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说禅 第五章什么是辩
作者:水淡如友的小说      更新:2019-08-06

  王旭龙很想引用《道德经》里的:‘善者不辩,辩者不善。’但那样的结果势必会显得他气量狭小,胜司马贞用的是辩,现在胜不了他人便开始拒绝辩不得不承认刘韬的目标性很强,不论别的,单论师,而师≠父本就是事实。诡辩只能得一时的胜,却得不到永恒的胜,毕竟事物本质本是如此。

  “你觉得自己明悟了离坚白的含义,是一种得到吗?”刘韬戏谑一笑道:“司马贞想帮你,从内心情感来言没有错,可也让你陷入了困境。离坚白的含义会使你陷入事物的本质不变,从而忘记辩者最重要的是立场。”

  说的没错,现在的王旭龙在故步自封,一旦明白了离坚白,那么就等于懂得了诡辩的弱点。不知则不会觉得刘韬的言论有多么尖锐,知便会让他陷入无法战胜的困顿。

  “《韩非子.说难》:‘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现在你语泄,我可以认为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吗?”王旭龙在刘韬的话语中逐渐心神稳定了下来。他知道了自己的立场是什么,不应管什么事物的本质,而是诡辩时所否认的师道。这个师道并非一定要与父有关,也可以从另一方面入手,但结果始终是否认师道。

  “孺子可教也!”刘韬毫不否认道。他本意就是来试一试王旭龙的潜力有多大,现在这样随意的一句点拨,他便能立即反应过来。这非常接近李洪明招收关门弟子的条件。

  “《论语.泰伯》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试问你不是师,又怎能知晓真正的师道”王旭龙总算是找寻到了反击的机会,言辞犀利的问道。

  “用《论语》看似高明实则不然,因为谁都知道《论语》里还有另外一句话。”司马贞在一旁小声道。

  果不其然刘韬不费出灰之力道:“《论语·述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这样可以为师了吗?”

  “那你可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王旭龙知道刘韬会这般回答,因为这是他挖给刘韬的陷阱,既然是陷阱那么跳进来怎么能让你出去他向刘韬郑重的拱了一手道:“《论语.述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注意这后面的是什么意思我个人解读认为他人优点学习则为师,至于缺点吗?最近我的眼神不太好,总是看到他人的缺点,缺点这东西能说是师道吗?”

  “噗!”司马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变法骂刘韬完全一身的坏毛病吗?

  “有什么好笑的这小子说的是‘最近’和‘总是’说的也有你。”刘韬没好气道。亏自己刚才还点拨了王旭龙一两句,早知不那么做了,否则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气死人不偿命,王旭龙一点也不在乎两人的心情继续道:“如是师,那么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师拜好人为师,大多数人可以做到。但是要拜恶人为师,恐怕只有恶人了。”

  “小子少说一句话不会死吧!”刘韬忍住怒气道。

  司马贞觉得应该差不多结束,正准备宣布胜利者时刘韬一改方才语气道:“先前是补充司马贞与你的论辩,算你混过去了,那么接下来才是我们之间的事。”

  王旭龙收敛起方才玩世不恭道:“谈不上胜,只是在扭曲事实,但是论辩要赢谁会讲理无理也要辩下去。若这是一盘围棋,那我也不过是半目胜,没你的指点,还在墨守成规。”

  看到态度变得谦逊的王旭龙,两人心中也舒坦了不少,要知道王旭龙从一开始表现太过于锋芒,如果他不认清一些东西,那么日后必然会至刚易折,现在这样也算是极好的。

  “不必太在意。我现在要问你,你觉得为什么要辩”刘韬很快抛出问题来道:“论辩的意义在于什么?”

  “各家合派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所以要辩,辩就是一种压对方一头的行为。”王旭龙思索片刻道:“所以论辩说白了就是一种打击其他学派的手法。”

  “既对也不对。”刘韬没有打算隐瞒什么的说道:“你这样说的只不过是诡辩。真正的辩,用群经之首的《易经》里面的话便可以知晓。《易·履卦》:‘君子以辩上下,定民志。’这里的辩是分辨,从言语上分辨上下两个阶级关系,只有如此才能确定未来的民意导向。也正是如此,辩是在分辨关系以后,来对两个阶级进行言语上的调解。这种调解是通过一些文章在报纸,或者从广播以及电视节目中解说来进行引导。”

  “《易·大有》:‘明辩晳也。’这里的‘明’是光明,‘晳’下面是个‘日’,是太阳,指明察事理的智慧,‘明辩晳也’就是用智慧明辨事理。所以辩从根本上,首先自己要明辨后,才能辩,否则对人对己都不利。”

  《易经》这本书王旭龙也看过,对它也有自己的解读,现在听刘韬这么一说,觉得受益匪浅。一个论辩的人首先要明辨事理以及事情发展的趋势,若没有这些,你的一切辩都是没有目的性的。有时候言论的发言者,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一开始跟韩泊清、张雅倩二人论辩多了,他们总想在一件事的见解压倒对方,却从来没想过这么深的问题。单单为了胜而辩为心中的事理而去辩。看来以后得悬崖勒马,不能总是想要去诡辩,在被刘韬点拨后,他甚至觉得诡辩不过是小孩打架。

  “辩这么重要为什么《道德经》:‘善者不辩,辩者不善。’呢?”王旭龙提出自己的疑问道。

  “作为与《易经》一样的经典,《道德经》并非是单单字面意思,它是讲‘道’的,‘道’是规则,在世界的大‘道’上来看,辩者为什么不善?善者又为什么不辩”刘韬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