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企的那些日子 第73回 青春聚风卷残云 信念坚何惧鬼神
作者:官小不语的小说      更新:2019-07-31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这首李商隐的《贾生》的成为了本部故事第七十三回的开篇,这首诗也是借用了汉文帝召见被扁臣子贾谊的故事来讽刺当时晚唐的执政者。汉文帝知道贾谊满腹经纶,召进宫中,彻夜长谈,问遍了求仙采药的鬼神之事,却只字不提天下苍生。之所以选用这首诗开篇,是因为这一回我要写我们的一次聚会,这次聚会的地点就是民间传说的“凶宅”。提起鬼神之说,本应为我们这些无神论者所不齿。可一些人作为国企领导不信马列信鬼神,其背后的真正推力是“迷权”。为官者上不能孝顺父母,下不能约束妻儿,内不能理顺家务,外不能振兴企业,心不能忠诚信仰,行不能率先垂范。庸庸碌碌,迷权迷神,惶惶然苟且于人世间,与禽兽何异?古语云:立身一败,万事瓦裂。位高权重的领导干部更应知晓,权力是把“双刃剑”,既能为民服务,也会害人害己,关键要看怎么用。大道至简,有权不能任性。从来,领导干部的升迁都是建立在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基础上。所谓“天灵灵、地灵灵”真正灵验的并非所信奉的“神鬼”,而是党纪国法...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我好不容易赶上领导们出去集体开会,我也能趁机早点下班。因为这是毕建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今晚聚餐一定要早点去。我检查完了会议室和领导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下楼,出厂门向聚餐的那个小肥羊酒楼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个饭店。突然,我想起了关于这个饭店的一个诡异的传说。我要去的这个小肥羊饭店,位于京滨路和席场路的交口,是一个二层小楼。这个二层小楼据说做过很多类型的生意,如:海鲜市场、超市、小肥羊饭店、某某酒楼、药店等等。可是都干不长远,每每都是红红火火开张,又会灰溜溜的关门儿。由于干黄的买卖太多,所以坊间流传的故事就多了起来。因版本众多,我就说几个有代表性的吧。版本A:那是一次我和毕建、刘山出去玩儿,在这个饭店门口打车。等了半天招了半天的手也没人停,后来停下来一个红色的夏利,开车的是一个典型的滨海大姐。我们上了车就问这位大姐,我们怎么站了半天也没打着车呢?这位大姐也不含糊,操着浓重的口音和我们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的,介都知不道!介个破地儿癌,倍儿鬊!据说好些年前癌,就在这个小楼门口撞死一个人,从那以后癌,你猜怎么着?干嘛儿黄嘛儿啊!你们几个站着个破地儿打车,SEI愿意拉你们呐!”我赶忙问那大姐说:“那您准是不信这个,要不您敢停下来拉我们呢?”大姐用眼睛向后排的我扫了一下说:“SEI说不信啊?我也害怕呀!关键我不有介个嘛!”然后她一指挂在倒车镜上的佛像。然后十分认真地说:“我介可是开过光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我听罢笑了笑没出声儿,毕建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听完却问道:“大姐,那你这佛像真够厉害的。要是当年唐僧有这么个宝贝,就不用找三个徒弟保护费那么大劲了。”大姐听完瞬时语塞,想了半天蹦出了一句:“SEI说不是尼,还你脑袋灵,比唐僧可是强多了!”版本B:听完版本A后不久,我们曾在席场路里听乘凉的老大爷们说起过这个小楼。据老大爷们说呢,这个席场路本身就是旧社会的给砍头的刑场卖席子的地方,一些没有主儿的死人就直接就地掩埋在了这里。这个说法倒是与我们刚刚到滨海市时的那个老司机所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席场路这附近有些地方风水不佳,不宜做生意。版本C:这个版本听起来那就更加怪力乱神,不可思议。这个版本出自席场路的一个理发店老板之口,这位老板也是位地道的滨海本地人。据他说,那版本A、版本B统统都是瞎掰。因为这个地方原来生意干的还是不错的,由于得罪了人被施了法。施法人弄来两个小鬼站在这个小楼门口,形成了“二鬼把门”之势,把所有的财源和客人,统统的挡在了门外。我记得我还曾经问过那位老板,他是否真的能看到小楼门口的俩鬼。老板脸色一变和我说:“我尼玛上哪看得见去,我介不也是听别人瞎掰的嘛。”就这么个地方,我刚刚来到滨海时,它的确荒废着。直到了11月底才又重新装修营业开了这个小肥羊火锅。我记得,我们这次聚会不久,这个小肥羊火锅也关门倒闭了。时至今日,这个小楼不知道更换了多少商家。灵异之说也流传甚广。其实,要我说一个企业或一个商家,在投资之前,不去研究客户群和购买力,不去规划好企业构架、制度和文化,不去策划好有效的营销手段。而是盲目投资兴业,失败后又归结于鬼神风水之说,岂能不让人贻笑大方?

