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过、温度，房间温度、会根据、人的活动不同、而改变。”“哦。”跟佐藤相处久一点，柏婉发现，他不是故意对别人板着张脸，他是性格本来就严肃冰冷，连讲话都像是在认真地谈公事。柏婉平时不是个喜欢找人闲聊的人，只是两个人坐在车里太安静了，她浑身不自在，想找点话说。后来，她还是放弃了，虽然现在不怕跟他交流了，跟他却实在拉不起家常。两人到百货时，各个部门已经打扫整顿完毕，店员站在店门口迎接客人。柏婉在佐藤身后跟着，见他直接要从百货正门口进去，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先生。”佐藤转过来看着她。“工作人员不是应该走员工通道吗？”“我、不用。”“我呢？”“我的秘书、也不用。”他转身进去了。音刚落，百货大门里响起了日语版“经理，早上好”，石川培训柏婉当服务员的时候让她背过一些简单的日语，所以这个她还能听懂。柏婉连忙跟了进去。虽然是白天，百货大厅里各处水晶灯、聚光灯大开，亮得跟外面没什么两样，大块大块的大理石地板光净如璃，似乎能投影出走在上面的每个人的大致模样。整栋大楼装饰得华美，灯光璀璨，来自各国的品牌商品玲琅满目，质感分明。化妆专柜的服务小姐笔直地站在人行道柜台边，每个人依次向佐藤九十度鞠躬并道早安。佐藤的办公室在顶楼，路过每层楼，工作人员都向他行最高礼，那场面还真是震撼。他地位很高吗？柏婉觉得没必要这样，起码她见着他不用鞠躬，还敢跟他聊上两句。粘了佐藤的光，柏婉不仅在工作时间走了百货大楼前门，还第一次碰到这么多人朝她行礼。柏婉跟佐藤到办公室后，佐藤让她坐在他办公室角落里新设的一张桌子，前几天那块地儿是空着的。“先生，我想先亲自跟石川店长辞职，他对我挺好的。”“可以。”柏婉到西原的时候，石川立在收银台那在整理台面。“早上好。”石川先看到柏婉，率先热络地打了招呼，还免费赠送了她一个超迷人式笑容。“早上好。”她回以问候。每天来上班每个同事第一次见面必须问早安，这是石川教给她的第一条工作准则。“来的、早啊。”石川笑起来很像一个帅气可爱的动漫人物。这时候，西原才开门没多久。柏婉没有换工作服，在柜台前站定便开始说明来意。“石川君，不好意思，我可以辞职吗？”说完，非常抱歉地行了个礼。“不可以。”仿佛是下意识出口，他回绝地很干脆。“诶？”柏婉没料到石川会是这个反应，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为什么、辞职？”石川的笑容被严肃替代，停下手中的动作，静待她的回答。“因为佐藤先生希望我能担任他的私人秘书，所以。。。这边工作可能做不了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说着，柏婉又像石川行了个礼，他真的是个很负责的上司、同事，她有些愧对他对她的好。“。。。”石川陷入沉思，眉头越皱越紧，柏婉抬头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以为他生气了。“你、在这里，我去找他、谈谈。”说完，他放下手中的单子出去了。“叩叩。”石川敲了敲佐藤办公室的门。“进来。”佐藤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他不太喜欢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他，不悦的情绪很明显，在看到来人是石川时，不悦稍减。“石川君？早上好啊，我也打算找你，来得正好。”佐藤自然换用日语。“早上好。请问你是要调走柏婉吗？为什么？”石川直接点明来意，他们谈工作时从来讲求效率。“你不觉得她当服务员太可惜了吗？坐，要不要来杯咖啡？”佐藤站起身，打算弄点咖啡。“不用。”石川依言坐下，拒绝了他的好意。“她当服务员确实可惜了，可是你不能不跟我说就直接调走她啊。”石川连最喜欢的咖啡不想喝了都要问他为什么，看来确实很中意柏婉啊。不过，佐藤还是在他座位前放了杯咖啡。“我调员工需要取得你的同意吗？”“不不，作为上司，你当然不需要。可是，作为朋友，你这样做是不尊重我！”“我以前调配员工去其他部门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你亲自跑来质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女孩儿了？”“怎么可能？不要这样说。”石川语音明显提高了，口上不承认，他脸却带上了粉粉的颜色。“你觉得你骗得了我吗？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脸红，真是丢脸。不过说来，那孩子还真是有魅力啊。”看石川发窘，佐藤忍不住坏坏地勾了勾唇角。“实话跟你说，她，我是一定要调走的，对不住了。你喜欢她的话，应该知道我这样做是为她好。”佐藤不再调侃石川了，迅速转了话风。“那，让她把这个月工作做完吧！只有十天了！拜托了！”川和佐藤十多岁就认识了，是非常好的朋友，石川知道佐藤的背景，但是从来没有让他帮过什么。对于头一次向他提要求的石川，佐藤很难拒绝。“现在满意了？”石川恢复了满面笑容。“当然。”“那现在让柏婉来这，我还有事找她。”“这个没问题。”石川得到佐藤的首肯之后，告诉柏婉可以工作满一个月再走，柏婉对两人交流后的结果很是差异。好在她也无所谓，只是对自己学费有点焦虑，她离开申黎家之前，把存有申黎资助金的卡留在那里，她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柏婉再次来到佐藤办公室，里面多了个女子，身着黑色套裙，像是百货的工作人员。佐藤停下手中工作，给她拿了袋子。“这是？”“手机、电脑和ipad，如果、还需要、其他的，可以、跟我说。”“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本来打算瞧瞧袋里装了什么，听佐藤一说，她都不敢打开了，直接把袋子又递回去。“这是你、为我工作时、很重要的工具，现在先用，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柏婉到底还是收下了，如果这些是工作需要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有，也买不起。随后，佐藤给另外一名女子一个眼神，她便走到柏婉身边。“小姐，我需要给您量一下尺寸。”女子模样俊俏，态度谦和，容易迷惑人。“哦，啊？”“给你做、工作服。”佐藤适时出声。子见柏婉没拒绝，拿着尺带开始在她身上比划了。中午十二点，柏婉到点儿在西原上班了，现在正是饭点儿，西原客人很多，已经满座了。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申黎似乎早已站在了店外，形容憔悴。他隔着透明的橱窗，目光追随着她来回奔忙的身影，失落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