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队伍要开张了

　　一直拖到七月底，朝庭的批复才下来；这还是老父亲动用了很多关系，以及在吏部当官的润森舅舅四处托人情，算是搞得很快了。润淼从舅是正七品署海关协理，杨孟晗是从七品巡防营帮办署理总办；嗯，哥是个有身份级别的人了，从后备干部摇身一变，享受副处级待遇了。

　　巡防营编制为一营正兵五百人，辅兵二百人，器械、饷银来源以租界地租收入为主，不足部分地方自筹。嗯，有点半吊子，像绿营又不是绿营，像团练又不是团练。

　　因为是七月底，也就不着急出发，总要陪老父亲过了中秋再说。但筹备工作就正式开始了；先是给袁祖德、袁祖志兄弟写信，让他帮忙先找一块训练营地；然后给在老家的大舅哥去信，告知他筹备工作正式启动，人员分批去往上海。也让二哥新东方洋行帮忙跟进落实营地问题。

　　陈昊之、凌启德、何鼎成三人七月下旬来了江宁，他们是来参加明年恩科的举试秋闱；因为马上要考试了，杨孟晗也就没叨扰他们，只和他们在外面简单地吃了一顿饭，让他们安心地备考。

　　八月上旬，朝庭正式的任命文书、官印、官服都下来了。

　　这次去上海，蓝婶她们肯定都跟着去了，包括小猴子；几天前就开始打包一应物品了。馨馨一拨人也去，让留下，大丫头也不肯的；只不过跟着去了后，杨孟晗有点不好怎么跟蓝婶、小梅子解释呐，怕有矛盾，也怕小梅子不高兴。

　　润淼从舅因为正式为官，也找了几个使唤人。

　　嗯，后衙一下子空下来了，走之前都不敢告诉果果，不过，等她醒来找不着人，够三姨娘头痛一阵子。离开江宁，离开老父亲，杨孟晗倒无所谓，离开果果杨孟晗真有点舍不得。跟果果，杨孟晗找到了前世跟妹妹一样的血肉相连的感觉。

　　八月十八，正式启程，汪百龄他们头天晚上还特意在芍药居摆了饯行酒；第二天一早又全体到码头相送；汪百衡还巴巴地从沪上赶回来专门来接；于是，润淼从舅坐巡抚衙门的官船，杨孟晗一拨就上了汪家客船。

　　在码头上，秦妈妈倒是和馨馨相拥而泣，这两人都是个孤苦的人，都是相互的唯一闺蜜。馨馨有今天好归宿，倒是让秦妈妈觉得自己人生有点小失败，孤单一个有点钱有毛用，有家才有真幸福，真心的哭得有点凄凉......

　　上船前，杨孟晗觉得自己有点没把秦妈妈这边放在心上，就跟常伯交待一句，以后隔三差五的，过去芍药居看一眼。一个徐娘半老的单身女人，能干归能干，挺不容易的。

　　小梅子见到馨馨第一句话，听得杨孟晗都有点蒙查查的；小梅子一脸当真、一点不像是作假地问大丫头：姐姐，你就是那个白狐吗？

　　这小丫头，怎么话说的这是，没想到，蓝婶也是神情认真地一脸求证的神色。

　　小丫头接着说：我二毛哥说了，你就是的，是神仙觉得你修炼得太苦了，可怜你了，所以那天晚上就把三公子引到水里，点化一下；让你们有机会再见面。不然，这一世，你们又要擦肩而过，又要等下辈子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二毛就是话多，什么都往野狐禅上扯，回头就收拾他。杨孟晗刚想弹下小丫头的小脑门，让她别瞎说；看馨馨有点愣怔当场，好像若有所悟，她还当真信了。

　　边上蓝婶也深信不疑，说：嗯，白狐姑娘，这下好了，苦日子到头了，苦尽甘来了，佛祖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杨孟晗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了，无语地摸摸鼻子，咕隆一句：蓝婶唉，人家不叫白狐，人家叫顾馨馨。

　　汪百衡很讲究，看杨孟晗带着女眷，基本上是坐在船头喝茶看风景，或者是待在自己房间里，从不在船上乱串，倒像是个作客的。小梅子倒是满场飞，还和汪老板混熟了，叽叽喳喳问二毛在沪上的情况。

　　大丫头经小梅子那一出，从代入感变成真信不疑了，对杨孟晗更依恋了，也更迁就了。杨孟晗抱着她，在她粉嫩的背上摩挲着，恶趣味地逗她，说你是白狐狸呐，我怎么摸不到尾巴涅。

　　大丫头羞红的脸上快滴出水来，哼哼唧唧的不回声；问多了，就拿小嘴轻轻咬下杨孟晗的脖子；再问急了，直接拿小香舌把杨孟晗的碎嘴给堵上。

　　杨孟晗抽空跟汪百衡聊了聊；公司业务开展得很顺利，每月的营业流水进出口加起来超过百万两了，外商那边渐渐有了固定客户；下一步，是要增选国内客户了。因为是贸易，来钱快，公司已经有几十万两盈利了。公司的办公室、宿舍、码头、仓库，年底前就能启用了。学校明年也能招生了；巡防营训练营地，按三公子的最后意见，定在北边的江湾镇以东靠近黄浦江，先征了三百亩地，嗯，是一片河滩荒地，半月前就开始整填了，临时建筑下月中就能用，正式永久建筑要开过年；全部建好，住个小两千人都没问题。

　　营区的设计是敏体尼领事帮的忙，嗯，配套的家属区，地也征了，但没施工，估计前期也没多少家属。

　　再次到达沪上十六铺码头，已是快八月底；秋意越来越浓了，天高云淡，又是一年好时节，真是天凉好个秋啊！