  我心里想着这版本A、B、C...顶着呼啸的北风,向我要去的所谓“凶宅”进发。抬头望去,饭店门口的红灯笼随风摇曳,红彤彤的光柔和的洒满了路面。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四十三分了,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到的。等我走到了饭店的大门口,两个身着礼服的服务员鞠躬行礼把我往里面让。进得门来,一位身着旗袍的女服务走了过来,满脸微笑的问道:“先生您有预定吗?”我这几天很忙,还真不知道是谁订的,我只好下意识的往大厅里面看去。在中间的一个大桌子那围着十六七位,在那欢声笑语侃侃而谈。我赶忙用手一指和服务员说:“哦,就那一桌。”服务员很是有礼貌的说:“好的,先生您往里面请!”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这个大桌子旁边,毕建抬头看见了我,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他嗷唠就是一嗓子:“哎哟我靠,小关来啦!这回人到齐了。”大家都和我打招呼,我也赶忙和在座的各位打招呼。寒暄过后,我坐在了他们为我预留的位置上,左有毕建右有李华。还没等我说话,毕建凑过来说:“你个犊子,最他妈不够意思。”我看着毕建无辜的问道:“犊子何来此言?”毕建不跟我计较词汇,他说:“你小子天天回来的特别晚,连好吃的都来不及给我们做。今天咱们聚餐,你个犊子比平时早下班一个小时。你说你够意思吗?”哦,感情他是挑这个理了,我赶忙说:“你误会了,其实我....”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肩膀上挨了一拳,李华嬉皮笑脸的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然后嘿嘿的坏笑....奶奶个熊的,这帮小子居然拿我寻开心,我也不解释了。我抬起头来喊道:“江珊,咱俩换个座儿呗?”江珊依旧是心直口快,十分爽朗的反问我:“我因为啥跟你换座儿呢?”我回头看了看李华,李华瞬间就明白了。李华嘴更快,赶忙说:“小关喜欢跟美女坐在一起。”此言一出,江珊瞬间暴怒,瞪着眼问李华:“喜欢和美女坐一起凭啥就跟我换座儿呢?”参加聚会所有的人,大家笑声一片。是啊!道理很简单,李华看似调侃我的一句话,瞬间就把江珊排除在美女之外。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放过,赶忙冲着李华一瞪眼说:“瞎说啥,这么不会审美呢?”然后冲着江珊笑着说:“你别误会,我就是有点不爱挨着李华坐着。”江珊此时怒气未消,指着我们俩说:“你们俩就没一个好玩意儿!”我赶忙回道:“江珊,你怎么也不会审美呢?”所有人又是一阵哄笑...

  我还记得,那时参加我们2001年聚会的人还有几位是和我们混的比较熟的同事,也是同龄人,坐满了小肥羊饭店的最大的那张桌子。我们那一届的来666厂工作的大学生有十五六个人,可谓人丁兴旺。时过境迁,今天还在666厂本部工作的就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两个人了。这就是国企,每年红火的人才引入的背后,却是大比例的人才流失。轰轰烈烈的引进计划、培养计划的背后,是成才和用才的缺失。在体制落后、机制僵化的同时,更可怕的是山头主义、圈子文化、武大郎开店等等见不得光的私心。唐朝的牛李党争、北宋的新旧党争、明末的东林党争、清末的帝后党争,最终都在党争内耗中丧失了发展机遇,加深了统治危机。圈子碰撞之后,坍塌的是一个个曾经无比辉煌的王朝。年轻的我们在那一次的聚会,敞开心扉,畅所欲言。这批年轻人虽然品性各异却都有着强烈的事业心。因为在这个桌子上的话题百分之八十以上离不开666厂、离不开工作、离不开这半年时间工作的心得体会。而我在这十七年中,竟然亲眼见证着这些曾经一心离不开工作的人们,各自散去,默默离开....

  除了一心为工作的人们,给我留下比较深刻印象的还有那美味的小肥羊火锅和服务员出神入化的长嘴壶茶艺。桌子上每个人一个盖碗茶,喝完了就会有服务员用长嘴壶给补茶水。动作飘逸花哨,水倒得极准。可是我却总有不安全的感觉,每次服务员来倒茶时,我都会下意识的回头看,并躲开一段距离。毕建更直接的问我:“你说他们一个个的卜卜愣愣的,会不会杵着咱们?”我笑着和毕建说:“你喝多了别晃悠就杵不着。”毕建一瞪眼对我说:“滚犊子,在这吓唬谁呢!”当然,我们这些人除了吃喝还有谈工作以外,那当然不能回避的就是感情话题了。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的男男女女们,除了少数几个有对象以外,都是单身。可是这个话题还没有发展到我们内部消化解决一下的议案上,就不知道让谁又给带回了工作。因为我们基本能问出共同问题:“有人给你介绍过对象吗?”这也是666厂的企业文化,进入666厂的大学生总会被身边热心的同事帮助,介绍对象,迅速成家立业。当我被大家问及是否也被介绍对象时,毕建慌忙咽下了嘴里的菜说:“你们谁也别打小关的主意,呃...”这个饱嗝打得不是时候,大家向我们两个投来了怪异的目光。好在毕建反应快,迅速接着说:“小关有对象了,你们都别惦记着了...”我靠,我郁闷啊?我赶忙问毕建:“我对象是谁呀?”毕建此时也是一脸无奈的说:“哎哟,你怎么还扭扭捏捏的呢!不就是那个...”说罢,他就向对面的刘云看去。我的天呐,我不能再让他胡说了。第一,我的表白不需要代言。第二,现在还没到我计划表白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毕建这句就要搂不住了。我赶忙快速的插了一句话,挽回了即将到来的尴尬....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