老楚关山这番生气了,怒道:“岂有此理,简直瞎猜,狗屁不通,还当成什么大道理。”

  贾天命自运真气,将腕上的剧毒逼出,说道:“丁长老虽有一身好武艺,可脑袋却不灵光,刚才我看他伤势,有被毒物咬过的痕迹,而以他的功力,死前竟无有一点声音,这非一般人可以办到,除了你们安排有人在,却再也没有别人。”

  他这意思就是别人无有机会下手,暗指玄天门损失祭月,来转移视线。其实自相矛盾,本也有漏洞在,但他现在恨不得把劲敌赶走,巴不得说两句狠话,而且玄天门的确有嫌疑。

  眼看月明教趁势相逼,有些不讲理的成分,开口闭口都将罪责推给玄天门,地上忽然传来一声低弱的喘息,众人循声转望,只见那祭月微伸手臂,正在拾爬起身,迷糊中竟还有气息。

  这下子玄天门有口难辩,哪里还能推卸干净?不是玄天门害的,还有谁?月明教死了三个,玄天门只有一个祭月在场,还没有死,气煞了月明教一干人。

  边灵怒道:“敢欺到本座头上,给我杀!”

  当下两厢动起手来,不等到华山,提前开战,一片厮杀荡在碧海楼内,真气被诸人提出,到处飞窜,撞碎了栏柱横梁,杨凌烟的独门暗器也不断急射,“叮叮叮”打在门梁上,少时又落在柱子上面,恶斗不休。

  天倚剑与李裳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打个招呼,一齐挪步到门口,无意参与这争斗。

  边灵与飞天圣女眼尖,齐齐喝道:“哪里走?”将身纵起丈许来高,落前数步,拦住天倚剑夫妇。

  边灵糅掌连拍,只想把天倚剑打死在楼内,一路抢攻,毫不客气。

  飞天圣女张萍也趁机拦住李裳,阴鸷说道:“师姐,怎么胆子小了,想逃还没这么容易。”披帛一甩,狂卷而出。

  李裳看准势头,侧身避让,张萍想必对她武功颇有了解,那披帛未落到实处,转了方向,破空飞弹,扫向她的另一边。

  李裳身子往上纵起,再次躲过,与她周旋着。

  这边天绍志看见,推了钟妙引一把,让她赶赴华山说明这里情况,又挥出一拳,震碎张萍的披帛。

  张萍心惊,翻指为爪,急抓李裳额头,李裳左右避让,见其难缠,一跃三丈,落在圈外,张萍不让她走,紧紧跟随,又连进七招,挠烂了李裳衣服,哧一声,李裳肋骨现出一道血口。

  “娘!”天绍志大急,竦身扑将过去,哪知龙头金杖迎面砸来,使他不得寸进,只得与聂贞招架相还。

  劲风骤起,他双掌并拢,扣住杖头,运气压下杖身的力道,忽的将金杖掀开,那金杖在空中倒翻而出,带动聂贞的身形,她竟受不了这股内气侵蚀,连退了几步。

  聂贞借机翻转身子,挥起金杖,又大力砸了过来。

  那时钟妙引已经走到门口,好生着急,怕天绍志应付聂贞,经验不足,又折回近侧,要来帮忙,忽而斜刺里蹿出数道人影,挺剑朝她直刺,一时也走不了,被困在楼内,欲帮天绍志,也只得作罢。

  那一头,贾天命以一敌二,对峙玄天门两大长老,楚关山与华听雨本非泛泛之辈,而逍遥二老的功力,也是连为一体,如今失去了丁未丙,贾天命自然很吃力,边灵见状,顾不得天倚剑,虚晃一招,赶前相助。

  各人斗得激烈,俨然将这碧海楼当做了发泄的场地,非让对手退让不可。

  月明教两大护法加上穆鸿雁,正好三人,也与岁寒三友捉对打。

  杨凌烟吹箫,公孙翰和宇文飞趁机施放暗器,使得场面混乱不堪,早将桌椅撞翻,摔得到处都是。

  不过少许,李裳被张萍打伤,亏得边灵那会儿抛下了天倚剑不打,去助贾天命,使得天倚剑抽出空暇救了李裳。

  张萍看看这夫妻两人,愣了一下,天倚剑见张萍进退有了忌惮,与李裳协力冲到门口,不想赵铭锐掌风霍霍,逮准机会,举手从后拍来。

  天倚剑仿佛耳后生风一般,反手拍出,迎上这道劲力,双方都被内劲反噬,收招立定,互相看看,天倚剑甚是厌烦他来相缠,说道:“我与你无仇,最要莫起干戈。”

  赵铭锐横起右掌,显然不准备收手,冷酷道:“今日不杀你们,它日到了华山,一样是阻碍,只好一绝到底,免除后患!”

  张萍见他颇狠,正中下怀,掠到赵铭锐身边,笑道:“小公子,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联手除掉他们!”

  结果误打误撞,倒让这二人目标一致,成了气候,天倚剑夫妇半响不得脱身,只好背水一战,以期尽快安抚现状,他们的目的是赶赴华山,而不是在此耽搁时辰。

  那掌柜躲在柜台底下瑟瑟发抖,对于这场面,实已吓坏了胆,老半天不敢露面,也不敢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猛然,一阵烟气自暗处飘浮而出,轻飘飘的,掌柜猝然倒地。

  大厅内,众人依然没有在意,只因这烟没有一点味道,还有些呛人,起先众人只当是厨房起火或怎地,再者打斗之中,一方随便收势,另一方都不肯罢休,想多打对方几下,拼的是你死我活。

  先前门窗被掌柜关的死严,这会儿烟气弥漫而入,众人杀红了眼,没有顾及,待到烟雾迷了眼睛,才醒转过来。

  玄天门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叫道:“毒……烟!”

  一言未毕,大家都惊惶起来,钟妙引什么也看不见,急唤道:“小志,你在哪儿啊?”

  “在这里!”天绍志听出声音,甩开聂贞,往她那边走,但有挡道的,心中厌恶他们作恶,用手一分,他那力道,无几人挡得住,结果掀翻了好几个人。

  聂贞年纪老迈,这烟气加重了她的病情,使她不断地臭骂:“哪个小兔崽子害人,被我老人家逮到,不剁了你才怪。”

  急忙中,似是杨凌烟说了一句:“别中计,先冲出去再说!”

  “都小心点!”边灵也开始着慌。

  众人匆忙以袖掩住口鼻,四下乱摸出路。

  “门在哪儿啊?看不见啊!”穆鸿雁叫道。

  退退挪挪,有人碰了一下门,带出声响。

  “找到了!”一时兴奋,他就开门,怎奈如何都开不了,立刻慌了,说道:“咦?门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甚是危急,已经有几个武功低弱的人经受不住,倒地不起。

  郭启亮急道:“许是刚才里面吵,外面又大雨倾盆,有人使坏心,知道即便栓门,我们也听不见,他想困死我们,怎么办?砸开吧!要使劲,不然大家全无生路!”

  “咚咚咚……”一阵锤门声,还有人擂墙,此时倒不顾立场,非但停止了械斗,众人还齐心一片。

  门口那人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向外捣,只听砰然巨响发出,拳头过处,终于现了个窟窿。

  楚关山心中欢腾,立马运气将门打烂,随着门扉破裂,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清晰可闻,众人都向外冲。

  赵铭锐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见是钟妙引,二话不说,拉起她便走。

  钟妙引不料被他捡个便宜,不住地呼叫,也甩不开赵铭锐,也搜寻不到天绍志,急唤道:“小志,救我啊!”

  赵铭锐身法快,唯恐天绍志会赶来破坏,趁着人头攒动,视线被挡,且屋里烟雾还未彻底消散,天绍志挤不出来,他连步奔出碧海楼,一会儿就纵去远方不见。

  街上倾盆大雨依旧,待天绍志走出,已望不见钟妙引,立在雨中,茫然四望。

  那边厢李裳情况也与钟妙引无二,被边灵拖走,天倚剑在一帮玄天门弟子中涌出,明明听到她适才的呼唤,可依然没有找到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